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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游戏开始了。”

霍染推开一扇厚重的实木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客房。装修极尽奢华,却透着一股无人常住的冰冷气息,显然是用于临时安置客人的所在。

“以后你暂时住这里。”霍染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她径直走向衣帽间,利落地从一众备用的崭新礼服中取出一件——那是一件设计简约却剪裁极佳、面料奢华的丝绒晚礼服。她将礼服递向宋嘉鱼。

“先去洗个澡,然后换上。”她的目光掠过宋嘉鱼裙摆的泥点和沾满尘土的赤足,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那并非厌恶,更像是对计划外不完美细节的一种本能修正。“这件你先穿着。我已经安排好了,稍后会有人送来更多衣物,日常的、宴会的都会备齐。还有相应的包和首饰。”

只是,今晚的戏还没唱完“时间不多,所以动作快一点。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如同在部署一项重要工作,细致周全,唯独缺乏温度。

宋嘉鱼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她看着霍染,看着对方用最冷静的语调安排着这常人难以想象的奢侈用度,仿佛这些名牌华服不过是信手拈来的寻常物件。

忽然,宋嘉鱼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这个笑不同于她在楼下的讥诮与冷漠,带上了一丝玩味,一丝刻意营造的、甜腻又危险的黏着感。她向前凑近一小步,几乎要碰到霍染递来的礼服,抬起眼,眼神像带着小钩子,声音也放软、拖长:

“姐姐~”

这一声叫得婉转千回,与方才楼下那声硬邦邦的“姐姐”判若两人。

宋嘉鱼的目光慢悠悠地从华美的丝绒滑到霍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这么急着把我打扮好…… “又是新衣服,又是新包包,还有首饰……”

姐姐这是,真把我当妹妹疼了,还是怕我丢了霍家的脸面?”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试探和一种近乎挑衅的调侃,想看看这座冰山是否会因此露出一丝裂痕。

霍染递出礼服手稳稳停在半空,连指尖都未曾颤动分毫。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宋嘉鱼那张带着野性美和刻意假笑的脸。

空气凝滞了两秒。

然后,霍染竟也笑了。不是她惯常那种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而是红唇勾起一个极冷的、带着锐利锋芒的弧度。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的玻璃,清晰映出宋嘉鱼此刻的模样。

“不然呢?”霍染的声音压得很低,似耳语,却字字千钧,“难道你要穿着这身沾满泥点的‘战袍’,赤着脚,再回到楼下那群披着华服皮囊的豺狼中间去?”

“霍嘉鱼。”她清晰地道出这个名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调,“从现在起,你就是霍家的二小姐。你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甚至你脚上沾的泥,都必须符合‘霍家二小姐’该有的样子。哪怕这身皮囊让你觉得恶心。”

她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剥开宋嘉鱼所有的伪装,直抵内核:“我给你的不是姐妹情深,是武器,是盔甲。穿上它,学会使用它,哪怕它沉重而虚伪。”

“别忘了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霍染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却带着冰冷的警告与提醒,“不是为了上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是为了把这场仗打赢。”

宋嘉鱼脸上的假笑渐渐收敛。

霍染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她那点挑衅与试探的心思,让她更清醒地认识到彼此的位置与共同的目标。

是的,礼服、身份,都只是工具。是她们用来打入内部、伪装自己,最终用以摧毁一切的武器。

她沉默片刻,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件触感柔软而厚重的丝绒礼服。

“知道了。”宋嘉鱼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与平静,那些刻意营造的甜腻消失无踪,“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平淡无奇,却仿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接近某种真实的同盟意味。

霍染看了她一眼,对她这瞬间的情绪转换似乎还算满意。

“尽快收拾好。医生很快会来处理你的脚伤,然后我们得下楼。”霍染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客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宋嘉鱼一人。

她抱着那件华美却冰冷的礼服,站在原地,环顾着这间华丽而空洞的屋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霍染身上清冷的香水味。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怀中象征着另一个世界的礼服。

良久,她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低声自语,像是对自己的宣告:

“好吧……霍嘉鱼。”

“下半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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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房间里只剩下宋嘉鱼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没有立刻走向浴室,而是抱着那件沉甸甸的丝绒礼服,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雨势渐歇,但夜幕依旧浓重,将霍家庞大庄园的轮廓吞没在模糊的黑暗里,只有零星的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这富丽堂皇的牢笼,她终究是踏进来了。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是以一颗复仇的棋子,一个注定要掀起惊涛骇浪的“归人”。

指尖摩挲着礼服光滑冰凉的表面,霍染的话言犹在耳——“武器,是盔甲”。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转身走向浴室。

她没有时间享受泡澡的奢侈,只是快速冲洗掉身上的尘土和雨水留下的粘腻感。温热的水流让她冰冷的四肢稍微恢复了知觉,也让她的大脑更加清醒。脚底的伤口沾水后传来刺痛,提醒着她来时的路有多么艰难。

