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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向日葵

本次台风“山猫”在凌晨登陆,狂风卷着暴雨砸了半宿,直到天蒙蒙亮才渐渐歇脚。城郊老街的路面积着浑浊的水,“晚星花店”的防窥玻璃上满是雨痕,像蒙了层模糊的泪膜。

许知晚是被手机的闹钟吵醒的。他蜷缩在画室角落的折叠床上,身上还裹着昨天那件洗得发白的棉麻衬衫,梦里全是三年前的那个雪夜——江屿风冷漠把一张支票甩在他脸上,夏语薇就站在旁边,戴着和昨天同款的钻石手链,笑得居高临下:“许先生,拿着这些钱离开屿风,你母亲的透析费,我们夏氏全包了。”

他猛地坐起身,额角沁出冷汗,指尖下意识地摸向手腕的疤痕,那里还残留着碎玻璃划过的钝痛。折叠床旁的画架上,摊着昨晚没画完的草图:公益工坊的儿童画室设计图,墙角画着颗小小的晚星,旁边添了株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未干的铅灰。

“晚哥,昨天订玫瑰的客户来了!”小夏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带着几分慌张,“可是……他没要红玫瑰,说要换成99朵向日葵,还让我们用你画的晚星包装纸!”

许知晚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昨天明明跟小夏说,只有向日葵图案的包装纸,怎么会突然冒出“晚星”款?他趿拉着拖鞋跑出画室,就看见柜台前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身形挺拔得有些眼熟——是江屿风的助理周明,三年前他去江氏送设计稿时,见过这人两次。

周明转过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递过一张烫金名片:“许先生您好,我是江氏集团总裁办的周明。昨天我家老板订的红玫瑰,今天换成向日葵,麻烦用晚星图案的包装纸包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包装纸是老板特意让人连夜赶制的,说是……更配您的花。”

柜台上摆着一卷崭新的包装纸,米白色的底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小晚星,笔触歪扭,和许知晚画稿上的一模一样。许知晚的指尖轻轻抚过纸面,油墨的清香混着残留的雪松味扑面而来——那是江屿风惯用的香薰味道,他想起当年出租屋的衣柜里,总飘着这股淡淡的香气。

“我这里没有晚星包装纸,也不做定制款。”许知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知道这是江屿风的手笔,就像三年来那些匿名的透析费汇款,像花店拆迁前突然松动的政策,像每次画材店老板“恰好”送来的特价颜料——这些偷偷摸摸的好,比直接的伤害更让他窒息。

周明的笑容僵了一下,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推到许知晚面前:“许先生,这是老板让我转交给您的。里面是公益工坊的设备清单,江氏旗下的建材公司愿意免费提供所有材料,还有……”他压低声音说道:“老板说,医院那边给阿姨安排了新的透析机,今天就可以转院。”

信封上没有署名,却在封口处画了颗小小的晚星,笔尖的力度不均,显然是不常画画的人画的。许知晚捏着信封的边角,指节泛白,突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雪夜,江屿风也是这样,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只是那时里面装的是支票,封面上写着“断舍离”三个冷冰冰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的字。

“把花和信封都带走。”许知晚转身走向画室,背影透着决绝冷漠的说道:“我不需要江总的‘施舍’,也不会用他的东西。”

周明看着他的背影,急得直皱眉:“许先生,老板为了这些设备,跟江董吵了一架,还把欧洲分公司的筹备资金挪了一部分出来……他只是想帮您,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这句话像惊雷,炸得许知晚脚步一顿。他想起昨天江屿风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匆匆离去时接的那通电话,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三年前江振宏找他谈话的场景再次浮现——老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佛珠,语气冰冷: “你和屿风在一起,只会毁了他。要么你主动离开,要么我停掉你母亲的透析。”

那时他以为江屿风早就知道,以为那句“别装深情”是两人商量好的台词,直到后来工作室破产,他在医院走廊撞见江屿风和江振宏吵架,才听见那句嘶吼:“爸!你凭什么冻结我的账户?凭什么逼他走?”

