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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患

秋阙出征已过数日,秋宴在朝堂上愈发沉默。丞相与徐老牵头的太子党势力盘根错节,大半官员皆唯其马首是瞻,即便皇上有意制衡,这般根深蒂固的权势也绝非一时能撼动。如今秋阙离京,朝堂上再无一人能与他呼应,他就更加形单影只了。

他指尖常不自觉攥紧朝笏,秋阙临行前的话总在耳边回响:“朝堂若不稳,前线便是断了根的树。”

是啊,若他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秋阙与傅清择这一去便是孤悬无援——徐老怎会容两个可能威胁太子地位的人,带着军功平安归来?打仗从不是只靠两军对垒,情报、装备、粮草、人才,哪一样离得开后方支撑?若粮饷被断,纵使将士们再勇猛,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后盾孱弱,将士们缺衣少食,纵是名将也守不住一寸疆土。

想到这,秋宴暗中动作起来。他先寻了那些被丞相党排挤的官员:被架空实权的正一品苏国公,与秋阙素有交情的从三品中都督管易安,还有些虽职位不高、却胜在人数不少的中层官员。

可这些力量仍显不足,要与丞相抗衡,他必须先提高自己的品级,唯有手握实权,才能真正护住前线。

转机在七月中旬悄然降临。江南连日骤雨,江水漫溢,圩田被淹,数封告急奏折堆上御案,灾民流离失所的消息传至京城,满朝官员皆面露难色。

皇上犹豫再三,未敢轻易派任——江南水患年年反复,此前几任官员要么潦草了事,要么私吞公款,竟无一人能彻底解决。

“臣愿往江南治水。”秋宴出列请缨,声音清亮,“臣请户部尚书郭侍同行,一则可掌粮草调拨,二则便于协同地方。”

皇上见他态度坚决,又有户部尚书辅助,当即准了,令二人次日便启程。

退朝后,苏国公拄着拐杖追上秋宴,压低声音道:“贤侄此去江南,到了肃州便找县令李亩一叙。他是旧识,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国公提点。”秋宴拱手致谢。

日夜兼程赶了一日一夜,车马终于踏入江南地界。

刚歇脚,便有家仆送来秋道源的信:信中言辞恳切,邀他先去徐州,称已备好接风宴,定要好好招待他与郭侍。

秋宴对着送信的家仆温声谢过,却将信笺压在案上:“烦请回禀三叔,徐州灾情尚缓,肃州与济州百姓正盼着救援,我需先去最要紧的地方。”

说罢,他与郭侍商议,决定兵分两路——秋宴往灾情最重的肃州,郭侍往济州,先安抚民心、安置灾民,再查探实情,因地制宜谋划治水之策。

马车在肃州城外停下时,雨还未停。竹青撑着油纸伞快步上前,扶着秋宴的手臂轻声道:“少傅小心,地上积水泥泞,滑得很。”

秋宴抬眼望去,心头骤然一沉——京城此刻该是春阳暖照,草木葱茏,可肃州的天空却被厚重乌云压着,连风里都裹着湿冷的水汽,灰蒙蒙的天像是要塌下来一般,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少傅一路辛苦!”不远处传来一声问候,肃州县令李亩已带着属官在雨中等候。

他身着青衫,袖口沾着些水渍,面容周正儒雅,却透着久病的苍白,说话时偶尔低咳两声,眼底是掩不住的倦意。

“久闻少傅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李亩拱手笑道。

秋宴亦拱手回礼,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了然:“县令大人客气了。只是晚辈早有耳闻,大人当年亦是状元及第,风华正茂,可比晚辈如今风光多了。”

他早派人查过李亩的底细:十几年前,苏国公与太尉还能与丞相徐老分庭抗礼,李亩作为太尉门生考取状元,寒窗苦读十余载,满心都是辅君治国、安定天下的抱负。

那时的他锋芒毕露,深得皇上重用,短短几年便立下不少功绩。

可这份傲骨终究没能抵过世俗浊流——随着他权位渐高,非议也随之而来,有人上书弹劾他受贿,竟还“搜出”数十箱金银珠宝。

自此,李亩被贬至肃州,一做县令便是数年。

不用细查也知,这背后定是丞相与徐老的手笔——先扳倒李亩这颗太尉阵营的“新星”,再逐步架空苏国公与太尉,一步步巩固太子党的势力。

李亩将秋宴迎进县衙,奉上刚沏好的热茶。茶盏是素雅的汝瓷,水汽氤氲间,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县令大人近来气色不佳,可是为治水之事殚精竭虑,累坏了身子?”秋宴轻声问道。

他不信这般有才华的人,会对水患无计可施,或许是这些年的贬谪,让他对朝堂彻底失望了?

