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痛。你在哪里?”
虚无之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甚至听不真切的声音似被放大了数倍。
“##,我好想,好想好想和你###去维多利亚港##……”
断断续续,朦朦胧胧。
她急切地四下寻找,妄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但它好像在四面八方一同作响。
……
时清平淡地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发愣。江浙地带的雨季湿润异常,她感觉出租屋内到处都是潮湿的。
又梦到了秦榛……
时清面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
06:27。时清没什么情绪地起床洗漱。
06:57。时清坐进了车里。
雨刮器在面前摆臂,远处霓虹灯在雨雾外浮动,树的穹顶被整个掀翻,乱作一团。
时清头埋在双臂间,不想抬头……想逃离这个世界。
忽的,不知什么心思作祟,时清套上帽子走进雨中。走了几步后倏地蹲下,她本是想看着雨点坠进水坑,却在车底发现了意外之喜。
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黑猫。
小猫营救计划即刻开始并顺利完成。小黑猫成了她副驾的第一位嘉宾。小家伙懵懂盯着她,晶莹蓝眸里全是好奇和胆怯。
时清笑,立即去了街道周边的便利店。
……
乐清市公安局。
“时法医,今天又这么早啊?”陆局长刚冲了杯咖啡,看着刚踏入警局的时清开口。时清点头应声,随即朝解剖室……旁边的办公室走去。
小黑猫从她衣中探出头,虎头虎脑地探索这片未知。
小家伙慢慢地瞅了瞅不知哪个角落,又愣愣地瞅了瞅不知哪个方向的某个东西,随后试探性迈出一步,最后大眼睛瞪着,看着时清,摇头晃脑地“喵”了一声。
时清觉得可爱,当即为她开了一支猫条。
雨下得大了,急骤的雨势好像要淹没这座城市。
小家伙毫不戒备地吃,正吃得开心,全然不知外面雨下得有多大。
时清看着她吃,笑着揉它的小脑袋。
不知为什么,时清脑中忽的浮现四个字——岁岁平安。
于是小家伙获名岁岁。
……
时清百无聊赖地写报告时,警局来了电话。
是报案。
时清立即来了兴致,同时还有几位民警应声抬头。
整装待发,前往中心大道。
警笛长鸣,穿透雨幕回响在道路每处角落。红蓝色映照在水洼,灰色的城市中又添了些不一样的色彩。细碎雨点挂在警灯上,光影开始发散,人群开始作响。
时清自行开车跟随,车内另有两位同事——后勤叶荷、民警赵林。
奇怪的是,几辆警车一路穿过繁华市井,直到周围开始变得空旷,前面带队的警车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叶荷开始疑惑:“时法医,要不我问问陆队现在是什么情况?”
车辆渐渐远离城市,平原、庄稼、高树逐渐闯入视野。
甚至道路开始变得泥泞。
时清:“也好,方便我们了解处境。”
叶荷所说的陆队,不是局长陆景,不是法医陆元柯,是刑侦小队长陆长安。
在叶荷编辑好的消息发送前,赵林提醒:“等一下,陆队拉群了。”
陆长安下拉手机页面,随即修改群昵称——728讨论组。
群里有12人。
安:距目的地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车程,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安:报案人坐标在城乡交界处,雨天路滑,注意安全。
出淤泥而不染:案件细节呢?我们现在几乎一无所知。
安:别着急,情况有些复杂。
的确复杂。
因为报案人是村中公认的“傻子”,据说心理年龄七岁。
时清收到陆元柯消息后,简单穿戴雨具后下了车。
赵林等人已经在安排相关事宜了。
警戒线拉好后,时清终于见到了报案人——郝仁。
与先前的大致预想颇为接近:个矮,面色不大健康,发量较少,比较瘦。典型的长期营养不良。
郝仁:“警察同志,俺带路。”
口音较重,为人比较热情。
走路有些跛,不过并不影响行路。
路上,郝仁有一搭没一搭地自顾自地说。
郝仁:“王刚家的无籽西瓜可好吃滴嘞!”
