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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侯府崩塌的前夜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林氏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她平日里总是妆容精致、仪态端庄,此刻却发髻散乱,原本平整的锦袍下摆沾了不少泥点,手里紧紧攥着一封折叠得皱巴巴的书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更是白得像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林氏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甚至有些破音,她快步走到萧承安面前,将书信递了过去,手还在不停发抖,“太子府……太子府来人了,说……说太子殿下被二皇子软禁在东宫了!还说……还说二皇子已经禀明陛下,要拿我们永宁侯府开刀,逼太子认下谋逆的罪名!”

最后几个字,林氏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她话音刚落,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连窗外风吹过石榴树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萧承安猛地抬起头,原本就凝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抖着接过书信,手指刚触到信纸,就感觉一股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全身。他展开书信,目光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迹——那是太子府幕僚的亲笔,字里行间满是慌乱,详细写了今日清晨二皇子如何带着禁军包围东宫,如何以“太子意图谋反”为由将太子软禁,又如何在朝堂上点名要永宁侯府“配合调查”,言语间尽是绝望。

仅仅看了几行,萧承安的手就抖得厉害,连书信都快要握不住。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书架上的古籍被震得掉下来几本,砸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却没能让他回过神来。他死死盯着书信上的“谋逆”二字,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渐渐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完了……一切都完了……”

萧玦站在一旁,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误会,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当他看到父亲撞在书架上的狼狈模样,听到父亲嘴里反复说着“完了”,再看到母亲捂着脸低声啜泣的样子,心里的恐惧像潮水一样瞬间将他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终于明白,父亲近日的忧虑、母亲的反常,根本不是寻常的朝堂琐事,而是一场足以将整个永宁侯府彻底摧毁的灭顶之灾。他之前沉浸在成婚的喜悦里,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如今想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父亲深夜留在书房的灯火、母亲对着账本偷偷抹泪的模样、吏部衙门官员们复杂的眼神,都成了印证这场危机的铁证。

萧玦踉跄着走到窗边,双手紧紧抓着窗棂,指节泛白。他望着庭院里的那棵石榴树,那是他出生那年父亲亲手栽下的,如今枝繁叶茂,枝头还挂着小小的石榴花苞。往日里,他看着这棵树,总能想起童年时和父亲在树下下棋、和母亲在树下纳凉的温暖时光,可此刻,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暖,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荒凉。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他仿佛看到了沈知意得知婚期暂缓时的模样——她或许不会哭闹,只是会红着眼眶,轻轻问他“为什么”,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会盛满失落和不解;他仿佛看到了沈伯父和沈伯母失望的眼神,他们那么信任地把女儿交给自己,期待着一场风风光光的婚事,如今却要因为侯府的变故,让沈家也陷入两难的境地;他甚至仿佛看到了侯府被抄家的惨状——禁军破门而入,丫鬟小厮们四处逃窜,母亲抱着他的胳膊哭着说“怎么办”,父亲被戴上枷锁押走时,回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和不舍……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扎在萧玦的心上,让他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皮肉之苦,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恨自己的天真和愚蠢。这些日子,他一门心思扑在和知意的婚事上,满脑子都是嫁衣的样式、婚宴的布置,对父亲的忧虑视而不见,对朝堂的暗流一无所知。他像个活在蜜罐里的孩子,以为只要有父母的庇护、有知意的陪伴,就能永远无忧无虑,却忘了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下,藏着多少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玦儿……”林氏的哭声渐渐小了些,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萧玦,眼神里满是无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的要……要被抄家吗?那知意怎么办?你们的婚事……”

提到“知意”,萧玦的心又是一阵剧痛。他和知意的婚期定在五月初五,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已经选好了嫁衣的图样,定好了婚宴的戏班子,甚至连新房里要摆什么样式的家具都商量好了。知意还说,要在新房的窗台上摆上两盆她亲手种的桂花,等秋天开花时,满屋子都是甜香。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别说风风光光的婚礼,就连他们能不能安稳地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他甚至不敢去想,当他告诉知意这个消息时,她会有多难过;他更不敢去想,沈家会不会因为侯府的变故,而被迫和他划清界限。

萧承安扶着书架,慢慢站直了身子。他抹了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声音里还是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绝望:“现在……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二皇子既然敢动太子,就不会给我们留活路。我现在就去宫里,哪怕是跪,也要求陛下给侯府一条生路。”

“不行!”林氏立刻拉住他,眼泪又掉了下来,“陛下现在病重,朝政都在二皇子手里,你去了只会送死!我们……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比如……比如投靠其他皇子?”

萧承安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们侯府是太子的人,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如今太子倒了,其他皇子避我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收留我们?再说,二皇子心狠手辣,他既然盯上了我们,就不会给我们投靠别人的机会。”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林氏压抑的啜泣声。萧玦站在窗边,望着庭院里的石榴树,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永宁侯府的重担,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肩上,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他想起了知意送他的那枚银质印章,上面刻着“知意之夫”四个字,此刻正好好地放在他的贴身荷包里。他还想起了两人在梅林里的约定,想起了他对知意许下的承诺——“等我弱冠,我就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可现在,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知意?又怎么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泪水顺着萧玦的脸颊滑落,滴在窗棂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紧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心里的绝望。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必须振作起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为侯府、为父母、为他和知意的未来,拼一把。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石榴树的枝叶剧烈摇晃,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萧玦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向父母,眼神里虽然还有恐惧,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爹,娘,我们不能放弃。就算二皇子要对我们下手,我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还有知意,我不能让她因为我们侯府的事受到牵连,我必须去见她,跟她说明白。”

萧承安看着儿子眼中的坚定,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风暴,终究还是把这个还没真正长大的孩子,推向了残酷的现实。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你去见知意。但记住,千万不要连累沈家,就说……就说我们侯府临时有急事,婚期暂缓。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萧玦用力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可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这一去,他还能不能再回到侯府;也不知道,他和知意的未来,还能不能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他回头看了一眼书房里的父母,母亲还在低声啜泣,父亲靠在书架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一刻,他忽然觉得,曾经那个庇护着他的温暖侯府,好像在这一刻,已经开始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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