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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调查

回到府里,苏雁归歪在紫檀木榻上,云锦被褥被她踢得松松垮垮。

檐角铁马在晚风里叮当作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嵌的螺钿,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方才巷子里的画面——“陈景年”那双眼,分明淬着她从未见过的狠戾,可转身逃跑时衣袂翻飞的弧度,又偏偏和记忆里那个总爱吊儿郎当晃扇子的模样重合。

“没道理。”她对着帐顶的缠枝莲纹喃喃自语。

陈景年与她相识十载,就算真要翻脸,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也该留下来斗几句嘴,而非像丧家之犬般逃窜。

江南地面上恨她的人能从秦淮河排到玄武湖,可那些人要么是被她断了财路的盐商,要么是被她掀了老底的贪官,个个都是只会躲在暗处使阴招的货色,哪有敢正面交手的底气?

唯一的变数,是那个三天前才踏足江南的陆承煜。

苏雁归猛地坐起身,珍珠挂帘撞在榻柱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那人眉眼间总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偏偏又爱往魏府门前凑,活像只盯着猎物的孤狼。可他怎么能变成陈景年的样子?连转身时腰间玉佩晃动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画皮术?

她记得幼时听祖父提过,那秘术早在百年前就随秦柏悦那一传销声匿迹了,难不成世上真有死灰复燃的道理?

夜风卷着槐花香从窗缝钻进来,苏雁归忽然觉得后颈发寒。

她三两下扒掉繁复的襦裙,换上月白短打,顺手从妆匣底层摸出把三寸长的匕首——这匕首柄是暖玉做的,尾端嵌着粒鸽血红,看着像个玩物,刃口却锋利反出寒光。

“我去听风楼转趟。”她跟守在廊下的侍卫交代完,身影已掠出月亮门。

陆承煜肯定不是什么好货,日日盯着魏宏,估计也是想调查些什么。

夜露打湿了青石板,踩上去发滑,她却像只狸猫般悄无声息,裙摆扫过墙角的爬山虎,惊起几只飞虫。

听风楼的朱漆大门虚掩着。苏雁归推开门时,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屏住呼吸往里走,大厅里的八仙桌还摆得整整齐齐,地上有被蹭掉一半的脚印——分明就是有人来过,却又刻意装作无人的样子。

护腕内侧的银钩被她轻巧扳开,细如发丝的锁链“咔嗒”一声弹出。她瞅准横梁上的雕花,手腕轻抖,银钩精准地勾住木棱。

借着锁链回收的力道,她足尖在桌角一点,整个人直直飞到梁上。从这往下看,五楼书房的门看得真切——那扇梨花木门的门轴已经断了,门板歪歪斜斜地挂着,明显是被人暴力破坏的。

苏雁归松开锁链,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她贴着墙根往书房挪,靴底碾过碎木屑的声音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站在书房门口时,她闭着眼听了片刻:风从破窗钻进来,卷起地上的宣纸沙沙响,除此之外,还有道极轻的呼吸声,就在书架后面。

五楼不让外人踏足自然有原因,这里是江南所有人的资料库,记得比他们族谱还清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外人一旦踏足,那只能说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苏雁归咬了咬唇,决定先装傻。

她摸出火柴,“嗤”一声划亮,橘红色的火苗刚窜起来,脖颈就贴上了片冰凉——是刀刃。

“别动。”那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变声的沙哑,气息喷在她耳后,带着股松烟墨的味道。

苏雁归心里反倒踏实了——这人要是真想杀她,不会说废话。她脚尖猛地往侧后方碾,精准踩在对方的脚背上,只听“闷哼”一声,架在脖子上的刀松了半寸。

可对方反应极快,膝盖对着她的腿弯狠狠一顶,苏雁归只觉得腿一软,整个人往前扑去。她顺势往窗边倒,手指已经摸到窗框,后领却被人死死揪住。

“手下留情?”苏雁归笑了,这人刚才那一脚明明能将她踹出窗外,却还是收敛力道,她手肘往后撞,正抵在对方小腹,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猛地向后空翻,脚尖对着对方的脊背踹过去——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

