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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映射官家赏艮岳

其他人向两边退去,皇子们则聚集到中间排好队。乔文仙推了仪王一把,申简辰只能向皇子的队伍走去。

官家的儿子的确不少,按照从大到小排列,太子站在最前面,他看上去大约二十多岁,最后一排大的也就十岁左右,最小的看上去只有三四岁。

申简辰心想,赵朴是官家十三子,应该站在中间一排,便迅速挤进去。所有皇子在太子带领下走进大殿内。接着是文武百官,最后是文人才子。

站在皇子中,向前瞅瞅,只看到前两排皇子的后脑勺;再用余光向两边瞧瞧,皇子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申简辰甚觉无趣,干脆瞻仰起帝王的宝座。这宝座应是用珍贵的红木雕刻而成,底座宽阔而稳固,靠背上覆盖锦绣,扶手为龙形,雕刻得栩栩如生,烘托出皇帝的高贵身份……

传来梁师成的声音:“官家驾到!”

申简辰的视线离开龙椅,刚好瞧见走向龙椅的赵佶,他身材高大,身着红色龙袍,头顶长翅帽,面色白皙,唇上两撇胡须,须眉长目,倒是一位帅哥。

官家在龙椅上坐定后,双目环顾殿内所有人,慢条斯理地说:“大家不必紧张,放轻松些,今日又不是上朝。寡人还等着带你们欣赏艮岳美景,然后定要吃好喝好玩好,文人才子们也要尽情展示你们的才华。”

官家说完,梁师成大声宣道:“请大家依次跪拜官家!”先是皇子们走到大殿中间跪拜,都齐声称道:“父皇万岁!”申简辰只能跟着又跪又喊。

“平身吧!”当皇子们退到一边后,官家突然问,“仪王可来?”

申简辰不得已从皇子中走出:“儿臣在。”

赵佶将这位从未谋面的儿子仔细瞧了瞧:“倒是长得一表人才,因你从生下来就病着,寡人从未让你来过宫里,也因政务繁忙,没时间去看你,没想到一晃都长这么大。听说你起死回生,不妨给寡人讲讲具体细节,毕竟这种事情难得一见。”

申简辰心里很不满,官家不关心国家政事,又是建造艮岳,又是对起死回生之说感兴趣,真是没得救!不如给他添油加醋瞎说一通,顺便映射一下**的朝廷。

?“父皇在上,听儿臣细细道来。那日我只觉呼吸急促,最后一口气上不来,就闭了眼,感觉身体越来越轻,飘到空中,越飘越高,来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也有官家和臣子,可那里的官家和臣子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置百姓于不顾,儿臣看不惯打算离开,这时出现一位神人,教会我一套精妙的拳法,我很快练会,打了官家,杀了奸臣,无处可去又回到身体里,人就活过来,疾病也奇迹般消失。”

赵佶听了半天没言语,其他臣子也不敢说话。

站在才子队伍中的乔文仙甚是担心,犹豫片刻走出来说:“官家,仪王的意思是他死后,看到一个不如大宋的地方,很不满,就回来了,足以说明仪王对大宋的天下十分眷恋,在草民看来仪王起死回生之事,正说明官家治理的天下深得人心。”

乔文仙的一番解释轻松化解尴尬,气氛变得缓和。官家终于露出笑脸:“乔文仙的话令寡人满意,宴饮时,寡人定赏你一壶美酒。”

“谢官家!”乔文仙又退回到才子队伍中。

官家对仪王说:“你也退下吧。”

申简辰早已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待着,很快回到皇子的队伍中。

接着文武百官和才子们也都跪拜官家。礼拜结束后,众人获得自由,赵佶也换上常服,带领众人坐上轿子,往艮岳而去。

官家后宫之人,以及官宦家眷也被允许,纷纷赶来享受艮岳美景。

到达目的地,众人下了轿子,除了围在官家身边的要臣外,其他人则找趣味相投之人,三五人结伴而行。申简辰自然与乔文仙在一起,他们走在队伍的后面。

乔文仙批评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以后可不能再如此。”

申简辰不以为然:“我只说起死回生前去的地方,又没说官家和那些奸臣,你担心什么?”

乔文仙谨慎道:“小声些!傻子都能听出你的意思,再说官家与文武百官可都不是傻子,以后还需慎言!”

申简辰只好说:“好吧,我以后注意。”

正说着,抬头见一个大石上写着“艮岳”两字,穿过大石,一波一波的美景映入眼帘:有高峰耸立,梅花万数;有瀑布飞流直下,池水碧青见底;亦有凫雁浮泳水面,栖息石间……,说也说不完,道也道不尽,真是奇花异草,奇珍异兽,极尽奢华。

申简辰边欣赏边在心里慨叹,这位官家是他见过的最会享受之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美的事物统统搬到艮岳之内。

正想着,听到一个女声:“仪王,乔公子,可否与你们结伴而行?”

申简辰站住,眼前出现一位妇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端庄秀丽,年轻时定是位亭亭玉立的女子。

乔文仙回道:“能与魏夫人同行,文渊不胜荣幸。”

魏夫人又问:“仪王呢?可愿与我结伴而行?”

