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光線從半掩的窗簾縫隙鑽進來，澪睜開眼，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
鬧鐘已經響過，她卻沒有立刻起身，只是翻過身，目光落在床邊的小木盒。
盒子裡放著幾樣不起眼的東西：一張有點泛黃的合照、一條舊布條，還有幾張皺巴巴的糖紙。
她小心地把糖紙攤開，就像在對它們說話似的，嘴角輕輕勾動了一下。
「……你要是還在的話，一定會笑我吧。都這麼大了，還留著這些東西。」
她的聲音低低的，沒有聽眾，卻像習慣成自然。
出門上學的路上，澪背著書包，走到拐角處時停了一下。那裡的牆角還殘留著一點痕跡，是你曾經跌倒摔破手的地方。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碰了碰，像是確認某種仍存在的溫度。
教室裡，她的日子看似跟別人一樣——抄筆記、聽課、和同學寒暄。
可只要下課，她總會習慣性地轉過頭，望向你曾經坐過的座位。桌椅還在，只是空著。
她盯著那個空位的時間總是比別人長。
晚上回到房間，她把書包放下，盯著桌上的課本卻發呆。
有時候她會低聲自言自語，把今天遇到的小事講一遍，像是要講給某個人聽。
「數學老師今天又點名了，我差點跟不上……」
「你不是最討厭體育課嗎？我今天差點摔倒，想到你一定會笑死我吧。」
「喂，你還記得嗎，我說過要……」
話音到這裡，她忽然噤聲。眼裡的光像被按掉的燈一樣，慢慢暗下去。
沉默良久，她只是用力把課本闔上，然後趴在桌上，把臉埋進手臂裡。
屋子裡靜靜的，唯一的聲音是窗外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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