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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声的抗议

家长会的风波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虽然最终平息了,却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难以完全消融的冰层。相至和衣佳琪都能感觉到,他们的父母虽然不再公开反对,但那审视的目光却变得更加频繁、更加隐蔽——相母会趁相至洗澡时翻他的手机相册,衣父则会在饭桌上看似无意地提起“隔壁班考了全省前五十的男生”,那些藏在关心背后的试探,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两人心上。

“我妈昨天又问我,是不是非和你在一起不可。”一个周末的午后,相至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低声对衣佳琪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翻动着物理课本,那些原本被衣佳琪画成漫画的公式,此刻突然开始轻微地扭曲,像是反映着他内心的不安。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书页上,却没能驱散他眼底的阴霾。

衣佳琪轻轻按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刚握过热水杯的温度,这个动作总能奇迹般地让那些躁动的文字和符号平静下来。“我爸也是。”她往相至那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他给我看了去年全省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指着本地师范学院的心理学专业说,‘你要考虑现实,离家近,以后工作也稳定’。”

现实。这个词像一堵刷着白漆的无形墙,稳稳挡在他们面前。现实是相至的阅读障碍——即便他数学能考年级前十,语文阅读题还是要比别人多花二十分钟;现实是衣佳琪的抑郁症——医生反复叮嘱“避免剧烈情绪波动”,让她连选择兴趣专业都要多一层顾虑;现实是所有人都默认的“稳妥”道路:留在这座南方小城,选个不挑分数、不费心力的专业,毕业后进事业单位,过一种能被长辈们精准预见的人生。

但他们都明白,那样的“现实”里,没有彼此真正想要的生活。相至的抽屉里藏着一本翻得卷边的《机械工程导论》,扉页上写着“要造能帮阅读障碍者翻书的机器”;衣佳琪的速写本里夹着一张画满彩色线条的纸,那是她想象中“艺术治疗室”的样子,角落里还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

“我不想妥协。”相至的声音很轻,却像落在钢板上的钉子,异常坚定。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图书馆的书架,落在远处墙上的世界地图上,“我不想因为我的阅读障碍,就放弃我想学的专业。我不想因为别人的看法,就放弃...”

他没说完,但衣佳琪懂。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手指在桌下悄悄勾住他的指尖,突然说:“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

她带着相至坐上了城郊的公交车。车子穿过喧闹的市区,路过挤满小贩的菜市场,越过架在河上的石桥,最终停在了一片长满芦苇的路口。这里是他们之前从未涉足的地方,一条被踩出来的小径藏在芦苇丛后,蜿蜒向上,通往山顶的一片平地。

爬山的途中,两人都沉默着。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各自心中都在酝酿着什么。山路比想象中难走,碎石子硌得帆布鞋底发疼,路边的灌木还会勾住衣佳琪的裤脚。相至走在前面,每遇到难走的路段,都会回过身伸出手,掌心的薄茧蹭过衣佳琪的手腕,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衣佳琪的书包里装着两瓶温水,走一段就递一瓶给相至,看着他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的样子,悄悄把他鬓角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捋到耳后。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校服后背,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像一串串短暂的珍珠。但越往上走,两人的脚步反而越坚定,仿佛每向上一步,就离那些无形的束缚远了一分。

到达山顶时,夕阳正好开始西沉。整座城市在他们脚下铺展开来,远处的写字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橘红色的光,住宅区的窗户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街道上车水马龙,却被山风吹散了所有喧嚣,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流动光影。

“看,”衣佳琪指着远方的市中心,那里有他们就读的高中,尖顶的教学楼在夕阳下像个沉默的剪影,“在那里,我们是‘有阅读障碍的相至’和‘有抑郁症的衣佳琪’,是老师眼里‘需要特别关注’的学生,是家长眼里‘让人放心不下’的孩子。但在这里...”

