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墨被训得不敢吭声,非常识趣告罪,“微臣失礼,请皇上恕罪。”
心里头高兴地翻了天。
就喜欢这种被人管教的感觉。
趁人不注意,偷偷握住章云娘的手。
嘿嘿,他是有人管的,才不是没人要的野人。
君臣二人相处得久,君待议哪还能不知道君清墨,看似淡淡然,实则尾巴都翘上天了,在心里吐槽了句“闷骚”。
“今儿乃与民同乐,可随意赏玩,众位不必拘泥于规矩。”
“谢皇上恩典。”
“散了吧,自去赏玩,晚宴酉时初才开始。众少年郎也到了,所谓才子配佳人,若是有相互看对眼的,朕给你们赐婚。”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不容易有见天颜的机会,人群散了些,但还有不少贵女在搔首弄姿,希望有被天家看上的机会。
君待议新婚,哪有这些心思,那脸色一沉,斜眼一瞟,未言语,却盛气凌人。
有那心思不纯的,也不敢再多待。
君令月拉过章云娘,对着君清墨道:“放开,本宫要去赏玩了。”
君清墨:“公主...”
“公什么公,主什么主,左相听不懂人话?”
“走,我们去那边瞧瞧,那边有桂花树,花开正好。”
章云娘被拉走了,君清墨不甘地放开了手,回头满脸控诉,“皇上。”
君待议一摊手,“瘪犊子玩意儿,没出息的东西。”
君清墨:“……”
君令月看着身后跟着的一群人,嫌烦不已,“你们自己去玩,别跟着本宫。”
兰芝和吴秀娘只得停下,这会儿倒是不担心了。
沈妙玉不语,只默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君令月回头,她就停下假意看花看树看草,不经意用那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二人,等人往前走,她也开始走。
章云娘偷偷在身后招招手,她看懂了。
公主没有明着赶她,就是愿意带她玩儿,快步上前,牵住了章云娘另一只手。
唇角微勾,眼角眉梢带上了笑意。
君令月也听说过沈妙玉为救一女子毁容之事,对她颇有好感,道:“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不必在意旁人的眼光,腹有诗书气自华,你仍是那些浅薄之人无法追逐的明月。”
“谢公主,臣女谨遵教诲。”
“一道疤嘛,我也有哎。”章云娘将额上的头发稍微拨了拨,就露出了里面的旧伤痕,“看,我这里也有。”
“嘿嘿,不小心被柜子砸到了,你们不知道,我那个命大的哟,啧啧,我离见阎王,就差这么一点点。”
章云娘边说边比划,食指和拇指间只留了一点点狭窄的缝隙,夸张地说明当时情形的危险。
君令月瞟了一眼,道:“她,旁的你不必学,没脸没皮可以学学。”
章云娘一喜,“多谢公主夸奖!”
君令月:“......”
沈妙玉看着浑不在意露出伤痕的人,将她的额发重新理好,重新盖住那抹疤痕,道:“章姑娘性情中人,我,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呵,我堂堂昭阳公主府都看不进眼里,区区一个侍郎府,她还能看进眼里?”
君令月说这话时,眼睛恶狠狠瞪着章云娘,旁人没有机会循着机会都得巴结,她竟然不搭理她。
章云娘抿着嘴,又心虚了,“我常年混迹于市井之中,散漫随意惯了,没规没矩的,也不会说话,情绪控制力也差,定力也没有,公主乃尊贵之人,我怕冲撞了公主,不敢来么。”
君令月对着沈妙玉道:“这份对自己足够了解的自知之明,也值得学学。”
沈妙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章云娘说话,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从容的自贬,哪怕是自认为身上有的缺点,也可以毫不在意的述说出来。
在面对外人时,谁不是自夸或说一些无伤大雅的掩饰过去,这份毫不在意旁人眼光的从容和漠视,她会好好学的。
“章姑娘自谦,我会好好学的。”
章云娘被说红了脸,一个官邸贵女,说会向她学习,她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她算什么东西么。
“沈姑娘才学无双,是我的表率才是。”
君令月看二人相互自谦的模样,挑眉撅了一下嘴,娇哼了一声。
前面袅袅婷婷飘过来一人,君令月顿足。
章云娘放眼望去,是一个长相娇媚的女子,再观君令月的神色,莫非是那位汝阳侯家的小姐?
“臣女舒遥见过公主。”虽是在行礼,却并无多少尊敬之色。
“子安哥哥在陪我游园,见我口渴,亲自帮我叫茶水了。一会儿游园,公主可愿与我们一道?”
君令月视若无睹,不想坏了兴致,从来人身旁掠过。
“哎呀。”一声娇呼,叶舒遥歪倒在地。
“公主,您为什么推我?”
