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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夜凉如水。营前的的土坪空地上燃起了一簇篝火,橘红色的一团将半个天空烧的火彤彤的,是一种钻入人心里,骨头缝里的暖。

新编第10旅将要在辽县至榆社的红崖头峡谷设伏,如果顺利的话将会给日本军重创。

师长非常高兴,还开仓库拿了不少缴获的午餐肉罐头,腌渍梅干和土豆块来改善伙食犒劳大家,不知道谁还偷拿了一瓶日本清酒,让师长逮个正着,介于要打仗的缘故这东西必须没收。

往外拿牛肉罐头的正是那个四眼仔。毫不吝啬地一罐接一罐,恰有要清空库存那意思。

炊事班的老赵早就架好了一口大铁锅,里面咕噜噜地煮着白米粥,单单是一锅没有任何佐料的白粥就闻起来喷香,我看着他用刺刀呲地一声捅开罐头盖,扯着拉环往旁边一豁,大块的牛肉跳进氤氲沸腾中熬成了牛肉粥。

火苗舔舐的锅底发红发紫,战士们肚子里的馋虫被引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粥汤里翻滚的牛肉粒咽口水。

师长一声令下“伤员和医护兵先分!”

一大勺热腾腾的粥和几块牛肉粒就倒在了我们几个的搪瓷杯里,分量不多但也够解馋。余光瞄见林佑安将自己杯中的粥又倒给穗儿一多半,她还在长身体却因为营养不良格外消瘦,确实得补补。

“俺除了过年,不!俺过年都没吃的这好嘞!”

某个战士吞咽声音极大感慨的声音更大,这朴实无华的赞美惹得众人也笑着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唠嗑,唠要唠个尽兴,什么都唠,唠家乡,唠理想,唠天唠地。

霍山从火堆儿里捡了根树枝在沙地上画战士杀鬼子的画面和年画娃娃给穗儿看,她看到入迷,小脸被炭火的温度烤的红扑扑,我和佑安都舍不得打扰。

我们才知道这小丫头谎报了年龄,她入队的时候虚岁十三前天刚满十五,战场包揽了她一部分的童年时光,本该是摘花跳皮筋的年纪就被迫和死亡打交道,只是这样想想我的心里头就不是滋味。

女同志们自发地在旁边的土坡旁搭了火,给其他男同志留出了可以大谈特谈的余地,我和佑安两个人也随意找了个缓坡抱着搪瓷杯坐下,远远地看着他们。

星星躺在宛如墨色绸缎的夜空中,慵懒地眨着眼睛,月光倾泻一地,难得将最温柔的一面展现给我们,花椒树,侧柏,格桑花各种新鲜的芬芳气息混在一起,深吸一口气感觉灵魂都受到了洗涤。

我望着头顶流转的星河,发出喟叹“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没有生离和死别,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没有民族的对立。

要是没有战争,霍山腰间就不必别着那把驳壳枪,穗儿手中应该是画笔而不是树枝,佑安,她可以继续在苏联深造,漫步在铺满落叶与白雪的白桦林间。

没有战争之后我的日子该是什么样子的,或许是继续待在东京帝国大学,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犯春困,坐在软毡一样的草地上,然后……父亲和母亲陪着小小的我。

幻想落地应声破碎。那些打着绷带的伤兵和战士们紧紧握着的亮白的刺刀都在告诉我,方才仅仅是黄粱一梦。

佑安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我听出她情绪不高,抱着搪瓷杯往她那儿靠近了些“怎么?触景生情了?”

月白色的衬衫泛着潮湿的气息,紧贴在皮肤上产生轻微的黏腻,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我大着胆子将头轻轻蹭向林佑安的肩膀——我清楚她爱干净的性子,或许是正走神,那抹意料中的闪躲终究没有来。

骨头上只覆着薄薄的一层皮肉,枕着有些不舒服,没事,我不想就这么打退堂鼓。

“如果没有战争,那会是什么样子……”

声音悠悠,就像隔着千嶂万山,虚无缥缈,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呓语痴痴“或许,我们都能过上我们想要过的生活。”

她解开了右袖的袖扣将袖子拉上去,月光照着白皙又纤瘦的胳膊,明明看上去那么脆弱,却那么的有力量,握得稳手术刀也用得了擒拿手。

佑安的瘦不是病态的干瘪。她的肌理间藏着未显的韧劲,像是一颗埋在浅层土层中的种子,只等厚积而薄发,有着生的活力,有那股鲜活的气在血液里流淌,说不清道不明,但只要看见她就会感觉到那种气息。

不知不觉里我就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自然而然地也抚摸上那道疤痕,不在意是假的,不探寻是假的,我很在意,很担心。

“你想知道,你愿意听吗?”

