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经商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何其聪明,明眼人也看的出莫寻常一脸的不耐烦,不过,那老爷想不就是神官吗?你拽什么拽。
很拽很吊的某神官开口道:"近日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示意一旁夫人,夫人道:“也无非什么大事,近日府上确实是不大太平,几月以前府上接连死了几位丫鬟,尸体无存,实在是地上的道士经验不足无能为力,这才不有幸请到两位仙官,劳烦了。”
“不必。”莫寻常摆摆手。
夫人老爷应莫寻常的请求,领着二位前往案发地,沿途并无什么特别,都是些庭院中的假山池藻。
不过,莫寻常用手肘靠一路沉默是金的宋湘:“你女人缘不错,刚刚一路来那些个小姑娘面子上实在给咱们行礼,实则在对你暗送秋波呐!**裸的,我都看见了,说,你喜欢哪一个?”
宋湘顿住脚步,哑然,越过莫寻常走了。
就这样走了?一个也看不上眼?果然不好养,再等等,等到他喜欢的人出现,他就把他嫁了,然后四处逍遥,云游四海。
怀着这个美好的梦想,莫寻常的脚步格外轻盈。
途径一处冗杂的别院,粗鲁刺耳的谩骂声突兀地回响在莫寻常的耳际,使得心情极佳的莫寻常有点毛。
“哈哈哈哈哈,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多像个小丑,看看你的脸,有多恶心,哈哈哈哈哈。”
然后莫寻常透过窗隙,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凶残地拧着跪在地上的人的头发,头发太过凌乱,遮住了那人的面容,不知是男是女。此人此时狼狈不堪,几欲反抗,无奈手脚被几位胸宽体胖的彪形大汉束住。
老爷夫人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神官在此怎敢放肆,说了声稍等,也是满脸嫌弃地走过去。衣着华丽的女子见来人是爹娘,哭丧着跑来。
“爹爹,娘亲,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这小贱人竟敢偷我的东西。”泪眼兮兮,仿佛刚刚真真切切的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哼!”夫人抬脚踹在蜷曲的脊背上,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怎知怎么越看越心烦,嘴里情不自禁地骂道,“小杂碎。”
此时莫寻常和宋湘已走近。
看到就是那小女子撒泼地道:“娘,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莫寻常挑眉,没说什么。
夫人也自知失礼,道:“二位仙官莫见怪,地上此人品行极差,成天干一些偷鸡摸狗之事,处理家务献丑了。”
“娘!”
“听话,快去把这个小贱人拖走,别让她脏了两位贵客的眼。”这是对那几个彪形大汉说的。
在这里的小公主极其不爽的眼光下,几位大汉机械地将地上匍匐的人拖走了。
撇过这一段不愉快的经历不说,到达案发地时,莫寻常远远观望,这是一处别院,离刚刚的那可怜女子的别院较远,整个院子只有他们所在的一个门通向主院。这里曾经住过一位名唤月枝的女子,不幸地听闻这位女子一年多以前坠崖死了,此后也就荒废了。但如今这一年后却接连在这院中死了数人。大家人心惶惶,都在猜测是不是月枝的冤魂。
有的丫鬟私下闲聊,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月枝姐姐死有不甘所以不愿离去,来这谢府骚扰我们。”这是一个年长点的丫鬟,十六七岁。
“如果是我也会心有不甘吧,毕竟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了。”一个年幼点的丫鬟也在喋喋不休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夫人老爷何尝没有想过,只是请来的道士都说不曾发现有怨灵,也寻不出其他迹象邪祟,只得花大价钱请神官。他们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莫寻常和宋湘身上了。
二人辞别,说是独自勘察请二位放心。还煞有介事地将此院落西北极阴之地贴上驱鬼符,虽然没什么用处,毕竟又不是鬼。相比莫寻常比较在意昨夜竹林中偶遇的黑影。
从袖中取出碎铃铛,再次仔细查看,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莫寻常看宋湘道:“我总觉此院甚是蹊跷诡异,看似的确平平无奇,但这里的树木,例如此树名唤白阡,在生长环境极好的地方也不及此,这的树木茂密成荫,阴气实在是重了些。”
宋湘瞥了一眼巷角的转角处,手指,道:“看那处角落,那地上爬行的是青尸,极其偏爱尸体,肉腐蚀性动物,如此这别院中定埋藏的有尸体。”
莫寻常看着面前风姿绰约的少年,蹙眉,他怎么知道这么多。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宋湘开口道:“书上看来的。”
莫寻常点头,道:“我自是相信你,看不出你是如此勤学,我的确是没有注意到。我们去看看。”
此院不大,二人并肩漫步至一片林中,眼波穿过重重叠嶂,隐隐约约看见一抹白色身影。
那人站在那里,二人走近也没注意,莫寻常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他看的是一个衣冠冢。
没有刻名字的衣冠冢。
只有一单薄的木片孤零零地插在糜烂的土地上。
那人看的极其的出神,雪白的衣袂衬得他的脸色惨白如霜。
许久,那人注意到了他们,缓缓开口道:“二位有没有兴趣听在下讲一段故事。”
