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车队成立的第三年,贺辰风已经连续拿了多场比赛的冠军,在赛车圈声名鹊起,那时的他虽然年少轻狂,不可一世,但赛车技术的确无可挑剔,因此经常有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尝试拜师学艺求指教。
那一年,还尚且十三四岁的谢知瑾就是其中之一。
贺辰风本来也不是适合当教练的性格,看谁都觉得人家资质不行,所有来找他的人都遭到了他的无情拒绝,谢之瑾也没例外。
只不过,谢知瑾毕竟不是普通少年,他身后是偌大个谢氏集团,追风车队根本得罪不起,说服不了贺辰风,老孟就取了个折中的法子,每天贺辰风训练的时候,他就安排谢知瑾在旁边看着,要谢知瑾自己学。
谢知瑾是个通情达理的小孩,甚至为了感谢主动给车队争取到了一笔赞助费。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到贺辰风训练的时间,谢知瑾都会准时出现,雷打不动,从不缺席。
只是小太子爷出勤率虽然高,但学东西的认真程度却不高,过了最初几天的新鲜劲儿之后,谢知瑾经常看着看着就打起了盹儿。
小太子爷每次都声称那是因为平时课业太繁重给累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不是累,那纯纯是觉得无聊。
可一个真正热爱赛车的少年,又怎么会在学习开赛车的过程中觉得无聊?
后来贺辰风都好奇了,有天训练中途,主动提出开车载谢知瑾兜两圈。
谢知瑾乐得答应,但上了赛道之后,贺辰风车速一提起来,小太子爷立刻吓得呼吸都不通畅了。
孩子吓的脸都白了,贺辰风就只好降了车速,然后当场给出结论。“你不适合做车手,以后别来了。”
谢知瑾一听就急了,扭头看着贺辰风。“ 我刚刚是没有准备好,你现在可以重新加速,我肯定不害怕。”
贺辰风瞥了眼他紧紧抓着扶手的手。“有些东西是学不会的。”
“我能学会。”谢知瑾说。“我会很努力。”
“怎么努力?”贺辰风毫不客气的说。“睡觉做梦么?”
谢知瑾就被噎住了。
贺辰风没开过那么慢的车,耐心不足,懒的跟他兜圈子。“ 到底为什么来的?”
“…”
谢知瑾犹豫了挺久,看得出是纠结再纠结之后,才说。“其实是俞炻想学。”
俞炻。
听到这个名字,贺辰风就想到了每天跟着谢知瑾过来的那个小跟班,每次小太子爷困的脑袋挺不住的时候,小跟班都在认真看,学的很专心。
谢知瑾说。“俞炻一家人都在我们家做事,我爸妈对他爸妈很好,他就对我很好,什么都优先考虑我,学东西也总是优先考虑是不是对我有用,可我不希望他这样,我希望他也去学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知道他喜欢赛车,可是他又不说,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你怎么知道他想学赛车不是因为你。” 贺辰风说。
“不可能。”谢知瑾笃定道。“他一定喜欢赛车。”
贺辰风又瞥他一眼,没说话。
谢之瑾怕他不信似的,立刻又说。“我都还不了解赛车的时候,他就经常看赛车比赛的视频,我在他的搜索记录里看到了。”
“ 他很少笑,总是心事重重的,但是每次看比赛他都会笑,笑的很开心,我就知道,他喜欢赛车。”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我把他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他去学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将来走自己的路。”
那天谢知瑾还跟贺辰风说了很多,关于他和俞炻关系,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关于未来的计划。
贺辰风听完沉默许久,最后扔下了一句。“我不收徒弟,学成什么样看他自己。”
那之后,谢知瑾继续坚持每天带俞炻来车队看贺辰风训练,再后来,他们就有了烈焰车队,有了车手俞炻。
谢知瑾并不是任性的孩子,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他并不是一定要玩车队,也并不是一定要参与那些刺激的运动项目。
但那是俞炻的热爱。
谢知瑾从来没有把俞炻当作一个仆人,到今天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都还跟俞炻较着劲,也不过是想守住俞炻那点为数不多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热爱而已。
夕阳已经彻底落幕,华灯初上,天空是温柔而美好的蓝调时刻。
环路上的车少了很多,不再那么拥挤,沈阔的心情却并没有舒畅多少,反而诸多感慨。
首先,可怜这个可怜那个,最后发现小丑竟是自己,可怜个屁呢,人家两个就算是闹个矛盾,也都是爱对方的证明。
其次,二十岁的贺辰风,意气风发的贺辰风,风光肆意的贺辰风,谢知瑾见过,俞炻见过,就他没见过,沈阔如是很是愤懑。“凭什么!”
