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是谁?”谭永学刚才的表现任谁都能看出来不正常,已经有了方向,再多问下去也没有必要,季识青在谭永学送菩萨一般的眼神中付了账单,三人便走出门外。
这几步路被浑浑噩噩的梁文膺走成七扭八歪。不过季识青也没去管他,而是问出自打刚才起就憋在心里的问题。
祁悯凑到季识青耳边,露出得逞的笑容:“是说崔晓他们?是我读书时的友人,毕竟谭永学也并不知道茶会到底有什么人,他当时的思维那样混乱,只要我说出名字,就能蒙住他一阵。”
“你知道他对茶会什么的并不熟?”季识青没想到这几个自己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的名字原来是祁悯的巧思。
这回祁悯微微皱了一下眉:“我也是猜测,柜台上兔子摆件是那个茶会的纪念品,因为造型奇特,我在网上看到过相关的讨论,可是他的茶泡的很烂,可见他根本就不懂茶,不懂茶的人能在这里经营着这种老字号茶馆……我觉得不大可能。”
“这里的经营者另有其人。”季识青说。
“我瞧着你也是早就知道了?”
季识青痛快承认:“是,只不过让我怀疑的点和你不一样,柜台里面摆着外设齐全的电脑,每一个配件都是新款,单说上面挂着的耳机,是S家半年前的爆款,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谭永学这个年纪会用到的东西。”
“这家店的经营者其实另有其人,谭永学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掩饰经营者已经不在的事实,而他要保护的人——有眉目了。”季识青看到手机上刚刚传过来的消息,眉目舒展了一些。
“是谁?”
“刚才在店里,我翻资料的时候看到谭永学早年间曾经收养过一个男孩,但是在收养四年之后,这男孩被亲生父母寻亲回家,所以梁文膺调查得来的那份资料中并没有那个被收养的男孩的相关信息,我让卫荣去查了一下那个男孩。”
祁悯看向卫荣发来的消息:
“果然不是没有联系,谭永学从十年之前就每月不断地给一个账户汇款,数额都不算大,但是用这笔钱在滨城生活也是绰绰有余。你们去的那家店,因为位置比较偏僻,又没有什么营销,客流一直不多,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四年前有一个客人拍摄了店里的照片,这张照片将老板的脸拍进去了一个小角,我对比了一下,那个所谓的老板竟然就是谭永学曾经收养过的那个男孩!他现在的名字是周玮,而且我这边查不到他最近几天的行踪,看样子是被他刻意隐藏起来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证据,而且也暂时不知道周玮的藏身之处——不过想来证据不算难找,周玮如何暂且不论,这个谭永学心思并没有很缜密,演技也很低劣,分明自打我们进来就知道我们的到来和他有关,还是纠结着和我们演戏,倘若这次不是正好牵扯到高睿的死,梁玉林失踪这件事恐怕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刚才谭永学已经意识到他们暴露了,正是心虚的时候,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动作,我和老齐说一下,让他派人对周玮进行追踪。”
“那我们现在回海港来信看看情况?那串贝壳风铃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
“好,你先回去。”季识青环顾了一下周围,终于在一角找到了目标:“那里有家便利店,我去买两瓶水和一些吃的。”
“那我在店里等你。”
季识青一路上都在思索这两起案件之间的联系,现在梁玉林失踪的案子似乎已经明朗——已经能排除是因为学术剽窃的事情而杀害导师之后逃窜,也并非是他们之前所预想的,卷入文物走私案件中遭遇不测,目前最有可能有进展的方向是梁文膺的商业竞争。
嫌疑人周玮带着梁玉林不知道藏在哪里,而周玮曾经的养父,也就是那名自杀白领的亲生父亲谭永学则替周玮打掩护。梁文膺来到滨城是因为他经过调查知道在那场商战中自杀白领的父亲正在经营着这家店。
可难不成真的会有这样巧?梁玉林曾经到滨城购买了这一串价格远超市值的贝壳风铃,而且他还特意带上了陈丕一家人同去,梁玉林这状似多此一举的行动目的又是什么?
季识青浸在思索中,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从货架上拿了五六盒一样的面包,回过神看到筐里的东西才意识到这一点,本着来都来了的心理,索性不放回,直接去结账。
“您好,总共是……诶!你们是!!!”