可对方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苏雁归只觉得脚踝一紧,整个人被凌空甩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她摸到腰间——匕首没了!什么时候被摸走的?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在空中拧身时,看见对方手里正把玩着那把暖玉匕首,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在刃口上流转,像条小蛇。

“放手!”她厉声喝道,借着下落的势头,屈膝往对方后脑撞去。

这一下撞得结结实实,她听见对方闷哼出声,趁着这空档,她足尖在对方肩膀一点,总算稳稳落地。还没等站稳,她横着扫出一脚,也不管踢在什么地方,只听“咚”一声闷响,那人倒在了地上。

苏雁归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喘着气走向烛台将灯点亮。橘黄色的光晕漫开来,照亮地上蜷缩的人影。那人蒙着脸,只露出双眼睛,此刻正恶狠狠地瞪着她,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嘴角却抿成条直线——这表情看着有点眼熟。

她心里咯噔一下,蹲下去一把扯掉对方的面罩。

“陆承煜?”苏雁归倒吸口凉气。这人眼下乌青得厉害,嘴唇咬出了道血痕,左边脸颊还肿着——显然是她刚才那几下有点狠了。

陆承煜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

愧疚感刚冒出来就被苏雁归掐灭了。她伸手把他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开,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谁让你私闯民宅?我这是正当防卫。”

陆承煜还是不吭声,睫毛上沾着汗珠,在烛光下闪了闪。

苏雁归觉得没趣,从头上扯下根水绿色的丝带,蹲下去捆住他的手。

在书架后,苏雁归右眼皮跳了下,随之摸上暗格的手一顿,转头察觉陆承煜已经缓了过来。

那丝带被陆承煜挣断了,断口处还留着整齐的齿痕。

“你这捆人的技术,跟过家家似的。”陆承煜撑着地板坐起来,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他脸上没什么笑意,眼神却像带着钩子,“江南苏大小姐,就这点本事?”

苏雁归没接他的话茬,往太师椅上一坐,下巴往他方向抬了抬:“说吧,来我这偷什么?”

陆承煜靠在书架上,后背压得几本书滑下来,发出“哗啦”的声响。“查人。”他说得轻描淡写,指尖却在袖袋里攥紧了——那里藏着张纸条,上面写着“魏渊”两个字。

“查人?”苏雁归笑出声,尾音带着点戏谑,“我这听风楼的消息是明码标价的,你要是缺钱,大可以跟我借,何必做这鼠窃狗盗之事?”

陆承煜抬眼看她,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问你要花钱,自己找不用。”

“你倒会算账。”苏雁归挑眉,“查谁?”

“魏渊。”

这两个字让苏雁归脸上的笑意淡了。她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木头上的雕花硌得指尖发麻:“查他干什么?那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难不成你跟他有仇?”

“算是吧。”陆承煜的声音轻蔑。

苏雁归忽然来了兴致。她倾身向前,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这样,我告诉你魏渊的事,不要你钱。但你得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是谁?还有,让你那些盯梢的人别再跟着我手下了,我家大暑被你打成什么样了。”

陆承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抹冷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苏大小姐这算盘打得,我在秦淮河都能听见响声。又要我交底,又要我放任你们查我,你怎么不直接去抢?”

