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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温度

1.九月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埃文斯·德里文尔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黑色短发被风掀起一角,左耳垂的紫宝石在昏暗光线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他指尖搭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苍白的侧脸在掠过的树影里明明灭灭,像一尊精致却没有温度的瓷像。

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斯莱特林的新生们正低声讨论着家族与血统,偶尔有人好奇地瞥向这个独自静坐的德国人——德里文尔特家族的名字在纯血圈子里如雷贯耳,却鲜少有人见过这位据说被家族严密保护的继承人。他听见身后有人窃窃私语,说他像个易碎的玻璃制品,被诅咒啃噬着却偏要跑到霍格沃茨来“晒太阳”。

埃文斯的指尖微微蜷了蜷,随即松开。他不在乎。诅咒带来的虚弱感此刻正隐隐作祟,胸腔里像塞着一团湿冷的棉絮,但这痛楚远不及被圈在家族古堡里日复一日盯着天花板的空洞。他来这里,不过是想看看课本里写的禁林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蜘蛛,想尝尝蜂蜜公爵的糖比家族厨师做的杏仁膏甜多少,想在魔力不受控制地反噬前,多踩几脚霍格沃茨的石板路。

分院仪式上,分院帽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尖声喊出“斯莱特林”。他平静地走向那片绿色的长桌,没有像其他新生那样紧张或雀跃,只是在落座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教师席。

那里坐着个黑袍男人。

头发油腻地贴在脸颊,脸色蜡黄,嘴唇紧抿成一条刻薄的线,正用一种近乎厌恶的眼神扫视着台下的新生。埃文斯认出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课教授,入学前家族给他的霍格沃茨注意事项里,这个人的名字被用红笔标了重点:脾气恶劣,对斯莱特林也未必宽容。

他收回目光,开始切割盘子里的烤土豆。刀叉碰撞瓷盘发出轻响,节奏均匀,像在给自己的心跳打拍子。

第一堂魔药课在地下教室,阴冷潮湿的空气让埃文斯的呼吸微微发滞。斯内普的声音像淬了冰,在石墙上撞出回音:“我不指望你们能理解水仙根粉末和艾草液的区别,尤其是某些连坩埚都拿不稳的废物。”

埃文斯坐在第一排,指尖按在冰凉的坩埚边缘。他的魔力感知异于常人,能清晰地捕捉到每种药材里流动的能量,配制药水对他而言不算难事。当斯内普踱步到他身边时,他正将精确到克的干缩无花果放进研钵。

“德里文尔特,”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带着审视的冷意,“你那双手看起来可不像能握得住魔杖的样子。德里文尔特家族是把你当金丝雀养,养到连魔药都不会配了?”

周围响起压抑的低笑。埃文斯没有抬头,研磨的动作没停,粉末细得像雪。“教授,”他的德语口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判断一个人是否会配药,应该看坩埚里的东西,而不是手的样子。”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他耳坠上,紫宝石在昏暗中亮得刺眼。“牙尖嘴利。”他嗤笑一声,“但愿你的能力配得上你的傲慢。”

那堂课的收尾,埃文斯的缩身药水是少数得到“勉强合格”评价的。他收拾东西时,指尖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泛白,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稳住。斯内普恰好从他身边走过,袍角带起一阵风,埃文斯闻到淡淡的苦艾味。

他以为这只是一次寻常的交锋,就像城堡里会飞的钥匙偶尔撞到画像。直到一周后,他在图书馆的**区找资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魔力在体内乱撞,眼前发黑。他下意识按住书架,却带倒了一排厚重的书。

沉闷的响声惊动了角落里的人。斯内普不知何时在这里,正拿着一本《黑暗魔法的兴衰》。他抬起头,看到埃文斯脸色白得像纸,手捂着胸口,紫宝石耳坠晃得厉害。

“废物。”斯内普放下书,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在埃文斯几乎要栽倒时,伸手拽了他一把。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将他拖到旁边的椅子上。

埃文斯缓过气,抬眼看向他,眼底是惯常的疏离,只是睫毛在颤抖。“谢谢。”他低声说,听不出情绪。

斯内普盯着他,黑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唇。“德里文尔特家族的诅咒,”他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让你连站着都费劲,还敢来**区?”

埃文斯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瓶清澈的药剂,喝了一口。那是家族配的稳定剂,味道像融化的冰块。“教授对我的家族很感兴趣?”

