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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六八

六八

刘盛凌今天穿了身黑色风衣,风衣褶皱明显,衣领半立不立。还戴了副平光眼镜,显然是有意遮掩眼睛里的红血丝和眼底的青色,可下巴上的胡茬、唇上的干枯却遮不住他的疲劳。

刘盛凌亲厚地问:“让你不来的,你怎么还是来了?”

一个半小时之前,她问了刘盛凌道医馆的具体地址,说自己去刘宅和他汇合,没见着他,听王姨说他们来道医馆了。刘盛凌先是为忘了告诉她下午不在刘宅而道歉,又让她别来了,虽如此,还是告诉了地址。

陈心念咽下呼之欲出的责难和质问,一面帮刘盛凌整理衣领,一面回答道:“不大放心,便来看看。这里停着这么多好车,看来是有点名头。”

说完,她看了眼前方的落日。

太阳仍有余烈,很是刺眼。

陈心念摘下遮光镜,走到已睡着的刘越峰面前,将遮光镜架在他鼻梁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刘越峰这么近,从前只觉得他即便在轮椅上口齿不清着,也威仪万分,让人不敢靠近。如今凑近了看,便瞧见眼角和唇角有了明显沟壑,浅褐色的代表衰老的斑点已爬上脸颊。

虽说人的命运瞬息万变,陈心念怎么都没想到,四年前还声如洪钟、身形矫健的刘越峰会落到如今只能在轮椅上度日的下场,还差点和她“爸爸”刘越岭一样,因酒丧命。

如今的刘越峰,还有怜惜自己小儿子刘盛凌的想法吗?

刘越峰睡梦中歪了下脸,刘盛凌赶紧将陈心念拉到一边,便见刘越峰砸吧砸吧嘴,有涎液顺着唇角滑下。

刘盛凌立时从裤兜里拿了一张棉质方巾出来,帮刘越峰轻轻地擦了擦,又熟稔地团成一团,再次塞进裤兜里。他做完这个动作,察觉陈心念在瞧他,不自在地挠挠头:“他这是饿了。”

陈心念给王姨回了条短信,告知情况。然后走到刘盛凌身边,挽住刘盛凌的胳膊,和他一同朝着落日往前走。

刘盛凌问陈心念在给谁回消息,陈心念道:“王姨和我说打不通你的电话,不知道你们回不回家吃饭,请我帮忙联系下你。”

“她的电话我没接到,可能是里面信号不行。”刘盛凌说到这里,有点诧异地道:“王姨一向是无论我们回不回去,都准备三餐的。”

陈心念愣了下,转而道:“可能是大嫂来了,向王姨又提及不能浪费铺张的事情,她这才给你打电话。”

刘盛凌微微地叹了口气,“你在刘宅碰到大嫂了?”

陈心念点点头,“先是碰到大哥,然后又碰到大嫂了。”

陈心念说完,能感觉到刘盛凌身体明显的僵硬,她揣测他多半是为了瞒着自己对刘盛煜妥协的事情而心虚。

刘盛凌嘀咕道:“我出门时,大哥也准备出门了,他没走?”

陈心念道:“自然是有别的要事,耽搁了一会儿。”

说到这里,注视着刘盛凌。

刘盛凌捉贼似的低了脸不敢看她,吞吞吐吐地问:“国内的生意安排,大哥和你谈了?”

陈心念平淡道:“谈了。”

并不再继续说,期待他给一个合理的回答。

刘盛凌却沉默着,碍于忠叔推着刘越峰上前来,陈心念便没强求刘盛凌非要现在给一个答案,也没再说话。又往前走了十几步,便到了刘家的保姆车前。不待候在车内的护工出手,刘盛凌便驾轻就熟地将刘越峰抱到保姆车内的椅子上。

忠叔在一旁低声劝道:“盛凌,这会儿你大伯睡着了,我们其他人也能帮帮忙。”

刘盛凌仔仔细细地帮刘越峰系上束缚带,轻声地说:“顺手的事。”

刘盛凌将刘越峰的座椅调整成半躺的姿势,又上下看了两眼,这才绕到副驾驶前去。陈心念让忠叔开自己的车,钻进主驾驶。

车门一关上,刘盛凌的脸便凑过来,起了黏糊劲儿:“媳妇儿想和我独处啊?”

陈心念板起脸,一把推开刘盛凌的脸。

刘盛凌坐正,陈心念启动引擎:“说正事儿。”

刘盛凌叹口气,解释道:“国内的生意我们准备布局的时候,大哥就知道了。他前些天来和我摊牌,我只得承认。生意是大哥主动找我谈的,这桩生意站在经济的角度,可以做。”

刘盛凌做生意向来谈钱为重,喜欢投资一些新奇的市场,譬如玩偶、虚拟货币等。她从没阻拦过他,还很支持。这些年他们陆续卖掉近十处物业,给刘盛凌用于投资。近年的确收益颇丰,甚至可以说刘盛凌投资赚的钱能及得上他们干实业的一半,还来钱更轻松。

只是家里本就是干餐娱出生的,期冀比老一辈干的更好是她自小就有的展望。她和刘盛凌就此达成过一致,餐娱这一块儿再难做,也不能放弃。

陈心念反驳:“我们现在不缺钱,缺的是市场。大哥说是占一半,大概率到了最后就变成他的了。好不容易在国内开辟独属于我们自己的运营新模式,一下子被他给占了。以后要是再开类似的,就会被说模仿他。短期来看的确是赚了,长期看就是赔了个底朝天。”

刘盛凌慢吞吞地说:“我实在是太累了应付不来,让你两头跑,我又舍不得。大哥有自己的想法,未必用我们的模式。这次就答应他行不行?”