“你想说吗?我愿意听。”

有流星坠入了眼波,泛起丝丝涟漪。

“一开始我便没有打算学医,而是想像母亲那样研究各国古典文学。直到我看见报纸上战地记者拍摄的照片,一名战士被射穿了身体,但依旧以惊人的意志力坚持着与敌人抗争,直到血流干,子弹打光,他到死都没有松手,保持着拿枪的姿态……我明白了,浪漫的土地上盛开的花朵不能填饱肚子,更不能挽救风雨飘遥中的国家,于是不顾家人反对的拿着推荐生名额去了苏联。”

“彼时那里还算安定,父母觉得出去了就出去吧,大不了不再回来,可是没想到在战争愈演愈烈的时候,我竟然主动回国参加军队,他们觉得这是在胡闹……当我经过几个月的培训走上战场,我才发现这片土地的贫瘠。”

“各种层面上的贫瘠,被炸烂的土地长不出庄稼,手术需要的药品在这里极度缺乏,高强度的工作连续失眠,我拼尽全力,只差一点点就能把那个同志救回来……”

于是。她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那道疤痕里。于是。我猜到了她将要说的话,将自己的手塞过去,防止她越掐越深。

佑安不会伤害我,逐渐松了力气。

“我那时真的害怕了。”

她不再说下去,我的手指按住了她的唇瓣,我不想再听那些已成定局的痛苦,而我也已经看见那些画面,鲜血横飞,滚烫的灼蚀出白色的疤痕。

“白鸢儿,如果我说,我觉得你因此而哭很假,你怎么想?”她的声音像淬了层薄冰。

我哭了吗?指尖扫过颧骨再到下颌,都是被夜风吹的冰凉的肌肤,没有任何湿润的感觉。

“你觉得假也对,毕竟我们只认识不过一个月,我就为你而哭……”我嗫嚅着声音越来越低,眼眶潮热滚动,好像真的要流泪似的,但语锋一转,我攥紧了她的胳膊,声音逐渐恢复正常的清亮“但是我确实觉得心疼,林佑安我没有骗你,就算说的话不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但我确实希望你能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的篝火黯淡了下去,热情喧闹的声音恍如隔世,耳边只剩秋虫闹声,她才慢慢转过头,没说让我松开或者是别再靠着,只是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哑:“你……没必要的。”

“有必要。佑安,如果你,穗儿,霍山,还有同志们都能活下来,我希望你们获得幸福,都能获得幸福……”

那你自己呢?

她听到了,我没有把自己包括在内。好吧,那便勉为其难的加上我。

星星在替我流泪。她不想看见我为她而哭的话,那就让那些双眼睛为她而哭泣吧。

不远处,师长站起身,拿着一截短木棍摆起了合唱指挥官的架子,火光映射下他的身影在明灭跳动,挺拔伟岸的姿态映在不远处的断墙上。他先是自己凝神在半空中挥舞一阵演练,最后才作势邀请大家一起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森林煤矿

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

九一**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哪年哪月

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在一堂

声音陆陆续续响起来,在幽境的山谷中撞来撞去,就像有千百万大军同我们一起合唱。

歌曲是悲壮沉重的,唱的是颠沛流离,唱的故土难离,唱的是不离此痛,但同志们唱的是坦然,唱的是血泪里的铮铮铁脊梁,将痛熬做了这夜里最亮的光。

一曲终了,篝火叹息声。吐出最后一丝余热,青烟斜斜,轻纱微云似的被吹散了。

夜深了,我的夜盲症很碍事,看不清周围,跟瞎子摸鱼那样乱摸索,走几步就被树根石头什么的绊到,佑安一手按住我的肩头,一手搀住我受伤的那只手臂,一点点挪回她的办公室。

枯叶满地,踩上去松软酥脆。

朦胧中,我恍惚瞥见月光下她的侧颜,纤长的睫毛轻颤,美目流转。

“佑安,你像喊穗儿那样喊我鸢儿吧,我想和你熟悉一点,这样为你流泪就不假了。”

“为什么一定要为我流泪。”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就当交了我这个朋友嘛,林主任。”

佑安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重了,她一紧张就会这样。不管回答是什么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交她这个朋友,我还会给她写信,写很多稀碎的故事,就像达西写下的那封长信剖白心迹,他会在信里细细解释自己拆散简与宾利的隐情,会坦诚当初对伊丽莎白家人的偏见如何消解,会把那些藏在傲慢表象下的在意,一字一句铺陈得坦荡又恳切。

等办公室忽明忽暗的灯近在眼前了,我终得以看清脚下的地面,也猛然觉得刚才的那个想法有些诡异了——因为那好像是爱情。

爱情?我的脑子闪了个霹雳,这是学杂了吧……举的例子太不妥当,得亏刚才没说出口,不然是要招致怀疑的。

二刷了志愿军,看见张娟牺牲的时候还是在流泪,旁边有个大姐,看她给战友人工吸痰的时候很大的yue了声,我哭的直抽,被她这一yue也yue了……没有不尊重娟儿的意思……真的服了,最近写文写的不分白天黑了都……希望可以写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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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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