用柔软的毛巾擦干身体,她拿起那件丝绒礼服。穿上的过程并不轻松,背后的拉链需要费些力气,丝绒的厚重感也让她有些不适应。但当她站到穿衣镜前时,镜中映出的身影让她有瞬间的陌生感。

苍白的脸被深色的丝绒衬得更加没有血色,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披散着,与礼服的精致形成一种突兀又和谐的矛盾美感。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并不柔弱的身形,掩盖了狼狈,赋予了她一种沉静的、甚至略带忧郁的贵气。只是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无法熄灭的火焰,警惕、倔强,还有深埋的恨意。

“呵……”宋嘉鱼对着镜中的自己轻笑一声。这身皮囊,果然是人靠衣装。连她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这个被称为“霍嘉鱼”的女人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声轻柔的敲门声,接着是霍染平静无波的声音:“好了吗?”

宋嘉鱼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霍染站在门外,她已经重新补了妆,发型一丝不苟,换上了一身与宋嘉鱼身上款式不同但风格协调的晚礼服,显然是精心搭配过的。她目光快速扫过宋嘉鱼,从头发到脚踝(伤口已被她简单用毛巾擦拭,不再流血,但红肿明显),像是在检查一件即将展出的艺术品。

“还可以。”霍染淡淡评价,听不出什么情绪。她侧身,让出身后的另一个人——一位提着医药箱、穿着得体的中年女医生。“让陈医生先处理一下你的脚,我们不能让你瘸着腿下楼。”

陈医生态度专业而恭敬,迅速蹲下身替宋嘉鱼清理伤口、上药、包扎。过程有些疼,但宋嘉鱼咬着牙一声不吭。霍染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没有说话,但存在感极强。

包扎完毕,霍染又示意了一下旁边梳妆台上不知何时送来的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简约的钻石项链和一对同系列的耳钉,不算夸张,但足够闪耀,恰到好处地能点缀这身丝绒礼服,提升气色。

“戴上。”霍染的语气不容置疑。

宋嘉鱼没有反对,默默地戴上。冰凉的钻石贴上肌肤,又是一重陌生的束缚。

一切准备就绪,霍染再次看向宋嘉鱼,眼神锐利:“记住下去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多看,多听,少开口。我会适时引导你。如果有人刻意刁难……”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拿出你刚才在楼下对付父亲一半的锋芒就足够了。既要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惹,也要让他们觉得,你不过是个有点小脾气、容易被看穿的‘野丫头’。”

宋嘉鱼对上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霍染伸出手,轻轻替宋嘉鱼将一缕散落的湿发别到耳后,动作看似亲昵,眼神却依旧冷静如冰。“走吧,‘妹妹’。该我们返场了。”

她率先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背影优雅而坚定。

宋嘉鱼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脚和身上华丽的礼服,终于抬步,跟了上去。脚底传来阵阵钝痛,但她的步伐却异常平稳。

当她挽着霍染的手臂,重新出现在二楼楼梯口时,楼下原本喧闹的宴会厅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嫉妒、或不屑,齐刷刷地聚焦在这对刚刚“认亲”的姐妹身上。灯光下,霍染完美无瑕,宋嘉鱼(或者说霍嘉鱼)则像一颗被强行打磨后骤然现世的璞玉,带着未褪尽的粗粝和难以忽视的光芒。

霍染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轻轻拍了拍宋嘉鱼的手背,低声道:“看,豺狼们都等着呢。”

宋嘉鱼感受到无数道视线如同针扎般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微微抬起了下巴。她看到霍明远眼神复杂地望过来,看到老夫人殷切的目光,也看到陆辰旸靠在角落的柱子上,晃着酒杯,眼神幽深难辨。

戏台之下,众生百态。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那些目光,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带着几分霍染式冷意的笑容。

下半场,正式开始。而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风雨的宋嘉鱼了。她是霍嘉鱼,是归来复仇的幽灵,是霍染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是这偌大霍家,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心。

霍染的手臂温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托着宋嘉鱼的手肘,引领她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水晶灯的光芒流泻在丝绒礼服上,折射出暗沉而高贵的光泽。每一步,脚底的伤口都传来清晰的刺痛,但宋嘉鱼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游离于喧嚣之外的淡漠。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又在她们经过时诡异地低伏下去。目光如织,交织着好奇、探究、轻蔑,以及难以掩饰的震惊——震惊于这落魄归来的“野种”竟在短短时间内,被霍染一手打造出如此令人侧目的转变。虽然依旧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野性与疏离,但此刻的宋嘉鱼,至少在外形上,已然有了几分霍家小姐的模样。

霍明远迎了上来,脸色比起刚才缓和了不少,但眼神深处依旧藏着审视与计量。他的目光在宋嘉鱼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她包扎好的脚和那身合体的礼服上扫过,最终落在霍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显然,霍染迅速将局面控制住,并将宋嘉鱼“规整”到符合霍家体面的做法,让他十分满意。

