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连幼淑与穆惟梧之间渐渐地敞开了心扉,除了日常在书房里的陪伴,还会在晚上坐在桌前偶尔小酌两杯说一些话。
小到今日发生的事,一些童年趣事,大到那年穆惟梧榜上有名,成为当时举国闻名的最最年轻的状元郎时的处境。
其中的一件事,说起来是两人年少时少有的共同回忆。
穆惟梧十五岁时,连幼淑只有十三。
那年她还在学堂读书,她年幼个子也小,故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
而穆惟梧虽已经初长成小大人的模样,但因为颇得先生们的喜爱故坐在第二排,也就是连幼淑的斜后方再旁边的一个靠窗位置。
那时候的穆惟梧上课不怎么听,毕竟先生所讲的他都已经会了,他只专心读他那些科考需要的书,丝毫不为外边的事情扰也。
苏梦黎那时候总是会跑到连幼淑的位子上,有时候是忽然想起一些笑话,有时候是忽然看见一些好词好句,总之只要是一点小事他都忙着去和连幼淑去说。
连幼淑那时候脸圆圆的,笑起来一双圆眼水灵灵的,惹得苏梦黎难耐自己心里的喜欢。
有一日先生不在,他竟拉起小幼淑的手,扯着嗓子对着全学堂的人的面宣布他们二人的“婚事”。
别看现在的苏梦黎谦逊知礼节,当年的他还真是个只要想就会妄为的人,他做事不会考虑后果,逞的是莽夫之勇。
“我苏梦黎此生非连幼淑不娶,大家为我做个见证!”他好像是真的当自己是新郎了,他只稍长连幼淑一两个月,小男孩的心思就是这样,鲁莽但是还算真诚。
连幼淑当时虽年幼但心智已然比同龄人深了许多,她才不当真,虽然有一些丢脸,但是丢脸的又不不止她一个,小孩子过家家的事情长大以后又有几个人能记得呢?
她全程都不曾讲话,只是靠在苏梦黎的身后,看着眼前的同窗学子们一个个架秧子起哄。
整个学堂里只有一个人没有抬头看他们,那个人就是坐在床边的未来状元郎——穆惟梧。
苏梦黎当然也发现了,当时还颇有些没脸没皮的他一下子就牵着连幼淑的手,走到这唯一一个没有捧场的“宾客”面前。
他还颇为正式地清了清嗓子,佯装一副严肃的样子:“穆兄,你为何不祝福我?今日可是我与我夫人的大婚。”
穆惟梧当然不想陪这些小娃娃过家家,但心智不全的小孩总是没有那么好打发的。
他将书放下,抬眼看了他们一眼。
“原来今日是你们的婚礼啊,恭喜恭喜。”说罢,他面无表情地捡起书来继续刚才看到的内容。
苏梦黎当然觉得敷衍,缠着他非要让他好好祝福。
但连幼淑倒是觉得挺好笑的,但那个情况笑确实不太合适,只得尽了全力去憋笑。
穆惟梧当时忍无可忍,发了他此生唯一在学堂上发的一次脾气。
他将手里的书盖在“新郎官”的脸上。
“苏梦黎,你乳臭未干,你心里就只有这些儿女情长,这些我管不了你,但请你别来打扰我的清净。”
苏梦黎当即从焦点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焦点。
学堂内现在可是要比先生在时更加安静。
“对了。”他转头看着连幼淑,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和连幼淑讲话,“连姑娘,若是你真的打算以后要嫁给他,请你慎重考虑。”
连幼淑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
谁也没有见过穆惟梧发脾气,这是头一回。
还怪吓人的。
从此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在未来状元郎读书的时候,切莫过度打扰。
好像苏梦黎的性格转变也是从此开始的,他不爱闹了,虽然还是有事无事就黏在连幼淑身边,但确实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穆惟梧用书洗了把脸的缘故,他似乎真的更爱读书了一些。
说起这件事,穆惟梧多喝了好几口酒。
“穆惟梧,你可知我当时憋笑憋的多难受。”连幼淑笑着,摇晃着手上的小酒杯,眼前的红烛叫她眼神迷离,好似有些分不清今年是十三岁还是二十三岁。
“我记得分明你当时没有理我,我还当我破坏了你们的婚仪,你不开心了。”穆惟梧亦笑了,话语中透着一股酸味。
连幼淑摇了摇头,她轻轻往后靠了靠,靠在了椅背上。
“苏梦黎那时候的顽劣真的好笑。”连幼淑继续道,“就算是当时的我也不会真的愿意和那时候的他成亲的。”
“那时候?”不愧是状元郎,抓重点的能力十分稳定,他玩味地夺过连幼淑手中的酒杯。
连幼淑扯了扯他的衣袖,亦是不说话也能用这双眼将所要说的话都表达出来。
也不知是借着酒意还是真情上头,穆惟梧仿佛失了心智一般,俯下身子轻轻咬了咬连幼淑的唇峰,接下来就是一个绵绵长吻,他给予的冲动,她也在回应着。
成婚大半年后,这对小夫妻终于是互通了心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个吻就足以。
“你说你的合伙人跑了,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他轻搂着连幼淑的腰,温柔地在她耳边耳语。
“他跑了就跑了,我向来只珍惜眼前人,不回头。”连幼淑很直接,她轻轻在穆惟梧的脸上蜻蜓点水地吻一下,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将连幼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嗯,珍惜眼前人。”
连幼淑问他:“现在可还有醋意?”
“不瞒娘子,还有一点。”他将连幼淑轻放在床上,附身亲上一口,“要你哄才能好。”
花烛暖红帐,鸳鸯合交颈。
**值千金,千金又千金。
从此这床上再不会出现三条被子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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