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照那天的阳光格外烈，把樱花树的影子晒得发白。林小满穿上了那件带樱花刺绣的白衬衫，站在女生队伍里，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的针脚——奶奶说，每朵绣出来的花，都藏着一句没说的话。
陆子川站在斜对面的男生队伍里，校服领口系得格外整齐，平时总乱翘的额发被梳得服服帖帖。他的目光越过人群飘过来，像投出的三分球，精准地落在她袖口的樱花上。林小满慌忙低头，听见身旁女生小声议论：“陆子川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摄影师调整队形时，突然喊：“后排男生往前站一点！”陆子川往前挪了半步，正好站在林小满斜后方。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过耳尖，像带着樱花香气的风。
“衬衫很好看。”他的声音很轻，混在人群的喧闹里，却清晰地落进她心里。
林小满的脸瞬间热起来，刚想回头，摄影师已经喊了“看镜头”。她望着镜头里的自己，嘴角绷得很紧，而眼角的余光里，陆子川的肩膀微微侧着，好像在努力把两人的影子靠得更近。
拍照结束后，大家涌去领毕业纪念册。林小满在人群里被挤得踉跄了一下，手腕突然被人攥住。陆子川把她拉到旁边的香樟树下，手里拿着两本纪念册：“给你。”
他的指尖在封面上敲了敲，那里印着学校的樱花大道。林小满翻开自己的那本，突然在扉页看到幅小小的星图——还是猎户座，只是这次，“小满星”旁边多了个箭头，指向参宿四，旁边写着：“光会追上来的。”
字迹被指甲刻得有点深，像是反复描摹过。
“我……”林小满刚要开口，就看见许言抱着纪念册走过来，笑着对她说：“小满，等下一起去买樱花书签吧？听说学校商店进了新款。”
她转头时，陆子川已经松开了手，纪念册被他捏得有点皱。“我先去找队友了。”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被风吹歪的影子。
林小满捏着那本纪念册，突然发现陆子川的那本没带走。她翻开看，最后一页贴着片樱花标本，正是她夹在他素描本里的那片西樱晚樱，标本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毕业照里，我的目光总在找你。”
远处传来同学的笑闹声，香樟树叶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她把两本纪念册抱在怀里，忽然明白有些心意就像藏在照片里的目光，即使不说，也早已在时光里刻下了痕迹。而那片樱花标本，像个未完的约定，在发烫的纪念册里，静静等着被读懂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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