梨花带雨,眼角垂泪,娇声娇气,章云娘无语望天,这些人好没意思。
“舒遥。”伴随着一道磁性的愤怒男声传来,一位锦衣男子出现在了视野当中。
男子心疼地将人揽入怀中,细声安慰,查看是否伤着。
“不知舒遥做了何事,惹得公主不悦,公主要如此针对她。”
叶舒遥红着眼眶,泪水涌出眼眶,划过脸颊,一脸楚楚动人之相,看着,真正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子安哥哥只是怜惜我无人相伴,才会陪我游园赏玩,若是惹得公主不悦,臣女回府便是。”
“来人,叶舒遥冲撞了本宫,送她出宫。”随着一声令下,两个太监上前来要将人带走。
叶舒遥一个劲地往杜子安怀里钻,看着吓坏了似的。
“公主,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舒遥一个弱女子,你不应如此针对于她。”杜子安将人护住,不让太监将人带走。
君令月眯眼瞧着眼前的场景,曾经的杜子安与如今的杜子安,身影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年少的懵懂情丝,在这一刻令她有些恶心。
章云娘趴在她的耳边一个劲的叨叨,“你是公主哎,你是公主!公主!”
对方每说一句话,她就在人耳边重复一遍,对方说一句,她就在人耳边重复一遍。
君令月无语地看看她,她知道了,她是公主,是公主。
杜子安算什么东西,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本宫是公主,是公主。
“公主身份尊贵,臣多谢公主厚爱,臣自认非公主良配,会去请陛下收回赐婚圣旨。”
君令月一步一步走向杜子安,仔细瞧着面前的俊颜,杜子安生得一副好相貌,曾经令她魂牵梦萦。
那抹年少的痴梦,是时候该清醒了。
“啪。”一声脆响,叶舒遥的脸上,瞬间肿胀。
“看清楚了,本宫向来不屑在背后玩一些小把戏,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本宫要打她,当着你面,本宫也能打。”
“啊,好疼。子安哥哥,遥儿脸好疼。”
“公主!你太过分了。”
杜子安目眦欲裂,愤怒不已。
“本宫贵为公主,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三番五次挑衅,本宫今日便教教你‘何为君,何为臣’的规矩。”
“昭阳公主,有什么事情,请冲着臣来,臣与舒遥两情相悦,一切都是臣的错,舒遥是无辜的。臣多谢公主厚爱,但臣心中只有舒遥,此生,也只会娶舒遥一人为妻。”
“啪。”
又是一声脆响,杜子安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肿胀红痕。
“杜子安,先前本宫给过你脸了。”
杜子安错愕不已,他被打了。
君令月一直对他小心翼翼,她竟然当众打他。
“昭阳公主,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
“啪。”
又是一记耳光,君令月用力很大,杜子安的脸,两边对称,高高肿起。
“她有错,你错更甚。本宫会去求皇兄收回圣旨,今后,你与本宫再无任何关联。本宫祝二位永结同心,呵,就看两位是否能真的白头到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君令月留下错愕的两人,拉着章云娘离开。
“本宫刚刚做得怎么样?”
“帅炸咧。”
“帅炸?那是何意?”
“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的意思!”
“下次,我再邀请你来公主府玩,你若是还不来,哼哼。”君令月伸手展示自己的凶残,章云娘抱头鼠窜。
“公主饶命,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今日晚宴,重在与民同乐,所以就坐上,并没有严格的规制。
太后与太妃嫔并没有出席,她们半生已过,什么热闹都瞧过了,也都不愿意再来与小辈们凑热闹。
君待议是个柔和的君主,并无那么多的讲究。
有关系亲近的,可以自由组合就坐。
君清墨面无表情,看起来有气势极了。
雄赳赳气昂昂,他来要人了。
“公主,晚宴即将开始,我行动不便,就餐需云娘协助。”
章云娘:“公主,我。”骗她是骗了,出门在外面子还是要给的。
君令月垂眸一瞪,章云娘未说完的话,自动消音了。
随后又斜楞了君清墨一眼,“开始了就开始了,那么多宫女、太监,还喂不饱你?来我们女人堆里找什么存在感?”
“公主......”
“走开走开,快走开,别扰我们的兴致。”
“公主……”
柳映雪逛了一圈,想着挑个人少的地方就坐,薛允泽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副全由你做主的架势。
这会儿见着章云娘,柳映雪高兴坏了。
“见过公主。”简单行礼,就寒暄开了,“你也来了,你跟谁来的?不会是他吧?”
柳映雪瞟了瞟君清墨,他俩还真凑一对了?
左相大人有了心仪之人一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那句“不如成个亲,诛九族还能有个伴”震惊了所有人。
众人十分好奇流言中的另一位主角是谁。
却一直不得见。
章云娘一直跟在君令月身边,她们在御花园玩到晚宴开始才过来。
柳映雪:“太好了,我们坐一起!”
薛允泽瞳孔巨震,左手捏右手,他想跟她坐一块儿,“柳姑娘,我,我,”
柳映雪一指君清墨,“你跟他去玩儿呗,你俩不是很熟吗?”
薛允泽看向君清墨,君清墨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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