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依次将高脚杯摆放整齐,杯身晶莹剔透,如同一面澄澈的镜子,折射出“她”那艳丽的容貌。
当最后一个高脚杯精准归位,“她”并未多作停留,转身走向一旁的小推车。
动作娴熟,拿起一瓶瓶饮料,地放置在推车上。
燕尾服的后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白禾双手握住推车把手,微微发力,推着车缓缓朝后场走去。
在后场里,在后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作人员们步履匆匆,神色专注,各自忙碌于手中的任务。
灯光师站在高高的升降台上,仔细调试着每一盏灯的角度和亮度。
音响师则坐在设备前,全神贯注地监听着音频,反复调整着各种参数。
搬运工们进进出出,将各种道具和装饰品搬到指定位置。
白禾推着车,在人群中灵活地穿梭,每一步都迈得轻盈又谨慎。
白禾那艳丽的容颜,周围的沉浸在自己工作的工作人员,只是偶尔投来匆匆一瞥。
便又迅速将注意力转回手头任务,整个后场一片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白禾沿着忙碌的人群边缘,缓缓推着车前行。
路过工作台时,“她”探身将饮料轻轻放上;遇到暂时离位的人,“她”就把饮料放在其工具旁显眼的地方。
即便有人忙碌得没注意到“她”,“她”也只是默默放好饮料,再安静地走向下一处。
有工作人员瞧见,也会笑着回应:“谢谢啦!”
白禾来到投屏区域,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桌上的 U 盘上。
一旁的工作人员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丝毫没注意到白禾的到来。
白禾若无其事地将一瓶饮料轻轻放在 U 盘旁边,轻声说道:“忙了这么久,喝点东西歇一歇。”
就在工作人员抬头,道了声“谢谢”的瞬间。
白禾似不经意地用袖口遮挡了一下桌面。
“她”动作极为迅速且自然,在放下饮料的同时,将原本桌上的 U 盘不动声色地滑进了自己的袖口,紧接着,藏在袖口的另一只 U 盘被他悄然取出,放回了原位。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引起旁人丝毫怀疑。随后,白禾微笑着又推起小推车,缓缓走向下一处忙碌的人群。
奢华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通亮,刺目的光毫无遮拦地打在每一个角落。
许安一袭白色礼裙,裙上繁复的刺绣在灯光下闪烁,层层叠叠的裙摆宛如禁锢她的牢笼。
许父突然猛地伸手,一把揪住许安随意盘起的头发,狠狠扯下 。
刹那间,发簪落地,清脆声响在嘈杂人声中格外突兀。长发如瀑布般散开,肆意地散落在许安气地发颤的肩头。
她吃痛地轻呼一声。
在来宴会之前,那些画妆师已经是给许安什么都弄好了,头发的发型是披着的,做了很久,但立马放许安,她就随意地将头发扎上。
许父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这么朴素,怎么勾引别人?头发散开,才有人多看你几眼!”
许安咬着牙,屈辱与愤怒在心底翻涌。她因愤怒而浑身发颤,从轮椅旁的小包里掏出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朝着头发狠狠剪去。
“咔嚓”两声,两缕长发直直坠地,在奢华的地毯上显得格外刺眼。
周围依旧是喧闹的人声、酒杯碰撞声,人们沉浸在虚伪的寒暄与攀谈中,无人注意这里。
许父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狠狠揪住许浅的肩膀,将她粗暴地扭转过来。
与此同时,他高高扬起右手,手掌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眼看就要重重扇下。
许安仰头,一向黯淡的双眼此刻却燃烧着怒火,似两团灼灼的火焰,毫不畏惧地逼视着许父。
冷冷地警告道:“你再敢,对我动任何手,我剪的就不是头发…”
说罢迅速举起剪刀,抵在胸前礼服上。
她面色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却强压愤怒,接着一字一顿道:“…是衣服,这里这么多人在,我出丑——是丢的你许瑞庭的脸!你也不想在你的那个圈子里,是以这种方式出名吧!”
许父高举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转而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的反应过于漫长了,让许安心里根本就没底去确定,他真的是被震摄住。
如果是镇不住,她不介意,将剪刀从礼服上挪到脖子上,或是用一种更极端的方式报复他。
比如,故意伪造成,他杀人未遂,再或者是…杀了他。
但她必须有能力保证,拿着剪刀捅下去的第一刻里,让他没有还手的能力,必须要往死里捅,必须将他弄死。
这是许安第二次,冒出杀人的想法。
第一次,是在半年前的天台,冒出杀死自己的想法。
许父复杂地盯着,许安因怒而泛红的眼睛,那复杂的眼神里绝对没有对她的一点悔,他在想一定要在宴会结束的时候,收拾许安一顿。
他也怕许安,在外丢他的脸。
猛地双手用力,推着许安的轮椅继续往前走。
突然的动作,再次让许安毫无防备,身体随着轮椅剧烈晃动。
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格外刺耳。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双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指节泛白,试图稳住身形。
快推到前面时,许父放慢了步子。
背挺得笔直,双手稳稳推着轮椅,皮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又冰冷的声响。
“你在敢做出这种事来,我管你,剪不剪衣服,丢不丢我的脸,我一定会当场,搞死你!”
