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陈心念醒来的时候，刘盛凌尚在熟睡，他舒展着眉头，唇角上翘，一副安稳模样。陈心念缓慢地将刘盛凌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又用更缓慢的速度，将自己从床上挪下来，进到浴室洗漱。
现在是两人来福冈度假的第四天，也是例假结束的第二天，陈心念扯掉安睡裤，扔进垃圾桶里，余光不经意瞥了眼，视线顿时定住。
一只避孕套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这是她昨日临睡前，没有瞧见过的。
陈心念记起昨晚刘盛凌洗澡洗了很久，原来是因为这样。
这家伙，就这么难耐吗？
陈心念倚着洗手台，不知第几次翻出手机隐藏备忘录的攻略查看。
浴室门被敲响，陈心念回神。
刘盛凌在外面问：“媳妇儿，你快用完了吗？”
陈心念退出备忘录：“用完了。”
刘盛凌开了门，看了眼她搁在洗漱台上的手机。
陈心念心虚地说：“刚刚在回房屋中介的消息，约好了正月十五之前把别墅腾退出来。”
刘盛凌哦了一声，走到马桶前，开了马桶盖。
水流声持续不断，陈心念回头瞧了一眼，过了没两秒，又忍不住瞧一眼。刘盛凌侧过身去，躲避不及，还是被陈心念看到了升旗的全过程。
陈心念：“……就看两眼，至于吗？”
刘盛凌背对她，闷声说：“你出去。”
陈心念走出浴室，关门前又快速道：“告诉你一声，我例假结束了。白天是不能做的，等晚上吧。车都约好了，也不是我们一家，可不能迟到了。”
刚平复下来的躁动又起，刘盛凌无奈地望着大兄弟，吐槽道：“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这天两人要去距离酒店约莫三十公里处的火山景点，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酒店结识的四口之家——有着一对幼年姐弟的来自港城的中年夫妻江先生江太太。
大家一起包了一辆面包车，驶往景点。
车行到一半，路上江先生江太太三岁的小儿子因为路途略颠簸而晕车，烦躁地吵闹，连父母都拿他没办法。
刘盛凌抱了小朋友坐在窗边，让小朋友和他一起数鸟窝，观察鸟儿是否已迁徙，转移他的注意力。小朋友渐渐平复，有来有往地数了几回。原本在看小马宝莉的六岁姐姐见状，也凑过去，挤到刘盛凌和陈心念中间。
江先生江太太连忙阻止，陈心念和刘盛凌不约而同笑着说没关系，陈心念往边上挪了挪，给五岁的姐姐让开位置。
路途培养的感情持续到了下车后，两个小朋友还是围着他们转，叽叽喳喳个不停，指着周遭的事物问这问那，绕是被爸爸妈妈们试图拉开几次，都还是贴上去。
陈心念牵着姐姐的左手，刘盛凌一只手抱着弟弟，另一只手牵姐姐的右手。
不少人在瞧他们，面露诧异。很显然，对他们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孩子感到意外。不时有人直接询问，起初他们还解释，到了最后，疲于应付，便都不否认了，只笑而不语。
江先生江太太为了感谢他们，包圆了午餐，聊表歉意。
午餐时，幼年姐弟总算肯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吃饭。
中途江先生接了工作电话，餐厅里很是嘈杂，便起身往外去。恰逢小儿子要去洗手间，刘盛凌便带着他去了。
江太太笑着朝陈心念道：“你瞧瞧，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一个男人适不适合当爸爸，不在于他和你相差多大，只在于他对孩子有没有责任心和耐心，我看你家小老公就做得很好。”
这三天两家人日益熟络，聊起了各自的情况。刘盛凌像之前对接机司机说的那样，聊起了他和陈心念的未来计划。
昨日聊起育儿计划，陈心念不太好意思，以刘盛凌还太年轻揶揄了过去。
此时此刻，刘盛凌不在。陈心念羞赧少了几分，含糊道：“他还行吧。”
两人本就没有经济压力，刘盛凌能一起承担育儿责任，她趁年轻把孩子生了也未尝不可。如今她二十五岁了，按照刘盛凌的计划，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二十七岁，年纪不大不小正好。三十岁时再养个二胎，不算大龄产妇，身体也能恢复的快一些。
若是以后长期住在一起，情.事过多下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未必就能遂了计划。陈心念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要孩子得靠缘分，听天由命吧。”
江太太附耳：“你放心好了，年轻男人质量好，一击就中，你肯定不像我。哎，我找了个老的，生的这个小的是做试管得来的。”
正说着，刘盛凌带着小朋友过来了。
大妻子十岁的老丈夫江先生也进了门。
两人就此打住。
火山景点就在不远处，可以选择到观景平台看上一眼，也可以乘坐直升机绕着火山转一圈，以看全景。
陈心念和刘盛凌一早就想好了坐直升机，江家两口子原计划是江太太带着六岁大女儿坐飞机，留江先生带着三岁的小儿子只去观景平台看上一眼。
