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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需要这种讨好

进入大二开始正式进入专业课的学习,张云漾学的金融专业虽然课业繁重但也能吃得消。杨浅则是完全不同,杨浅所在物理科学实验课是必修课,十次有八次张云漾的电话过去都是在做实验,见一面变得越来越难,张云漾今年生日都没在一起过。张云漾即使已经看了700集柯南了,每天晚上一部雷打不动的电影,经常跑图书馆也还是感觉时间大把大把的。某天叶诗跟她分享林景钊送给了自己一双定制的耐克情侣球鞋,球鞋后面写有对方名字的缩写。张云漾就心动了,问叶诗多少钱一双,叶诗说大概1500一双因为是定制的限量版。张云漾被这个价格惊呆了,虽然说随着张云漾家里逐渐在市里扎稳了根基,她的经济不像高中那么拮据,同一般大学生一样的日常开销偶尔出去旅行还是没问题的,但3000块钱两双鞋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这么贵啊,怎么个个家里都这么有钱。”

“不是啊,林景钊用生活费加打工攒的钱一起才买的。”

“叶诗,这么贵的礼物你会不会觉得心里有负担啊?”

“会有一点点吧,这3000块对我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但对林景钊还是有些压力,但是也是他心意嘛,我还是很高兴的,他平常自己也不太追求名牌,我比较注重这方面,说明至少他用心了。以后多还一点呗。”

张云漾想到自己从未送过杨浅什么贵重的礼物,甚至没送什么礼物。不行,我要攒钱买这双鞋。

想起汪诗格之前在群组说利用课余时间在麦当劳兼职,马上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三天后张云漾就入职了麦丹劳麦咖啡的兼职,分早晚班,早班7点到下午2点,晚班下午2点到晚上9点,按照张云漾的课表,工作日可以上一个早班一个晚班,周末可以上一个晚班,时薪12块一个小时,也就是一周可以赚252块,一个月1008块,三个月就可以攒够3000块,幸运的话可以赶上圣诞节,再晚也可以赶上杨浅生日。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早班7点开始,张云漾学校偏僻,这个麦当劳店离得已经不算远了,张云漾要五点起床搭最早的五点半的公交一个小时到达,赶在七点前开门,晚班九点说的是下班实际上是不营业的时间,张云漾还需要清洗咖啡机整理台面,十点才能下班,运气不好就赶不上末班公交车,还需要打的回去,好在车费报销,到了学校11点安全问题,宿管起来开门的问题,都不轻松。张云漾累的人仰马翻坚持了半个月,十一放了几天假才轻微喘息了一下。

然而工作了哪能独享十一七天假期,张云漾提前2天就回学校了,准备明天的早班。在杨浅质问这么早去学校干嘛的时候,张云漾随便扯了个理由。杨浅没说什么,但坚持开车送她到学校陪她补过生日。

“你这么快就开车上路了?不是暑假才拿到驾照?”

“我开,我表哥坐副驾监督,总要上路的。”

“表哥真惨,国庆还要被你拉来做苦力。”张云漾表示同情。

“但是真的不用,生日过了就过了,而且你这样我会有压力,专车送,我提前回学校票又好买,你好好在家陪陪你爸妈,免得我的印象分又要打折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保证一到学校就给你打电话,你送我去车站。”

杨浅只好作罢。张云漾松了一口气。

还好十一后杨浅依旧忙的天昏地暗,除了每天电话没断,整个十一月他们就一个周末得以顺利相见。本来以为打工的事情就可以这样顺利瞒过去,进入十二月杨浅实验告一段落,准备给张云漾一个惊喜在一个周五跑到张云漾学校,准备陪张云漾吃中饭。结果大中午的张云漾电话没人接,直到两点张云漾回电。

“怎么不解电话?你们中午还有课吗?”

