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食物和装备,不足以再支撑翻译队以及全体管理所的同志与战俘的撤退,需要有人留下来和这个阵地共进退。
其实就是赴死。
我主动申请留下,作为我身边的近人程光明也举手。换做之前我可能会去把他的手拉下来,苦口婆心说道劝说你还年轻,战场不是儿戏,想想你的家里人。
但在危机情况已明确摆在眼前时,仍有勇气举手的人怎会不知道这是条不归路。
军长,司令员,指导员,翻译队队长,向主动请缨的我们致以最高的军礼致敬,生死时刻的真情最让人感动到热泪盈眶。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礼,与这么多双悲壮的坚毅的平静的眼睛对视。
走出指挥所之后已经是傍下午了,晚霞烧红了西半边,淡云被风吹作曲状的藤蔓一拧一勾地攀住了天际,又像是人体内的血管走势图,红的是动脉,淡粉的是静脉,在天边织出一张温热的网,映得地上我们的影子又长又沉。
我和他并排坐在院子中心的那棵老树下,相顾无言,片刻宁静的对视后又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各自想各自的心事。
我用余光瞥见程光明在把玩着一张边角泛黄破损了的旧照片,心中忍不住好奇“程光明。”
“到!”他条件反射地挺直腰杆,目视前方。
我趁机将头探过去,照片上个扎麻花辫面容姣好的姑娘,捏着兰花指在翻书,程光明再慌忙收回照片已经来不及了,和满脸意味深长的我撞上目光。
“哟,你心仪的姑娘啊?这么漂亮呢。”
程光明说到底还是比我小,半大的小伙子经我这一煽动情绪,就跟着傻呵呵地咧嘴笑起来,还带着些秘密被人戳破的羞赧“哈哈……对…我一个同窗……这照片是她托朋友拍的,寄给我……”
我捂嘴嗤嗤地笑起来。程光明不乐意了,脸像个熟透的红苹果,嚷嚷着说我比他大些,肯定也有挂念的人吧,也拿出来看看嘛。
我也不掩饰,将从野战医院离开前和大家的合照递过去,还没等他开口调侃,我的指尖顺着照片划过去,将他的视线引导到那个女生的身上。
“她。”我看着照片上佑安明眸善睐的模样,嘴角勾起温情的笑“你认得她,前几天来找我的那个林主任。”
程光明先是一愣,随后他凑近照片反复看了两眼,紧蹙眉头渐渐舒展开,语气里满是意外“她啊……我还以为……啊,感觉是很严厉但又很可靠的一个人。”
他还以为是右下角叼着小烟略带玩世不恭的霍山吧。程光明觉得意外,可能还有不理解,但没有对我恶语相向或者是指责,我便已经很感激庆幸了。
周围准备撤离的同志们开始收拾东西,忙忙碌碌,奔走相告,一个个应急转移箱被搬到空地上,翻译队的队员生了一团团火,将截获的原始信息和废弃译稿就地销毁,在确定没有任何文字残留后还要铲土覆盖。
偌大的院子里,大家左一堆右一堆的焚烧着资料,火光将那些珍贵的情报纸烧出如蜂窝煤般的孔隙,伴随着晚风,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像烧纸祭奠。”程光明声音冷冷的。
嗯。我盯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团火,火外焰是如鲜血般的红,越往焰心颜色越黄越白,越两,最后聚集成一个极亮的点。
那张合照被点燃。在跳动的明亮中,她的脸更加清晰,下颌线分明,美丽的水杏眼里盛着光,在绽放最后一刻的明媚之后,黑色的烧痕抹去了她,我,沈医生,霍山。
每当看见火焰,我便会想起她的歌。
我爱的姑娘站在湖畔
手中捧着未送出的信
蓝眸的爱人翘首以盼
她在等待我们的凯旋
……
次日清晨,第三管理所被搬空。
仅留下一名负伤的军长,俘管处主管,四位翻译队队长,以及和“重嫌犯”田中子君有过接触的看管人员三名,再就是我和程光明。
我们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涌上来,可能他们还没有来,可能他们已经到了,依旧埋伏在周围的山林里伺机而动,为了营造出大部队依旧还在的假象,俘管处主管会故意在牢房外走动,对着空牢房喊话,伴随着军长和翻译队队长假装发电报滴滴答滴答的声音。
窗外,程光明一只手拿着那姑娘的照片,一手背在身后颇有文人姿态,跺着四方步在那片区域巡逻,嘴里朗诵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而我,终于有空去看佑安给我的那封信,也终于有时间给她写回信。
林佑安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佑安,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战争是不是已经结束了。天凉了,添件衣裳。