她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任山风卷着芦苇的清香拂乱她的头发,校服的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在这里,我们只是相至和衣佳琪,没有标签,没有别人的眼光,只有我们自己。”

相至看着她被夕阳勾勒的侧影,睫毛上沾着细小的光尘,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着脚下的城市,突然想起上学期被同学嘲笑“连课文都读不下来”时,衣佳琪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张开双臂挡住那些异样的目光。

“我不想留在这里。”他轻声说,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许久的沉默,“我不想留在一个人人都知道我读课文会结巴的地方,不想留在一个我妈要偷偷给老师送礼,求他们‘多照顾’我的地方,更不想留在一个连你笑的时候,都有人会说‘她情绪怎么又好了’的地方。”

衣佳琪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同频的理解光芒。她伸手碰了碰相至的手背,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是上次帮她捡掉在马路中间的速写本时被自行车蹭到的:“我也是。每次去医院复诊,护士都会偷偷议论‘那个又来拿抗抑郁药的女生’,药店老板会盯着我的处方单看半天。我不想一辈子活在这样的目光里,好像我永远是个‘病人’,永远不能像别人一样正常追求喜欢的东西。”

夕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天空从橘红渐变成粉紫,又慢慢晕成深蓝。第一颗星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像一颗被人不小心遗落的钻石。

“南方医科大学,”相至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查了半个月,他们的心理学专业全国排名前十,而且...而且他们有专门的‘特殊学生支持中心’,会给阅读障碍学生配电子课本,还有一对一的学习辅导。”

衣佳琪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相至,发现他的耳根已经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心理学?你不是一直想学机械工程吗?”

相至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语气却越来越认真:“我想改学心理学,特别是阅读障碍和青少年抑郁症的方向。以前我总觉得,我只要自己克服困难就好,但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他们可能连一个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想帮他们,就像你帮我一样。”

这个想法像一道光,突然照亮了衣佳琪的心底。她从未听过相至如此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梦想,更没想到这个曾经连回答问题都不敢抬头的男孩,心里装着这么大的愿望。

“而我,”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想学艺术治疗。我之前在图书馆看过一本书,说绘画、音乐可以帮那些说不出痛苦的人表达情绪。我想成为那样的治疗师,用画笔代替语言,帮像我一样的人走出黑暗。”

他们相视而笑,这一刻的默契胜过千言万语。两个被世界贴上“问题”标签的少年,没有被痛苦困住,反而想把自己经历的黑暗,转化为照亮别人的光。

夜幕完全降临,星空在他们头顶展开,像一块缀满钻石的黑色绒布。猎户座的腰带清晰可见,银河像一条淡淡的光带,横跨整个天空。山顶的风有些冷,衣佳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相至立刻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衣佳琪,连风都变得温柔了些。他们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像两棵在寒风中互相支撑的小树。

“南方医科大学,”衣佳琪重复着这个名字,手指在相至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离这里有一千两百多公里,坐高铁要四个小时。”

“正好。”相至说,声音里带着笑意,热气喷在衣佳琪的发顶,“足够远,远到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远到那些标签追不上我们,远到我们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个想法让他们都兴奋起来,像发现了宝藏的孩子。衣佳琪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借着手机的电筒光,开始在纸上勾勒他们的未来。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们可以合租一个小公寓,”她的笔在纸上飞快地移动,画出了一个简单的房间布局,长方形的是客厅,正方形的是卧室,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台要朝南,早上能晒到太阳,我们可以种些多肉和薄荷,薄荷还能泡柠檬水喝。”

相至凑过来看,鼻尖几乎碰到衣佳琪的脸颊,他指着阳台旁边的位置,补充道:“这里要放一个大书桌,你画画,我看书,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不过书桌要宽一点,不然你的画具会占满整个桌子。”

“书桌要靠近窗户,这样白天就不用开灯了,省电费。”衣佳琪在图上用星星标注出窗户的位置,然后突然笑起来,用笔戳了戳相至的胳膊,“不过你可能不需要书桌——反正你更习惯把书摊在地板上,用你那个‘图像记忆法’记知识点。”

相至也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但你需要啊。我可以坐在地板上,把咖啡桌当书桌,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你靠在我旁边画画,我帮你查艺术治疗的资料。”

