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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许愿(第2部分 / 连载)

清晨六点,海城的风像洗过。街角早餐铺的油锅第一次起泡,空气里有葱花与面浆的香。林浩宸坐在车里,手机离线库里那张“桥拱内部声学处理—第3版”的图片被他反复放大又缩小,箭头间标注的角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听众授课。

“有人希望我们看懂。”柯诗怡把豆浆递过来,“而且不只是我们——还希望公众看懂。”

“公众看懂之前,总得先被引导。”林浩宸瞥了眼屏幕,“炎莫已经开始了。”

他点开炎莫频道。最新一期视频标题醒目:《愿望经济学:为什么每一个悲剧都被许成了心愿?》封面是一只被剪影拉长的纸飞机,正冲向桥拱。

视频开场,炎莫半侧脸坐在暗背景前,手里拿着一张“微心愿”卡片,笑容恰到好处的同理心:“我们总爱说,替别人实现一个小小愿望,是世界温柔的更多证据。可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有人借‘愿望’来改写叙事呢?比如把一个需要追究的责任,变成一场‘谁都不忍指责’的心软?”

屏幕切到剪得极美的蒙太奇:校园募捐箱、桥拱雨夜、烛光、手写卡片。配乐温柔,结尾却戛然而止,屏幕上浮出一行字:“愿望也是力量,力量总有方向。”

“他在给故事铺设轨道。”柯诗怡评价,“‘愿望话术’会让观众天然放下戒备,把所有尖锐问题替换成暖色调的叙述。等真相出现时,人们已经不愿再‘拆礼物’了。”

“但他也在提醒我们。”林浩宸敲了敲方向盘,“如果不是完全站在对立面,他不会用这么锋利的标题。”

“炎莫是生意人,”她抿了一口豆浆,笑意浅,“但生意人也有自己的秩序。”

——

上午九点,基金会大楼。玻璃幕墙反射出淡色的云,门口立着一块牌子:“微心愿计划·第十季成果展”。志愿者正在布展,彩带与气球氤氲出安全的气味。

接待人员态度礼貌得体,“严秘书长上午十点半有一个简短的媒体见面,我们可以先安排两位参观项目墙。”

项目墙上,密密麻麻的卡片:给偏远小学换新的风扇、给独居老人添一盏感应灯、给流浪动物募款绝育……每一个愿望都小到让人无从怀疑。

柯诗怡没有看文案,她凑近看卡片右下角的编号与批次。编号规则统一,但有几张卡片的编号跳跃了——比如#A09 之后直接接 #A12,中间缺失;又比如同一地区不同月份的卡片,尾号重复。

“流水号异常。”她低声,“如果这是公开展陈,理应最规整。只有两种可能:A,真实台账本来也乱;B,展陈是刻意打乱,为了挡某种规律。”

林浩宸把目光落在赞助单位一栏。三张卡片分别标注了三家名字相近的公司:蓝杉、蓝衫、兰杉。地址不同,账户不同,联系人不同。可他注意到,三张卡片的联系电话后四位——完全一致。

“换马甲?”他记下号码,转身对接待说:“我们需要查阅历年‘微心愿’的原始台账。”

“这……”接待犹豫,“通常需要正式公函。”

“那就走正式程序。”一个冷静的声音插进来。尹芥馨踏着高跟鞋进了大堂,向他们递过一份复查申请的副本,“我替受害者家属申请对‘夜雨溺亡’案复查,同时对基金会的相关支出记录进行调证——这两者有逻辑关联。公函已发。”她转向接待,“贵方应依法配合。”

接待刹那恢复职业微笑,“当然。请稍等,我去请示。”她走开后,芥馨才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那三张“蓝杉/蓝衫/兰杉”卡片上,“重名变体,典型分拆。把一个捐助主体拆成三家,金额拆小,频次拉高,既好看,也难查。”

