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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墟余烬

铅灰色的天幕压着揽星崖顶,三百柄长剑斜插在雪地里,剑穗凝着冰碴,随罡风抖出细碎的响。崖下魔渊的焦土还冒着黑气,昨日那场灭魔战的血腥气,混着雪水渗进冻土,连千年不化的冰棱都染了暗褐——那是魔尊自爆元神时,溅在崖壁上的血。

“把孽种带上来!”

天衍宗宗主厉沧海的喝声砸在雪地上,震得枝头积雪簌簌落下。两名弟子押着个玄铁襁褓上前,襁褓上绣着的魔纹已被剑划得稀碎,露出里面四岁大的孩童。孩子小脸冻得青紫,睫毛上挂着未干的血痂,却不哭不闹,只睁着双异于常人的紫眸,攥着块刻“烬”字的墨玉,安静地盯着祭台中央那柄悬着的“镇邪圣剑”。

剑身上的猩红符文正亮得刺眼,那是需要活祭才能彻底激活的征兆——如今他的独女,便是厉沧海选定的祭品,也是正道眼中“永绝魔患”的最后一步。

“此子血脉含魔,留着必为祸三界!”厉沧海按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裂穹剑的寒气直逼孩童眉心,“今日用她祭剑,方能告慰战死英灵,让魔渊永封!谁有异议?”

雪地里一片死寂,没人说话,连风声都似在等着剑落的瞬间——除了人群后方,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剑风越来越近,孩童似是察觉到危险,小身子微微一颤,紫眸里闪过一丝怯意,却仍紧紧攥着那块墨玉,没有哭闹。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到孩童皮肤的瞬间,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像雪水落在冰面上,带着穿透人心的凉意。

“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人群后方,立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那是莫清雾,昆仑虚三大尊主之一,也是正道里无人能媲美的“冰美人”。她生来便带剑骨,十五岁便破了昆仑虚的剑法桎梏,二十岁时独闯魔渊外围,斩杀了三名魔将,一手“霜痕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只是她性子极冷,平日里除了练剑,鲜少与人往来,此刻却突然出声阻拦,倒让众人有些意外。

莫清雾缓步走上前,她身姿挺拔如寒松,月白道袍上绣着暗纹霜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竟似有雪花在衣摆间流转。她的面容极美,却不是那种柔和的美——额间嵌着枚银纹玉饰,将光洁的额头衬得愈发莹白;眉峰清浅如远山含雾,不笑时自带三分疏离;眼瞳是极淡的琉璃色,亮得像淬了昆仑山顶的寒星,只是此刻,那星子般的眸子里,竟泛着一丝极淡的波澜;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下颌线条利落,整张脸组合在一起,便如昆仑雪雕成的玉像,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唯有眼下那一点淡红色的泪痣,像是雪地里落了一点梅,为这过分清冷的面容,添了丝旁人难见的软意。

“莫尊主,你要阻我?”厉苍海的剑“铮”地出鞘半寸,寒光扫过孩童的脸颊,逼得孩子缩了缩脖子,“莫非你忘了,你师兄莫玄龄,当年是怎么死在魔尊手下的?”

这话像根淬了冰的针,扎得周围人都抬了头。谁都知道,莫玄龄是莫清雾的授业师兄,当年为护她逃出魔将围剿,断了一臂,最后还是被魔尊的魔焰烧成了灰烬。按说,她该是最恨魔种的人。

莫清雾却上前一步,广袖轻展,正好挡在孩童与剑锋之间。雪落在她的发梢,与青丝缠在一起,额间银纹玉饰映着雪光,衬得她眼下的泪痣愈发清晰:“师兄的仇,我没忘。但厉掌门可曾想过,魔尊虽死,魔渊残余尚有数千人,若今日杀了这孩子,他们明日便会以‘复仇’为名,举兵来犯——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一个魔种,而是成千上万的正道弟子。”

厉苍海脸色一沉:“那你想如何?留着他养虎为患?”

“我收她为徒。”莫清雾垂眸,看着怀里突然攥紧她衣摆的孩童,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留在昆仑墟教导,若她堕入魔道,我亲手斩她;若她守得住本心,便是赎了半分罪孽。何况……”她抬眼扫过众人,琉璃色的眸子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她是魔尊唯一的血脉,日后若魔修反扑,他便是最好的牵制——难道厉掌门,要放着现成的筹码不用,偏要逼得魔修鱼死网破?”

这话戳中了要害。厉苍海盯着她,又看了看孩童那双毫无惧意的紫眸,突然冷笑一声:“好!便依你!你记住——今日是你保下她,他日若出半点差错,昆仑墟,连同你师兄的牌位,都要为这孽种陪葬!”