陈心念问:“那请个职业经理人呢?”

刘盛凌无奈道:“大哥捏着上百亿的盘子,我们只有他的十分之一。若是他非要拿,胳膊也拧不过大腿。”

说完,刘盛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陈心念抿抿嘴,说自己再想想。

刘盛凌乐呵呵的说好,闭上眼睛。

天边仍有余晖时,他们抵达了刘宅。刘盛凌与护工一齐将刘越峰送到楼上歇息,忠叔向陈心念告辞,陈心念将原本放在车上副驾位的一盒意大利雪茄塞给忠叔,称是专程给他的谢礼,感谢他放弃悠闲的退休生活,主动来帮刘家承担对刘越峰的照顾重担。

忠叔说是应当的,推拒一番,上了自己的车。陈心念直接开了车的后门,将雪茄盒扔在后座上,扭头就走。

陈心念预备关上大门时,忠叔的轿车引擎启动,却没急着走,叫住她。

陈心念回过头,忠叔对她道:“你让盛凌别太忧心了,他大伯——”

提及“大伯”这个称谓,忠叔看着陈心念笑了,陈心念也会心一笑。这么多年接触,陈心念揣测到忠叔从来就知道刘盛凌是刘越峰的儿子,看来忠叔也清楚她也知道真相。

如今刘越峰瘫在轮椅上,刘家企业的接力棒交入了刘盛煜的手中。一向拥护刘盛煜的忠叔虽在两年前被刘越峰建议退休,如今忠叔的儿子又被调回刘盛煜手下,再次成了刘盛煜的得力助手。

从利益关联来看,刘盛凌对刘盛煜不再构成威胁。忠叔再向着刘盛煜,也对他们和善很多。更何况,人老了就会怕病怕死还念旧,然后软弱坦诚。

狐病兔悲就是忠叔现下的状况。

忠叔叹了口气,接着说:“董事长他会好起来的。他曾经是军人,意志力没有那么软弱,甘心一辈子就此困在轮椅上。不愿意配合做康复,是他的自尊心太强。没准他会悄悄练习走路也不一定。”

陈心念点点头,忠叔升上车窗,驱车远去。车拐过一个街角,忠叔的手机来电响起,是刘盛煜打来的。

忠叔将车打了双闪,向刘盛煜简单汇报过刘越峰的身体状态和刘盛凌的表现,还提及陈心念来接了他们,两人说话声音太小,他没听清,后面他和他们没在一辆车。总之他们没有争吵。

刘盛煜听完,便要挂电话。

刘盛煜那边的背景音喧嚣的很,还有女人们的嬉闹声,似乎在娱乐商K。忠叔让刘盛煜先别挂断,语重心长道:“毕竟他是您的亲生父亲,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还是多回来照看。”

刘盛煜还没说什么,忠叔的儿子在一旁嚷嚷着在谈正事,电话被挂断。

忠叔气的猛拍方向盘,骂道:“两个不知道什么是孝道的小兔崽子,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老子们赤手空拳打下的江山,早知道……”

他闭了嘴,咽下反悔的话,将手机扔在副驾驶上,长长地叹口气。

……

街道的另一边,刘宅二楼的洗手间,刘盛凌窥探着这一幕。

陈心念一把夺过刘盛凌的望远镜,也拿在眼前:“你在看什么?”

刘盛凌环了陈心念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那栋总部大楼是不是还像之前一样,亮了一半。”

刘家夜间业务颇多,因此不少后台支持的员工要上夜班,大楼晚上总会亮很多楼层。陈心念顺着刘盛凌所说搜寻,只见那栋楼隐在灰色雾气里,若影若现,只有一个虚虚的影子。

陈心念将望远镜摘下,没好气地说:“大伯的事情不够你帮大哥操心的吗?”