这是他现在所能说出口的,最后的警告。
许安坐在轮椅上,眼神冰冷又带着几分疲惫,望向前方那些被许些借口来看自己的人。
周围人群似汹涌的潮水,一张张笑脸如同精心绘制的面具,虚伪又炽热。
他们的目光在许安身上肆意打量,满是贪婪、算计与不加掩饰的**,好似许安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都想扑上来将她拆吃入腹。
许安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围在中间。
这时,几个身着考究、看似体面的人,脸上挂着看似温和却难掩审视的神情,平静地往前走了两步。
“坐在轮椅上,这可没人喜欢瘸了腿的人呀!”
许安刚微微张开嘴,准备说出心中的愤懑。
许父装作不经意地将手搭在许安肩膀上,看似随意,却在瞬间发力,如铁钳一般死死扣住。
暗暗使劲,那力度好似要把她的肩膀碾碎。
警告许安,不要说些不该说的。
“快好了,就这一两个月的时候里…现在就能走…”许父替她作答。
“…现在就能走,快给大家走走看…”
许父突然伸出手,看似轻柔,实则用力地推着她的肩膀,迫使她从轮椅上起身。
“医生说了,如果是动,伤了筋骨,那一辈子就别想站起来”
许父笑着收回手:“瞧这孩子,就是被她妈宠的,一点苦都吃不了,让大家见笑了!让大家见笑了!”
那人群里最先开话的人,也为许父打圆场:“女孩吗?就是要多宠,才行,我家姑娘也是被宠的,一点事都不会干…”
那人将目光从许父脸上转移到许安身上:“长的真好,还是许兄会养孩子,长的亭亭玉立,都已经是成人了,以后可要好好报答你父亲呀!”
“…你爸也是上了年纪,以后也是要多听他的话,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爸肯定也是为你这女儿好…”
报答指什么?是指要她将自己的全部都报答给他吗?
听话指什么?是要由他,指配她后半生的一切,被他卖给别人吗?
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人,上来就教她做事。
许安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面上笑意盈盈:“那可不行呀!如果事事都要听话,知道是爸爸在养女儿,不知道的还
以为爸爸在养一个,什么都听的狗……”
话一说出口,许父脸上的笑容一滞。
气氛一时陷入紧张当中。
许安又笑地缓解气氛:“我好像是个人…不是他的狗呀!他也不是在养狗,所以我不能像一只狗一样,事事听他,好坏也不分……对吧!”
“是,是我将话说的太绝对了,叔叔向你道歉”
目光再次看向许瑞庭,那眼神仿若在说,确定可以要了。
“许兄呀!你家这孩子,我可太喜欢了,长的漂亮,又有性格,不像我家的那个,太乖了,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
那人目光往后撇了撇,在暗示,许瑞庭可以带这些人走了。
背后的人,一句都没有插上。
许父邀的这些人里,最重要就是面前这位最先开口讲话的人。
其余的人邀来也不过是凑数的,没几个有用的,也是怕这人看不上许安。
打算将许安“打折”,二手卖的后手准备。
许父脸上的笑意更甚,放下一直握着控制许安的轮椅推手:“那宴会也快开始了,就先在酒桌入座吧!”
领人群走时,对许安最后说了一句:“这叔叔喜欢你,可要跟人好好说话”
许父带其余人去了那边的位置上,现在剩下在这的只有沉默。
许安冷眼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死死锁住她,那眼神,仿佛许安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让许安浑身不自在,满心厌恶。
男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从她脸上滑落,径直挪向她的大腿,又顺着慢慢移到大腿内侧。
那眼神充满了亵渎与不轨。
“长的真好,又白…不知道里面长的怎么样?”
她慌乱地握住轮椅把手。
“会喝酒吗?”他笑着问。
”不会,我不会喝!”
“没事,叔叔教你喝”
“我不喝”
“叔叔教你,叔叔今天能教你很多东西,想学吗?会很有意思的…”
许安心脏狂跳,满心只想逃离这令人作呕的场景。
那人继续道:“腿能动吗?”