他姓谢名羽,从出身那日呱呱落地的那时那刻便注定,他是谢家的大公子,谢家虽不是权倾朝野的氏族大家,但也由不得他选择。
十二岁那年,他外出随商,不幸遭遇山贼,几经逃命,山上的竹子参差不齐的利刺刮破了他白皙的双腿,鲜血长流,心脏在极度惶恐和呼吸困难之下,痛得他都要吐了。
希望是什么?是六岁的她,她和她退隐山林的外公救了他。
被子里少年纤细的像柴杆一样的手握住女孩细腻的手腕,对她说:“待我长大便来娶你。”
二十岁,她意外地再次出现,不过她极其狼狈,颠沛流离,她被卖到谢府做奴隶。
他认出了她,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权力,父亲给予他厚望,他会害死她的。
娶她,等等再等等。
他看着奴隶堆中,她看向他的目光从平静到炽热,那种灼热的目光炙烤着他的灵魂,但他淡淡的移开目光,她注意到她逐渐落寞的目光,他有丝丝心疼,他劝自己,等等,再等等。
两年间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当他拼命努力获得父亲的认可,他觉得他可以娶她,把她从那肮脏的奴隶堆里救出来时。
他看见她从山崖上就那么轻飘飘地坠落下去,什么话也没有留给他。
就像是一阵风吹过,风走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派人下去寻找,希望在下人一次次摇头中熄灭,绝望,他想到尖利的竹。
以后的许多个寂静的夜晚,他在想或许她早已不记得自己曾经的诺言,他这样安慰自己。
但在其他丫鬟的言语下,他的蒙蔽变得脆弱不堪,其他人都知道她喜欢他,他却从未感受过。
唯一清晰的就是那时小小竹屋里,她回应他的请求。
“我等你。”
等你。
“荒唐吧,很可笑吧!呵呵呵。”嘴里自嘲,脸上阴霾越来越重,可是伤心有什么用,她回不来了。
此人远去,莫寻常长叹太息道:“世间多是有情人啊,十四年,我睡了十四年,错过了多少悲欢离合阴晴圆缺,啧啧啧。”
又感叹道:“想当年,我也是万花丛中迷倒一片,世事难测啊。”
十分虔诚尊重地打量着这个衣冠冢,莫寻常蹲下,注意到衣冠冢旁凌乱的花草已经缝隙丛生,有几株鲜红欲滴。
宋湘难得说句话:“死后的衣冢也是如此凄凉,不是刚刚那人不愿,或许是不想吧。”
莫寻常不解:“不想什么?”
宋湘手覆在凄凉荒唐的木片上,没有回答他,他不懂,但他明白。
那段暗无天日,弥漫着死亡的时光。
宋湘的指腹在木片上来回搓动,眼神迷离,思绪早已飘离到另一个地方去了,眼中不由自主透露出哀伤,这些莫寻常通通都看在眼里。
看来,莫寻常想,湘的经历很丰富多彩嘛。肯定是从前也错过了心中所爱的MM。
“怎么,触景伤情了?”莫寻常从宋湘身后拍了拍他的背,手接触到背时,一顿,格外轻柔地抚摸他的脊柱,表示同情与安慰。
他看向他,愣住了,宋湘的眼眸中紫**滴,浓浓的向四周溢散,他不得不说宋湘回复他的眼神很难解。
他在这骇人的目光中有一种从脚底渗入的不自在。
“我们,我们到别处去看看。”便迈着步子走开了。
这谢府并不是很大,兜兜转转,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到了来时看见的那个悲惨女子的院子,脚不受控制地跨过门槛。那女子挺可怜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是亲女儿,虽然是一个私生女,用四个彪形大汉拖走,这家子人还真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了。
地上果真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你,还好吗?”莫寻常问。
那人似乎一惊,浑身颤抖,害怕极了。
“别怕,我们并无恶意。”因为怕再次吓到她,所以声音格外柔和。
他想将挣扎想要坐起身来的女子扶起,此时,宋湘扶起那女子,他手在半空中呆滞,他还在琢磨着这里好脏,但顾不上那么多,豁出去了,宋湘真是善解人意,看来他以前被那些小姐调教的很好嘛。
缓缓坐起的女子,艰难地呼吸几口空气,头发丝凌乱没有章法。
“二位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声音细小如斯,胆怯而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谢葭。”
柔弱的声音使莫寻常觉得她太可怜了,他都不忍心在叨扰她休息,只得告辞。
“你,好生休息。”
“嗯。”满是污垢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躺下时,细碎铃铛声作响。
卸下防御的莫寻常浑身寒毛一颤,注意到她腰际若隐若现的铃铛。
与他那个一模一样,是他!
如果真的是他,为何要这样做,以他的武功根本不用在这院子里受尽折磨。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莫寻常猝不及防地朝谢蒹打过去,凌厉的掌风在谢蒹惊恐的眼瞳中戛然而止。
感受到她恐惧的目光他走出庭院。
不是他,他不会这么弱,难道这谢蒹真真只是一个普通人,黑影另有其人,而那一模一样的铃铛也只是巧合。
未免也太巧了。
“加强对她的戒备。”宋湘冷冷道。
“恩。”他也是如此认为。
我终于放暑假了。可以日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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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深院败女,残枝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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