“忘了？这不是和执行员证件一起发下来的吗？你忘哪去了？”
容进的脸色浮现出质疑，几个队员站在他旁边，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姜玉书干脆做足小少爷的模样，摊开手来有些无所谓的说：“我嫌东西太多，让他们先帮我收着，然后就忘了。”
容进面带怒气指着门口大声训斥：“现在回去换衣服！然后罚三套基础体能。”
“凭什么？燕扶成呢？他也迟到了？”姜玉书下意识反驳道，眼睛扫过整个训练室也没发现那个冷漠的身影后，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我在这。”
下一刻燕扶成的声音在姜玉书身后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冷意。
姜玉书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来，挺翘的鼻子差点撞到燕扶成抱着的那一摞金属器具：“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你问我在哪的时候。”燕扶成越过姜玉书把东西放到训练室的空地上，然后回过头和姜玉书说，“容进的命令没错，回去换训练服，你这身衣服进行不了训练。”
姜玉书的嘴刚张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电话。
他有些泄气，捏着手机垂头丧气道：“是，队长。”
说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转身走出了训练室，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谁？”
“是我，夜莺。”
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正是不久前刚刚分别的夜莺。
姜玉书站在走廊拐角处，抬头盯着有些刺眼的白炽灯发呆：“这个号码就是联络员的？”
“也是我的私人号码。”夜莺那边传来些许杂音，似乎是有人在她旁边说些什么，夜莺的语速变快了不少，“所有社交软件都绑定的这个号码，你可以直接加。以及，你的宿舍已经申请下来的，地址是G-4-3-5033，你的东西也安排人送过去了。就这样，挂了。”
不等姜玉书插话，夜莺便挂断了电话。
姜玉书只听到电话的最后是有人大声抱怨夜莺没有按照要求来，估计是会长办公室派来监视的人，姜玉书一直不耐烦和他们打交道。
没有人会喜欢一群把自己当怪物的被害妄想症患者。
姜玉书刚在燕扶成宿舍住了一晚，这会来找自己宿舍也算是轻车熟路。从摆渡车上下来，姜玉书便拐进了不远处的银白色宿舍楼里，门口的后勤人员似乎还记得他，开门时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欢迎回家，新成员！”
姜玉书礼貌回以微笑，步履不停走进了电梯间。
“叮——五楼到了。”
5033位于走廊尽头，和燕扶成只隔了一间房间。姜玉书拿自己的ID卡划开房门，里面是一眼望尽的单间，只有隔开的洗手间和一个燕扶成房间没有的小阳台阳台，还可以闻到些久不通风的湿冷气息，基本的家具冷冰冰的靠墙摆着，和燕扶成房间里的格局一样，房间中央正堆叠着几个满满当当的纸箱子。
姜玉书拿起纸箱上贴着的便签，上面是几行字体整齐的留言：
箱子里面是基金会发的装备和制服，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有什么想从里世界带过来的趁早和剧作家说，她明天会来给你送契书。其他问题随时找我，有空处理。
——事务官夜莺留
姜玉书已经不打算再回训练室了，那三套基础体能谁爱做谁做吧。
他打开箱子，把东西拿出来，准备先把房间收拾一遍，然后让阿利安娜给自己带点东西。
他决定不了硬装还决定不了软装了？！
和基金会的金属极简风截然相反，整个里世界都追崇繁复华丽的华丽极繁主义，在装修上热衷于用华而不实的家具，摆件，装饰物填充满目光所及的所有空间。
姜玉书在这方面也不能免俗，同样是热衷的一员。
箱子里面的东西种类不算多，两套正装，两套作战服和两套训练服加上些通讯器手表耳机之类的工具，皆是以黑为主色，边角处印着白色的基金会标志——一座倾斜的天平。
姜玉书对这些衣服的接受能力很高，毕竟他的枢机主教服也是乌漆嘛黑一片再配上少许白色花纹装饰，打眼一看没什么区别。
哦，基金会的衣服比他的主教服朴素了不知道多少。
东西很好收拾，简单分类后往柜子里一塞就结束了。
正当姜玉书打算给阿利安娜打个电话时，燕扶成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燕扶成手上有姜玉书的档案，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很正常。只是姜玉书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会给自己打电话，就因为自己打算翘了一个下午的训练。
“队长？”
姜玉书拉开书桌前的滑轮椅坐下，随手开始翻阅基金会的规章制度表。
“立刻回来训练。”燕扶成没有问姜玉书这么久跑哪去了，只有冷淡的命令。