你胃出血的毛病有没有去看医生。你自己就是医生,但有句话说“医者不自医”你总是说没事,但越是觉得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就越容易拖出病来,这一点不要和我犟。
你新给我的那封信我已看过,知道你在那里过得好我便放心了,你在信里问,如果可以的话愿不愿意再见一面,是长长久久的见一面,不会因为战争或者是其他忙碌的事务所打断的那种。
我愿意啊。有好些话想跟你说,其实,自从太行急行军那次之后,我对你而言已经没什么秘密了,你所看见的我,就是那么一个仅你可见的公开透明的我。
我现在在第三战俘管理所,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身上,之前帮你传话的那个小同志叫程光明,是方团长分配给我来充当我的右手的,很巧的是,这句话你也说过。
我怎么可能有两只右手呢,佑安。我的左手在这里写信,我的右手在翻阅这封信呢。
向前数七年,我一直泡在苦水里,除了日本留学期间恩师的照顾,剩下的甜美都是和你,穗儿,霍山,和大家相处时带来的。
尤其是你,佑安。你是苦水罐子里唯一的那颗蜜饯。虽然有时候会被蜜饯外面的糖壳扎得疼,但你的心是软的。
我有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我们相识相知的种种,还有大家的故事,就放在抽屉里,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它。
佑安。我时常梦见刚来到野战医院的那天,我和霍山奉命从前线下来,行到半路赶上了天火,地上堆着半烧焦还燃烧的枯树,火苗舔舐着我们的裤脚,热腾腾的呛苦味混合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腻腥味往鼻子里钻,呼吸十分困难……是你把我扶到你的房间,为我处理伤口。
嚬嚬嚬——枪声在门外响起,接着就是炮弹在后院落下,木制结构的房子地动山摇,桌上搪瓷杯在跳舞。
佑安,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我的家乡看看?虽然那里已了无牵挂,但,你是我的牵挂。
“战俘快撤!!趴下!!”外面,俘管处主管还在站好最后一班岗,举起枪射击,打破了门边一早准备好的灌满了汽油的桶子。
伴随着擦枪走火,木桶一点点燃了起来,我听见程光明站在火光冲天的院子里哈哈的笑了两声,端起那支95式步枪冲了过去。
佑安,我还想说……
“长官!这儿还有一个!肯定是密码破译员!!”
佑安。
我写不及了。
我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用干了墨水的钢笔,早已不能活动的右手上被我用绷带一圈圈得固定绑牢了那只黑色的驳壳枪。里面有一枚子弹。已经上膛。
右手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勾手指。
佑安。
天是不是要亮了。
……
东方暨白。
天亮了。
雪后的天空重现碧蓝与空灵。一场期盼已久的雪覆盖了焦土,在无人的大地上铺镀了一层素白的霜雪,宛若西方婚礼中新娘的纯白色的头纱。
棉军鞋踩在薄脆的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哟!林主任啊!好些天儿没见了吧!”
“嗯,去了趟后方医院,上坟。”
郑队戴着厚实的棉帽,胸前别了一朵鲜红的塑料纸大花,正拿着张褒奖名单对人数,远远地看见林佑安站在板条箱旁边双手插兜,于是冲她挥手“那边灰尘大,您往边儿稍稍哈!”
林佑安抬手示意,轻轻扫去肩头落的灰尘,走到他旁边“小郑,你还真有你老霍师傅当年的风范了,做事的一把手。”
“哎呦,林主任您这可太贴金了,我哪有霍队长那股子劲头啊,我师傅……哎,缘分浅…才认识几个月他就调走了……”小郑强扯出一个微笑,眼神飘忽了阵儿又立刻聚集起来“但,但我师傅的话,我肯定都记得!”
“什么话?”
“他说,队长就像狼群里的头狼,不走前锋,要走在队伍后面,保证整个队伍的安全!所以,我得做好表彰会的幕后工作!”
“队长!这箱子摞哪儿啊——”
“等一下!马上来!”小郑踮着脚冲着不远处喊话,工作的事情又堆了起来,聊天只能作罢“林主任,咱下次再聊哈,方团长刚刚找你来着,在那边……”
林佑安的目光追随着那个年轻小伙子的背影逐渐远去,搓了搓冻红的手指往里屋的房间去,一开门便是铺面而来的热乎气夹杂着烟草的味道。
方团长站在桌前,弓着身,左手拿着一副手持放大镜在铺开的那报纸上努力寻找着什么,右手指缝里还夹着一根烟,烟灰都积攒得老长。
“林主任来了,快坐。”方团长放下手持镜,将那半根烟熄灭在玻璃缸里,重新从烟盒子里拿了两支哈德门“今年冬天是真冷,毫不夸张,比咱在辽县打鬼子那个冬天还冷。”
面对方团长递过来的烟,林佑安礼貌性地接过笑笑,又重新放回到一旁的烟盒里。
“不抽了?”
