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互通心意之后,穆惟梧对连幼淑的爱就更加绵密了。
他从不会把爱放在嘴上,但他会将爱意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他总会亲手为连幼淑做一些小惊喜,除了木工,甚至还特地学了打造银器,这些天偷偷地打造出了一个银扳指,藏在身边打算着什么时候亲手给她带上。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书呆子,而是一个懂得何为浪漫的文人。
对于如何去爱自己的心上人这件事,他自然是懂得。
今日连幼淑回来的很早,恰巧看见了穆惟梧在院子里种花。
他所栽种的花是连幼淑曾随口提起的芍药花。
她说兄长还在的时候,他们在偏院一起种了半个院子的芍药花,她说自从兄长不在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芍药,都快要忘记了芍药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有想到他真的为了这一句话叫人买了百来株芍药,一株一株亲手来种。
“你是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吗?”她轻轻从身后搂住穆惟梧的脖子,笑意盎然。
“幼淑可喜欢?”他手上沾满了花泥,若不是如此他现在就想捧着幼淑的脸,亲一口。
“当然喜欢。”
“只要幼淑喜欢就好。”
这一个偌大的院子里,时光悠悠冗长,夫妻二人四双手沾满了花泥,直到天色沉暮,直到月亮升起太阳落下,两人将百来株芍药花全部都种上了。
第二日清晨,两人起的很晚。
穆老夫人不让别人去打扰,以至于到了下午两人才将将从床上起来。
连幼淑躺在穆惟梧的腿上,穆惟梧捧着一本书,一边看着一边给连幼淑讲着神怪志异。
到了晚饭时分两人才穿戴整齐,携手去前院吃晚饭。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点点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穆老夫人心里是开心的。
但她也不免担忧,担忧更久以后的未来,她不能确定穆惟梧一定不会重新犯病。
若是之后他再犯病,可怎么办才好。
原先的生活已经一塌糊涂了,如今好不容易好了起来她一定是要眼前的幸福长长久久下去的。
若是要根除穆惟梧的病还是要从病根入手。
他的病根是庄婉卿,是庄婉卿的死。
这该怎么去解呢?她现在只能尽量不去提及关于婉卿的事情。
但之后呢?
整个云间城关于穆惟梧与庄婉卿的故事说法复杂,直到现在连幼淑还是不知道他们的过去究竟是怎么样的,他又为何而疯。
所以今天穆老夫人单独把她喊到了大院里的凉亭,准备好好的讲这些事情告诉她。
一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二是作为穆惟梧现在的妻子她确实应该知晓这些事情,三是因为穆老夫人害怕迟早一天穆惟梧会再一次发疯,若是到时候在疯了的情况下做一些什么事,她怕幼淑心凉。
“今天母亲叫你来不光是要喝茶聊天的,关于惟梧和婉卿的事情,我猜你也很想知道吧?”穆老夫人严肃却不失和善,她亲手为幼淑倒了杯茶,继续道,“幼淑啊,我的孩子我了解,你不要怪他,他不和你说是因为他如果说了想了或许就又疯了,他又怕你不开心,所以定是不会和你说起的。”
“嗯。”连幼淑点点头,“我知晓的。”
“我都听下人说过了,当时新婚之夜他脑子不清楚叫你卿卿还对你不好,你现在不生气了吧。”她试探道,“其实早该和你说的,但是又怕你讨厌他。你若是讨厌他不喜欢他,这些自然就不要听的。”
“母亲放心,我如今和他很和睦。自我来到穆家之前我就知道他还有一个亡故的先妻,我不会因为她去和惟梧不开心的。”
连幼淑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她不会去和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争风吃醋,虽然偶尔想起来,心中会叹息一二,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想法。
但她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庄婉卿的存在,毕竟她是那个让穆惟梧疯了三年寻死无数次的人。
她是想知道的。
她想知道他们的过去。
“我当然知晓我们幼淑不是那种置气的人。”穆夫人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过去的那三年过得实在太过于浑浑噩噩,以至于要想找到一个端口来说她也寻不到了。
寻思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再次开口。
“婉卿是个很温婉的孩子,说话也很有礼貌。她出生在高官之家是礼部侍郎的二女儿。”她回忆起来当年的一切,回忆起初次见到庄婉卿的时候,“那年惟梧状元及第,头一回面见吾王,是吾王为他们俩赐婚的。说起来,在成亲之前两个人都不曾见过面。”
“不曾见过面?”这是连幼淑不曾想过的,她以为至少他们在成亲前已经有了感情,否则不会这般生同生,死同死的。
“你也不相信吧?”穆老夫人仿佛一个情感丰沛的说书人,还与听说书的人真情互动着。
“她是在一个早上走的,那天下了大雨,原本我们都以为她只是身子不舒服,就让她多躺了一会儿,不曾想过最后是在井里找到的她。”
什么?
听到这里连幼淑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曾以为庄婉卿的死是因为一些疾病,就和外面传言的一样。
打死她也想不到,庄婉卿居然是溺毙。
穆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依我看来,惟梧对她是偏执大过于爱。他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婉卿。”
“那婉卿为何会在井里......是,是投井吗?”她出神地问道。
穆老夫人摇了摇头:“不知道。”
“自从婉卿出事以后,他就变了,他在灵前跪了三个日夜不曾合眼。有一天他忽然不在灵前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去睡觉了,但他是去投井了,虽然后面人是救回来了,但是就得了疯病。”
连幼淑皱了皱眉头:“那外界一直传闻惟梧不断的自残,甚至有一次在王上的面前犯了病做了一些傻事,从此就无缘了官场,这是真是假啊?”
“不假。”穆老夫人看上去就很心累的样子,“他啊当时瞒下自己的疯病执意要继续为官,但终究是被人发现了,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用发钗戳烂了手,说是不能继续为官以后也不能科考了,要这只手亦没有用了。”
连幼淑的眉越皱越紧。
“等他清醒了,一切都晚了啊。若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祖上在朝堂有功,保下了他,恐怕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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