“我对短命鬼没兴趣。”斯内普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这里的书阴气重,不适合你这种‘易碎品’。滚回你的公共休息室去。”

埃文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架尽头,指尖还残留着被他拽过的地方的温度,不算热,却比城堡里的石墙暖一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苍白,瘦削,能清晰地看到血管。

短命鬼吗?他想。或许吧。

但至少此刻,他还能坐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闻着旧书页的味道,听着远处盔甲走动的哐当声。这就够了。

他重新拿起那本找了半天的《古代魔法与血统诅咒》,紫宝石耳坠在灯光下,映出一小片破碎的光斑。

??2.**区的空气像浸在冰水里,连尘埃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埃文斯刚缓过那阵魔力反噬的痉挛,指尖还在发颤,方才被斯内普拽过的胳膊上,似乎还留着对方指节硌出的微麻感——那力道不算温柔,甚至带着几分粗暴,却奇异地稳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他抬眼时,正撞见斯内普转身的动作。黑袍扫过书架底层的铜环,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某种不耐烦的警示。可那人终究还是停住了,背影僵了一瞬,才缓缓转过来。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埃文斯攥着书页的手上。那双手过分纤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的血管像淡青色的蛛网,爬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很明显,这是长期被病痛和魔力撕扯留下的痕迹。他想起自己年少时在蜘蛛尾巷见过的那些濒死的流浪猫,也是这样,明明气息微弱,却偏要竖起全身的刺,用一双警惕的眼盯着周遭。

“德里文尔特,”斯内普的声音比**区的空气更冷,却少了几分平日的刻薄,“你以为用那瓶掺了白鲜汁的糖水,就能压得住诅咒的反噬?”

埃文斯一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瓶。家族的药剂师从不让他过问配方,他只知道喝下去能暂时压下骨头缝里的疼。此刻被斯内普点破,他倒没什么窘迫,只是睫毛颤了颤,像蝶翼掠过薄冰:“总比疼死强。”

“愚蠢。”斯内普走近几步,黑袍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留下浅淡的痕迹。他的视线掠过埃文斯耳坠上的紫宝石,那抹冷艳的紫在昏暗里跳动,像极了他记忆里某个夜晚,莉莉眼底熄灭的光。他忽然移开目光,落在埃文斯敞开的领口——那里隐约露出一道淡粉色的疤,像是被魔力灼烧过的痕迹。

“**区的旧书附着了太多残留的黑暗魔力,”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生硬的解释,“你的身体对魔力波动比常人敏感十倍,待得越久,反噬越重。”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想斯莱特林因为少了个‘合格’的魔药制作者,被其他学院笑话。”

这理由听着像模像样,带着他惯有的别扭。埃文斯却忽然笑了。那笑意很淡,只在嘴角牵起一道极浅的弧,像冰面裂开细缝,露出底下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教授是在担心我?”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收起你那套贵族式的自作多情。”他冷哼一声,伸手粗暴地将埃文斯面前那本《古代魔法与血统诅咒》合上,“这种书里的错误比你的头发还多,看了也是白费力气。”

说着,他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另一本书,封面已经泛黄,标题是《血统诅咒的魔力平衡原理》。他把书扔给埃文斯,动作依旧不客气,却精准地落在对方怀里。“第三章,关于‘魔力缓冲阵’的部分,比你手里这本有用。”

埃文斯接住书,指尖触到封面粗糙的纹理,忽然抬头看向斯内普。那人已经转过身,背影依旧挺拔,却不像平时那样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能看到斯内普油腻的黑发下,后颈的皮肤绷得很紧,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为什么?”埃文斯轻声问。

斯内普的脚步顿住了。

“教授没必要对一个‘短命鬼’费心思。”埃文斯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通透的平静,“我活不过二十五岁,德里文特家的人都这样。就算知道了缓冲阵,又能多活几天?”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书页微微翻动的声。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缓缓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讨厌看到有人明明握着好牌,却稀里糊涂地输掉。”他没回头,“尤其是……连挣扎都懒得挣扎的人。”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埃文斯一直维持的冷静。他看着斯内普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人黑袍下的肩膀,似乎比看上去更单薄。他想起入学前听家族长辈说过,这位斯内普教授年轻时在霍格沃茨,是个孤僻又倔强的少年,像株在石缝里硬生生钻出来的野草。

埃文斯低头翻开那本《魔力平衡原理》,扉页上有一行极淡的字迹,像是用羽毛笔轻轻划下的:“平衡不是压制,是引导。”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他忽然想起刚才斯内普点破他药剂里的白鲜汁时,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嫌弃——更像是在嫌弃配方的敷衍,而非针对他本人。

斯内普已经走到**区的出口,手搭在冰冷的门把上,却又停住了。“拿着你的书,滚回公共休息室。”他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来,冷硬依旧,“下次再敢来这里,我就让你抄一百遍《标准咒语》,用羽毛笔,不许用魔法。”

埃文斯没动,只是看着那扇门缓缓合上,将斯内普的身影彻底掩在阴影里。他低头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指尖的温度似乎终于能透过薄薄的纸,传到心里某个一直冰冷的角落。

窗外的月光透过高窗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耳坠的紫宝石反射出细碎的光。他忽然觉得,这霍格沃茨的夜晚,好像比家族古堡里的,要暖和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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