张云漾明显就慌了。

“额,我忘带手机了,我们下午马上上课,我在寝室去教室的路上,一会再聊。”

杨浅脸上全是黑线。

“张云漾,我在你寝室楼下.....就没看到你从寝室出来。”

完了。

“我不在学校,我 ....我大概三点能到。”

“好,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公交车一停,张云漾就看见了杨浅乌云密布的脸,她准备先撒个娇,杨浅今天明显是不吃这一套。

“张云漾,我很认真的问你,你去哪里了。”

这语气,不糊弄会死的好看一点。

“我去兼职了,在汪诗格的麦当劳里做咖啡师,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是我早班,2点下班了。”

“不是,你为什么去做兼职?你缺钱吗?还有这个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想赚点钱而已嘛,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就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云漾!大二正是专业课很重的时候,你把时间花在正事上,而且兼职也赚不了多少钱,但会花费很多时间。”

“我没打算长做,就做三个月,放心放心,就当体验生活嘛,你别气别气,我们很久没见了...”

......杨浅的话被张云漾堵住了,张云漾看起来很累,他有些不忍心。张云漾看起来也心虚的很,明显害怕他继续追问。

“我去订个房间,你先睡一会,晚饭的时候我带你去吃饭。”

张云漾没有拒绝牵着杨浅,来到酒店张云漾真的很快就睡着了。没良心的,看起来不想我,倒是真累了。吃饭的时候,杨浅还是隐隐担忧。

“你那个兼职明天要去吗?”

“去,明天是晚班。下午2点到晚上9点?”

杨浅听到了气不打一处来,学霸理解能力就是强。立马意识到晚上9点下班回寝室应该就是关门的,大冬天的夜黑风高,张云漾学校本身就比较偏僻。

“那你几点才能到寝室?”

“顺利的话11点晚点就是11点半.....”张云漾意识到了这个时间太晚了,不敢看杨浅的反应。

“早班呢?”

“早上7点到下午2点.....”张云漾明显底气不足。

所以张云漾,冬天早上5点出门晚上11点回寝室,就为了这么一点兼职费,把自己搞的这么累。

“你能不能不做了,如果你缺钱你跟我说。”

“不能!”

两个人都没好气,不欢而散,杨浅坐末班车回了武大。

杨浅第二天上午上完课拨通了汪诗格的电话,要到了地址。下午三点透过玻璃门杨浅看到张云漾穿着黑色的制服在咖啡机前打奶泡,清洗杯子,给客人端上咖啡。

哎!这个笨蛋在想什么。

“欢迎光临麦咖啡!~”张云漾礼貌的声音传来,看到眼前的人有些惊又忍不住雀跃。

“给我一杯摩卡。”杨浅付完钱坐在吧台旁,看着张云漾挤巧克力酱打底,萃取咖啡液,拿着牛奶专注的打奶泡,融合,端过来。脸上带着动人的这是我做的咖啡的表情。

也罢,你喜欢就好。

店里人来人往,杨浅先去附近书店里买了本书,就安静的找了个僻静的位子坐着等张云漾,中途张云漾有走过来给他拿了个板烧鸡腿堡,他要不要先回去,她要到晚上九点。

”等你,接女朋友下班。”

直到华灯初上也慢慢落幕,店里闭店,张云漾开始打开自动清洗机洗各类杯子,还给咖啡机喂了一颗小药丸,擦拭台面,解冻明天的糕点。许是杨浅在的缘故,今天张云漾都是用跑的,实在是让他等的太久了。

杨浅低头看手表,10点零7分,他的女朋友脱下了黑色的工作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朝他奔来,牵着他走进冬天的夜晚。

“等太久了吧,你下次可以晚点来,3点我才上班1个小时。”

“张云漾,累不累,我看你基本上要一直站着,难怪那天睡的那么沉。”

“还好呀,习惯了就好,这样还可以减肥呢。而且,你今天来接我啦,是今天晚上会陪着我吗。”

“嗯,送你回学校。”

“你还要回去吗?”张云漾不解。

“嗯,明早有实验课,不能缺席。”

“那你等我干嘛,我回去都要11点多了,你再回去要几点。”

杨浅把张云漾拥进怀里。

“就是想接你下班。”