……
受害人遇害的第一现场,在一个孤僻小屋中。
时清在门口看到了陆元柯前辈。
陆元柯比她大六岁,工作经验丰富,实习期也曾担任过她的指导老师。为人慎重沉稳,与前妻离婚刚两年,儿子九岁。
见时清来了,陆元柯放下手机,环视周围后开口:“十五分钟内雨会变大,我车上多备了一套防护服,你不用着急。”
时清应声,踏入雨幕走向一边。
……
时清盯着尸体心口位置,眉头拧成“川”字。死者紧攥的心口皮肤下,隐隐透出暗紫色斑块,那是长期中毒的标志性痕迹。陆元柯举着相机,镜头里,死者嘴唇呈现诡异青黑,眼睑处渗着细密血点,像被无形的手捏碎在皮肤下。
时清淡定地拍摄,同时与旁边耐心观察的陆元柯沟通。
”死因初步判断——中毒,没异议吧?”
“确认了。”时清回应,随后将相机中一张图像拿给导师。
“这是叶荷拍摄的,窗户无撬痕,门锁也完好。”
陆元柯微皱了下眉,说:“不排除自杀可能,但——”
一个自杀的人,多数会选择合适的地方,至少是比较舒服的姿势。而这位受害者……好像是在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失去生命体征。
“我觉得像慢性中毒,长期积累那种。”
死者紧攥心口,看上去生前正经历痛苦。当然,这是中毒常见表现。
“有待进一步查证。”陆元柯起身,在不大的空间内环视。
房间布局较拥挤,生活用品只有一套,窗沿有烟灰积攒,木制衣柜因长期梅雨不停有些受潮,紧贴墙壁的棱角,有些不稳,像是被虫啃食过。
霉味、尸臭味、潮湿弥漫,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陆元柯低头寻找通讯工具,随即拨出电话。
此时陆长安正在雨中疏散几个好热闹的男女老少,听到电话声响,便随手接通。
“喂,陆队,你那里情况好吗?”陆元柯随意问候着,同时走向衣柜准备进一步勘查。
“还行,下这么大雨好事的人也不多。你那如何?”
陆元柯刚好在衣柜底部找到一双雨靴,上面还留有面积不大但干燥的泥土。于是他唤时清过去,两个人蹲在衣柜边分析。
“尸体可以送检了,你那边没什么事的话先找后勤去走访一下,我们找到了一些有用信息,来同步一下进度。”随后挂断了电话。
两人简单分析后,将死者年龄、身高大致锁定了下来。
恰在这时,陆长安推门而入。三人视线交汇。
……
第一次出现场的工作将近尾声,几人回了警局后立即展开尸体指纹提取、痕迹鉴定、尸体解剖等一系列工作。
不知过了多久,时清终于得了导师送来的休息口令。
快速整理一番后,时清端着盒饭悄悄去寻她的岁岁。
小家伙正在睡梦中。
雨仍在淅淅沥沥,汇集又跌落的水珠一波又一波,水坑上时时绽开麦芒状的雨点。
前几十分钟前,时清还站在解剖台旁,现在看着这静好的一幕,好像一天积累的疲惫被治愈了。
导师曾跟她说过,干这一行的,很难没有点“心理病”问题,如果有一个生物,或是一件事情可以经常治愈自己,那真是法医的幸福。
时清嘴角含笑,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导师竟突兀地开口。
“这么可爱的小猫你竟然自己私藏?好啊你。”陆元柯刚刚在工位找一圈没找到她,猜她是“躲起来了”,于是在这找到了孤零零的一人一猫。
“它叫什么名字?”陆元柯明显声音放轻了许多。
“岁岁。”时清咽下口中的饭,看着导师回答。
“导师”这个称呼,还是时清刚离开大学后改不了的习惯语。当时陆景为她介绍陆元柯时,时清嘴比脑子快地喊出这个称呼后,直爽的陆元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于是也就保留了下来。
“岁岁……岁岁平,岁岁安,岁岁平安……好名字。”
在陆元柯刚说完“岁岁”两字时,小家伙似乎有所感应,睁大双眼“喵”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