“不能”
“就我一个弄的,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男人依旧紧盯着许安,眼神中混杂着**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拗。
“…不过也能“玩”,就是体验感会变差些”
他转身走向一旁,他拿起一只水晶酒杯,动作优雅地从瓶中缓缓斟出红酒。
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打着旋儿,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他端着酒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回到许安身边,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将酒杯递向许安。
“我刚告诉你的,我不会喝酒…”
他手未收,依旧摆出给她递酒的动作。
“刚开始不会,总要有个时候去学会吧!不能一直拒绝,待会叔叔还要带你去学更有趣的东西呢!喝个酒,给叔叔赏个脸才行…”
许安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酒。她死死攥着杯柄,指节泛白,像是握住的不是酒杯,而是男人的咽喉。
“这才乖嘛!”
男人见许安接过酒却满脸防备,为打消她的疑虑,索性拿起自己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正仰头惬意地喝着酒,享受着那醇厚的口感,丝毫没察觉到许安的动作。
许安眼中闪过决绝,趁着男人不备,迅速将杯中的酒狠狠倒掉,紧接着,把空的高脚杯对着轮椅扶手用力一敲。
“咔嚓”一声脆响,高脚杯应声而碎。许安毫不犹豫地紧握着带尖的碎片,眼神如刃般射向男人。
男人眼神暗了暗,眼中对许安的兴趣瞬间减半,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漫不经心地放下酒杯,用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这时,周围人听到刚才酒杯破碎的声音,纷纷好奇地朝这里看过来。
一开始闹一下,在男人眼里是有脾气,有性格,但闹多了,那多少就是不识好歹了。
重新看向许安,他目光死死锁住许安手中的高脚杯碎片。
那碎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男人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这又是何必呢?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眼神始终没有从碎片上移开过。
这时,许安大声喊道:“你给我停下!”
她的声音尖锐且带着愤怒,在安静的空间里回荡。
男人原本缓慢而带着压迫感的动作,在她这一声厉喝之下戛然而止。
他微微挑眉,兴趣虽然是全没了,但他还是真的不太想,就这么什么都没捞到的离开。
他打算将话挑明的地说:“我跟你父亲谈好了一笔生意…”
“所以呢?”
男人以为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她应该是知道的,没想这么的装糊涂,冷笑一声继续讲:“我给你父亲想要的,同样你父亲也要给我想要的,我是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许安手未动,依旧将尖锐的高脚杯碎片对准男人。
声音冷厉:“从你那谋利是他,冤有头,债有主,谁从你那拿的好处,你就应该去找谁……许瑞庭,许安这俩个名字容易混淆吗?让你来找我讨!”
男人轻笑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可是你是他的孩子呀!你不应该为你父亲还上什么吗? ”
许安冲男人冷笑,笑得肩膀发颤:“他又没死又为什么让我还?”
“法律上,承认让子女替父母偿还债务的条件是:提供担保、继承遗产、财产转移。讨得利的是他,担保人也是他…
“…其余两个条件都是跟财有关,他给我多少,我才能去还多少,可他什么都没给我,我又何必要替他还?”
男人眼中出现多对她的赞许:“你们之间有血缘,是父女关系,亲情的份上,你不能替你就父亲还一下吗?你不觉你当女儿时有些绝情在身上…”
“少来亲情绑架我,别人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对回去…我没有一个要把我“卖出去的父亲!做人做事都要留余地,是他先不仁在先,为何要怪我对他不义…”
男人笑笑,是对她敬佩的笑。
男人双手插兜,身体斜靠在桌上,脸上挂着不以为意的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安,故作无奈对她叹口气:“你比你父亲有种,是真的开始真心不舍上你,但没办法呀!你有你的人格,但我也我的立场,你父亲那生意的合同,在我眼神示意要你的时候,估计我的秘书已经跟他签了…”
他跟许瑞庭要的“东西”,如果出生纸张的东西标明的话,估计就是许安的“卖身契”。
那东西一但出现,就已经是构成犯罪,所以是没有任何事可以证明许安必须要跟他上的理由。
有的话,他也会先一步找人毁掉。
一只手悠闲地晃着高脚杯里的酒。
“…放弃你,我这生意就必成为亏本的,其实亏本的买卖也做过,但这次我可不能亏本呀!家里的小家伙一直跟我闹脾气,我好几天**没舒展了,必须找个人…”
许安举累了,手臂微微颤抖,握着高脚杯碎片的手也没了最初的稳劲。
许安:“我有推荐……”
男人听着笑了笑,自己看上的猎物,向他推荐别人的猎物,这算什么?
“讲讲基本的信息”
“十八岁,叫白禾,家庭贫困,家中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些基本信息,他可不听,直接打断:“干净吗?”
“什么?”
他头疼,看来问的时候必须是先将自己的话,转化成许安听的懂的。
“跟其他人上过吗?”
“没有”
他听着,挺满意的。
“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他是男的”
“……”
“性别什么的挺重要,最好是在一开始就讲明”
“所以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好色,但我不喜欢男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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