李亩放下茶盏,指尖摩挲着杯沿,声音低了些:“少傅有所不知,我这是老毛病了。”话未说完便低咳两声,“每年雨季一到,旧病就复发。大夫说,这是心病,这些年全靠一口参汤吊着罢了。”

他缓了缓,才说起肃州的灾情:“江南水患年年有,年年灾,根子在两处。一是水利工程年久失修,堤坝多有溃损,夏汛时水流堵而不泄,冬枯时又引水不足;二是地方官员与商贾勾结——河流本是商运要道,若大修高坝,定会影响沿岸货物运输,那些人自然不肯配合。”

“若不修坝,改挖河分流呢?”秋宴忽然问道。

李亩面露忧色,摇了摇头:“挖河比修坝耗费的人力、银钱多得多。实不相瞒,近几年国库亏空,又逢战事频繁,朝廷拨下的公款,只够修坝,哪里有余力挖河?”

次日一早,李亩便带着秋宴去查看灾情。

临时搭建的救助站前,粥香混着潮湿的水汽飘远,李亩的妻女正带着侍女,一勺勺给灾民盛粥。

孩童冻得通红的小手攥着粗瓷碗,哭声在阴沉的天色里格外刺耳;失去住所的百姓裹着破旧的棉絮,一家子缩在墙角取暖,眼神里满是惶恐。

“昨晚又下了场暴雨,好在提前安排了人撤离,倒没出人命。”李亩望着灾民,眼底满是悲悯与无奈,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秋宴看着他的模样有几分失落,明知百姓疾苦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岁月熬白青丝,抱负渐渐消磨在日复一日的失意里。

午后,郭侍从济州赶来,三人在县衙议事。

郭侍一坐下便皱着眉:“济州那边情况更糟!济州县令迟迟不肯提修坝的事,我派人查了,他十有**与当地商贾勾结。而且不止济州,江南不少官员都在中饱私囊,朝廷拨的救灾款,能真正用到灾民身上的,不足三成。”

“治水并非无策。”秋宴铺开江南地图,指尖在上面划过,“大禹治水疏而不堵,李冰父子修都江堰以水治水,西门豹治邺、孙叔敖修芍陂,古人的法子虽旧,却可借鉴。江南水患迁延至今,根本不是治不了,是历任官员敷衍了事,只顾私吞公款。”

他指尖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我们若从这里挖一条新河,让水流汇入海外,既能分流洪峰,又能当作新的运河——你看,这样一来,徐州、济州的货物运输能打通,江南与东瀛的贸易往来也能更顺畅。”

李亩凑上前一看,眼中顿时亮了:“此法可行!既解了水患,又利了商运,那些商贾没理由不支持。”

郭侍也立刻明白过来:“只要说服几个商贾大户牵头,凑足挖河的银钱便不是难事。”

三人一拍即合,李亩当即列了一份江南商贾的名单,最靠前的是肃州张富田、济州徐目成、徐州秋道源与蒋玉。

秋宴看着“秋道源”三个字,微微一怔——他只知这位六叔靠经商入了秋氏族谱,却不知竟已成了江南数得着的富商。

“这济州徐目成,也姓徐。”他抬眼看向李亩,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莫不是与京城徐家有关?”

李亩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摇了摇头:“这徐目成在济州横行霸道,全仗着有官府撑腰。至于这‘官府’是不是京城那位徐老,我查了几年也没找到有利证据。”

他放下茶盏,语气坚定了些,“明日我去会会张富田,争取让他带头出资。徐州那边,就麻烦二位跑一趟,见一见秋道源与蒋玉。”

“何来麻烦?”秋宴与郭侍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我二人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开工,让灾民能早日安稳下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可县衙内的三人眼中,却已燃起了几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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