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密灼没和你一起来吗?”圆桌之上只有两个人却有十几碗饭摆着刀叉筷子。
白瓷的碗壁映照出香烛的光晕,也映随厦年过半百的老态龙钟。
空出来的座位大多都是一同发扬随便有钱集团的功臣,随厦留着他们的碗明着是坚守初心,暗着是威慑,激励底层员工。
“没有,弟弟生病了,密灼替我看着,我放心。”平淡无奇的话语突兀的出现在评书的韵调之中,作为背景音。
说时迟那时快那齐天大圣……活泼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背景音。
“哦,是这样吗?”中心的随厦随口应答不知道是在回答评书还是随槐安。
满桌珍馐,还是和以前一样装模作样。
与其谈论命这种空泛的摸不着头脑的玩笑,还是那种不知死活的谋逆更好。
一遍遍参演父慈子孝的剧目我都快忘了你对我的忌惮。
“你父亲想的是一边装糊涂一边自相残杀,最后一个人垂垂老矣地坐在空洞的王座上。谢谢你,你的人生都不会再安宁了。斗吧。”母亲这么说。
唇齿咀嚼菜肴,耳目观察人事,思想大逆不道。
餐桌对随槐安是一件件罪证,父亲通过餐桌享受权利,而他通过餐桌撕裂伤口品尝痛苦。
“在参加慈善晚宴过后,我计划把他安置在一处……”随槐安本打算闭嘴。
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不依不饶带着质问。
“弟弟很想念你父亲,希望你能来看他。”随槐安几乎是带着嘲弄说出这段话。
没有具体地点和时间就只是一段客套话。
可是父亲总是爱听客套话,我应该庆幸他没有对周围人颐指气使来彰显他品德的高尚。
随槐安出门扔掉了口袋里的为彰显合群塞进口袋的香烟,烟只是一种社交手段。燃烧而起的烟雾永远都不会有一定方向。
房间里再也没有回荡随还与发疯的言语,房间里落针可闻。
唐明倒是能理解时密灼,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一个错误予以她,构成玫瑰色囚笼。有时唐明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只能活在无关人的记忆中。
所谓的无关人随还与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衣服做“正事”,看一本名字叫做《酿梦师》。
“你不开口说话吗?”
随还与看向面前艳丽的人,仿佛能从幻象和浮夸的表情中剥出唐明。
他是在关心我吗,是剧本吗?不对,唐明的眼珠在转动,他该不会知道了我瞒着他的打算吧。
人在面无表情时会暴露真实的想法。随还与安静的时候才是随还与。
“我知道了。”
面对随还与的一言不发,唐明选择瑟缩在她的壳子里。
慈善晚宴过后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
唐明想到着倒水的手停顿一下,水溅出来。
什么?暗号没对上吗?感觉唐明和自己的咖位差不多都属于是炮灰,甚至唐明可能还要惨一点可能兼顾反派的作用。
随还与有些懵。
“喝杯水吧。”
随还与接过杯子,他不渴也没有喝别人递过来的水的习惯。
因着拒绝了一次就不能拒绝第二次的人情世故,随还与珉了珉,端着杯子借口困倦回房间。
转身的刹那,随还与捕捉到唐明表情的空白,那不是时密灼脸上能有的表情。
仅仅只是一瞬间,我心判若两人……随还与对自己的想法连连咋舌,未免有些矫情。
自己的存活状态已经是薛定谔的猫了还有闲情辩心论经?
水里混合了安眠试剂,九个小时之内随还与不会醒来。
“我准备好了,来接我吧。”唐明拨通司机的电话。
司机效率很高,黑色的轿车如彗星穿梭夜幕。
“不等二少爷吗?”司机有些疑惑,不是说二少爷也会来吗?
“
不等了,他不和我们一道走。”
也不用再问了,大概又是家长里短。反正等二少爷想去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
留在家里的灰姑娘在继姐走后,悄悄启程坐上南瓜豪车前往。
随还与也像灰姑娘般穿着华服,不同于传统的黑白西装,灰白色的外套带着颓废与枉然,酒红色的内衬却轻佻灵动,给人花花公子的无端联想。
为更贴合人设,随还与在借鉴的基础上大胆创新特意拿了八卦盘样式的指尖陀螺。超越时尚就成为异想天开。
司机深深埋着头,手指紧握摸着袖口。
在灰姑娘的童话里老鼠变成四匹白马拉马车。
司机的袖扣如同人的眼珠一样,有暗红色的神采在其中。
微型监视器,随槐安的手段应该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能把“鬼”点子摆在面前人能有多差?
