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雨棚还在滴着水，沈屿指尖划过玻璃柜里的焦糖布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讨论声。
两个学生模样的客人在争执《罗马假日》的结局，他下意识回头时，正撞上陆峥看过来的目光。
玻璃柜倒映着陆峥半卷的袖口，水珠顺着雨棚边缘坠落，在地板上敲出断续的节奏。
“喜欢赫本？” 陆峥擦着吧台的手顿了顿，“我抽屉里有她的老电影碟片。”
他说话时喉结轻轻滚动，身后咖啡机的蒸汽在两人之间氤氲出朦胧的雾气。
沈屿的睫毛颤了颤。
他想起小时候蹲在邻居家的黑白电视前，看安妮公主掀起裙摆跳上石阶的画面，那时弟弟总吵着要学派克的绅士礼。
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心头，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回忆扑面而来。
母亲总把零钱藏在搪瓷罐底，凑够五毛才能换得半小时的观影时间。
那时候家里穷，唯一的娱乐就是蹭邻居家的电视，弟弟总是抢着遥控器，却愿意为了他喜欢的电影安静下来。
“我更喜欢《卡萨布兰卡》。” 他轻声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玻璃，霜花在指尖晕开细小的水痕。
玻璃下的焦糖布丁泛着诱人的光泽，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午后。
沈屿记得，第一次看《卡萨布兰卡》，那种爱而不得的遗憾，就像此刻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情感。
陆峥把毛巾甩在肩头，从吧台底下摸出一包咖啡豆开始研磨：“巧了，那张碟片落灰半年了。”
金属磨盘转动的声响里，他突然抬头：“今晚有空？”
沈屿握着拿铁拉花杯的手一抖，奶泡在杯口溢出个小尖。“我……”
话没说完就被陆峥截断：“当帮我个忙，碟机上个月就卡碟，总得找个人见证是不是机器的问题。”
他弯腰从柜台底下抽出张泛黄的碟片，塑料壳边缘磨出毛边，“看完请你吃楼下新开的章鱼小丸子。”
咖啡机蒸汽喷出的白雾模糊了沈屿的眼镜。他想起上周陆峥说过 “周末最讨厌收拾东西”，此刻对方却主动发出邀约。
玻璃柜里的焦糖布丁在暖光下泛着琥珀色，像陆峥笑起来时眼底的温度。
“七点？” 他摘下眼镜擦拭水雾，镜片后的目光落在对方手腕的旧表上，表盘裂痕横亘在罗马数字 III 和 VI 之间。
“嗯，好。”
当晚七点，陆峥的公寓飘着爆米花的甜香。
老式影碟机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亨弗莱?鲍嘉叼着香烟的侧影在暗室里浮动。
沈屿抱着牛皮纸袋站在陆峥公寓门口，纸袋里装着便利店买的梅子酒和话梅糖。
防盗门吱呀打开，陆峥穿着灰色家居服，发梢还沾着水珠，身后飘出爆米花的甜香。
“早知道该提醒你别带东西。” 陆峥接过纸袋时，指尖擦过沈屿手腕内侧。
老式影碟机摆在木质矮桌上，机身贴着褪色的贴纸，画面加载时发出轻微的嗡鸣。
后面一周要出去玩，发存稿，所以一天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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