“戒了。”
方团长给自己那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将头探出窗口,白色的水汽与青色的烟气在窗口边打了个璇儿,慢慢飘散在空中,等味道散去了些才重新将头缩回来“行啊,你那么年轻,戒了行啊,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林佑安注意到那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不是什么新闻内容,是一个个人名,蝇头大小的字一个挨着一个挤满了整张纸。
“这是百团大战里一部分牺牲同志的名单。”方团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轻轻点了点报纸右下角,那里的字迹比别处新鲜些“刚添上去的那两行,是从129师战损员记录册上扒下来的。”
“你认识她。”
林佑安讷讷地点头,似乎陷入了一段冗长的回忆之中,那个就藏在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出口创口大于入口,呈现喇叭口状,还有火药的残留,子弹是从额头抵着打进去的。”方团长最后深吸,将烟圈以及肺里的浊息一同呼出,掩盖了叹气声“她的右手上还用绷带牢牢地绑着那把枪……”
他不忍再说。林佑安也不愿在听下去。
“我们在国内找不到她的家人……后方医院的沈双燕医生说你和她关系很好,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一本日记本,只有大拇指那么长的一根铅笔,几张残破的纸片,还有保存完好的一张信纸,虽已经泛黄变脆,但笔迹依旧清晰。
方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先看着,我就不打扰了,军部那边说田中子君被平反了,但他不打算回国想留下,说什么赎罪……我先去一趟。”
身后的木门打开又关上。
林佑安将窗户开得更大些,让刺骨的北风卷起屋子里呛人的烟味,一种说不出来的寒霜味儿冲进来,凉,清新。
她将信纸抖开,熟悉的带着些青涩的笔迹跳入眼眶。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
她将信叠好,连同那些写着译文的残片,短的不能再用的铅笔头,一起藏在离心脏最近的那个口袋。
“林主任!表彰大会开始了!”
林佑安将那本日记抱在怀里,生怕她被冻着一样,捂得紧紧的,是要将她揉入骨血般的用力,对门门外的小郑喊“来了。”
无数多鲜艳的红色塑料纸花别在胸前,随着踏步的动作上下起伏,站在台阶向下望,宛如红色的海浪翻涌。
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脆响和塑料红花摩擦的声混在了一起。
天凉了。她裹紧了衣裳。一片小小的干涸的狗尾巴草从日记本的封底滑落,埋进了松软的新雪之中。
雪后的山林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乳雾弥漫,冰凌高悬。巍巍太行在一片银装素裹的洁白中再次深深的睡去,在这片圣洁的土地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读者们见证了那个年代的他们的故事。以下是我的碎碎念(后面还有一章对人物的分析什么的)
先把最重要的话放在前面。
其实结局也不是所有的角色都死亡了,霍山只是被调动去了其他部队,佑安,沈双燕也还活着。
可能会有读者觉得整篇文章节奏有时候太快,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最后一章鸢儿牺牲前写信那段“我时常梦到……”和第一章开头“我时常梦到……”是呼应的,就是在说整篇文章可以看作是白鸢儿牺牲之前的回马灯。
林佑安最后拿到了她的日本,所以,也可以看做整篇文章是她待在房间里面阅读了白鸢儿的日记。
日记和走马灯都有节奏快,碎片化和跳跃时的特性,只记录那些关键的,重要的和白鸢儿所看到的事情。
在你们点开第一章的时候,鸢儿就已经牺牲了。
还是有一些自己的巧思和留白的。
鸢和“冤”同音,里面有些角色的离开确实让让觉得冤屈,但可能这就是战争。
佑安给鸢儿的第二封信书里没有交代,或许到底写了什么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就当做是她们的秘密吧。
结尾的表彰会对应是百团大战结束的第二年冬天,佑安其实早就知道鸢儿牺牲了,她不是放下了只是学会和悲伤共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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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可能这本书没什么人能看到,但,我不是因为我没有被看到而难过,我是觉得她们的故事应该可以看到,我希望有人能记住她们,记不记住我都无所谓了。
这个故事从第一次灵感乍现到全篇完结的整体跨度非常大。
首次灵感在2020年,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在网上看见白衣逆行者们舍小家为大家的事迹非常感动,在那个长达123天的假期里手写了一篇短小说叫《守·护》手稿还在,但就是剧情和字体不堪入目……讲的大概就是两个援鄂护士的故事,一个叫“张妍”一个叫“李慧”。
第二次灵感在2021年的9月15日,那是疫情刚解封不久的一年,看了自己的第一份手稿觉得有点太难看了……就想写一个有关医疗的战争年代文。
碍于当时在读初二,时间太少,而这种文章对于历史知识的掌握要求较高较为准确,如果以架空为借口随意潦草的几笔带过那就是在辱没那段历史,而且文笔太稚嫩(虽然现在也……)码字需要大量的时间,这些都是当时是我做不到的事。
但还是敲定了其中一个主角的名字——林佑安。没错,佑安的名字是第一个敲定的,而且领先其他人这么久(偷笑)
当时是取自北京佑安医院的“佑安”两字,以纪念在疫情期间奋斗的医护人员,后延伸出“保佑平安”的意思(或许本来就有)
第三次的灵感在2025年9月17日,没错,和第一次灵感爆发横跨了五年之久。大一刚开学军训,虽然高中也是住校但是第一次离家四百多公里,于是在军训休息的时候,站在学校的下山坡脚下开始想家——家那边也有这样的山——翻过山就是海——翻过山就到家了——
然后灵感来了。我想家了但是不能直说我想家了,我写个角色,让她想家(?)
