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简知意死了!”死讯犹如晴天霹雳,在县长府炸开。
苏雾凝叹了口气:“尸体就在西北郊外的坟场,外貌确认无误。县长,节哀吧。”
在发现简知意尸体后,二人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乔湘县的县长。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县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县长府衙连连踱步。
“我节哀,呸!我节哀有什么用!要是简侯爷知道了他的宝贝儿子简知意在乔湘县出事,别说你的赏钱,连我的乌纱帽都要不保了。”
一听赏钱不保,站在一旁的柳叶也着急了起来:“那可怎么办?”
苏雾凝垂下头沉思片刻,冷静分析道:“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简知意死状特殊,尸体有中毒的迹象,定是被人杀害的,说不定凶手还没有离开乔湘县。”
听了这话,县长一拍桌案:“对,凶手,我们先抓到凶手!逝者已矣,但若能交出凶手,也好对侯爷有个交代。”
“那我们可要报去郡里,让他们调派人手?只凭我们恐怕...”柳叶有些犹豫,倘若对面是穷凶极恶之徒,仅凭乔湘县的乡勇家丁是对付不了的。
县长摇头:“万万不可。郡守和简侯爷乃是同乡,平时常有往来,要是这命案惊动了郡守,那简侯爷岂会不知?且先隐瞒此事,等水落石出了再一并汇报给简侯爷。我已将查案一事托付给二位,请务必查清真相!”
苏雾凝抢答道:“没问题!这要是抓到了凶手,钱可不能少给。”
眼看也别无他法,若不答应,恐怕再难筹集到赈灾款,柳叶只得同意:“行,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听到柳叶这般承诺,县长也稍稍放心:“那就拜托二位了,侯爷的赏钱自然都是你们的。”
苏雾凝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别愣着,我们查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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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知意的尸体现在存放在县长府内。为了隐瞒死讯,门外只有两名家丁在看守。现在正值六月盛夏,尸体在屋内存放许久,已经隐隐散发着腐臭。苏雾凝眉头紧蹙,开始着手检查对简知意的尸体。柳叶在一旁庆幸自己还没用午膳。
“验尸的结果我方才也与县长说过了。尸体嘴唇发紫,手足指甲都呈青黑色,口鼻内腔有血迹,明显是中毒所致。尸体后脑勺有被钝器击打的痕迹,但是并不致命。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外伤。我初步判断是简知意在不知情或者无意识的情况下服用了剧毒。从尸斑的程度上看,他的死亡时间不足两日。”
“没想到苏大人还有这般技术”
“验尸的基础知识我还是有些的,只是我对用毒不慎了解。若要再进一步检查中毒类型,恐怕得找真正精通医理的仵作来剖尸了。”
柳叶点点头:“恐怕县长不会同意我们去医馆请人。不过有了这些线索,或许也能摸到一点方向。”
“不过这些线索只能大致确定简知意的死因和死亡时间,还是难以确定简知意生前去了那些地方,见过哪些人。”苏雾凝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翻动简知意的衣服。
柳叶:“据我在京中时的听闻,简知意并不是四处结仇之人,只是生性风流,喜欢四处寻欢作乐。既然我们现在的推论是毒杀,那么凶手为何要杀简知意。”
苏雾凝:“照你这么说,这简知意没准是欠了一屁股风流债,如今独自在外,不巧被债主找上门来。”
柳叶连忙摆手:“这些都是猜测。死者为大,在找到实质证据前还是不要妄下结论。况且若真是京中女子动手。就没必要一路跟来乔湘县了。”
这时,随着苏雾凝的翻动,一块手帕突然从简知意的袖中滑落。柳叶将手帕捡起,只见那是一块丝绢制成的有着花边的精巧手帕,手帕的一角还绣了一枚小小的枫叶。
“想不到简知意还喜欢这些,倒是比我还细致了。”苏雾凝拿过手帕,啧啧称奇。
柳叶摇摇头:“我听闻简知意喜爱舞刀弄枪,也素来不喜华服,这恐怕是哪位女子所赠。”
“简知意将这小物件随身一路从京城带来乔湘县,想必对那女子是真爱了。”
“又或许...简知意并非一人前来,而是那名女子一同私奔的?”柳叶忽然萌生了一个猜测。“我记得简府派了一名暗探跟随简知意,简知意失踪也是由他向县长汇报。此人已回简府复命,但此前应该已经把所有简知意的消息交与县长。关于同行人一事,我担心县长有所隐瞒,必须先找他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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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于这件事…”面对柳叶和苏雾凝的质问,县长却有些犹豫。
“简知意的所有信息都关乎案件调查,还拜托县长如实告知。”柳叶拱了拱手。
“唉...简府的人特意叮嘱了我对此事三缄其口,但的确关乎调查,那我便说与你们吧,但是这事关简府清誉,绝对不可外传。”
“放心,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一定会保密的!”苏雾凝信誓旦旦,但柳叶从中察觉到一丝诡异的兴奋,像宋延理听村头张媒婆讲那些家长里短时的神情。
“简知意确实与一女子同行。他此次离家出走亦是为了那女子私奔。听说是女子身份低贱,简侯爷认为此事说出去会丢人现眼,因此给我们下了封口令。
柳叶不解:“怎么如此重要的事情都要隐瞒,简府之人可有说明女子的来历?”