“万物皆有灵。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主人的,时清。”陆元柯似在喃喃自语。“不过,让这小家伙最好不要出现在局里,下次注意。”
时清回道:“好。”随后不见了导师身影。
岁岁愣愣地盯着他消失的拐角,又愣愣地将目光转向时清,短短地“喵”了一声后,伸着爪子去触碰时清随即递来的食指。
……
会议室。
科技组指出,在死者家中出现的木衣柜两侧检验出明显的不属于受害者的指纹。因天气原因还没来得及排查指纹的主人。他们推断有人大力移动过衣柜,很可能对案件有帮助。
这时赵林举手补充。他说,根据占地面积推断,受害人家应该有个后院,但几人都没发现入口。
受害者小屋周围杂草疯长,竹子丛生,大大小小的树木也扎堆似的挤满在两侧。加上雨天持续以及乡间多蛇虫,几人还未来得及查看周围。
接下来是走访组汇报。叶荷说:“受害者姓名王刚,年龄54,靠种瓜为生。为人老实,收养过一个弃童,取名为王勇。王勇品学兼优,据说对庄稼有所研究,但失去音讯近半年了。”受害人身份信息无异,但这个王勇……如果长期跟父亲居住的话怎么会只发现一套生活用品?时清暗想。显然陆元柯也找到了这一疑点,于是他举手示意:“受害者家中无论是牙杯牙刷还是枕头拖鞋,都只有一人份,说明王勇并不久住。请问你们说的‘失去音讯半年’是什么意思?”
叶荷手中的资料滞空,她求助地望向同组成员,几人却垂着头。
于是叶荷硬着头皮上。
“街访的邻居说……情况有些复杂。”
……
接下来轮到法医汇报。时清看了看导师,那人微笑示意她来,于是时清礼貌微笑着起身。
……
“慢性中毒迹象太明显。”时清俯身,解剖刀划开胸腔的瞬间,一股带着腐霉味的气息涌出。她瞥向陆元柯,后者正对着死者胃部皱眉——黏膜上布满星点状出血,像是被秋水仙素的毒性一点点啃噬过。
“长期摄入秋水仙素,内脏全成了‘毒容器’。”时清用镊子夹起一段小肠,浆膜下的出血点连成暗红蛛网,“看这些出血,还有肝肾的纤维化……”话没说完,她又注意到死者指尖残留的褐色药渍,和现场找到的“秋水仙素”药瓶标签颜色近乎一致。
……
“首先,死因初步判断为中毒,具体他杀还是自杀尚且未知,”她游刃有余地解说,同时翻动大屏PPT,“初步讨论结果为自杀,不过他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画面突然翻转,随后放大,“我们在死者家中的衣柜内发现了这双雨靴,以及可能存在的暗间,都有疑点。”
于是第二次前往犯罪现场。
……
“王刚承包了一片不小的地,他的瓜很受好评,收益也不错,王勇得到机会念书,生物学成绩优异。
王勇今年21,据说考去了西边的大学,不过具体位置目前未知。
有人说,王勇半年前跟父亲大吵了一架,闹得轰轰烈烈,事后就没见到过他了。王刚似乎情绪不太正常,在那之后更是极少与人交流……村东头的翠花家应该了解的多一些,不过叶荷等人上门时,母女两人似乎很气恼,问什么也一概回答不知道。
有蹊跷……
另一边,陆元柯安排几位民警搬走衣柜后,发现了一扇被藏起的门。
木制门似乎已经很多年了,门框角甚至被虫啃食空了,只一截嵌在水泥中的木棍滞留在空中,下端也只是一片黑浊。
陆长安亲自带人从那出发调查去了,现在房内只留了四人。
时清总觉得衣柜不太对劲,于是她跟陆元柯两人蹲在边上往里面瞅。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时清歪头从下而上看衣柜,忽而发现一道缝隙。于是衣柜的不对劲终于得到了合理解释——
“从外面看这衣柜的顶部高出内部空间不到一尺,很可能是做工时刻意这么做的,但是,导师您看这。”时清指着边缘的一道半指宽小缝说道。
于是隔间被陆元柯给拆下来了。
时清:……?导师您……
陆元柯:……我不到啊……
大大小小药盒药瓶洒了一地,各种标签,各种形式。没被拆下来的地方上还躺着一袋半的“秋水仙素”。
二人面面相觑。
陆元柯:“时清,你还记得秋水仙素作用吗?”
