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早回府的宋时微也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他不愿意回来便不愿意回来,那么大个人了,我拘着他做什么?”
“他沈二公子是是野马,有着铮铮傲骨,又不是我的一条狗,何故平白惹人家厌烦。”
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不明显愤愤,似一只傲娇的猫咪,矜持,有暗戳戳的记账。
不悦,明显到一根筋的暗卫都能听出不同寻常来。
“那……”
他犹疑道,拿捏不准面前这个女人的心思。
“随他去就是了,左右撑不过一晚的。”
宋时微淡淡道,胸有成竹的模样让暗卫不由在心里诽腹,殿下是哪来的自信以这么一副十分了解的口吻说道的。
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明明是才刚成亲的吧!
宋时微又怎么可能没感知到那一副目光,只是她心思不在这上面,懒得做多余的计较。
她将目光拋向远方,好似可以穿过层层砖墙瓦数,看见心中所念的那个人一般。
“行了,你下去吧!保证驸马平安无忧即可。还有……”
宋时微眉梢一跳,使了个眼色,意味不言而喻。
暗卫当即会意,悄摸摸的在心里给沈玉点了一根蜡。
今夜怕是要委屈驸马爷了。
而穿梭在街道的沈玉,显然不知道宋时微为她准备的,独一无二的深夜体验卡。
她的目光游走在一家家酒楼,客栈。
然而十分可惜的是,他们一律以客满,打烊,只剩上房为由,婉拒了沈玉。
沈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是挤出一抹微笑。
这客栈她都快找出城了!!!!
什么大事儿?能给满京城的客楼给排满了啊!!!
沈玉要是再猜不着是宋时微做的手脚,那她这几辈子就是白活了!!!
宋时微!!!
你个黑心肝的女人!!!
她就知道这个小病秧子不是什么好人!
但任由沈玉怎办发狂,客栈老板是说死了也不让他踏入这个门半步!!!
是的,她是连门都进不去啊!!
远远瞧见她的身影,就像是遇见什么邪祟一般,上去就是闭门羹!
客栈的老板苦瓜着脸,半哀求着说。
“驸马爷呦,我就是个做生意的,小本买卖,实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
“您就体谅体谅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还要靠我这个店吃饭呢!”
沈玉的嘴张张合合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能蹦出来。
她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客家能决定的。
“那老板,你起码给我指明一个去处吧!
这大半夜,更深露重的,我总不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吧!”
瞧着沈玉那张俊俏脸上的可怜样。
店家一时也是不忍,登时心一狠,咬牙道。
“小公子,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也没办法啊!听我一句劝,新婚燕尔,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床头吵架床尾和,您乖乖的和长公主殿下服个软,总不至于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啊!”
沈玉听完,心中愤懑达到极致。
凭什么是她服软!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
身体比大脑比理智更快做出反应。
巨大的关门声在黑夜里空然炸响。
像一击强有力的棒槌,狠狠敲击在每一个贴耳倾听屋外动静的人们心上。
“我就不!!!”
那道充满孩子气的话语,带着十成十的委屈,叫每个听见的人心头一紧。
沈玉气冲冲的离去,也不管身后的动静。
最后,事实证明,胳膊拧不过大腿。
满腔悲愤的沈玉只能缩在桥洞底下,和一帮乞丐抢被铺。
一边的乞丐又惊又俱的打量着她。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沈玉也不甘示弱的,恶狠狠的瞪回去,像只发了狂的小狼崽子。
只是心中的委屈越攒越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以前在沈府低三下四的时候没有委屈,在修仙界亡命天涯,人人喊打的时候没有觉得委屈,现如今,反倒的因为与长公主置气,找不着住处而伤心难过,眼泪汪汪。
她觉得自己有病,被长公主传染的病!
要不然她怎么会变得这般“娇气”!
这点委屈就寻死觅活的。
她越想越气,在心里骂了好几句坏女人!