“你怎么知道他们金额拆小?”林浩宸问。

“因为‘微心愿’单笔上限有平台规则,”尹芥馨用手指轻敲编号,“可这些‘愿望’里,有几项明显超出了物品单价的合理区间——风扇、灯泡、绝育。除非……有额外服务收费。额外服务是谁提供的?外包单位。外包单位谁介绍的?资助方。”

“资助方就是基金会。”柯诗怡接上,“而基金会的秘书长叫——”

“严陈睿。”尹芥馨淡淡地说。

她说话间,接待已带着财务同事回来,几本蓝皮台账被抱上桌。财务的语气中性:“我们可以配合核对项目编号、金额、收款账户三项公开字段。其他涉及**的,就请按程序。”

他们分工核查。柯诗怡负责编号序列,林浩宸扫账户尾数与开户行,尹芥馨看备注描述。数字像湿地里的脚印,起初杂乱,渐渐出现路径:某一季度,三家“蓝杉”变体共计出现四十二次,金额被切成一串相近的小数,尾数重复;开票抬头不同,邮寄地址却指向同一写字楼——恰好是基金会合作评审专家的办公地。

“评审专家给出建议——‘引入第三方服务’。”尹芥馨指了指台账备注,“第三方服务就选了‘蓝杉们’。自我推荐,自我评审,自我执行。”

“财政上是合规格式。”财务小声解释,“我们有流程。”

“格式合规,实质不一定合规。”尹芥馨翻到另一页,“这里——‘西河桥拱环境改善’。项目性质写‘志愿者安全保障’,内容是‘夜间路段噪声治理与照明提升’。供应商:海行声学。”

“桥拱。”柯诗怡抬头,“就是案发地那座桥?”

“是。”财务点头,“我们做过一次‘环境改善’,主要是加装灯带与吸音材料,避免夜骑、夜跑的人受惊。”

“这就是第一版。”林浩宸开口。三人目光交汇,空气里像突然长出一条明路。

他们把“海行声学”的合同复印件调出来。合同附表写得清清楚楚:材料规格、施工时间、施工侧**——北侧**;现场责任人签名潦草,看不清名字,但电话后四位令人眼熟。

“跟‘蓝杉们’一个尾号。”林浩宸眯起眼,“一个号码,被拆成三个公司、一个供应商。”

“电话号码的户名?”尹芥馨问。

“需要运营商协查。”林浩宸回答,“但我们可以先查企业信息。”

财务显然不愿多牵扯,“这些超出我们工作范围。”尹芥馨把证据单装入文件袋,语气客观:“谢谢配合。我们会走完程序。”

十点半,严陈睿出现在媒体见面区。他三十多岁,灰蓝西装,目光温和,讲话时用“伙伴”“共建”这样安全的词。镜头前,他微笑着展示“微心愿”的一张张合影,背板上“愿望点亮城市”的标语极具感染力。

“严秘书长,请问关于‘西河桥拱环境改善’项目——”尹芥馨迈前一步,准备追问。接待迅速挡在中间,笑容绵软,“抱歉,这个环节安排的是成果分享,不是问答,我们会在后续的媒体通告里统一回应。”

严陈睿看了芥馨一眼,微微颔首,礼貌而不失掌控。他的笑像一张完美抛光的壳,把所有锋利的问题先轻轻弹开。

见面会结束,人潮散去。他却绕到侧门,低声对芥馨:“尹律师,很多事,用对语言比用对证据更快。”

“可证据更久。”她回。

“久不一定赢。”他笑,转向林浩宸,“林警官也在。桥那边,如果需要我帮忙协调城建部门的资料,可以打电话。”他递来名片,指尖稳到无可挑剔。

名片很薄,纸质极好。林浩宸没有接,“资料我们会通过警务协作获取。”

严陈睿不介意,他又看向柯诗怡,礼貌地笑了一下,“柯博士,您在声学方面有口碑。我也很想了解,您所谓的‘反向混响’理论,有没有可能在城市空间里做公益项目的优化示范?”