周围的修士们见厉苍海松了口,也不再反对。毕竟莫清雾的实力与信誉摆在那里,她既敢许下承诺,便一定能做到。众人议论着散去,崖边很快便只剩下莫清雾与怀里的孩子。

“从今往后,你叫温宴。”她轻声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记住,你的命是我今日从剑下求来的,别辱没了我给你的名字。”

温宴似是听懂了,小手指了指她的剑鞘,又指了指天上的雪。莫清雾低头,看见她紫眸里映着漫天风雪,没有半分魔性,只有纯粹的好奇。

昆仑的雪,到了亥时便裹着寒风,往天音殿的窗缝里钻。

莫清雾将温宴安置在暖阁软榻上,盖好绣着云纹的厚锦被,看着孩童攥着“烬”字墨玉熟睡的模样,指尖却仍泛着冷意。推开殿门时,风雪瞬间扑了满脸,像极了三年前魔渊那夜,师兄莫玄龄将她推出火海时,溅在她脸上的滚烫火星。

她要去找师父。

昆仑主峰的“灵光宫”是掌门莫重仓的居所。这位执掌昆仑百年的尊主,自十年前将俗务交给莫玄龄与莫清雾后,便极少露面,终日在宫中参道,连当年莫玄龄的葬礼,都只派弟子送了盏长明灯。可此刻,莫清雾却必须见她——唯有师父的话,能压下她心底翻涌的愧疚与挣扎。

积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陷得很深。莫清雾踩着师兄当年带她巡山时踩过的路径,沿途的松树还是老样子,只是树下再没有那个会替她扫开积雪、笑着递暖手炉的身影。她想起十五岁那年,自己练剑走火入魔,是师兄彻夜守在床边,用自身灵力为她梳理经脉;想起两年前她生辰,师兄冒雪去山下为她买糖糕,回来时鼻尖冻得通红,却还笑着说“清雾快尝尝,还是热的”。

可就是这样待她的师兄,最后却死在魔尊的魔焰里,连尸骨都没能留下。而她,却在师兄忌辰刚过不久,救下了魔尊的女儿。

“师兄,我是不是错了?”莫清雾对着风雪轻声问,声音被风吹得散碎,只有落在肩头的雪,沉默地听着。

灵光宫的门没关,虚掩着一道缝,里面透出暖黄的烛火。莫清雾推开门时,先闻到的是满室檀香,接着便看见坐在蒲团上的莫重仓——掌门一身月白道袍,发间只簪了支木簪,正垂眸捻着串菩提子,指尖的纹路里还沾着些墨痕,案上摊着本未写完的《道德经》。

“来了。”莫重仓没抬头,声音淡得像窗外的雪,“是为那孩子来的?”

莫清雾屈膝行礼,指尖攥得发白:“师父,弟子……”

“玄龄的牌位,还在你殿里供着?”莫重仓突然打断她,抬眼时,眼底没有波澜,却看得莫清雾心口一紧。

“是。”莫清雾低声应,“每日三炷香,从未断过。”

“他若知道你保下魔种,会怨你吗?”莫重仓将菩提子放在案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漫天风雪,“当年玄龄护着你闯魔渊,不是为了让你日后困在‘愧疚’里,是为了让你守住‘本心’。你觉得那孩子无辜,便保下她;觉得该教她走正道,便留下她——这与玄龄的死,并不相悖。”

莫清雾猛地抬头,望着师父的背影,眼眶突然发热:“可师兄是被魔尊所杀,我却……”

“魔尊是魔尊,这孩子是这孩子。”莫重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通透,“你师兄当年教你练剑时说过,‘剑斩的是恶,不是命’。这孩子尚未识事,既无恶行,何谈该杀?你今日的挣扎,不是对不起玄龄,是你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这话像道惊雷,劈得莫清雾浑身一震。她想起师兄临终前,推着她往后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清雾,别被仇恨困住”。原来师兄早就知道,仇恨只会让人迷失,她却直到今日才明白。

“师父,弟子明白了。”莫清雾屈膝再拜,声音里的颤抖少了些,多了几分坚定,“弟子会好好教她,让她明辨是非,不堕邪道——就算日后有人非议,弟子也会护着她,不辜负师兄的嘱托,也不辜负自己的本心。”

莫重仓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你和你师兄同为昆仑的尊主,也需有人守住‘仁心’。你师兄当年守的是‘义’,如今你守的是‘仁’,很好。只是……”她顿了顿,目光望向阁外风雪深处,“今日祭台之上,天衍宗的厉沧海看你的眼神,带着戾气。你保下那孩子,定会有人暗中作梗,日后行事,需多留个心眼。”

莫清雾应下,心里清楚师父的提醒并非多余。今日厉沧海虽松了口,却未必真的认可她的决定,日后指不定会用温宴做文章。

“回去吧,那孩子该醒了。”莫静玄挥了挥手,重新坐回蒲团上,拿起案上的笔,“别让她等太久。”

莫清雾躬身告退,走出灵光宫时,风雪竟小了些。月光从云层后探出来,洒在雪地上,映得满眼明亮。她踩着月光往回走,心里的挣扎终于散去,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好好教温宴,让这孩子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不辜负师兄的牺牲,也不辜负自己今日的决定。

回到天音殿时,暖阁里的烛火还亮着。莫清雾推开门,便看见念霜坐在软榻上,睁着紫眸望着门口,小手紧紧攥着锦被的一角,见她进来,眼睛瞬间亮了,小手还攥着那块“烬”字墨玉。见她看过来,孩子竟缓缓举起墨玉,像是要递给她。。

莫清雾弯腰将孩子抱起,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背,轻声道:“温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温宴似是听懂了,小脑袋在她颈间蹭了蹭,伸出小手抓住了她的衣襟。莫清雾抱着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月光,或许,这孩子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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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墟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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