一边又伤悲秋,感叹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病秧子都能让自己没地方住了!
亏她今天还对她那么好!
带她买绿豆糕,吃叫花鸡,看风景!
真是狼心狗肺!!!!
越想,越是止不住的悲愤,难过。
然后,睡了过去。
许是见沈玉睡的深沉,几个年龄小的,渐渐生出些小心思。
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挪动着。
一道破空声直射那领头的脚底,是一个小石子,硬是在他脚下炸出银花。
那小乞丐当即直愣愣的僵住,一股寒意爬上后脊,显然是被唬到了,目光闪烁,面露犹疑,一会儿,默默退了下去。
渐渐入夏的夜里,蚊虫四起,沈玉的手无意识的扑棱着,竟也睡的香甜。
一梦天明。
睡的呼哈的沈玉哪晓得昨夜的风波,估计晓得了也不会在意。
睁眼时,四周空落落的,扎堆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只留下她一个。
隐隐似乎能听见鸡鸣,清晨带着几分朦胧,不远处传来小街小贩的叫卖。
难得的人间烟火,让沈玉恍惚了好一会才找回神。
这般景象,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
衣服乱糟糟的,还蹭着不知道哪里的污秽,明明一身锦衣,却穿出一副叫花子的模样。
不堪入目。
偏偏沈玉没有这份自觉,走在大街小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清早的,她就已经看过了,褚芳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地面上只余下淡淡的血迹。
“诶!听说了吗?”
“听说了……”
人群接踵间,叫卖声,谈论声,纷纷扰扰。
毫无疑问,今早,甚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话题大概都是褚芳了。
“可惜了啊!”
“谁说不是呢?”
另一边的人像是闻见腥味儿的猫,插话道。
“老褚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好不容易混到了一官半职,眼瞅着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唉,造孽啊!”
“我听说,褚芳娘现在还在衙门,哭着要公道呢?”
“你说谁那么缺德,赶这个档口上……”
说着,那人默默噤了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味不言而喻。
气氛一时僵住,但人多的地方,哪有那么容易冷场子的。
很快就有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人起头道。
“我听说啊,前段时间,这赵长云和褚芳,有些矛盾。”
眉飞色舞的,一副市侩模样。
“怎么说?”
那人打量了四周,然后招了招手,凑近了耳边。
压低声音。
“听说是争一个传家宝贝。”
传!家!宝!
这三个字狠狠砸在沈玉心头,混沌大脑顿时有了私思绪 。
那人也是一副惊诧。
传家宝?
褚芳的?
褚芳能有这好东西??
而那尖嘴猴腮的人显然十分满意他的表情,故作高深道。
“这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什么奇遇吧!!?”
再听下去,就是没营养的废话。
左右不过是绕着那些传家宝的事件儿。
只不过,说道那传家宝。
沈玉低眉思索。
如果,褚芳的死确实与传家宝有关,那么,那个传家宝,现在应该在哪呢?
或者说,还在褚家的手上吗?
褚芳是雇凶杀人,还是凶手亲自动手的呢?
那里是案发的第一现场吗?
以及于。
为什么要针对她?
是针对沈岚,还是沈玉,还是……长公主的驸马?
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动机呢?
这些都是沈玉需要弄明白的。
但现在……
沈玉捂了捂她的肚子。
她饿了!
肚子叫嚣着需要进食了。
人的身体,好像一个机关,一旦意识到买一样时间,就会打开相应的开关。
就比如现在。
饥饿的开关被打开,四周关于食物的香味争先恐后的涌入鼻腔。
沈玉被馋的头晕眼花,甚至开始思考她拿起就跑的可能性。
好饿好饿好饿~
“咕~”
沈玉下意识捂紧饥肠辘辘的肚子。
虽然周围喧嚣,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她肚子的“惨叫”,可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她瘪了瘪嘴,一鼓作气的闷头向前走。不知不觉的走过人潮熙攘,周围喧嚣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半点声响,她才抬起头。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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