刘盛凌下意识说:“这糟老头子的事也不是大哥该一个人操心的事情。”

说完转过身,出了洗手间。见她还没跟上来,问她杵在门口同忠叔在聊些什么,聊了那么久。

这个方向倒是视线开阔,无遮无挡地都能瞧见马路。陈心念收回视线,走到刘盛凌面前,告诉他,自己赠送了一盒意大利雪茄给忠叔。

刘盛凌一边往楼梯口去,一边评价道:“这东西稀罕得很,他儿子都不舍得给他买,只糟老头子还能耐的时候,总会记得给他一些。如今糟老头子不行了,他抽不到好雪茄,该难受了。”

这话说到后面,音调低了几分。

陈心念见状,柔声道:“忠叔说大伯是自尊心太强,所以才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做康复。没准悄悄练习着呢,他让你别太担心他。”

刘盛凌嗤笑:“这糟老头子就是有意为难我,让我脱不开身去忙事业。他怕我挡了大哥的道,所以才不肯去做康复。”

刘盛凌说完这番歪理,下楼时气得一步踏两个台阶。

陈心念望了眼楼梯间的监控,跟着刘盛凌往楼下走去。

如今刘盛凌承担了太多,情绪波动极大,半句不合心意就难受。还是不宜将他身世的真相告诉他,惹得他更急头白脸,不好收场。

两人在楼下一边吃一边聊刘越峰的生活起居,刘盛凌如数家珍,但每每说完一件事,总要骂刘越峰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王姨在一旁笑着说:“这位就是最嘴硬心软的。”

陈心念问怎么说,王姨一旁不顾刘盛凌的阻拦,说开来。

刘越峰的起居照顾如今已很多时候假手于护工,只是刘越峰没有安全感,总要刘盛凌在旁跟着。刘盛凌尽管嘴上不耐烦,却也一直忍受着。

刘盛凌和刘越峰对开门着睡觉,每每刘越峰一哼哼,刘盛凌起身的速度比刘越峰房间里的护工还快。

刘越峰的一日三餐是大嫂专门请了营养师订制的食谱。食谱为了健康着想,当然是很清淡的。刘越峰至多连续吃上三回就不乐意,非要沾一回大油才不闹。

刘越峰现下长期坐轮椅,肠胃大不如从前。大鱼大肉难以消化,且于如厕上总麻烦许多。有次刘盛凌见护工因为这事儿面有不耐,甚至亲自上阵帮忙。

王姨说到这里,对陈心念感慨:“小少爷倒是比大少爷做的更像亲儿子。”

刘盛凌听得摔了筷子,涨红了脸气冲冲地说:“谁稀罕做这糟老头子的亲儿子,我老子只有一个,就是刘越岭。”

陈心念柔声道:“王姨这是打个比方,在夸你呢。”

王姨连忙附和,为叨扰了他们吃饭道歉,退出去。

刘盛凌将发揉的一通乱,垂下脸:“我知道,我是说……哎……脑子是乱的……”

他双手撑着膝盖,躬下背,绷紧了唇角。

你的脑子当然是乱的,不然怎么会糊涂到被刘盛煜灌兄友弟恭的**汤,将一半的事业拱手让给刘盛煜。陈心念将手挪到刘盛凌手背上:“我今天在这儿留宿,免得你一大早又要从家里赶过来。”

刘盛凌抓过陈心念的手,往怀里抱了几秒,又松开。他摇摇头,低头扒饭:“算了,他看见了又要闹。等他睡着了,我再回去。”

陈心念朝刘盛凌眨眨眼:“我住一楼总可以了吧?”

她抬起脚,蹭了蹭刘盛凌的小腿:“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刘盛凌桌子底下收紧陈心念的脚,因疲惫而涣散的双眼又亮了起来,笑着点点头。

因为睡了两个多小时的觉,刘越峰晚间的精神力又来了。他在吃晚饭这件事上很闹腾,一把推翻了护工递来的青蔬鱼肉粥,惹得刘盛凌在楼上朝刘越峰发起了脾气,吼一声爱吃不吃,到楼下后院生闷气。

刘盛凌缓了一会儿急躁的情绪,再进屋,便见陈心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朝他走来:“要不然试试这个馄饨?用新鲜猪肉和荠菜拌的肉馅,加了胡椒粉提味。”

刘盛凌扶额:“以为你走了呢,原来在忙这个。”

陈心念横刘盛凌一眼:“和你说好了不走的,我当然不会走。”

刘盛凌接过馄饨,情不自禁地啄了陈心念一口,这才往楼上去。

陈心念跟着上楼。

佣人们正在收拾被泼的到处都是的食物残渣,护工在洗手间换衣洗脸,刘越峰在自己卧房的门口口齿不清地叫嚣着,不时扔东西出来,从音调来判断,是在让大家都滚蛋。王姨惊吓过度地贴着墙,在一旁落泪,有个女佣在安慰她。

刘盛凌转头示意陈心念止步,从容不迫地走入前方的混乱中。

刘盛凌走到刘越峰的卧房门口时,刘越峰不再扔东西,嘴里仍骂着,却转成了嘟囔声。很快地,刘越峰的嘟囔声停了。

王姨抹了把泪,笑了起来。

陈心念转身下楼,又钻进厨房,继续包起没包完的馄饨。

没一会儿,王姨也过来帮忙。她朝陈心念说些感激不尽的客气话,陈心念听了几句,笑称时间太晚了,她老人家尽可以去休息,让其他女佣过来帮忙即可。

王姨说不能假手于人,扯七扯八的不肯走,陈心念瞧了眼紧闭的大门,选择开门见山:“王姨,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您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现在开口,如果我能帮的上忙,我一定帮。”

王姨哎的一声拍了下大腿,艰难地开了口:“的确是有大太太的一点小事儿,想要拜托您帮忙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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