今天运气不好没有赶上最后一班公交,张云漾熟练的拦着的士,在后排和杨浅牵着手,眼睛里有疲惫也有开心,11点整出租车才抵达张云漾学校门口,如若换成公交车,估计只会更晚。校园里鸦雀无声,黑夜静的落针可闻,一个人都没有。杨浅眉头紧锁,每次都是这样回学校的,真的很不安全。但张云漾的情绪完全不在这方面,她很高兴杨浅今天来,小声分享着自己之前一个人走这条路的心得体会,说有时候自己吓自己,还会用跑的,但今天觉得这条路一点都不可怕。杨浅心里更不是滋味,在看着走到宿舍门口小心翼翼的敲宿管阿姨的窗户然后被骂半天才给开门后,杨浅的烦躁达到顶峰。

“张云漾,你这个兼职还要上多久。”

“12月上完。”

“不许去了,你如果缺钱,这一个月的工资我给你。”

“杨浅!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是个成年人了,你....我不需要你的钱。”

又是不欢而散。杨浅心乱如麻,他可以试着去理解兼职赚钱的决定,但是这个时间有很多不安全的地方,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往返这么远的距离,万一路上碰到坏人,黑灯瞎火,不可能不担心。

12月中旬杨浅又忙碌了起来,没办法做到接送张云漾“上下班”,但他实在是担心,只好要了张云漾的兼职排班表,定闹钟,早班问有没有安全抵达工作地点,晚班问有没有安全抵达学校,精神紧张,还好快12月末张云漾宣布兼职结束,杨浅跟着松了好大一口气。

张云漾透支了一部分生活费补足了定制鞋子的缺口,终于赶上了圣诞节前拿到了实物。她愉快极了,像亲手获得了某种嘉赏,迫不及待的要与自己的爱人共享。在杨浅实验室楼下安静等待杨浅下课。

“杨浅,圣诞快乐。”

杨浅轻轻环抱住她,注意到她一个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赶紧接过。

“圣诞礼物?这么隆重?”

张云漾并不想当众打开这份礼物,催促着去吃饭吃完饭去酒店开礼物。然而,她期待中的场面没有发生。

杨浅打开盒子,阴沉的一言不发。

“张云漾,你别告诉我你兼职就是为了买这两双鞋?”

“是啊,是定制的,我钱不够,喜不喜欢?我室友男朋友送她了她可高兴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退了。”

张云漾满眼不解,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辛辛苦苦打工三个月才买来的,不说倾其所有也是诚意满满吧。

“退不了,是定制的....鞋子不好看吗?后面有....”

“我不需要你这样做讨我欢心,你做你该做的事,买你力所能及的东西,我不需要这些,更不需要你天天顶着黑眼圈起早贪黑的赚这点钱做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张云漾的自尊和喜悦全部都被撕的稀烂。

“杨浅!是的 !你不在意!你高中的时候耐克阿迪都是穿在身上的,你从来都不缺这些,所以你不稀罕!但我从没有一双这样的鞋子,我只是作为女朋友想为你买点珍贵的东西,我付出自己的劳动买自己想买的东西,我有什么错?”

“你知不知道你每天上班我担心的要死!你万一晚上遇到什么坏人,我想都不敢想。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反对,但你总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健康和安全吧。”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全,我心甘情愿。”

“所以你一点都不觉得你这样做有问题?那下次呢?我喜欢更贵的东西,你就继续去兼职买?我从来都没有要求你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是因为我不缺,而是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你懂不懂?”

“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你收不收这个礼物。”

杨浅咬着后槽牙,不想妥协,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张云漾为了自己“辛苦”,委屈。

“不收就不收。”张云漾提着两双鞋子就往房间垃圾桶扔。

“张云漾,你过分了。”杨浅的手心紧了又紧。

“你冷静一下,我今晚先回学校,你就在这里住着,不要到处瞎跑,我明早来接你,别再让我担心。”

关门的声音刺耳,张云漾呆立在房间,苦涩布满全身,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杨浅丢下她走了,在她期待了这么久的圣诞夜。一整晚张云漾半梦半醒,凌晨六点她便醒来,好累。张云漾拿着包离开房间。

街道微亮,张云漾买了一笼热乎乎的小笼包,配着豆浆吃完了。来到公交站台前,她不想回学校,也不知道去哪儿。打开地图查了下理工大的路线,结果发现理工大离武大好近,还可以直达。六点半张云漾就到了理工大的门口,秦随依应该还没醒吧。张云漾又无聊的在理工大的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从瑟瑟发抖到走的浑身都暖和了。八点张云漾拨通了秦随依的电话。

“啊?你在我们学校?这么早?这大冬天的,昨天还是圣诞节,你不会是跟杨浅吵架了露宿街头了吧?”

