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起听见了周言的声音。
“余夫人，我是周言，现在在A市，我想见小余，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三十分钟后，周言站在病房门口，余夫人告诉他小余在睡觉，他点头轻手轻脚的进去。
周言看着余离的睡颜想，瘦了。
窗外雪花飞扬，周言趴在床边睡了，他长时间睡眠不足，实在撑不下去。这觉睡的挺久，昏沉间睫毛痒痒的，周言睁眼，余离正在玩他的眼睫毛，见他醒了，收回手无辜的笑着。
他们的无名指都戴着素戒，素戒的里面纹着双方名字的缩写。周言眼眶发酸，抱住余离把头埋在他颈侧，滚烫的泪落在余离苍白的皮肤上。余离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他抬眸时和站在病房门口的余夫人对上视线，余夫人把虚掩的门轻轻拉上。
余离柔声：“说好了，见面弹钢琴给你听，我又食言了。”
他们小时候，周言经常到他家中，琴房里，余离在弹琴，周言在写作业，天晴风轻。
周言：“没关系，我能见到你就很开心了。”
周言不能长待，依依不舍的和余离抱了又抱才走。
周言努力攒钱，一有空就飞过来陪他，在医院的日子也不那么枯燥了。周言中考那天，余离给他发消息。
考试加油！
想了想，余离又加了一句。
周言毕业快乐！。！
周言高一遇到了小学朋友李叙。
李叙五官长开了，脸干净，笑时露出两颗虎牙。李叙问他：“你怎么不和他待一块？”没办法，他们小学时很亲，跟连体婴似的分不开。
周言苦笑：“他在医院。”又补上一句：“生病了。”
李叙见周言不再多问，怕说错话，寒假周言去了A市。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大雪纷飞，H市天晴风轻从不下雪，周言从小在四季如春的南方H市长大，受不了北风的寒冷。他全副武装，穿上羽绒服又围了红围巾，围巾是周夫人织的有两条，一条让他围上，一条让他带去给余离。
周言到医院时，余离在看书，他把围巾拿出来给余离围上。
余离：“红色太艳。”周言说：“红色衬你。”
余离觉得他在骗人，他现在这样实在说不上好看。
周言哄他：“想不想看雪人，我给你堆。”
雪在下。
余离站在窗前，周言在住院部楼下堆雪人，雪花纷纷落在周言乌黑的眼睫毛上，落在深红的围巾上，周言指尖通红，他堆了两个雪人，有雪花落进他眼里。
余离站在窗前看了很久，看周言堆雪人，看周言拿树枝在雪地上写字。
“我想看着你长大。”
余离眼里起了雾，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结局永远都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周言说他是公主。
那他为什么不能拥有美满的结局？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余夫人就已经告诉他了，在他缠着余夫人给他讲故事的时候。
余夫人说：“童话都是假的。”
周言仰头看余离所住的病房，雪无尽地下。
恶龙和公主相爱了。
恶龙长久地守护他的公主。
余离没有活过这个冬天，他在深冬的某夜进了抢救室，从此再没睁开眼。
其实，至始至终都没有拯救公主的王子。
有的只是守护公主的恶龙。
童话故事里，公主和恶龙是没有结果的。
一一完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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