……
另一边,陆长安带领的小队找到了那片瓜田,赵林仍在瓜田探索中。
在衣柜被拆的同时,赵林发现了一堆痕迹,于是两人被电话喊去。
通往西瓜地的泥泞小道上,脚印一边深一边浅。
嫌疑人有些跛脚,不过不影响日常,只有两种情况下会形成这么明显的痕迹,要么搬重物,要么做了亏心事。
……
时清盯着地面那道暗褐色燃烧痕迹,指尖轻轻摩挲玻片边缘。雨丝渗进墙缝的潮气,正一点点啃噬证据——碳化的织物残渣黏在泥地里,被雨水泡得发涨,焦黑纹路早没了清晰轮廓。
“痕迹太浅了。”她声音压得低,像是怕惊碎这缕旧时光。赵林举着紫外灯来回扫,荧蓝光晕里,焦痕泛着晦涩的灰,和潮湿的泥地暧昧地融在一起,分不清是雨水冲淡了真相,还是岁月本就想藏起秘密。
“连续阴雨把碳化层泡酥了,提取不到完整助燃剂成分。”陆元柯蹲在一旁,指腹抹过墙面霉斑,“火灾现场的烟熏痕迹也被雨汽洇得发虚……”话尾隐在沉默里,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和时间、雨水的较量,难有胜算。
一并前来的,还有两位刑技组成员。
……
几人再回到局里时,已是夜晚。
猫大概是夜行动物,当时清和众人待在办公室吃完饭回去看时,先前的一团黑已经躺在抽屉最底下的一张照片上了。
时清笑着去捞,于是就看到了图片中很多年不见的故人。
时清的手滞空,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岁岁拱着脑袋蹭她才反应过来。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心逗小猫,兀自趴在桌上阖目。
……
顾允芝,好难啊。
忘记你真的好难啊。
秦榛,如果你在的话,肯定又会笑我了吧?
可是秦榛,你又去了哪呢?
许多年前的那天,你一定很疼吧……
……
赵林不知何时又单独出了一趟现场,并在翠花家中问出了点情感纠纷——翠花暗恋王勇,但经常见到他与另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生来往。
翠花本不愿说的原因,是王勇同性恋的取向。
这也解释得通了许多问题。
比如父子决裂,甚至不惜烧毁他的所有生活用品。
不过翠花以为那位女生是情敌,谁知她只是个合作伙伴,亦或者说是交易关系。
赵林本着一个民警的职责简单安慰了一番翠花后,得知了更多八卦信息。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叶荷拨打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王勇的电话,却屡屡忙音。
直到赵林踏着星光回到局里,电话仍未接通。
几人听着赵林提供的新线索,仍在尝试着。不知多少个电话后,那头终于传来了男音,还是沙哑的男声。
“干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你他妈最好有事。”
几人沉默,办公室上空飘过一句省略号。
“乐清市公安局,请问王勇先生在吗?”