“抢多费劲。”苏雁归摊手,“我这是公平交易。魏渊的事,我知道八成,你要是不想听,现在就可以走——不过下次再让我晓得你到这个地方,不论你看没看过……”她轻笑着朝陈景年挑了下眉,“就不是踢到这么简单了。”

陆承煜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传言说苏大小姐温婉如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是狐狸成了精才对。”

他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明晚三更,城西香樟树下,我告诉你想知道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掠到窗边。苏雁归只看见道黑影闪过,紧接着是瓦片被踩碎的轻响。她走到窗边往下看,陆承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只有那扇被他撞坏的门还歪在那,像在无声地控诉。

再见到陆承煜,一定要他来把门修好,而且是亲力亲为。

烛火在案头摇曳,苏雁归走到书架旁,指尖在第三排的书脊上滑过。摸到那本蓝布封皮的《轻霞经》时,她停住了——这本书看着普通,书脊里却嵌着根细铁丝。

她抽出书,往旁边的感重台上一放,只听“咔哒”声,右边的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个地下黑漆漆的洞口。

她拎起烛台,抓住洞口垂下的钢绳往下跳。

绳子“簌簌”地往下放,带着她穿过厚厚的土层,落地时脚边溅起些潮湿的泥土。

这里是听风楼的地窖,终年不见天日,空气里弥漫着股腐臭的味道,混杂着地下河的潮气,呛得她忍不住咳嗽。

烛火在她手里晃悠,照亮满墙的蛛网。她用匕首挑开挡路的蛛丝,往前走了约莫十几步,脚下踢到个东西——是个生了锈的铜鹤香薰,肚子里的香料早就成了灰。

再往前,地面开始往下倾斜,走在上面能听见“滴答”的水声,是从头顶渗下来的。

拐过三个弯,眼前忽然开阔起来。

这是间四方的石室,墙壁上嵌着烛台,角落里堆着十几个樟木箱,箱盖缝隙里露出点卷轴的边角。苏雁归走到最里面的架子前,蹲下身翻找——在最底层,她摸到个被蛛网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三卷竹简,上面的漆皮已经开裂,用朱砂写的“画皮与临时变声”几个字却还清晰。她用匕首柄挑开蛛网,把竹简拿到烛火前细看,手指拂过那些古老的篆字,在看到“传承”那栏时,呼吸猛地顿住了。

[画皮术,一脉传于女子。其发明者,秦氏主脉秦漾也。二传秦氏主脉秦瑶池,三传秦氏主脉秦柏悦……十二传秦氏主脉秦岚烟。]

“秦岚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这名字她太熟了——当今小皇帝的亲姐姐,那位深居皇宫的长公主。

可长公主怎么会画皮术?她连宫门都很少出。

苏雁归把竹简卷起来,靠在石壁上,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难道巷子里那个“陈景年”,是长公主派来的?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最近做的威胁到谁了?

魏渊?

魏渊本人是不可能了,那老骨头动不起来。

她忽然想起陈景年上次跟她提过,魏府后院的井里养着东西。陈景年怎么就没给他炸了。

苏雁归指尖抚过卷轴边缘,轻轻合上,竹骨相击的脆响在静室荡开。她转身将卷轴竖回博古架,木轴撞在隔板上,发出沉闷的“笃”声。

脚步碾过青砖,带起微尘。

苏雁归走到梨花木桌旁,弯腰时衣摆扫过凳脚,指尖探入桌底阴影,精准按在凸榫上用力一旋——“咔哒”声后,樟木柜发出“吱呀”呻吟,柜脚拖出深痕,积灰簌簌落下,沾在她肩头。

苏雁归拾级而上,回到了她的卧室。

天已经渐亮,檐角铜铃被晨风吹响。

苏雁归坐床沿,指尖抠着被褥针脚,眼底红血丝在晨光里愈发清晰,握拳时指节泛白,她现在想把陈景年叫过来,问问秦岚烟是怎么得到他的脸模的。

大暑的伤还没养好,虽然不影响行动……晚些叫人问问小满。

她望向天边,想起小满——那姑娘此刻该蜷在宅院里,算盘打得精,功夫却狠。魏渊那口井,正好让她去炸。

魏渊那边这次要派过去的人不少,除开小满,还得让白露领些人过去,跟魏渊手下的人通事

天色亮透,早市喧嚣飘进来。该让人送些东西到京城,顺便探探口风。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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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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