小儿子眼馋大家都能坐飞机，便也要去乘。临到飞机要起飞，却望着那冒烟的火山害怕，哭的声嘶力竭的要回去，江太太便要带小儿子下飞机。
江先生不耐烦了，连拽带抱的将小儿子抱到自己怀里，朝他凶道：“男子汉，别动不动就哭。你看你姐姐还是个女生呢，她多坚强。”
小儿子倒是不哭了，冒起了鼻涕泡，小脸发白。
目睹了这一切的陈心念和刘盛凌沉默着上了自己的飞机。
飞机机舱关闭，两人异口同声：“其实儿子女儿该都一视同仁。”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都低下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飞机升入半空，绕着火山口转圈。
火山外是白茫茫的雪，火山内淡青色的热流涌动，和寒冷的空气对冲在一起，雾气蒸腾。
飞机转了半圈，太阳忽地拨开云层，也来凑热闹。它环抱住冷与热，水与火。在地脉和天空的连接处形成一个偌大的炫彩光圈。
陈心念赶紧将右手中的运动相机对准两人，脸贴上刘盛凌的脸，戴着戒指的那只左手曲成一个半心：“快快快比心！”
刘盛凌默契的照做，下一秒迅速亲她的脸。
——咔嚓
陈心念回到酒店后，一边翻照片，一边吐槽刘盛凌总是只有侧脸，弄得她都没法发朋友圈。
刘盛凌从温泉池出来，走到陈心念身边，拿过相机看了看：“挺好的啊。”
说话间，侧腰蹭她的胳膊。
陈心念扶住，手指滑过。
刘盛凌将相机拿到一边，摁住她的肩，将她压到床上。
陈心念推推刘盛凌：“你先去洗澡。”
她得准备准备。
刘盛凌解陈心念的扣子：“一起泡温泉？”
陈心念推推刘盛凌：“温泉里有硫磺，我可不想感染。我们还是……传统一点。我刚刚洗过澡了，你快去冲一下。”
刘盛凌挑了下眉，从陈心念身上起来，进了浴室。陈心念拉开抽屉，却没找到她随行带来的女用凝胶。
这是她怕自己到时候疼，买来助兴的。
客房服务员不会乱动东西，陈心念记起来，今天早上临走前，刘盛凌特意拎走了垃圾。很显然，这东西刘盛凌趁着她不注意给扔了。
她简直难堪羞耻到无地自容。
陈心念起身走到浴室，听到淋浴声停了，慌张地跑进隔间，钻入温泉池。
刘盛凌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往她走过来，笑着问：“媳妇儿还是想一起泡温泉吗？”
陈心念狠狠拍了下温泉水，正要发作，门铃声响起。
原来是江太太的小儿子发起了高烧，他们得带孩子去附近的医院。大女儿无人照拂，便恳求着委托给他们照拂。
刘盛凌表示很为难，陈心念替两人答应。江太太千恩万谢着将大女儿塞入他们的房间，匆匆忙忙离开。
陈心念带小朋友去了公共温泉池消磨时间，眼见她打起了瞌睡，带着她回房。刘盛凌已在卧房外的客厅沙发睡下，陈心念瞧了面对沙发，闭着眼的刘盛凌一眼，带小朋友进了卧房。
等小朋友睡着，陈心念从床上起来，来到沙发前，俯下身来，亲了亲刘盛凌的脸颊。
刘盛凌便勾了陈心念的脖子，和她接吻。口齿纠缠间，他坐起来，将她捞在他怀里，愈吻愈馋，让她分膝坐在他怀里厮磨。她身子发软的提醒卧房里有个孩童在，这才放开她。
陈心念趴在刘盛凌肩头平复，刘盛凌开了口：“媳妇儿，我不是没有同情心。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别人父母不在的情况下，我们担不起责任。”
说到这儿，他拉拉她的手：“更何况，这是我们两的旅行。”
陈心念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江先生曾是大嫂家的投资客，他是港城权贵，刘家若以后要进军港城市场，他或许能搭上线。我是喜欢小孩儿，但心里也想了生意。”
刘盛凌用鼻子撞了一下陈心念的鼻子，无奈地说：“我这个刘家人都没你能为刘家上心。”
“江先生和江太太纯属意外事件，这次旅行，我其实更加上心的是我们自己的事。”她摩挲他的手背上的脉络，轻轻地问：“我用来放松的东西……为什么扔了？”
刘盛凌摸摸陈心念的脸，温柔地说：“这些助兴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我不想伤害你。这件事，不必勉强。”
他果然并无看轻她的意思，只是怕伤害她。陈心念扬眉：“难道因为我怕疼，你一辈子都要这样忍着？”
刘盛凌笑了，手指绕她的青丝：“不是忍，是甘之如饴。”她已将他当作“老公”，他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陈心念双手圈住刘盛凌的腰，紧了紧：“盛凌，我们试一试，好吗？我想试一试，我……”
她暗暗给自己鼓劲，凑在刘盛凌耳边认真地说：“盛凌，我可不是想讨好你，我只是想给你，也想完全感受你。”
刘盛凌握住陈心念的手，引着她往下探去。
陈心念缩了下手，而后摊开掌心。
包裹、到底、掌量、停留。
刘盛凌问：“怕了吗？”
陈心念咬咬牙：“进四寸和进五寸没多大区别。”
刘盛凌额头抵着陈心念的额，低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没有你后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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