“如果是公益,就让公共来决定。”柯诗怡平静,“而不是谁的愿望更响。”

两人视线交错,礼貌的波纹下面,是看不见的暗流。

——

午后,市政档案馆。档案员是个认真细致的中年人,带着他们查到“西河桥拱改善”施工备案。备案上确实有海行声学的名字,施工纪录里标注“第一版材料:多孔吸音棉 网格固定,位置:北内拱;理由:降低夜间车辆与人声回响,减少惊扰。”两个月后,又有一份**“维护升级”**,供应商换成了另一家,材料从“吸音棉”换成了“复合纤维毡(更强吸声)”,负责人的签名仍看不清,电话号码尾号——还是那个。

“这就是第二版。”柯诗怡说,“而我们昨夜在桥上看到的是第三版——吸声更强,掩蔽更彻底。”

“谁在不断升级沉默?”尹芥馨合起档案,“越升级,越接近‘把原本应该被听见的声音消除’的效果。”

“以及——越需要钱。”林浩宸把两份备案的经费栏对比,“‘维护升级’的金额明显高于平均,审批理由写得也更抽象。”

档案馆外的光很冷,像从纸页反出来的。三人各有心事。走到楼梯口,柯诗怡忽然停下:“浩宸,我想去桥上再测一次。白天的声学环境和夜里不同,如果我们捕到底噪频谱的差异,就能反推出材料的吸声系数与厚度。”

“去。”他答,几乎没有犹豫。

楼梯狭窄,墙上贴着旧式的防火标语。她先一步下楼,脚步轻,手指无意识地擦过冰凉的扶手。到转角处,她差点踩空——林浩宸伸手,准确捞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极稳。

两人都愣了一瞬。她回头,对上他的目光。近距离里,他眼里的颜色比平常更深一点,像夜雨压在河面上时泛出的那层暗。

“谢谢。”她抽回手,轻声。

“看路。”他答,声音比平时低。

这一瞬,比任何声波都柔软;又像在紧绷的绳上弹了一下,立刻收回。

——

傍晚,他们回到桥上。白天的水声更宽,潮气把声音轻轻抬起来。柯诗怡架起便携麦克风,做了三组对照:空桥、低语、手指敲击。她把数据导进平板,谱图上出现三条浅蓝的脊线——第一条脊线在250Hz左右有明显下陷,第二条在1kHz附近像被刀切过。

“1kHz的凹口不是自然回声衰减,”她皱眉,“是材料吸收峰。复合毡在这个频段很贪婪。”

“贪婪的材料,为谁服务?”尹芥馨看向江面,“桥拱是扩音器,也可以是消音器。”

“如果我们把三次版本的材料参数还原出来,就能构建一条升级曲线。”林浩宸说,“谁在付钱,就谁在推动曲线。”

“还有一条线索——施工侧。”柯诗怡把上午的备案翻出,“每次都在北内拱,说明操作者偏爱站北侧;而昨夜那个男人,确实从北侧上来。”

天色渐沉,桥灯一点点亮。林浩宸的手机震动,是炎莫发来的加密语音:“林警官,今晚十二点,我做一场直播,标题叫《许愿的人》。如果你们愿意听,给我一个字:‘到’。”

“他在撒网。”尹芥馨说,“但有时候,网里也有真鱼。”

“我们去。”林浩宸回了一个“到”,随后把飞行模式重新打开。“十二点零七,我们在桥上;十二点整,我们看直播。”

“两个声场。”柯诗怡笑,“线上与线下的回声,看看谁先说话。”

江风把她的发丝吹乱一点点,她下意识抬手别到耳后。动作很轻,像在把一个音符按回五线谱。林浩宸看了一眼,移开。他知道,当你去还原一段声音时,最难的其实不是技术,而是忍住不把它替换成你想听的版本。

夜渐近,伯劳鸟的叫声擦过水面。路灯下,第三阶台阶上那两颗螺钉仍安静地躺着,像两只闭着眼的眼睛。它们知道桥拱里发生过什么,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愿望,正在被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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