随还与一路上都确保阴郁的表情能出现在后视镜上,他进入梦乡。
“你怎么什么也不会!”
我这不会那不会,总结出来就是我不能哄你开心,不能捧着你……满足你的控制欲。
“你说这孩子高考的时候偏偏清醒了,还真考了个一本好大学……还与不是正常人……”
我,你永远是那个在崩溃边缘起舞又恐于失足跌下悬崖的愚者。
随还与垂下眼睛烦躁地驱赶脑子里的回忆。
黑色轿车如狼毫上的墨珠滴在纸上般进入宴会的主办场地。
灰姑娘总会来的恰好,在寥寥寂静间留下虚无缥缈的幻影,然后多年以后又在一个平凡的世界就旷世的恍惚。
随还与深谙此道。
把自己塑造成一面镜子,让他人透过你看到是他们自己。
随还与伸出手将精心打理的发型弄的凌乱,领带被扯下扔在车上。
司机却想没有感情的机械木偶继续行驶车辆,直至车辆停下。
宴会的主人大概喜欢禅意,或是单纯想留给宾客幻想。设了三道与禅境界相关的暗语照应三日晚宴的“放生”主题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第一句谜语很好理解放生论迹不论心,第二句和第三句有些冲突,就像是……像是……
随还与的身影在唐明的脑子里浮现。
难言的感情和借口汇聚成随还与的名字,在脑海里掀起惊天巨浪。
怎么又拐到他身上。
“今天,明天和昨天一样无聊。不过,花园里有个健谈的贵公子……他穿的倒是实诚。”
“他啊,大概是会用金钱堆砌,用华服覆盖空洞的灵魂吧。”
“你说话怎么文绉绉的……”
唐明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到说话名媛身上,“可以带上我吗?”
宝石冰冷的棱角上绽放出一张张笑脸。随还与很开心地和众人攀谈,毕竟宴会根本开不到第三天。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
原文谜语是个很中二的间谍写的,
第一句是第一天不要轻举妄动,他们还没露出马脚;
第二句是他们动手了,打着慈善的幌子干坏事;
第三句是激励,我们一定会把善带回来。
“你好吗?先生?”一个比他还不正常人出现了。
那个人拿着一把画刷,身上的衣服被各色颜料堆满,还带着面具。
问问吧,万一是原主的旧识察觉到不对了呢?
“你认识我吗?”疯子说这话没毛病,很多疯子都有间歇性失忆。
“当然,杜知道,一名画家,前些阵子我得到了根笔还想邀你来品鉴。”
“你说认识我难道我就信吗?”
随还与把手摊开,脚下虚浮仿佛喝醉般。同时拽住杜知道的胳膊。伸手就要去摘他的面具。
“ 你不是信了吗?你信我是杜知道啊。”
杜知道用手指指自己,灵活躲开,快然一笑。
疑点重重,随还与挑的地方是喷泉许愿池,杜知道又带着面具,周围人却没人关注……
突然一道视线打断了随还与的思考,哀怨忧愁,这样的视线不应该是对着他的。
莫名的心虚,不对我不能心虚,一旦心虚就会……嘶——
仿佛在雪里藏了千年的剑被拔出刺进心脏。
就会受到世界意识的心肌梗塞。
趁着空挡,眼前的杜知道抽走手臂,
“真相在柳壶村。”
随还与已经没有空闲在管杜知道的事了。
一只手支持着他的身体,避免他的狼狈。
太糟糕了……世界意识似乎想将他拉回既定的剧情,疯狂的向他脑海灌输随还与的片段。
唐明感受着随还与身体里那微弱的生机,分不清是对责任的逃避还是良心债的消亡,他竟然舒展了眉头。
很快,唐明又愤恨鄙夷自己所谓的灵魂来。
用着温软的话来安慰随还与,另一只手拍打随还与的后背希望能让他放松。
做了如此之多不该做的事,却没有给随还与使用药物。
突然随还与直起身子抓住身前人的胳膊,
“走……左转537号。”
啪,无法忽视的闪光,打断唐明的思考。
从大厅涌出的人群没有给唐明判断随还与话语真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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