他们继续规划着,每一个细节都让他们更加兴奋,更加坚定。衣佳琪画出了想象中的公寓周边环境:楼下要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深夜学习饿了可以买泡面;不远处要有一个公园,周末早上可以去跑步;街角要有一家有落地窗的咖啡馆,冬天可以坐在窗边晒太阳,看路人来来往往。

“我们可以周末去咖啡馆学习,”相至指着那张草图上的咖啡馆,眼睛里闪着光,“你可以教我认菜单上的字,上次你教我认‘焦糖玛奇朵’,我现在还没忘。我可以帮你解那些难懂的统计学题,艺术治疗也要学统计吧?”

这个画面太美好,让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撒落的星辰,而他们所在的山顶,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安静、最温暖的角落。风还在吹,但已经不觉得冷了,心里的热流像小太阳,驱散了所有寒意。

“但是,”衣佳琪的声音低了下来,手指轻轻摩挲着笔记本上的线条,“我们的父母不会同意的。我妈昨天还说,‘女孩子离家太远不安全’,你妈肯定也会说,‘南方气候潮湿,对你的身体不好’。”

相至握紧了她的手,指尖用力,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所以我们不告诉他们。至少,不现在告诉。我们先做准备,等我们的成绩足够好,好到他们没办法反对,等我们的计划足够周全,好到他们放心,再告诉他们。”

这个决定让他们既紧张又兴奋,像握着一个滚烫的秘密。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对抗那些试图为他们规划人生的声音,对抗那些基于偏见和恐惧的“为你好”,对抗这个总想着给人贴标签的世界。

“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不能靠运气。”相至说,他的眼睛在星光下异常明亮,像两颗坚定的星,“要精确到每个月、每个星期,甚至每一天。”

他们开始认真地讨论起来,手机电筒光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力量。

首先是成绩。南方医科大学的心理学专业和艺术治疗专业录取分数线都不低,去年要超过一本线六十分。他们必须确保每次模考都能稳定在这个分数以上,甚至更高,才能让父母没有反对的理由。

“我语文和英语是弱项,特别是阅读理解和作文。”相至皱着眉说,“上次模考语文才考了92分,离目标还差18分。”

“没关系,我帮你补。”衣佳琪立刻接话,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语文笔记本,上面记着她总结的阅读答题模板,“每天午休我们抽四十分钟,我给你讲阅读技巧,你帮我补数学和物理。你上次教我用‘受力分析图’解力学题,我现在做题快多了。”

相至点点头,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快速写下“每日午休:语文阅读(40分钟) 物理错题(20分钟)”,贴在笔记本上:“周末我们可以来图书馆,从早上九点学到下午五点,中间留一个小时吃饭和休息。”

其次是经济。他们知道,父母大概率不会支持他们去外地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所以必须提前存钱,为可能的“经济独立”做准备。

“我可以接家教的活。”相至说,眼睛亮了亮,“我们班有个同学的弟弟数学不好,他妈妈之前问过我愿不愿意辅导,一小时五十块。我每周去两次,一个月就能攒四百块。”

衣佳琪也跟着点头,从速写本里翻出几张她画的治愈系插画:“我可以在网上接插画委托,上次我在平台上看到有人收‘儿童绘本插画’,一张能赚八十块。我每周画一张,也能攒点钱。”

“还有奖学金。”相至补充道,“我查过南方医科大学的官网,他们有‘特殊学生励志奖学金’,每年五千块,只要成绩达标、提交相关证明就能申请。我们可以一起准备材料。”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健康。相至的阅读障碍和衣佳琪的抑郁症,必须得到有效控制,才能应对高强度的高中学习和未来的大学生活。

“我会继续按时服药,每周去见一次心理咨询师。”衣佳琪轻声说,手指轻轻按了按书包里的药盒,“我已经和咨询师说好了,接下来我们会重点练‘情绪管理’,比如怎么应对考试压力,怎么处理和父母的沟通问题。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抑郁症不是我的‘缺陷’,不会阻止我追求想要的生活。”