申简辰说:“文渊乐意,我当然不介意。”

乔文仙介绍道:“这位是魏夫人,乃曾丞相的家眷,也是我朝有名的女词人,北可与易安居士齐名,南可与幽栖居士媲美,是闺阁中的大家。”

申简辰开始在心里埋怨神柳,为何不让他穿越到一个重武轻文全是英雄豪杰的时代?这样他还会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偏偏来到重文轻武的宋朝,不是遇到大奸臣,就是遇到会写诗词之人,搞得他在这些人面前都不敢轻易张嘴。面对文渊的介绍,总不能不回应,客气地说:“久闻魏夫人大名,今日得以相见,不胜荣幸。”

魏夫人笑道:“仪王久居王府,我也只知你的大名,没见过人,今日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先祝贺仪王得以新生,仪王若不嫌弃,往后多到我府上走动走动。”

申简辰客气道:“如若有机会定去。”

三人并肩走着,边走边欣赏美景。走了一会儿,魏夫人问:“乔公子什么时候回临安?”

“本应今日已在回临安的路上,怎奈官家宴请,耽搁下来。”

“如若回到临安,定要帮我邀请幽栖居士,让她抽时间来趟汴梁,顺便告诉她汴梁有位魏夫人想与她结交。”

“放心,我定帮魏夫人转达。”

大家在艮岳足足逛了一上午,终于逛完,出了艮岳又乘坐轿子来到集英殿。集英殿是宫中宴请群臣的大殿,最尊贵的位置摆着一张大大的方桌,上面放满了珍馐佳肴,周围则摆着鼓墩。只见官家、太子与重要的臣子都走到方桌旁坐下。

离方桌不远处,则安置着各色小桌,依次供后宫妃嫔、皇子、其他大臣、才子,以及官眷就坐。申简辰不愿与皇子们一道,依然跟着乔文仙。他们两个刚坐下,魏夫人过来,坐在他们旁边。

经过艮岳一路,申简辰与魏夫人已熟,主动开口问:“魏夫人为何不与各位官眷同桌?偏偏喜欢与我和文渊挤在一起?”

魏夫人笑道:“仪王为何不与皇子们同桌?偏偏与乔公子挤在一处?”

这话倒把申简辰问住,老实说:“你也知道,我从小病着,很少出王府,故而与皇兄皇弟们不熟,没有共同语言。”

魏夫人说:“这便是我的答案,那些官眷坐在一起,只懂得讨论谁的首饰贵重,谁的衣裳锦缎珍贵,还有谁家女儿嫁给谁,谁家儿子又娶了谁,跟我实在不合,只能跑到你们这里来。不过,为何这一桌只有你们两个?”

乔文仙叹道:“唉!还不都怪仪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些话,让官家不高兴,大家都避之不及,害得我也交不到朋友。”

魏夫人笑道:“仪王得敬我一杯。”

申简辰不大明白:“为何?”

魏夫人说:“只因我不畏权贵,在众人远离你时,还与你说话。”

申简辰立刻端起酒壶,给魏夫人杯中斟满酒,也给自己倒满,举起酒杯:“魏夫人乃女中豪杰,必须敬!我先干了,你随意!”申简辰一饮而尽。

魏夫人也一口喝下。

乔文仙不满道:“你们两个只顾喝酒,把我晾到一边,实在不公平,我可是对仪王不离不弃,关键时候还替你说话,你是不是得多敬我几杯?”

申简辰二话不说,向旁边伺候的宫女挥挥手,等宫女过来,吩咐她再拿三个酒杯。宫女很快拿来,申简辰在四个酒杯中倒满:“文渊对我情深义重,一杯怎么能够?我喝四杯,你随意!”说着将四杯酒一一喝下,竟然面不改色。

乔文仙赞道:“好酒量!”也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

这时一位内侍端着酒壶过来:“乔公子,官家赏你的美酒。”

乔文仙起身接过:“感谢官家恩赐,文渊不胜荣幸。”

内侍离开后,魏夫人说:“仪王可还喝得下这壶美酒?”

申简辰笑道:“绝不在话下!”

三人吃着、喝着、聊着。

整个宴会在丰盛的珍馐美味中度过,不时有舞伎表演跳舞,也有唱曲儿的女子手握琵琶弹唱,真是一派歌舞升平。

接着梁师成传达官家的意思,让文人才子各写一首赞美艮岳的诗词。很快宫女们拿来笔墨,在不远处整齐的书桌上摆好。文人才子个个摩拳擦掌提笔写下,再由宫女呈给官家阅览,最终魏夫人的诗词取得头筹,得到官家赞赏。

官家也来了兴致,要当场泼墨,宫女们纷纷撤去方桌上的碗碟和吃剩的杂物,拿来一大块干净的布子铺上,迅速摆好笔墨纸砚,老臣蔡京研磨,高俅拿起笔双手捧到官家面前。官家喝完内侍捧的茶后,接过笔,迅速在纸上挥毫起来。

没多时,一幅《腊梅山禽图》已成,并在上面题下一首诗:“山禽矜逸态,梅粉弄轻柔。已有丹青约,千秋指白头。”写了落款。宫女拿来数方大印,一一盖了。周围的臣子无不赞叹有加。

官家撂下笔:“你们这些人对寡人的诗画极其熟悉,溢美之词寡人不感兴趣,还是让寡人挑两人前来品鉴一番。”赵佶瞧向文人才子处:“不如让乔文仙品品寡人的诗,至于画,仪王不妨品鉴一番。”

众人都看向乔文仙和仪王……

乔文仙的水平大家领教过,品诗绝不在话下;至于仪王,是否能品得了帝王之画,真不好说。

申简辰猜测定是自己在大殿之上映射之词引起官家不满,这位父皇是要以此让他当众丢脸,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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