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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熏衣草

3.埃文斯抱着那本《血统诅咒的魔力平衡原理》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时,壁炉里的火焰正慢慢沉下去,只剩一堆暗红的炭火。他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窗外是禁林边缘摇曳的树影,风穿过石缝,发出呜咽般的轻响。

他翻开书,斯内普提到的第三章夹着一根干枯的薰衣草。不是什么名贵的植物,倒像是随手从温室角落里摘的,梗上还带着点被掐过的褶皱。埃文斯指尖碰了碰那点褶皱,忽然想起斯内普黑袍上总沾着的草药味——苦艾的涩,乌头的凉,还有一丝极淡的、几乎被掩盖的薰衣草香。

书页上的字迹比扉页更潦草,偶尔有被墨点晕开的痕迹,像是思考到一半时用力顿了笔尖。讲到“缓冲阵需以自身魔力为引,借外物稳定”时,旁边用红墨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颗被劈开的宝石,旁边写着:“非纯金非玉石,需含‘活性能量’”。

埃文斯的指尖停在那个符号上。左耳垂的紫宝石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什么。这颗宝石是他被确认为继承人时,主家给的“护身符”,据说采自家族禁地的矿脉,里面封存着历代继承人残留的魔力。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个象征,此刻却忽然想起,每次魔力反噬最剧烈时,耳坠总会透出一点暖意。

“活性能量……”他低声念了一句,喉间因方才的虚弱还带着点痒意。

这时,有人从壁炉边起身,是级长格雷厄姆,抱着一摞刚批改好的论文。他经过埃文斯身边时顿了顿,目光在那本书上扫过:“德里文尔特,这书不是**区的吗?我上周想去借,费尔奇说只有教授级别的人才能碰。”

埃文斯合上书,指尖压住那根薰衣草:“斯内普教授借我的。”

格雷厄姆挑眉,露出点惊讶:“斯内普教授?他居然会借书给新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听说他以前在斯莱特林时,连自己的笔记都锁得死死的,谁碰跟谁急。”

埃文斯没接话,只是重新翻开书。炭火彻底灭了,公共休息室里渐渐冷下来,他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却觉得左耳垂那点暖意越来越清晰。

第二天魔药课,埃文斯调配的缩身药水比上次更精纯,银绿色的液体在坩埚里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斯内普巡视过来时,停在他坩埚前,用魔杖轻轻搅了一下。液体没有泛起丝毫泡沫,完美得挑不出错处。

“还算没蠢到家。”他丢下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在转身时,袍角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旁边一个斯莱特林学生投来的嫉妒目光。

下课后,埃文斯收拾东西时,发现坩埚底下粘着一张小纸条,字迹还是那么潦草:“下午三点,温室。”

他捏着那张纸条,指尖微微发紧。穿过走廊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他身上,将紫宝石耳坠照得透亮。路过魔药办公室时,门虚掩着,他隐约听到斯内普在里面说话,语气比平时柔和些:“……对,再取点月长石粉末,要新磨的,上次那批杂质太多……”

埃文斯脚步顿了顿,想起书里那个“活性能量”的注解。月长石能储存魔力,是制作缓冲阵的常用材料,只是纯度要求极高。

温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曼德拉草的哭声被隔音咒挡在玻璃罩里,只剩闷闷的嗡鸣。斯内普背对着门口,正蹲在一排薰衣草前,手里拿着把银质小剪子,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仔细,只剪那些最饱满的花穗。

他的黑袍沾了点泥土,是平时绝不会有的狼狈。阳光落在他油腻的黑发上,竟透出几缕浅棕色的光泽,像被遗忘的旧时光。

“教授。”埃文斯轻声开口。

斯内普猛地回头,手里的剪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迅速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土,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阴沉的样子:“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

他指着旁边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一堆东西:月长石粉末,研磨好的独角兽尾毛,还有一小瓶闪着银光的液体。“这是‘静谧剂’,”斯内普拿起那瓶液体,塞到埃文斯手里,“比你那瓶掺了白鲜汁的糖水有用十倍。每次反噬前喝两滴,能缓冲魔力冲击。”

液体冰凉,瓶身却带着点温度,像是刚被人握过。埃文斯低头看着瓶身上的标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蛇形印记——是斯内普常用的标记。

“缓冲阵的材料我帮你备了一半,”斯内普又指了指那些月长石粉末,“剩下的需要你自己找。德里文尔特家的宝石不是号称能封存魔力吗?用你耳朵上那颗试试。”他说着,目光扫过埃文斯的耳坠,紫宝石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别浪费了那点‘活性能量’。”

埃文斯忽然想起格雷厄姆的话——“他连自己的笔记都锁得死死的”。可眼前这个人,却在为一个只认识了几周的新生,蹲在温室里剪薰衣草,磨月长石,甚至拿出自己配的药剂。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上次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斯内普避开他的目光,转身去收拾东西,剪子碰到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声。“我说过,”他的声音有点闷,“我讨厌看蠢货浪费机会。”

可埃文斯看到,他转身时,耳后那片总是紧绷的皮肤,悄悄泛起了一点红。像被阳光晒得太久,又像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