什么能翻过山?风筝。纸鸢。白鸢儿这个名字就是这样得来的。
那天晚上还做了个梦,我以旁观者视角看见一个女人在给自己的女儿嘴里灌混着糖浆的毒药,她的丈夫已经死去了,那个小女孩拼了命的挣扎,但最后还是死了,这就是鸢儿童年经历来源(一个很奇怪的梦)
但当时只是想写关于一个潜伏者的短篇故事,大概一万来字左右吧,然后紧接着学校开始了军事理论课,爱国教育,组织看了《志愿军》的前两部,真的很震撼,电影放完之后,整个礼堂全是掌声。
似乎周围左右的事物都在推动着我,于是我把潜伏者的故事再次调整到战争背景下。抗美援朝我并不了解,浮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战役就是“百团大战”
9月25日《鸢》的第一章写完。比我想的还顺利些。第一次尝试用第一人称视角叙事(虽然最后转为了第三人称,但我觉得视角转换还算顺利)至于这个风格,我在努力还原“语文第二篇阅读”的那种朴实平常的感觉(一本正经)
白鸢儿的名字有了,但还少一个名字,我是个起名废……一时间还真没想出什么好名字来,然后突然记起来21年那阵子有一个和当下很相似的灵感,于是把林佑安这个名字搬出来了。
从9月25日到10月6日,十一天的时间里我写完了这本书,基本上每天最少写一篇,最多的时候一天写三篇,中间还挤了两天的时间去看了两次《志愿军:浴血和平》
真的是写作的极限了……我可以用110天来打磨这个文章,但灵感爆发只有这11天,我想将那种没有怎么打磨过,不怎么精致的文章端出来,因为这也符合这本书的“回忆”“日记”“年代感”等标签。
说实话,我已经觉得不是我在写这篇文章了,我只是想好了开头,一小点中间的部分,其余的剧情都是写着写着,慢慢的推导出来的,甚至在6号上午写结局的时候,我都没有想好结局应该是怎么样的,我一直想让二人黄泉下相守,但手却默默的打出了这样的一个结局。
这本书后续的创作已经不是我在写了,是“他们”让我写。
这11天真的是很奇妙的体验,基本上就是除了吃饭,睡觉最等基本的需求,我都在写文,连梦里都是那些文字在眼前飘过,短视频也不看,除了那两次看电影之外,也不出门逛街,就是一门心思的扑在那上面。
比当时写《月光与早茶》的时候还要“走火入魔”其实那一年的时候就在想,只是一个最简单的3万来字的小说,就让我三天完全沉迷其中,那日后万一有更长的灵感怎么办?
这个“日后”就到来了。答案就是在有时间的情况下,继续让自己沉迷其中,走火入魔的疯狂写……
在写穗儿下线那里的时候我自己还真的哭了……她真的是太单纯,太美好的一个孩子,我不想写她受苦的细节,就让她这样慢慢的睡着也挺好的。至于那个结尾,当时也是忽然想到了鲁迅先生的那篇《阿长与〈山海经〉》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的怀里永安他的魂灵,此想法一出,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借用了。
呃,其实我坦言,一开始田中的结局是在鬼子扫荡的时候,他拉响手雷牺牲自己……这个倒确实足够的英勇就义了,但我觉得还是太牵强了……有句话说的好,他得活着,活着记住那些罪恶,活着去赎罪。
这就是我全部想要说的话,或许在某个没有战争的平行世界里,他们都还幸福安稳的活着。
今年刚刚好是抗战胜利80周年,我也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把这篇文章献给祖国,献给大家,后面还有个写文时候的灵感和人物解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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