“晚哥,他走了。”小夏的声音把许知晚拉回现实,她指着柜台角落:“留下了这个,说是老板让给您的。”

那是个巴掌大的陶盆,里面种着一株小小的向日葵,花茎纤细,却顶着朵饱满的花盘。陶盆侧面刻着颗歪歪扭扭的晚星,旁边还有道浅浅的划痕——那是2018年夏天,江屿风为他刻多肉花盆时,不小心划到的,当时还懊恼地说:“这也太丑了点吧...算了,下次给你刻个更好看的!”

许知晚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向日葵的花瓣,冰凉的露水沾在指腹。他突然想起昨天夏语薇说的话,说江屿风给她买了蝴蝶兰,用矿泉水浇养。可这株向日葵的土壤是湿润的,带着晾过的自来水的气息——江屿风从未变过,他记得许知晚说的那句“多肉要喝晾过的水”,也记得许知晚最喜欢向日葵,说“它永远朝着光,不会迷路”。

这时许知晚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护士发来的消息:“许先生,您母亲的透析机已经安排好了,是最新的进口型号,费用有人匿名预缴了一年。另外,肾源匹配有了新进展,对方愿意无偿捐献,说是您父亲的老熟人。”

许知晚的手指顿了顿停在了屏幕上,眼眶突然红了。他父亲早逝,哪里来的“老熟人”?除了江屿风,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在一夜之间安排好透析机和肾源?他想起周明说的“跟江董吵了一架”,想起江屿风左眉骨的旧疤,想起昨晚他在花店外迟迟未走的轿车——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其实都是江屿风没有藏住的深情。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推开,陈方顶着一头湿发走进来,手里拿着份财经报纸,头版的标题显得格外刺眼:“江氏集团弃欧洲项目,资金转向公益领域,董事长江振宏震怒”。照片上的江屿风站在江氏大楼前,西装领口微乱,左眉骨的疤痕在闪光灯下格外清晰,眼神却异常的坚定。

“你都知道了?”陈方把报纸放在柜台上,语气复杂,“江屿风为了帮你建公益工坊,把筹备了半年的欧洲分公司项目停了,江振宏把他的总裁权限都冻结了。还有你母亲的肾源,是江屿风用自己的私人别墅换的,对方是个急需资金周转的地产商。”

许知晚的手指抚过报纸上江屿风的脸,指尖微微颤抖。他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雪夜,江屿风把支票甩在他脸上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想起昨天重逢时,他说“便宜”二字时,江屿风泛红的眼尾;想起那盆刻着晚星的向日葵,想起包装纸上熟悉的笔触——原来他以为的绝情,全是江屿风用自己的前途换来的守护。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许知晚的声音带着些哽咽,眼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下,砸在了报纸的标题上,晕开了一小片墨迹,“他知不知道,我宁愿跟他一起扛,也不想像个傻子一样,恨了他三年!”

陈方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怕你有负担,更怕江振宏报复你。当年你的工作室破产,是江振宏买通债主逼你,江屿风为了保住你,只能假装和夏语薇订婚,还把自己的私人账户抵押出去,给你凑透析费。”他顿了顿,然后指着画室的方向,“你画的那些晚星,他都偷偷收藏着,在他的办公室里,贴了整整一面墙。”

许知晚猛地站起身,冲向画室。他打开最里面的抽屉,翻出那本旧画本,第一页的《玫瑰与晚星》旁,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江屿风的字迹,带着当年的青涩:“等我们有了家,就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阳光透过雨痕照进来,落在画本上,把晚星的轮廓映得格外清晰。许知晚握着画本,眼泪砸在纸条上,晕开“家”这个字的最后一笔。许知晚突然想起江屿风昨晚在车里默念的话,想起那盆向日葵朝着阳光的姿态——原来有些爱,就算被误会掩盖三年,也终究会朝着光的方向,慢慢靠近。

就在这时,许知晚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末尾画着颗小小的晚星:“医院楼下的咖啡店,我等你。江屿风。”

许知晚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画本上的晚星,看着窗台上那株向日葵,突然笑了,眼泪却还在往下掉。他知道,这场迟到了三年的对话,终于要开始了。而那些被风雪掩埋的真相,那些藏在匿名守护里的深情,终将在阳光下,一一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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