店员刚一抬头,脸上职业性的微笑瞬间冻结,声音戛然而止。手里的扫码枪“啪嗒”一声掉在柜台上,眼睛惊恐地圆睁,死死盯着门口。
季识青比店员更早发现那伙手中握着各式武器的男人,暗骂了一句在白天的旅游城市居然还能让他亲身体验到这种情节,火速打量了一下便利店环境,判断这里并不适合发生械斗,把篮筐往柜台上一推,低声对店员说了句抱歉,抬脚便朝外面冲了过去,到门口先是抬脚一记飞踢朝着堵在门口的男人踹去。
那人尚未站稳,只见一道影子已扑至眼前。瞬息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季识青已然借着前冲的势头,肩膀狠狠撞开他持刀手臂,硬生生从他身侧狭窄的缝隙里挤了出去。
“操!别让他跑了!”几个男人气急败坏地怒吼。
昨天看过的地图还印在季识青脑海中,东侧有一条网红小吃街,以现在这个时间来看应该正是人流密集的时候,而西侧……是一个临近港口的废弃仓库。
季识青没有再犹豫,抬腿向西跑去。后面一行人紧追不舍,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少人拿起手机开始录像,季识青一边观察尽可能避开已经有些拥堵的人群一边飞速奔跑,后面的人不管这些事,横冲直撞地,一时间竟然没有被落下多远。
到了——
季识青深吸一口气,后背贴在墙面上,一个侧身闪过伴随着破空呼啸声砸下来的钢管。旋即侧身扫腿,一声惨叫和膝盖碎裂的声音相继在他眼前破开,那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的同伴闪身躲过,由着他重重摔在地上。
“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后面一人阴冷地说道,快速举起手中的物件。
是一把枪。
如果眼前的形势再轻松一些,季识青很想吐槽为什么法制社会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碰到至少两个持枪的不法分子,但此时——
季识青趁那人枪口抬起的瞬间,突然抬脚向身旁堆着的废弃钢材踹去。金属撞击声分散了持枪人注意力的一眨眼间,他已迅速闪身到持枪者身前。单手夺下枪柄,重重摔在持枪者脸上,骨头与金属碰撞出沉闷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听到身后的动静,意识到这伙人不止一把枪,季识青侧身翻滚避开弹道,子弹擦着他的鬓角射空,来不及后撤,季识青抬脚向前一个借力,踢到那人后腰,惨叫还未出口就被一记手刀劈中喉结。
季识青立刻抄起地上的□□,发现里面已经没有子弹,轻轻嘶了一声,握着枪看向刚才被人流冲散这才到现场的五个人。
“小子,你动作够快。”这五个人之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三个同伙,恶狠狠地向地上唾了一口,晃了晃手中的砍刀。
“那把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而枪响我刚才听到了,少在这装模作样。”
季识青点了点头,“我知道,看来破三余的残部混的属实不怎么样。”
“你他妈——”
为首那人砍刀飞速劈了过来,季识青向后一撤便闪开,看准时机扔下没什么用的枪柄,转而拾起刚才第一个人手中的钢管。
第二刀劈下来的瞬间,季识青抬起钢管悍然迎上,金属撞击的炸响震耳欲聋,他借势将力量压了下去,将钢管狠狠锤到那人肩颈,这时身后涌起一阵冷风,季识青趁着第二个人的砍刀就要横着砍到他的腰侧之时,旋身用钢管尾部格挡,在火星迸溅中一脚踹中偷袭者持刀的手腕,砍刀当啷落地。又一人从背后扑来,季识青却像背后长眼般俯身,任由对方擦着后背飞过,同时飞身前扑,一脚侧踢,正中其心窝。
最后两人眼见落了下风,对视一眼一起举着到扑了过来,季识青掐着时机本能躲过去,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想要验证似的,竟然没有做任何闪避,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刀,右侧敌人见状愣怔的刹那,他右手成刀,精准劈在其中一人颈动脉上。
扫了一眼剩下那个举着刀颤颤巍巍,看起来就像是最不中用的那个人,季识青膝盖微弯,借势卸力,突然旋身将钢管别向左侧,正好撞飞第五把正犹豫着是否偷袭的砍刀。
“还玩吗?”季识青勾起嘴角,扔掉已经可以功成身退的钢管,半蹲下身看向瑟瑟发抖的“对手。”
“不,不……不玩了。”
季识青:“把刀给我。”
那人双手递上刀。
“嗯,看到那个箱子旁边有卷麻绳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
季识青:“该做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那人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捡起绳子,手抖得像筛子,将麻绳交了上来——然后他就被季识青五花大绑扔到一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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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云千重,水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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