那天下午,埃文斯回到公共休息室,把那瓶“静谧剂”放进抽屉最深处,和那本夹着薰衣草的书放在一起。窗外的风停了,树影不再摇晃,他摸了摸左耳垂的紫宝石,那点暖意一直传到心底,像炭火重新燃起的温度。

他不知道斯内普藏在那层阴沉刻薄底下的,到底是怜悯,是惜才,还是别的什么。但他忽然觉得,或许二十五岁之前的日子,不止有禁林的蜘蛛和蜂蜜公爵的糖。

或许,还可以有一个总爱说“蠢货”的教授,在温室里为他剪薰衣草。

??4.深秋的雨总带着刺骨的凉,敲在霍格沃茨的石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埃文斯在图书馆角落研究缓冲阵的图纸时,指尖又开始发麻——诅咒带来的魔力波动像藏在骨缝里的冰碴,每逢阴雨天就格外猖獗。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才想起那瓶“静谧剂”早上就空了。

书页上的法阵线条在眼前渐渐模糊,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在了图纸上。黑袍的袖口沾着点潮湿的泥点,是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

“连这点雨都受不住?”斯内普的声音比雨声还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起来。”

埃文斯没动,只是抬头看他。斯内普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苍白的额角,平日里总是抿成刻薄线条的嘴唇,此刻抿得更紧,像是在压抑什么。他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锡盒,盒盖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月桂叶。

“拿着。”斯内普把锡盒塞进埃文斯手里,动作依旧粗暴,却避开了他发颤的指尖。盒子是温的,像揣在怀里焐过,打开时飘出一股清苦的药香,混着淡淡的薰衣草气息——是新配的静谧剂,比上次的多了些沉淀的光泽。

“教授不用总为我费神。”埃文斯的声音有点哑,雨水带来的寒意让他说话时带了点气音,“反正……”

“闭嘴。”斯内普打断他,声音陡然沉了下去。他俯身时,埃文斯闻到他身上除了草药味,还有一丝极淡的烟火气——像是刚在壁炉边待过。“德里文尔特家族的人都短命,不代表你就得像他们一样,等着发霉腐烂。”

他的目光落在埃文斯耳坠上,紫宝石被窗外的冷光映得有些黯淡。“上周让你用宝石做阵眼,试过了?”

埃文斯点头,指尖划过耳坠的边缘:“试过了。宝石里的魔力很暴躁,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斯内普皱了皱眉,从袍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开在桌上。上面是他画的法阵改良图,线条比书上的更复杂,角落用红墨水标着几个小字:“引而不发,疏而非堵”。字迹比平时用力,纸背都透出了痕迹。“按这个试试。把你自己的魔力注入阵眼,不是压制它,是跟它说话。”

“跟魔力说话?”埃文斯愣住了。

“你以为魔力是什么?死物?”斯内普嗤笑一声,却伸手点了点法阵中心的圆点,“每个诅咒里的魔力都带着宿主的气息。你怕它,它就反噬你;你顺着它,它就能为你所用。”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就像……就像对付那些不驯服的记忆。”

埃文斯忽然想起关于斯内普的传闻——他是个擅长 Occlumency(大脑封闭术)的人,能在自己的记忆里筑起高墙。或许正是这样,他才比旁人更懂如何与“失控”共处。

雨还在下,图书馆里静得能听到羊皮纸被风吹动的轻响。斯内普看着埃文斯低头研究法阵的样子,苍白的侧脸被灯光照得近乎透明,睫毛长而密,像蝶翼停在眼睑上。这让他想起多年前,莉莉也曾这样专注地看一本草药书,阳光落在她红发上,像燃着的火。

他猛地移开目光,喉结动了动。“别以为我是在帮你。”他生硬地说,“斯莱特林的平均分不能被一个随时可能倒下的新生拉低。”

埃文斯没接话,只是看着他转身时,黑袍下摆扫过桌角,带落了一片干枯的薰衣草——是上次那本书里夹着的那根。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雨幕里。

埃文斯捡起那片薰衣草,花瓣已经脆了,却还留着点淡淡的香。他低头看着羊皮纸上的法阵,忽然发现改良图的边缘,有一个极小的、被墨点盖住的符号——像一只展开翅膀的鸟,正从笼子里飞出来。

那天晚上,埃文斯按斯内普的方法尝试改良法阵。当他的魔力注入紫宝石耳坠时,果然没有感受到剧烈的反噬,反而有种奇异的共鸣,像两股水流终于汇入同一条河。他摸了摸耳坠,那点暖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他走到窗边,看到雨幕里有个黑袍身影正走向地牢。那人走得很快,却在经过温室时,停了一下,抬手拂去了沾在薰衣草上的雨水。

埃文斯忽然明白,斯内普的帮助从来都不是因为“斯莱特林的平均分”,也不是因为“惜才”。那是一种藏在刻薄底下的共情——一个习惯了与痛苦共生的人,在另一个同类身上,看到了不必重蹈覆辙的可能。

就像寒夜里,两个各自揣着冰的人,下意识地想给对方递一点火星。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羊皮纸,轻轻笑了。或许,二十五岁之前的日子,真的可以不用只是“等待”。

至少,现在有个人,会在雨天里为他送来温好的药剂,会在羊皮纸上画下“引而不发”的法阵,会用最别扭的方式,教他如何与自己的诅咒共生。

雨还在下,但石窗上的凉意,似乎没那么刺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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