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事……
557又跳上了树梢，魂不守舍地走着。它的眼睛越来越严重了，黑暗中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零一怕557掉队，紧紧跟在它后面。
不知不觉间，小鱼鸟们就到了御鸟湖。
“零一！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梦斯正坐在湖边，看到它们来了便站起身，“等你们很久了。”
小鱼鸟们“轰轰烈烈”地跟着梦斯回到山洞，没发出一点声音。
月光顺着洞口爬进来，在洞穴内形成一个明亮的光圈。
五只小鱼鸟排排窝在洞穴深处，看着洞口无瑕的月光。
即使身处黑暗中，这一幕也无比温馨，后来多少次回想，都得到治愈和希望。
“今天有个不认识的蓝鸟告诉我，我这次考核的成绩会记到他名下，他甚至还威胁我。”
梦斯突然开口，问零一：“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吗？”
“我……”零一犹豫着。
“这意味着你所有的努力都会归结于一只毫不相干的蓝鸟，他什么都没做却享受了你的荣誉。”梦斯解释道，眼神紧盯着零一。
“我，我不会同意。”
零一撒谎了。
梦斯放松了一些：“没错，所以我也没有答应那个异想天开的蓝鸟。”
鱼鸟的成绩是导师的荣誉。即便这和导师无关，蓝鸟依然可以因此获利。
地位、权力，只要是能通融的事就绝不会对他们吝啬。
但是梦斯并不想便宜那个自以为是的鱼鸟。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有了想报答的蓝鸟。
梦斯窝在山洞里看着外面在月光照耀下朦胧的一片。
“那你不会有事吧？”556担忧道，“他会不会打你。”
“噗哈哈哈哈，为什么要打我？”梦斯不懂556的脑回路，“放心吧，他没法拿我怎样。”
话音一转，梦斯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呢喃：
“但是我很生气，鱼鸟族现在的制度外面鲜亮，内里腐朽。”
洞穴异常寂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只鱼鸟耳中。
558傻笑两声：“你没事就好。”
梦斯的怒火被瞬间熄灭，她扯出一抹笑：“我只怕有更多无权无势的鱼鸟受压迫。”
洞穴里的回声让她的声音变得空灵。
“对了，还有两天就要考核啦！梦斯你找到同伴了吗？”558问。
梦斯摇头。
零一这才想起，要5只鱼鸟一起参加考核。
“那你愿意加入我们吗？刚好五只鱼鸟。”零一问。
“可以。”梦斯倒是无所谓。
但558却摇了摇头。冰蓝色的眸子染上犹豫，望着零一。
“零一，你听到蓝鸟说，绑定成绩了吗？”
梦斯就在零一身边，低头看着地面，什么也没说。
“零一，虽然我们三个嘴上说着不在意，这次考核还是很重要的。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尽可能拼一个自由的未来。”
“你和梦斯都很优秀，你们值得更好的搭档。”
557也点了点头，站到558身边：“加油哦。”
零一一下子呆住了。
无论是儿时还是现在所接受教育都告诉它
成绩是最重要的！
所有鱼鸟拼了命只为纠结那几秒钟。
而现在，考核无疑是一切努力的见证。
但零一突然发现，现在它没法毫不犹豫地选择成绩了。当一辈子普通鱼鸟又怎样？只要它们在身边……
“不，我只想和你们一起。”
零一又回过头去看梦斯：“梦斯，要留下来吗？”
梦斯盯着零一，黑钻般的眼睛里流着点点星光。
许久，她才缓缓出声：“留下。”
风吹进洞穴，发出阵阵哀嚎。伴随着外面树叶沙沙的响声。
“和你们在一起，我就不害怕了……”
“咱们，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不能分开。”
——
淅淅沥沥的水落下，渗进土地。浇灭了夏季的炎热，浇灭了鱼鸟们的焦灼。
小鱼鸟们再醒来时，洞外已是倾盆大雨。风大地好像要将树木连根拔起。
清晨，世界却灰蒙蒙一片，透不进一丝光亮。
556跑到洞口：“今天怎么回事，卓逸湾已经多久没下过大雨了？”
558打了个哆嗦，默默向洞内缩缩：“真奇怪啊，突然就好冷……”
556跑出洞穴，抬头看着大片乌云飘动，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
“这天有点像世界末日啊。”
“558，你先在这里暖暖，我们出去看看。”
零一嘱咐完，便拉着557往外跑。梦斯也跟在后面
豆大的雨滴放肆地敲打着大地。狂风吹得沙石满天。
御鸟湖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就是有一个断崖，站在上面，能看到大部分的湖。
几只小鱼鸟先四处走走看看，不一会就径直爬上断崖。俯瞰着湖水被风吹起万丈波涛，一下一下重重拍在礁石上，溅起浪花四散。
零一站在崖上都感觉到了水汽拍在脸上。
配上阴沉沉的天，倒是有些压抑。
“站在这里，风真大啊。”556羽毛都吹得飞起来，断断续续喊着。
“轰——”远处夹杂着雷电的乌云快速飘来。
零一抬头看着远处乌云还未飘到的地方，一片光明。
站在断崖上，不仅能看见大部分湖，还能看见卓逸湾之上大部分的天空。
而身后，雷鸣声震痛着耳膜，乌云完全盖住了天空，阴沉灰暗，如同天兵压境。
“零一，风太大了，咱们回去吧！”557喊着。
零一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有些凌乱的朋友们。
平静如死水的眸子流转着深沉而复杂的光晕。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撞破了心防，击碎它曾坚守的信念。
“不要考核了……”
“什么？”零一声音很小，风声又太大，556没听清。
“我说，不要去考核了！咱们弃赛吧！不要去！”零一用尽全力地大喊。
话落，世界有些安静。556震惊得有些愣神。
所有鱼鸟都没有说话，只有狂躁的风声混杂震耳欲聋的雷声咆哮着。
“零一，你需要冷静一下。”梦斯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很冷静，考核可能上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零一也说不出那种感觉，无助、孤寂、压抑、恐惧……好像高山崩塌在面前却无能为力，好像绚烂的星光在瞬间化为灰烬。
“不会的。”梦斯突然变得认真，“你也许还没意识到这场考核的重要性。零一，你的成绩不错，现在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我一定要成为蓝鸟，即使付出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严肃。
“哈哈哈，没关系的零一。小心一点就好啦，咱们可是极鸟组！极！最好的意思！”557挥着一边翅膀，向零一喊
“相信自己呀！”
肆虐的风小了，仅剩的一两点雨滴穿透身体落在那颗炽热的心上，瞬间蒸发成模糊的水汽，只剩下一滩水渍。
零一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淡淡的声音：“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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