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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先把心安下

夜深下来,窗外湿气贴着玻璃,城市像被一层水雾罩住。屋里只亮着画室与书房之间那盏落地灯,灯光很温,照得长桌上一张张白纸发暖。四人群里最后一条讯息停在「明早各自往前推一步」。此时只剩两个人的呼吸交叠——他侧头叮嘱:晚了,别熬,等会儿先休息。她笑着回:再把手边这几条说完。

外面风声开始杂,楼里也有人盯着动静;他心里清楚,线要先收住,等咨询结果再开。

胡礼绕过长桌,把松掉的发圈重新束好,指尖还沾着一点炭粉。她把相机放到桌边,屏幕锁在那张小尺幅素描的页面上,署名清清楚楚。她抬眼看他:「先说今晚要拼的顺序吧。你定,我跟。」

穆天朗把袖口往上一卷,手腕的筋线收得很利落。他把早已写好的卡片重新摊平,视线在三张上方停住——医院单据苏琴风衣男白面包车两次停靠。他的声音沉而稳:「先把你的部分说完整。我把我这边能对的时间补上,缺口先留着。」

她点头,呼吸下沉,像把心口那一层浮动压住,语气干净:「我先从医院讲。我记得那段时间,我妈常往医院跑。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衣服上都是。二十年了,具体字句记不清,印象是模糊的。有记忆我坐在看诊门口外的塑料椅子上,隔着门听见里面的医师好像在跟她说,会考虑给她短期助眠药,但先提醒她:少数人可能出现知觉扭曲或梦游样行为,严重时会有幻觉或被害感。不是每个人都会,但如果半夜做过什么却隔天不记得,或者听见不存在的声音,要立刻回去,医师会帮她调整。我那时候腿短晃不到地,鞋尖一直蹭地面,擦得吱吱。病区门口贴着『安静』两个字,纸角翘起来。」

穆天朗把一张新纸拉过来,写下「精神科助眠药副作用需复诊」。他抬眼看她:「医院、时段,慢慢想,不急。」她想了想,偏了一下头:「这些我记不准。是哪家医院我不记得,时间也不记得,只记得那段时间我妈常往医院跑。」说完她忽然想到什么,去书架把自己的涂鸦画册翻出来,真的翻出几张:一张是点滴瓶和吊架,管线从画面外垂下来;一张像护理站,窗口后面有小小的药格;一张是候诊等待区,塑料椅一排排;还有一张画了公车站的候车亭,边上停着一辆公车,车头上画着一串公车号码。她把这几张摊在桌上:「应该是那段时间画的,画里的细节比我的记忆清楚。」

她又想了想,摇头:「我还是确定不了。但是那股味道我记得很牢。还有我妈那时候的眼神,很空,却又像一直在盯一个看不见的点。」

他「嗯」了一声,指节点了点纸面,示意记下:「你说海边。」

她把相机推近一点,又把另一叠画稿拉过来,翻到红衣与紫蔓荆那张:「下午我说过照片里的红衣女孩站在栏杆后,可能是我,因为跟我画里的红衣一样。后面的事我记不准,只剩几个很模糊的片段,像被水冲过:好像那天海边风很大,好像我在车上画过画;车像是发动过,又像绕了一圈回来;好像有人叫我下车,我就站在栏杆后面躲风。坡上好像有两个人,远,看不清;像有一个人被浪打倒、往下滑,滑向消波块——这些我都不确定,可能是后来听来的碎片和自己的画混在一起。你先把它们都标『猜』。」

她呼一口气,靠在他胸前,还是把话说完:「我一直以为,有什么是我做过、却忘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像是我妈把我那些空白填上了她的东西。也许她那时候是被自己吓住了,一边害怕,一边愤怒,脑子里找了一个能让自己站得住的理由——我被她拉着走,就把那套理由背了很多年。这些也都是我站在后来的角度做的猜想。」他把笔放下,走过去,单臂把她圈进怀里,力道不是重的,却很稳。他低声:「你没做错。」

穆天朗把她额前一小撮碎发拨到耳后,视线沉下去:「你把你看见的交给我。其余的,我来剥。」

她抬头看他,眼尾弯了下,像是从冰里被捞上来暖了一寸,语气却还带着那股狐狸似的轻灵:「剥干净。我想看看还剩什么。」

他笑意极浅,指节敲了敲桌面:「还有一个人——风衣男。」

她把画笔转了转,纸上点了点:「老宋说,前台那天来看备忘条的人,穿风衣戴帽,像是住客,只问值班主管在不在,还特地看了一眼条子像在对时间。这条我不想先下结论。但是他确实存在。」

他把「对时间」三个字圈起来,又把「白面包车两次停靠」圈起来,两圈之间画了一条细线,没有说破。她看懂了,指腹在那条线上轻轻划过,没点头,也没摇头。

两人沉静了一会儿,窗外有车灯扫过墙面,白光一路掠进来又退开。她忽然把相机翻到那张素描:「名字在这里。这是我第一次去文化中心开会时顺道看到的。我拍了照。这个名字我不会看错。」

他「好」了一声,没再追问那个名字背后的感觉,只把那张照片存到自己的手机里,同步丢进四人群,标注:存档用,暂不讨论。

夜更深了,风从阳台那侧缝隙钻进来,带着潮味。他关上窗,回到桌边:「把今天能拼的先拼完。」

他把每张卡重新排列,让她把所有「我看见」「我听见」「我闻到」分在一侧,把「有人说」「有人做」「有人看」分在另一侧。两条线在桌面上像两条并行的路,偶尔有几个点能对上。他把能对上的点用回形针夹在一起,夹到最上面。

