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上面金光闪闪的“驸马府”三个大字,恨恨的,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
脸臭的像是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两的银钱!
面无表情的,好似面前的驸马府不是她的家,而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官府。
外头门丁看着她迟迟未动,作势准备上前迎接,另一个则准备与公主汇报。
沈玉的目光淡淡的看向那个准备通风报信的小厮,眸光波动,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呵斥一声。
“你!干嘛呢?”
她声音不大,但四周空落寂静,于是又突兀异常。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身娇嗔。
“那么大声做什么?驸马是觉得人太少了,想喊些人来助助兴吗?”
闻其声,见其人。
宋时微踏着莲步,娉婷袅娜,手里拿着圆扇,绣的精美,是一副山河图。
烟波浩渺,笔墨丹青。
沈玉瞧了一眼,便挪开目光,像一个别扭的小孩儿。
“我就回来……看看。”
她倏的开口,言语竟是傲娇,别扭。
宋时微远远的看着杵在那的沈玉,浑身上下都写着反骨,叛逆。
不由在心里好笑的想。
也是委屈她之前做出的那般温润姿态了。
沈玉看着宋时微朝着自己款款而来,心头没由来的一紧,带着淡淡的窘迫,身体几乎不听劝的向往后退,但又不想漏了怯,生生遏制着这几乎逃避的想法。
直到带着丝丝凉意的锦帕游走在额头,淡淡的芳香拂过鼻翼,她才突然慌神。
她。。。。刚才是怎么了?
大脑从未有过的清醒,她可以清楚的听见自己胸膛的跳动如雷,随着宋时微的每一秒贴近,越发激烈,疯狂……
她的僵硬,别说是宋时微,就连跟在宋时微后面的婢女都能感受到。
那两个守门的小厮瞧着这古怪的氛围,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宋时微,忽然展眉一笑,顿时草木失色,众生暗淡。
沈玉的目光几乎是牢牢的锁在了宋时微的脸上,就连大脑都忘记了思考。
“你呀,多大的人了!”
“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她笑着,手上却轻柔又仔细的将沈玉脸上的脏污擦拭干净。
其实那处并不明显,但偏偏放在沈玉的脸上,宋时微就觉得扎眼的不行。
在她这里。
沈玉应该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的。
她又将目光放到沈玉的衣服上,昨日光鲜亮丽的华裳已没有初看的明艳动人,多了不少褶皱,污泥,看得出来,主人昨晚过得大抵是不好的。
但就算这样,难挡沈玉的神采奕奕。
她似乎永远都充满生机,永远生机盎然。
“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谁说的,要追……”
“……妾身。”
最后两个字,宋时微凑到沈玉耳边,口吐幽兰。
汗毛颤栗,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席卷全身。让人身体发软。
那两个字似乎有不知名的魔力,灼烧沈玉的耳廓。就像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
“你,你靠那么近做什么?”
大脑短路的沈玉张嘴,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抖得不行,当即咬住舌头,停止这种丢人的行径。
脸红的像刚从锅里捞出来的大虾。
立刻闭了嘴,装聋作哑。
一旁的侍卫,婢女看着自家长公主与驸马咬耳朵,眼观鼻子鼻观心,全当做是新婚夫妻感情好,蜜里调油了。
至于私下里怎么谈论。。。。
那就没人不知道了。
沈玉现在一阵羞恼,明明活了三辈子的人了,怎么还是会露出这番没出息的模样!!!
她!
宋时微,宋时微不就是好看了那么一点嘛!怎么连这般挑逗都经不住。
“好啦~驸马,你都在外头呆一天了,该回家了。”
宋时微扯过沈玉袖子,软着声音低声诱哄,甜入人心,姿态放的极低。
沈玉的心顿时狠的一揪。
细细麻麻,酸酸涨涨的,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她微微低头,看着宋时微那张煞白的脸,说煞白可能就有点过了,起码沈玉还是能看出的宋时微是施了粉黛,涂了胭脂的。
但依旧难挡她的苍白。
那张脸小小的,又精巧,唇色嫣红诱人,长密而卷的睫毛像蒲扇一样,上下阖动,每一处都长在了沈玉心尖尖上。
她太瘦了,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像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
沈玉的喉咙没由来的发紧,一阵干涩。
心头乱跳。
她忽然发现,她好像,并没有生宋时微的气,或者说,舍不得。
那么娇弱的宋时微,就像一朵名贵的花,应该用最肥沃的土壤栽培,最清冽的泉水浇灌,被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徐徐春风里舒展,肆意生长。
宋时微,应该值得最好的。
喉咙上下滚动,时间似乎已经过了许久,才听见沈玉娓娓道。
“殿下,对不起。”
她的声音随阳光一起,穿透雾霭。
宋时微看见,沈玉缓缓低垂的头。
像一只大狗狗,小心翼翼的,直到眼睛与眼睛平等的对视。
她领着宋时微的手臂抬起,侧脸温柔的贴上宋时微的冰凉的掌心。
沈玉这才意识到,宋时微的身体有多么冰冷,她穿的又是多么单薄。
眉头顿时紧皱,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带着淡淡的责备,言语间确实满满的关切。
“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也不怕着凉。”
虽是五月天里,但清晨终是带着淡淡凉意,尤其大夏靠近极地,常年低温,被寒雪笼罩。
宋时微罕见的调皮的吐了吐舌,眨巴着眼睛。
“哎呀,不是有驸马嘛!”