县长目光有些闪躲:“并未说明,不过我也挺纳闷是什么样的来历能让简侯爷这般不满。”
柳叶追问道:“那女子可有什么样貌特征?”
“也不清楚,据说那女子一直蒙着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和简知意一样是白色头发,并且扎了条长长的发辫。”
听说女子也是白色头发时,柳叶顿时想起了仍在月华乡乡长府的白蜡,不过他马上又否认了这个想法:白蜡多日前就已经到达了月华乡,并且从未离开过,况且月影国白发之人不在少数,不足以作为确认身份的线索。
苏雾凝:“如果能找到这位白发姑娘,兴许简知意被杀的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的确,不过那位姑娘是否还在乔湘县也不一定。”柳叶叹了口气。
县长拍了拍胸脯:“别担心,我已经让县门口的官兵严加排查,一旦发现有白发女子经通行会即刻拦下并向我汇报。”
确认了县长再没有藏什么信息之后,苏雾凝和柳叶两人准备再去县上寻人。然而走到门前时,柳叶突然顿住了脚步。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哪儿来的香味,这里没有别人,我也没有擦香粉,你鼻子莫不是刚才被尸体熏坏了!”
“不是香粉味,是香的味道。”
“你是说,寺庙里的香灰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苏雾凝东嗅嗅西闻闻,努力寻找气味的踪迹。
“好像是你身上发出来的。”柳叶指出了气味的来源。
“我也没去过寺庙呀……你看是不是这手帕上的味道!”原来刚才苏雾凝离开房间时,顺手把简知意身上找到的手帕别在了腰间。
柳叶接过手帕仔细闻了闻:“确实是这味道。”
“手帕上沾上了味道,那说明手帕的主人不久前应该去过寺庙并且逗留许久。或许我们可以抓住这个线索,来确认简知意的行踪?”苏雾凝欣喜道。
“可是据我所知,乔湘县附近应该没有寺庙。除了寺庙以外,普通人家会在祠堂里安放供奉先祖用的香烛,有的店铺也喜欢烧香求财神爷赐福。这几日全县上下都在搜寻简知意。简知意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无缘无故往别人家祠堂里跑,一直躲在客栈里的可能性更大。”
“你是说,简知意所住的客栈也许就有烧香的习惯?”
“嗯,我们可以找个当地的香铺老板问问。”
案件有了进展,两人说干就干,很快便找到县里最大的香铺。
“经常从我这里进香的客栈?那只有北边的十二辰客栈和南边的长生天客栈了。这两家客栈在主街两头,总是明里暗里地竞争。前几个月十二辰的住客比长生天要多,长生天老板就从我这里买了两大捆香。拜了三个月的财神爷,最近生意就又红火起来,甩了十二辰一整条街。”
“那您这香还挺有用。”正为赈灾款发愁的柳叶听着都有些心动。
“那可不?我这香可是正宗的老山木制的,全县就只有我卖老山木做的香,财神爷可喜欢了。你们要不要也买两支回去烧,说不定烧着烧着就发财了。”
苏雾凝:“可以让我们闻闻吗。”
“当然可以,随便闻。”店长抬手指了指店内桌案上的炉鼎。
苏雾凝凑过去猛吸了一大口,又被浓烈地熏香味呛着了,边咳嗽边对柳叶说:“…咳咳…就是这个味儿。”
“这就是你卖给长生天的香?”
“没错,一模一样的。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你从我这儿订,我给你们打折。”店长殷勤地凑过来。
柳叶摸了摸干瘪的钱袋:“不好意思,现在手头紧,香就不买了,祝您财源广进。”
第二天鸡鸣报晓的时辰,二人火急火燎地奔赴长生天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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