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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汇佳中学的梧桐叶落了又生,蝉鸣声在第三个夏天如期而至,标志着林知夏和林知澜的初中时光已悄然过半。此时的知夏,身形抽高了些,却愈发清瘦,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总显得空落落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他的美丽并未因年龄增长而褪色,反而像经过精细打磨的玉石,散发出一种更易碎、更惊心动魄的光彩。皮肤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冷调白,睫毛浓密如鸦羽,垂眸时便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令人心怜的阴影。然而,这份惊心动魄的美,往往被一种挥之不去的病气所缠绕。他的健康状况,如同他笔下那些色调灰霾、情感复杂的素描,变得愈发错综复杂。胃病依旧是主旋律,但已“进化”得更加刁钻难缠。不仅是不按时吃饭或吃了刺激性食物会疼,有时甚至只是情绪稍有波动,那熟悉的、冰冷的绞索便会立刻在他的上腹收紧,迫使他弯下腰,用瘦削的手指死死顶住胃脘,直至指节泛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呕吐变得频繁,有时是吃下去的食物,有时只是酸苦的胆汁,严重时,一抹刺目的鲜红会混在其中,让他自己看了都心惊,却又隐含着一种自虐般的快意——看,我为你病得如此沉重。贫血是另一个沉默而顽固的敌人。清晨对他来说尤为难熬。闹钟响起时,往往是他一夜浅眠后最深沉的睡梦边缘,被强行唤醒的后果是剧烈的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耳边轰鸣,心脏在胸腔里慌乱地急跳,仿佛要挣脱束缚。他必须躺在床上缓很久,才能勉强支撑着坐起,动作稍快一点,那熟悉的黑矇和虚弱感便会再次袭来,不得不立刻扶住床沿,等待那片吞噬光明的潮水退去。整个上午,他的脸色常常是苍白的,嘴唇缺乏血色,偶尔需要趴在课桌上小憩,才能积蓄起一点点精力。体育课更是成了奢望,剧烈的运动后,他常会眼前发花,呼吸急促,甚至需要同学搀扶才能走回教室。心脏的问题,医生说是轻微的窦性心律不齐,平时并无大碍,但在他极度疲惫、疼痛或情绪激动时,便会跳出来彰显存在感。心慌、心悸,感觉心脏像一只被攥住的小鸟,徒劳地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恐慌。有时夜里,他会因一阵莫名的心悸而惊醒,需要坐起来,深呼吸很久才能平复。哮喘是后来添上的。似乎是在一次重感冒之后落下的根,对冷空气、粉尘、甚至某些花香都异常敏感。发作时,胸口像被无形的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变得艰难而带有嘶哑的哮鸣音,呼气则漫长而痛苦,需要动用全身的力气。那个小巧的、随身携带的蓝色喷雾剂,成了他生命中又一道无奈的枷锁。这些病症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林知夏牢牢困在其中。然而,诡异的是,他似乎是这张网的共谋者。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何诱发或加剧这些症状:少吃一口饭,晚睡一小时,在画室开着窗吹一夜冷风,或者在明知会过敏的花丛边稍作停留……他像一个冷静而疯狂的艺术家,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画布,精心描绘着一幅名为“脆弱”与“依赖”的画卷。而唯一的观众和守护者,就是林知澜。

林知澜的成长轨迹则与哥哥截然相反。他像一株沐浴着阳光雨露的白杨,迅速拔高,肩膀变得宽阔,声音逐渐低沉,褪去了孩童的圆润,显露出少年人的英挺轮廓。他的性格依旧开朗阳光,是班级篮球队的核心,运动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总能引来女生们窃窃私语的注目。然而,这份阳光之下,一种更深沉、更专注的情感正在悄然滋生、壮大。他的世界中心,从未偏离过他的哥哥。他对知夏的照顾,已经从孩童式的依恋,转变为一种近乎本能的、无微不至的守护。他的书包像个移动的小型急救站:保温杯里永远是为知夏准备的、温度适中的养胃茶;独立的药盒分门别类装着胃药、补铁剂、缓解心悸的药物以及哮喘喷雾;甚至常备着一块巧克力或独立包装的糖,以备知夏低血糖时急用。每天清晨,他总会比闹钟早醒十分钟,轻手轻脚地来到知夏房间。他会先观察哥哥的脸色,如果看到那长睫毛剧烈颤抖着,眉头紧锁,就知道他又陷在早起不适的挣扎里。知澜会坐在床边,用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知夏的额头,低声唤他:“哥,哥,醒醒,慢一点。”他会耐心等待知夏适应苏醒的过程,扶着他慢慢坐起,递上温水,看着他小口喝下,缓解那难耐的眩晕和恶心。课间十分钟,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知夏的教室门口或画室。有时是送上一块苏打饼干垫胃,有时是提醒他该吃药了,有时只是确认他状态还好。放学后,他总会自然地接过知夏沉甸甸的画板背包,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如果知夏因为贫血或疲惫而脚步虚浮,他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哥哥的手臂或腰侧。知夏的病痛,成了两人之间最紧密的纽带,也是最有效的“武器”。每当知澜因为篮球训练或班级活动需要晚归,或者和朋友们聊得过于投入而暂时忽略了哥哥时,知夏的身体总会“恰到好处”地发出警报。或许是一次突如其来的胃痉挛,让他疼得直不起腰;或许是一次蹲下捡画笔后站起时的严重眩晕,让他险些摔倒;或许只是在人群中被不经意间碰撞,引发一阵轻微的心慌气短。而每一次,知澜总会立刻抛下一切,冲回到他的身边。看到哥哥苍白脆弱的模样,看到他因忍耐痛苦而咬紧的下唇,看到他望向自己时那双氤氲着水汽、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眼睛,知澜的心就像被狠狠揪住,充满了心疼、自责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需要的满足感。“哥,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儿。”他会低声安抚,动作熟练地帮知夏揉按胃部,或者扶他坐下,喂他吃药,喷哮喘喷雾。他的眼神专注而焦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病弱的人。这种时候,知夏会微微闭上眼,将身体更多的重量依靠在弟弟身上,感受着那逐渐变得坚实有力的手臂带来的安全感,以及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独属于他的关切。胃部的绞痛、心脏的慌悸、呼吸的困难,似乎都在这种极致的被关注中,变得可以忍受,甚至……带有一丝病态的甘甜。他成功地将知澜的目光牢牢锁在自己身上,将他的生活重心完全牵引到自己周边。知澜的朋友圈不可避免地缩小了,他推掉了许多集体活动,放学后总是第一时间回家。同学们半是调侃半是惋惜地说:“林知澜,你都快成你哥的专属看护了。”林知澜也只是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哥身体不好,离开了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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