姜玉书有些好笑，漫不经心地拒绝了：“我在收拾新宿舍，队长给我放个假如何？”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对姜玉书这般随意的态度不满：“下不为例。”
“那，队长再见。”姜玉书笑眯眯地挂断了电话，转手就拨通了双子教会的电话。
“谁？”
电话对面传来少女没什么耐心的询问声。
“是我，姜玉书。”姜玉书拿规章制度背面的空白页当备忘录随手写了自己要拿的东西，这会一边说一边删删改改，“我答应了夜莺一套首饰，你那有合适的给我带一套，反正她的喜好你也知道，再去我库房里的挑些好看的家具摆件装饰什么的拿过来，基金会的宿舍比教会地牢都空，还有新款的衣服配饰，新到的咖啡茶叶……”
“停停停，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阿利安娜抱怨道，“你让我找张纸记一下，说好就送张契书的呢……”
“回头我收藏室里的东西自己挑几样拿走，我记得你眼馋我那套孔雀羽毛笔很久了。”
“继续，还要什么一次性说干净，教会现在忙的要死。”伴随着牛皮纸的沙沙声，阿利安娜催促道。
因为姜玉书不在，他的工作就由其他六位枢机主教负责，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多了不少，特别是原本就和姜玉书工作有重叠的阿利安娜。
姜玉书把腿翘到了书桌上，向后仰头沉思了片刻：“唔……再拿两盆花吧，阳台空着也是空着，还有我家安吉拉也一起打包带过来。”
电话对面的记录声停顿了一下，阿利安娜问：“你那方便养猫吗？”
安吉拉是姜玉书不久前捡回教会的白猫幼崽，阿利安娜因来晚一步遗憾失去了小猫的抚养权，对此一直念念不忘，想趁着姜玉书不在把猫抢回来。
“这你可以放心，安吉拉我可以亲自照顾。”阿利安娜打得什么主意姜玉书心知肚明，隔着电话宣示主权。
另一边，教会办公室里的少女默默翻了个白眼给害自己加班的罪魁祸首：“好，我明天中午到。”
“我等……”姜玉书还没说完话，电话就把阿利安娜挂断了，“至于吗？”
基金会配备的宿舍里除了基本家具外一无所有，姜玉书将就着洗了个澡，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
他头发长，湿漉漉地垂在身后，随着他的走动留下一路的水迹，换下来的脏衣服被他随手扔在洗浴室门口。
姜玉书不习惯使用人类世界的现代电器，比如吹风机和洗衣机。
里世界的科技发展和表世界差距很大，比起这些细碎的生活用品，里世界更倾向于其他方面的研究，例如武器和防具。
不过这些和姜玉书关系不大，他又不是什么科研人才，他只是位不好伺候的大少爷，素来只负责享受和砸钱。
大少爷披着湿发推开阳台门，翻出手机里夜莺留下的电话播了过去：“晚好，夜莺小姐。”
“晚好，玛伊雅弥先生。宿舍怎么样？可还习惯？”
夜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一位相当专业的联络员。
姜玉书靠在阳台栏杆边，懒洋洋地和她说话：“虽然比我预计的还要简陋，但勉强还行。不过我想问一下，基金会有□□吗？和佣人差不多的那种？”
“他们管这个叫家政，需要我帮你预订一位吗？或者我让我的侍女去帮你打扫？”夜莺常驻基金会总部不代表她愿意在生活质量方面退让，她的宿舍里有自己的侍女等一系列佣人。
姜玉书敲了敲栏杆，道：“麻烦你了，每天一次，让你的人来吧。”
夜莺：“好，我会让她每天过去一次的。”
“多谢。”
夜莺的业务能力姜玉书非常放心，确定了一下具体要求后就挂断了电话。
今天起得有些太早了，姜玉书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想着上床补一觉。
人刚沾上枕头，一通电话就来了。
姜玉书接通电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仰面躺在单人床上生无可恋地出声：“队长？”
代理人的信息保密度很高，能知道他电话的人不多，这个时间点会给他打电话的就更少了。
电话那边的人果不其然是燕扶成：“晚上七点夜训，不要迟到。”
姜玉书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四十。
这还能睡什么觉？
“知道了，队长大人。”
晚餐是夜莺给他叫到宿舍的，一起来的还有夜莺发给他的一连串后勤电话，包括但不限于餐食，家政，医疗，购物等等。
姜玉书只是看起来胡闹，但不至于真的一而再再而三乱来。吃完饭，他穿着训练服准时出现在晚上的训练室外。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吧？”
为了方便训练，他把头发扎成了利落的高马尾，虽然神情依旧懒散，但配上衣服多少像了点样子。
姜玉书对着镜子打量了一遍自己，他很少有打扮的这么朴素干练的时候，乍一看居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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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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