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钱的第一步结束，燕离去参加完收工聚会后就不墨迹直接回来了。
她坐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指尖快速敲击着笔记本电脑键盘。屏幕上是份刚拟好的“诡异学校”副本分析报告，字里行间浸着冷冽的专业感。手扎摊在键盘旁，最后一页画着枚蓝宝石袖扣——和三天前拍卖会上，简珩竞拍的那枚“星芒”袖扣纹路分毫不差。
“叩叩。”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路。燕离抬眼，看见简珩倚在门框上，西装未系，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腕间不常见款式的突出护腕。他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截烫金请柬——是今晚“顾氏家族晚宴”的邀请函。
“珩哥哥。”她合上电脑，语气疏离，“你临时改行程了？”
简珩晃了晃手里的请柬，嘴角勾起抹漫不经心的笑：“我爷爷说，今晚要见见‘简太太’。”
燕离的指尖在桌沿顿住。她记得三天前签联姻协议时，简珩的律师递来的条款里明明白白写着：“双方保持商业合作关系，婚前无私人往来。”此刻他站在这里，不过是履行协议里的“配合出席家族活动”条款。
“你稍等哈。”她起身走向衣帽间，从衣柜里取出件白色礼物，身后有一个大大的束腰蝴蝶结——是她为数不多的“正式场合”衣物，裙摆绣着极小的双生兰，和她手扎里画的“新婚喜服”图样有几分相似。
简珩跟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她扣盘扣的动作，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帮忙？”
“不用。”燕离扣好盘扣，转身摆荡开一道温柔的弧度，“珩哥哥既然来了，就当是……完成协议的一部分。”
顾氏老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
燕离挽着简珩的手臂站在玄关，听着长辈们的寒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扎边缘。她能感觉到简珩掌心的温度透过西装布料渗进来——和他上周在拍卖会上递来的香槟杯一样凉，却比她预想中多了丝温度。
“阿珩，这就是你的童养媳？”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笑着打量燕离，“模样倒是周正，就是性子文静了点。”
简珩如沐春风的笑：“奶奶，她叫燕离，我的夫人。”他低头瞥了眼燕离的手，“好看吧这手，我记得奶奶您是手控党。”
燕离的手指顿在袖扣上。
“奶奶要是喜欢，我让燕离再给您挑块玉。玉比人更温润，比手摸起来粗糙的手感要好。”燕离说。
简珩抬头看她，他的耳尖在灯光下泛着薄红。
“不用麻烦。”妇人叹息，“欸，你们呀。”
宴会进行到一半，简珩被几个叔伯叫去谈项目。燕离独自坐在角落，端着香槟看窗外的月亮。手扎摊在膝头，最后一页多了行新写的计划栏。
“在写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简珩端着两碟桂花糕走过来，她下午一嘴没想到他还记得。
“你倒是有心。”燕离接过桂花糕，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是长期握钢笔留下的痕迹，“我还以为你会忙着应酬。”
“应酬那些老古董，哪有陪你重要。”简珩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扫过她手扎上。
燕离：“呵呵。”
晚宴结束时，简珩送燕离回公寓。电梯里，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丝绒盒子，打开是枚钻石戒指。
“你这是做什么……亡羊补牢？”
“结婚戒指。”简珩替她戴上，尺寸分毫不差，“我让人定制的，蓝宝石和袖扣同款。”
燕离盯着戒指，拒绝：“简珩，我们只是商业联姻。”
“我知道。”简珩低头注视着她的手，“不管怎么样，表面功夫要做到位。”
“行吧。”
燕离不客气的收下了，道谢后转身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闭合前，简珩忽然伸手按住电梯键。他望着她：“明天……我让司机送你。”
燕离垂眸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袖扣：“不用。”
“简珩。”简珩语气放软了些，“天气预报说明天下雨。”
“好。”燕离答应了。
电梯门“叮”的一声合上。简珩望着镜面里她清瘦的背影，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他摸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消息：“明早七点，燕小姐公寓楼下。”
电梯升到十六楼时，燕离望着窗外的月亮，指尖轻轻碰了碰手上的戒指。
蓝宝石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隔日，燕离揉着眼睛走出卧室。
睡衣已经在卧室里换掉，她现在简单穿着一件吊带连衣裙。
走到客厅发现桌子上已经布置好了早饭。
都是她爱吃的。
烧饼油条豆浆这些。
椅子上倒是有一个格格不入打了蝴蝶结的礼盒。
燕离拿起来晃了晃，里面的东西还挺沉的。
不过简珩塞了张小卡片说让她可以打开，不懂的话去市中心找他亲自询问。
燕离：“啧。”
是一个铜制金钱罐。
罐身刻着缠枝莲纹，和她手扎里画的“冥婚喜服”图样边缘的花纹如出一辙。罐口用红绸系着，解开时发出细碎的响声，在电梯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燕云一脸见了鬼了模样，思索得出结论：“难道他看出我的真爱不是他，而是钱了？”
“嗯，有自知之明。”