贺辰风让他逗笑。“谁让你不来见我。”
沈阔也委屈。“ 我那个时候都还不到十岁!”
这话是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喊完之后意识到空气好像忽然就安静了,沈阔第一时间从后视镜里看贺辰风,发现贺辰风的笑容在脸上顿了顿,然后,渐渐退去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贺辰风也并不是真的像他本人表现出来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相反的,在某些方面,其实很敏感,比如提及年龄。
十岁的年龄差距,放在十八岁和二十八岁上勉强也就那样了,可具体到二十岁的青年和十岁的孩子,那就实在是过于直观了。
如是,扎心不可避免。
之后回家的一路,贺辰风全程看向车窗外,沈阔努力找话题和他说话,他都是随便应付两声,心情低落到根本掩饰不住。
沈阔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车子开到楼下,贺辰风的电话响起,是老孟打来的,沟通有关于年后比赛的事情,大致意思是让贺辰风和周靖宇一起研究新赛道新开法,为沈阔多留几张底牌。
贺辰风心情不好,兴致缺缺,等老孟絮絮叨叨说完,提了建议招俞炻进车队的事,老孟答应回头大家一起开个会。
电话挂掉,正好到了家门口,贺辰风输入指纹开了锁,沈阔跟在他身后进屋,关上门,把人搂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亲。
沈阔也不是僻爱在玄关处干这种事,只是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哄贺辰风的方法,觉得还是通过亲吻表达爱意更为直接。
他把贺辰风反身压在门上,撬开贺辰风的唇齿,去最大程度的侵占和掠夺,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似乎这样,贺辰风就会忘掉他刚才的话。
直到贺辰风被他吻的站不稳,手臂主动环上他的腰,沈阔才停下来,额头贴着贺辰风的,闻着贺辰风的气息。
“我是不是很笨啊。”沈阔低声说。“我总是惹你不开心。”
贺辰风没回答他,但是手掌从他的脊背滑上去,在他后颈捏了把,好像在说:嗯,你知道就好。
“我错了。” 沈阔抱着人的手臂紧了紧,很少见的卖乖。“以后不说那样的话了,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显然贺辰风不吃这一套,又捏了他一把。
沈阔想了想,说。“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反正现在我比你高,比你壮,而且…我比你大。”
贺辰风起初没听懂,头抬起来一点,看着他。
说实话,沈阔有点不好意思,他很少开这种类型的玩笑,不好意思说第二遍,他就用下身蹭了蹭贺辰风的。
贺辰风:…
十八岁愣头愣脑的年纪,哪里会哄人,情话说出来都带着傻气。
但偏偏,一物降一物,贺辰风那种硬邦邦的性格就吃这一套,沈阔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再配合刚刚那句“我比你大”直接就给他逗笑了。
“别不要脸了。”
贺辰风瞧着他。“ 哪儿比我大了,毛都没长齐。”
“谁没长齐了。” 沈阔不服气。“我的比你的浓密很多好嘛!”
说完自己害臊,又立刻把贺辰风的脸掰回来摁着亲。
把人哄好之后再亲,就不再只是简单的亲了,血气方刚的年纪,避免不了亲出火,亲着亲着就把人往卧室拽。
在进卧室门之前,贺辰风反应过来把他逼停。“ 那什么,我去做饭,还没吃饭呢。”
“待会儿再吃呗。”
沈阔有点急,身上火烧火燎的,眼尾都泛起了红,贺辰风拒绝,他就哼唧。
“ 明天我就要回我爸妈那儿了,要好几天都见不到了,总得在临走之前给我一点吧,要不然我可怎么活啊。”
“一点?”贺辰风说。
“嗯,一点,一点点。”沈阔说。“
“你拉倒吧。” 贺辰风无情拆穿。“每回都折腾好几次。”
“这回不了,这回就来一次,我保证。”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在这种事上,沈阔当然也不例外,他嘴上说着就来一次,但不用想也知道,上了床之后必然要反悔,转头就是没完没了。
贺辰风不想被弄的第二天起不来床,但没办法,他扛不过,沈阔太能磨人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那种磨。
以至于,最后,他还是被拽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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