沈玉神色温和的拢了拢宋时微身上的袄子。却没有言语。
宋时微看着,随即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在外面那么久,饿了吧!膳房早就备好食物了,我们一起去吃,正好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说着她就兴致勃勃的拉着沈玉回府。
沈玉就这样乖顺的被宋时微拉着,神色温柔,宠溺,又带着隐晦的复杂。
她什么时候和宋时微这么好了!
就因为她的那一句话吗??
宋、时、微。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在三个字,细腻又深情。
为什么呢?
也许是宋时微难得热情,又或者沈玉冷淡的太明显。
一旁的一个婢女颇有几分愤愤不平。
和旁边人低声道。
“哪里是膳房早早备好的,分明是公主一早就吩咐下去的,师傅们连夜做的,就等着驸马爷回来用膳。”
就连今天的妆容都是特地起了一个早叫她们画的。
还是再三询问之后,确认这是现下京城里最流行的款式。
明明在门口等了那么久,不然怎么驸马刚到门前,殿下就刚刚好的出现。
金枝玉叶的长公主什么时候这般讨好过一个人?
即便她们家公主顶着大夏“煞星”的称呼,也从来没有人敢明着摆脸色,叫她们公主“低声下气”的讨好。
她在后面自以为小声的碎碎念念,不自觉就带入了情绪,浑然不觉身旁一个小婢女的“挤眉弄眼”。
很显然,沈玉不是一个耳力差的,宋时微也不是。
但宋时微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停下来,看着沈玉。
显然,她也是知道沈玉听见了的。
“驸马怎么打算?”
宋时微的忽然出声终于打断了愈发激烈的言语。那婢女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呆立在哪儿,还想说的话被卡死的嗓子眼儿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宋时微并没有明说,但沈玉也不傻,目光看向那一副惊恐的婢女,蹙了蹙眉。
“殿下的人,随殿下心意就好。”
那婢女顿时瞪大瞳孔,当即下跪求饶。
一切都很突然,但又无比自然,谁也没有点破,但每个人都知道。
宋时微听见沈玉的话,并没有露出意料的开心,而是一副严肃的模样,掐着沈玉的手臂。
“驸马此言差矣,你我既然已结成夫妻,自是一体,我的自然也就是你的,妾的婢女也是!”
看着宋时微一副正色,沈玉一时有些茫然。
宋时微,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偏偏,她面前的女人表情毫无破绽,除了严肃,便是对她回答的期盼。
期……盼?
沈玉看着宋时微,看着半晌,终于还是选择低头。
算了。
“罚她两个月的俸禄吧。”
说罢,意兴阑珊的作势准备离去,她饿了,饿了很久。
但显然,宋时微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了。
掐着沈玉的手用力,像是早早有预料一般,将沈玉拉住。
事实上,以沈玉的力气挣脱宋时微,就像是掸衣服的灰一样简单。但沈玉并没有。
她只是莫名的看着宋时微。
她不明白宋时微到底想要做什么,既没有如寻常公主一般摆脸色,做架子。
而且还一反常态的温声细语
她还想做什么?
宋时微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她又怎会不知沈玉心中所想。
但她还是不紧不慢的开口,手却攥住沈玉的手,冰凉与炙热碰撞,叫人心肝一颤儿!
完全自主的,为宋时微暖起了手来。
“驸马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吗?”
沈玉疑惑,她不愿多牵扯更多,所以对她来说,小惩大诫就是最好。
但她知道,宋时微也许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殿下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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