燕云心里夸了简珩这个狗东西一句。
吃完早饭，燕离坐在简珩助理开的车上。
燕离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时，睡衣已经被换成了件月白色真丝吊带裙。裙摆垂到小腿，露出的脚踝上还沾着昨晚拆礼物时蹭的金粉——简珩送的袖扣盒里，除了袖扣，还塞了包金粉，说是“配你手扎里的冥婚图样”。
她踩着拖鞋走到客厅，入目是张铺着蓝印花布的餐桌。烧饼油条码得整整齐齐，豆浆碗里浮着层细密的泡沫，连她最爱的糖蒜都用青瓷碟装着，摆成了朵莲花形。
“啧。”她扯了扯裙角，在餐桌前坐下，“简珩今天倒是有良心。”
话音刚落，那枚铜制金钱罐便从餐桌角落滚到她脚边。红绸系着的绳结松松垮垮，罐身刻着的缠枝莲纹在晨光里泛着暖黄——和她手扎里画的“冥婚喜服”边缘花纹分毫不差。
“狗东西。”燕离弯腰捡起罐子，指尖叩了叩罐身，“昨晚电梯里塞给我的，现在又摆上餐桌？”
罐口红绸被她扯下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里面躺着叠得方方正正的支票，最上面那张写着“人民币五百万元”，署名是“简珩”。
“现金？”她挑眉，抽出第二张——是张银行卡，背面贴着便利贴：“密码是你生日，余额足够买下城南那块地。”
第三张是张股权协议，甲方是“顾氏集团”，乙方是“燕离工作室”，条款写得清清楚楚：“顾氏注资三千万，占股百分之三十，工作室更名为‘离珩联合’。”
燕离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昨晚简珩说“表面功夫要做到位”时，耳尖泛红的模样——原来这金钱罐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私房钱”，是明晃晃的诚意。
“叮——”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是简珩发来的：“早餐是福来斋的，糖蒜是我让厨房按你上周提的‘脆甜口’腌的。金钱罐里的支票随便填，股权协议签了我让法务部给你送原件。至于为什么选金钱罐……”
消息停顿了两秒，接着跳出张老照片。照片里，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抱着个铜罐，身后站着穿西装的年轻男人，两人身后的院墙上爬满金黄桂花。照片背面写着：“阿昭说，等我们攒够钱，就去北平买栋小洋楼。那时候，我要在院子里种满桂花，每天给阿珩煮桂花酒酿圆子。”
“阿昭是你外婆的姨婆。”简珩的消息又跳出来，“你昨天不是问了我关于周延之的档案吗？阿昭日记里说，当年她和周延之约定，等攒够金叶子就私奔。但后来周延之被家族召回，阿昭就带着这个罐子嫁给了我爷爷。”
燕离盯着照片里的女子——侧脸和她有七分相似，腕间戴着枚蓝宝石袖扣，和简珩昨天送的那枚一模一样。
“所以你送我金钱罐，是想让我替阿昭完成心愿？”她打字回复，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摩挲着罐身的缠枝莲纹。
“不。”简珩的电话突然打进来，声音里带着点紧张，“我是想告诉你……我查过苏阿月的日记，她和周延之的冥婚契约里写着，‘若后世有女子戴此袖扣，与我家子嗣有缘，当以金叶相赠，共续前缘’。”
“所以你认定我和你之有缘？”燕离冷笑，“简总，你这套封建迷信玩得挺溜。”
“不。”简珩的声音低下来，“我查过你的出生证明。你出生那天，顾氏老宅的桂花开了满树。而我爷爷的日记里，阿昭生产那天，院外的桂花也开得正好。”
电话那头传来翻找东西的声响，接着是张泛黄的纸页被拍在桌上的声音：“你看，这是顾氏和周家的联姻记录。当年周延之被迫娶了张家小姐，但阿昭的产婆说，她生产时攥着枚蓝宝石袖扣，喊着‘阿珩’。而我爷爷……”
“够了。”燕离打断他，“简珩，我不是阿昭，也不是什么转世。”
“我知道。”简珩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是为了当下。”
电话里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接着是转账提示音：“我把你工作室的账户转了五百万，密码是你生日。股权协议我让法务部重新拟了，乙方是‘燕离&简珩联合工作室’。”
“简珩，你这是做什么，我是能被金钱收买的人么……”
“联姻是需要利益绑定。”简珩打断她，“但我想要的，是和你绑定一辈子。”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燕离怀里抱着的罐身上，缠枝莲纹泛着暖金。
“喂。”她对着电话笑，“糖蒜确实脆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低低的笑声：“那……明天早上七点，我让司机去接你。我们去城南看地，顺便……”
“顺便看望阿昭？”燕离接口。
“对。”简珩的声音里带着期待，“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望那老人。”
燕离挂了电话，低头看向金钱罐。罐底压着张便签，是简珩的字迹：“阿离，这罐子装的是我这三年的‘合作基金’。每枚硬币代表我为你做过的事：帮你查苏阿月的日记、调顾氏实验室数据、订你爱吃的桂花糕……”
她摸了摸罐身，突然笑了。原来最精明的商人，最不懂藏心事。
马路边的梧桐叶被风掀起，司机摇下车窗风吹了进来，顺便问了句：“燕小姐，简总让我问您，后续几天早餐都要加几个糖蒜？”
燕离扬起嘴角笑：“你让他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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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钱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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