“哎呀,秦姐没那么惨,我想你了呗。”

“你还是别想我,想我就没好事。”秦随依嘴上虽然不饶人,人倒是很快就来到了操场,还给张云漾带了条围巾怕她冻傻了。

“走,带你去吃我们学校的食堂。”

“秦姐,我吃过早饭了。”

“不错,进步了,吵架了也知道不让自己饿肚子。”

“秦姐,我觉得我跟杨浅好不一样。如果是你,攒了很久的钱买了贵重的礼物送给男朋友,结果男朋友很生气你怎么办。”

“听汪诗格说你前段时间在兼职,你不会是兼职攒钱买了很贵的东西然后杨浅收到后生气了吧。”

“哇,秦姐你猜的真准。”

“小漾儿,你生气什么呢?”

“我生气他不接受我的心意,他家庭条件好,贵重的礼物不算什么,但是我买贵重的礼物也不光是因为贵重啊。”

“那你知道杨浅为什么生气吗?”

“我当然不知道,知道我还坐在这里,但是,我管他气什么,他昨天把我一个人扔酒店....”

“死渣男是该骂,居然把你一个人扔酒店! 我猜测啊,杨浅大概是受不了你为了他自讨苦吃,在别人眼里可能觉得这是为爱付出,在杨浅眼里,让你吃苦了他就不会觉得是付出。他只会觉得任何让你受罪的都是错的,包括是为了他。”

“可是,两个人不是相互付出的吗,我为他买贵重的礼物也只是一个表达方式。”

“杨浅他只需要你做自己,不希望你为他受一点苦。”

“所以是我的错?”

“也不能这么说,他想明白了会来找你的。诶,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我把他拉黑了。”

绝,真绝。

杨浅六点半就提着早餐去酒店了,开门没人,他瞬间就慌了,打电话显示关机。张云漾不会昨天半夜就走了吧?她一个人?电话为什么关机?她没有听他的等他,她自己走了?

不出所料,秦随依接到了杨浅的电话。

“喂,张云漾有没有联系你?”

“你猜。”

杨浅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她在哪儿?”

“你昨天把人一个人晾酒店,今天好意思问?”秦随依真是嫌弃这处理方式。

“我不想昨天又跟上次一样,她万一又说出了什么分手的鬼话.....我受不了。”

“你们先冷静几天,有情况我跟你说。”

“她电话关机,我联系不上。”

“你被拉黑了,先小黑屋待几天吧,把人晾酒店的狠人。”

喂?喂?挂断了,杨浅只觉头晕目眩,为了避免放狠话反而被拉黑了,杨浅提着两个大盒子垂头丧气的朝学校走去。

秦随依在每天被杨浅一百条信息骚扰中忍无可忍了。拉着杨浅去张云漾学校,一通电话把张云漾喊了出来。来来来,你们相爱相杀去,别烦我。

这太突然了,张云漾转身就想跑,杨浅立马冲上去抱了个结实。这人怎么总是来这一套,先伤人再服软。

“你生气归生气,别拉黑我啊。”

“比不过杨学霸把我一人丢酒店。”

杨浅长长的叹气,是自己不对。

“鞋子我穿上了,我只是心疼你为我做这些,我不需要你这样来证明你对我的感情,我只想你做自己,别为我做这么辛苦的事情,我不喜欢。不是不喜欢你的礼物。”

张云漾好像懂了,懂了杨浅爱她的方式。

“你不知道你兼职的时候,我每天担惊受怕怕你回去路上不安全,最后你跟我说是因为要给我送礼物才去兼职,我只是怪我自己罢了。别气了好不好,我把你丢酒店还不是怕我们吵架又口不择言,我可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分开的鬼话。”

“反正我心灵受到了暴击,我要再气几天。”

“好,但别拉黑我,别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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