相至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充满了骄傲。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却有力:“我也会继续做阅读训练。我下载了一个‘速读训练’APP,每天晚上睡前练二十分钟,现在读课文比以前流畅多了。也许我永远无法像别人一样一分钟读三百字,但我可以找到自己的节奏,比如用‘分段阅读法’,先看段落大意,再读细节。”

夜越来越深,山顶的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衣佳琪的手指冻得有些发红。相至把她的手揣进自己的校服口袋里,用掌心裹着她的手取暖。但他们谁也不想离开,这个星光下的约定,像一团火,在他们心里烧得越来越旺,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力量和希望。

“相至,”衣佳琪靠在他的肩膀上,仰望着星空,声音轻轻的,像在说悄悄话,“你知道吗?我有轻微的色觉敏感,能看到比别人更多的颜色层次。在我眼里,‘希望’是淡金色的,就像现在天边最微弱的那颗星,虽然不起眼,却永远不会完全熄灭,不管乌云多厚,总能透出一点光。”

相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些闪烁的星辰在他眼中从未如此清晰。他想起第一次让衣佳琪帮他改语文笔记时,她把难懂的文言文翻译成漫画,还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在我的图像记忆里,‘希望’是你画给我的第一张图——那本被调整了角度的语文书。你告诉我,‘有时候换个角度看,困难就没那么难了’。那句话让我知道,即使是最让我头疼的阅读,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有可能克服。”

他们相视而笑,在星光下,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许下誓言:

“无论下次模考成绩好不好,我们都要坚持下去,不放弃去南方医科大学的目标。”

“无论父母怎么劝,怎么施压,我们都要坚持自己的选择,不妥协。”

“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我们都要在一起,互相扶持。”

这个约定,成了他们心中最珍贵的秘密,也成了他们对抗世界的最强武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当父母的质疑让他们烦躁,老师的“善意提醒”让他们疲惫,同学的议论让他们难过时,他们就会想起这个夜晚,想起山顶的星空,想起那个只有彼此知道的未来图景,然后重新握紧对方的手,继续向前走。

下山的路很暗,没有路灯,只有手机电筒光在脚下投下一小片光明。相至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衣佳琪,确认她没有跟丢。衣佳琪走在后面,紧紧跟着相至的影子,心里踏实得像踩在平地上。

“就像这样,”衣佳琪轻声说,看着脚下被灯光照亮的小路,“我们不需要一下子看到整条路有多远,有多难走,只要能看到下一步的方向,就够了。”

相至停下脚步,回过身伸出手,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而我们会一直牵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走,直到抵达目的地。”

回到城市时,已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路灯孤独地站立着,投下昏黄的光晕,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便利店的暖光从玻璃门里透出来,门口的流浪猫蜷缩在纸箱里,看到他们经过,轻轻叫了一声。

在衣佳琪家楼下,他们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相至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温好的牛奶,塞进衣佳琪手里:“晚上别熬夜制定计划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

衣佳琪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画着小星星的便签,递给相至:“这是我昨天画的,贴在书桌上,就像我在陪你学习一样。”

她转身走进楼道,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她看见相至依然站在原处,抬头望着她家的窗户,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便签。那一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一夜,两个少年在各自的房间里,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台灯,开始制定详细的学习计划。相至的书桌上贴满了便签,上面写着“周一:语文古诗默写(20分钟)”“周三:数学函数专题(1小时)”;衣佳琪的速写本上,除了学习计划,还多了一张“南方医科大学公寓”的细节图,阳台上画了两盆薄荷,书桌上摆着两本摊开的书,旁边还有两个牵手的小人。

书桌前的台灯亮到很晚,照亮了他们专注的面庞,也照亮了那个共同约定的未来。窗外,星空依然璀璨,猎户座的腰带清晰可见,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而在星光下许下的誓言,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已经在两个年轻的心中生根发芽,带着希望和勇气,静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相互凝视,而是一起望向同一个方向。而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个方向——一个没有标签、没有偏见的远方,一个只有彼此、只有梦想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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