她忽然笑了一下:「你这样排,像在做理化实验。」

他挑眉:「结果只要准,方法怎么看都行。」

她「嗯」了一声,忽然把他领带勾了勾,眼睛亮了一瞬:「总裁,有没有奖励。」

他低头贴近她,声音很低:「要什么。」

她在他唇边点了一下,像狐狸偷蜂蜜:「先答应我,别一个扛。」

他握住她的手,指腹一枚一枚把她的指节按直:「我不是一个人。」

隔天早上,京市的家里,餐桌上还冒着热气。窗外薄雾未散,屋里很安静。穆天朗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她面前:「姜医生。我以前的心理咨询医生,保密做得很严,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妳用化名去就行。」

胡礼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点头:「好。」

他补了一句:「港城那边的证据上次妳和小敏都收齐了,有影印、有照片,先不回去折腾。今天休息,等咨询结果再推。」她嗯了一声,把名片收进画夹,去给他添了杯热牛奶。

他把名片推过去后,没有再拉她谈那些沉重的东西。两人把前一晚摊满桌的卡片一张张归档,影印件按类别装进夹子,照片备份到云端与行动硬碟,涂鸦画册也用透明袋套好编号。胡礼把红衣与紫蔓荆那页收在最上,拍拍封面:「今天先到这里。」他「嗯」了一声,给她倒了杯茶,指腹在她掌心划了一下:「慢慢来。」

回到城里,日头升高了一格。陈辰把住宿名单初版丢进群里,小敏回:医院档案室回覆——非本人无法调阅病历;公开资料帮不上忙,暂不跑档案室。穆天朗回:知道。

中午之前,穆天朗把现有材料统一归档备份,时间线旁统一标注「待咨询后再核对」,二人不再重述细节,也不再新增推论。

夜色再一次落下来,两人把桌上的卡片全部收进夹子,桌面清空。胡礼靠在桌边,抬眼看他:「那些像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先放着。」

他把她拉近一步,让她站进他的影子里:「今晚到这,不谈线索,不加推论,等咨询完再说。」

她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笑:「你真会逼人退火。」

「先把脑子放空。」他说完,手还搭在她的腰侧,像扶住一个刚从浪里上岸的人。

她贴过去,声音压得很轻:「我现在只想睡一觉。不是逃避,是让脑子停一会儿。」

「我陪你。」他转身把窗帘拉严。她拽住他领口:「你也睡。」

「一起。」

第二天一早,他照常去公司。刚进办公室,特助小周就敲门探头:「穆总,穆董找您,请您到他办公室。」

他「好」,领了资料过去。董事长室的门刚推开,一个文件夹就被丢了过来,啪地落在他脚边。穆父脸色不善,声音冷硬:「你是嫌公司事不够多吗?有时间去查快三十年的旧事,不如把心思放在现在。」

穆天朗抬眼,本能比思考还快,脱口而出:「那件事有隐情吗?」

穆父眉心一皱,指节敲了敲桌面:「没有的事。那就是意外。不要再让外界有话柄。还有——你让那个小画家安分点。」

空气里一瞬间很静。穆天朗把文件夹捡起来,视线落在封面,又抬起来看向他父亲,声音沉下去,但克制:「我知道了。公事我不会落。私事我会处理,不给公司添口舌。」

穆父没再说话,只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门阖上的瞬间,门缝里的冷气把西装下摆轻轻掀了一下。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陈辰发了条讯息:公司内部有风声,疑似有人往穆董通风报信,今天才会动怒;对外线一律暂缓,低调等咨询结果。

夜里,京市的风带着一点雨意。两人没有出门,只在客厅阳台前停了一会儿。玻璃上映出他们并排的影子。她看着栏杆,忽然说:「有时候我觉得,栏杆像一条分界线,这边是我,那边是我妈。」

他侧过脸看她:「你不是她。」

她低低笑了一声:「我知道。只是以前她很大,我很小。」

他把她圈进怀里,视线越过她肩膀看向远处的城市灯带:「以后她可以小一点。」

她闭上眼,长长呼了一口气。又想起一个细节:「那天她把车开走的时候,车灯好像没关,手在方向盘上抖。」

他点头,把这句也记在备忘本「临停→折回」一栏旁。字迹很直,每一撇都像刀刻。

接下来几天,外查按下暂停键,只做资料整理与就诊保密排程。

穆天朗看着备忘本与整理好的资料夹,心里没有起伏,只有一条直线。他把笔盖扣回去,把她的手握住,指腹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等。她看懂了,回写了一个字:在。

两个字并在一起,很简单,却把屋内的风都安静了。

他把行动清单收一收,在备忘本顶端写下一行新的重点:「优先:胡礼—专业咨询」。

很快,他以前帮他做心理咨商的那位医师回了讯息:后天上午十点,单独评估,现场有独立出入口与保密候诊。胡礼看了看手机,说:好,先把脑子里的结理一理。

他应了一声,把她拉近一点:先睡。她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相信。这一次,他没有多说,只回了同一个字:嗯。

夜色更深,远处有车鸣又远去。屋里只留一盏小灯。

Dì 50 zhāng |xiān bǎ xīn'ān xi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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