“嘉鱼,感觉好些了吗?”霍明远开口,语气试图显得温和,却依旧带着上位者惯有的疏离。

宋嘉鱼按照霍染之前的提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抬眼看了看霍染,仿佛在寻求某种许可。这个细微的依赖动作,被霍明远和周围不少有心人看在眼里。

霍染适时地接过话头,声音温和悦耳:“爸,妹妹只是受了惊吓,又淋了雨,刚才陈医生已经看过了,脚上的伤也处理好了,休息一下就好。”她轻轻捏了捏宋嘉鱼的手臂,示意她可以开口了。

宋嘉鱼这才看向霍明远,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带着点沙哑和刻意压制的生硬:“谢谢……父亲关心,我好多了。”那声“父亲”叫得依旧有些拗口,但比起之前的尖锐,已是天壤之别。

霍明远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今天是你回家的日子,本是大喜事,却闹出这样的意外……唉。”他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满堂宾客,提高了声音,“诸位,方才小女嘉鱼初次归家,心情激荡,加之有些误会,才失了礼数,惊扰了各位。现在误会澄清,孩子也冷静下来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继续尽兴!”

这番话,轻描淡写地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定义为“误会”和“心情激荡”,试图挽回霍家的颜面。宾客们自然是人精,纷纷附和着表示理解,气氛似乎又重新热络起来,只是投向宋嘉鱼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难辨。

霍染挽着宋嘉鱼,巧妙地避开几个试图上前搭话探听虚实的人,将她引到相对安静的餐饮区。“先吃点东西,你需要体力。”她低声说,递给她一小碟精致的点心。

宋嘉鱼确实饿了,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小巧的马卡龙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口腔化开,她却尝不出多少滋味,只觉得胃里因为紧张和仇恨而微微抽搐。

“看来,我们的‘父亲’大人,很满意你现在这副‘听话’的样子。”霍染端起一杯香槟,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全场,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宋嘉鱼咽下点心,冷笑一声:“他不是满意我,是满意你把他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得漂亮。”

“有区别吗?”霍染抿了一口酒,眼神冰凉,“结果对我们有利就行。他越觉得你容易掌控,越觉得我‘识大体’,我们的空间就越大。”

正说着,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

“看来二小姐恢复得不错,这身礼服很衬你。”

陆辰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手里依旧端着酒杯,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宋嘉鱼身上打量,那眼神带着猎奇与占有欲,让宋嘉鱼极其不适。

霍染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挡开了陆辰旸部分视线,笑容得体:“陆少过奖了。嘉鱼刚回来,还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以后还请陆少多多关照。”她的话客气而疏远,带着明显的维护意味。

陆辰旸挑眉,看向霍染,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霍大小姐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倒是爱护有加。”

“血脉相连,自然不同。”霍染回答得滴水不漏,随即转移了话题,“听说陆伯伯最近对城东那块地很感兴趣?”

陆辰旸被引开了注意力,与霍染聊起了生意场上的事,但目光仍时不时瞟向宋嘉鱼。

宋嘉鱼垂下眼睑,默默吃着东西,心里却对霍染的应对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女人,不仅冷静,而且极其擅长利用各种关系和话题来周旋、保护自己的“棋子”。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端庄、气质温和的中年女士微笑着走了过来,她是霍家一位关系较远的表亲,姓周。

“染染,这就是嘉鱼吧?真是个好孩子,模样标致,就是太瘦了。”周女士语气慈爱,目光真诚,比起其他人少了许多算计,“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来找周姨。”

她的善意让宋嘉鱼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瞬。她抬起头,对上周女士温和的眼睛,下意识地轻轻点了点头。

霍染也微笑着回应:“谢谢周姨关心,嘉鱼会慢慢适应的。”

周女士又关切地说了几句,便走开了。

“记住她,”霍染在宋嘉鱼耳边低语,声音恢复了冷静,“在这个家里,真正的善意比恶意更稀缺,但也需要分辨。周姨人不错,但不要轻易交底。”

宋嘉鱼默默记下。她知道,霍染在教她如何在这个龙潭虎穴里生存。

晚宴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继续进行。宋嘉鱼在霍染的引导下,见了几个必要的人物,大多是点头、微笑,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话。她表现得有些拘谨,有些生涩,符合一个“刚刚归家、尚未适应”的孤女形象,这反而让一些原本警惕的人稍稍放松了戒心。

然而,当霍明远带着她和霍染,走向今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拨客人——几位与霍氏集团有深度合作、举足轻重的商业伙伴时,宋嘉鱼感觉到霍染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打起精神,”霍染的声音几不可闻,“重头戏来了。别让他们看轻了你,也别让他们看透了你。”

宋嘉鱼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在这些老狐狸面前,她这个“霍家二小姐”的分量,将直接影响到她未来能在霍家获得多少“自由”和“资源”。

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她踏着脚底的刺痛,走向了下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而霍染,就像一位最高明的导演和棋手,在她身边,为她铺路,也为她设局,共同演绎着这场注定充满阴谋与危险的归家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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