一阵嘈杂音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另一个语调较轻的男声。
……
王勇:“卖瓜为生嘛,总要有些新意才能开得下去对吧?至于我爸…我能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
……
雨帘斜斜掠过瓜棚,郝仁踮着脚扒拉木窗,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屋内那个铁皮盒。王刚总在夜深人静时摸黑摆弄,听村头老辈说,里头装着能让西瓜又大又甜的“神药”。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咬咬牙踹开虚掩的门,铁皮盒在霉味里泛着冷光,标签上“秋水仙素”几个字被蹭得模糊不清。
“就拿一小包,就一小包……”他手抖得厉害,药粉簌簌落在潮湿的泥地上。没等王刚从田埂那头赶回来,郝仁已经攥着偷来的纸包消失在雨雾里,只留下窗台上歪倒的雨靴,鞋帮还沾着未干的泥浆。
半个月后的清晨,王刚蜷在灶台边抽搐,嘴角溢出白沫。他想不通,自己不过是把剩下的药粉拌进了浇菜的水里,怎么就突然天旋地转。直到急救车的鸣笛声撕破晨雾,他浑浊的目光还死死盯着墙角的空药盒。
而此刻的郝仁正蹲在自家后院,对着蔫头耷脑的瓜苗抓耳挠腮。他不知道,那些偷偷撒进土里的白色粉末,早已化作无形的死神,在雨水的冲刷下渗进王刚家的水井,又顺着根系爬上餐桌,酿成一场谁都没料到的悲剧。
……
结案后,众人围着赵林要听八卦,于是局里短暂又难得地热热闹闹了一回。
陆元柯从始至终静静听着,无论是八卦消息还是电话交流,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时清有些疑惑,不过想到陆元柯好像有个“不是很直”的弟也没敢深想,只是习惯性地保持沉默,听几人胡闹。
陆长安不知何时把群聊名称改为了“秋水仙案”,被叶荷发现后几人又胡闹着笑他。
……
雨丝顺着“奇遇花店”的玻璃蜿蜒而下,时清推开门时,铃铎轻响。穿白大褂的女人正俯身修剪蓝紫色鸢尾,锋利的花剪在指尖旋出银亮的弧光,像是早料到这群人的到来。
“本店的特色是百合科花种,各种品种都有哦。”
蓄意谋杀并成功的花店老板,如果这身份没错的话,她是不可能做到风平浪静的。至少会有许多下意识的举动。
可是行为心理学所揭示出来的,只有再简单不过的平静,坦然。
哪怕赵林掏出警察证告诉她,她涉嫌一起命案,她的表现也只是普通人都会有的反应。
“警察同志,我就一个开花店的,怎么可能杀人呢?”
赵林的质问卡在喉咙里。女人擦拭烧杯的动作优雅又机械,玻璃器皿碰撞声清脆得近乎冰冷。“王刚的死?意外罢了。”她突然轻笑,指甲在杯壁划出细响,“就像这些花,有的该开,有的……”尾音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她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远处墙上斑驳的旧报纸,那上面半截被烧毁的新闻,隐约露出“女性生物学家遭胁迫”的标题。
时清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淡粉色的疤痕,在冷光灯下忽明忽暗。当搜查令递到面前时,女人终于抬起眼,瞳孔里翻涌着陈年的暗潮:“你们以为找到了真相?”她突然抓起托盘里的鸢尾抛向空中,紫色花瓣如破碎的蝶翼纷飞。当最后一片花瓣落在时清脚边,她抬眼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苍凉的笑。
"去翻一翻十几年前的那些旧报纸,那些沉在海底的秘密啊..."话音顿住,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疑惑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烧杯边缘的裂痕,"比我提炼的秋水仙素,更能让人万劫不复。"
……
花店老板:“请问您是送人吗?”
时清:“……算是…就要这盆白百合了。”
……因为秦榛喜欢。
时清又回到了出租屋,平静地闭上了眼。
再醒来时,眼前景象不再是出租屋的天花板。
这场控梦之旅,费时费力,结果只是死于意外?时清不悦,翻身又一次尝试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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