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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灵汐之乱

异闻司的接风宴设在内衙一间稍显宽敞的厅堂里。往日里这地方多用来堆放旧案卷,今儿特意撤了半面墙的木架,摆上张擦得锃亮的梨花木桌,烛火点了四盏,把桌面照得亮堂堂的。

桌上菜式远比平日丰盛,酱色油亮的肘子卧在粗瓷盘里,油焖大虾红得诱人,连平日里少见的清蒸海鲈鱼都摆了上来,一壶封口的青瓷酒坛放在桌角,看坛上的标签,竟是京里“醉仙楼”的招牌米酒,市价少说也得五十文。

孙世敬坐在主位左手边,笑着把酒坛往桌中间推了推:

“各位别拘谨,放开吃。往年咱们司里经费紧张,别说鲈鱼肘子,就是炒青菜都得省着吃。这回托四位新人的福,律算司听说咱们添了人手,特意拨了笔补贴,说是让大家热闹热闹,今儿咱们就敞开了吃,不醉不归!”

主位空着,是给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长大人留的。

孙世敬坐在主位左手边,脸上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手里捏着个青瓷酒杯,时不时抿一口,像在赏着小辈的戏台。

他右手边依次坐着三位异闻司“老人”——老赵、老钱、老李。

这三位官职比苏枕流他们这些新晋丞务高半阶,资历也够老,此刻端着酒杯的姿态虽随意,眼神却绕着四个新人打转,“前辈看菜鸟”的打量藏都藏不住。

而四人新人坐在下首,姿态各有不同。

周子安在这种场合显得局促,双手放在膝上,眼神在菜盘和众人脸上来回飘。

崔元琢依旧坐得笔直,玄色襕衫的衣摆垂得熨帖,连袖口都没泛起半分褶皱,仿佛不是来吃酒,而是来参加吏部考评。

而此前未曾见过面的柳文若姿容优雅地象征性夹了口青菜,貌美矜贵的大小姐连满目挑剔的神色都让人恼不起来。

苏枕流倒是乐得自在,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捏着双银筷,目光在菜色和人脸上转来转去,像看着出热闹的折子戏。

酒过一巡,气氛还是温吞得像没烧开的水。

孙世敬刚想开口打圆场,厅堂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闯进来。

来人约莫四五十岁,头发乱得像被鸡啄过,官袍扣子扣错了两颗,手里捏着卷残破的竹简,嘴里念念有词,只能零散听见几句“跟《异闻录》里写的不一样”“奇哉…怪哉…”。

他眼都没扫席间众人,径直撞向主位,直到膝盖碰到椅子腿,才恍然抬头:

“哦?接风宴啊。”

目光在四个新人脸上飞快扫了圈,语速快得像有狗在后面追:

“新来的?嗯,好。异闻司案子多,有意思,好好干。”

说完,抓起桌上一个白面馒头塞进嘴里,转身又要走,临到门口才想起什么,回头喊:

“世敬,新人你看着安排,北郊那案子我再去蹲半宿!”

孙世敬对着他的背影无奈应了声“是”,转回头对众人笑道:“司长大人醉心案牍,让各位见笑了。”

三位老官倒早见怪不怪,蓄了美髯的老赵嗤笑一声,灌了口酒:

“咱们司长眼里,别说接风宴,就是陛下召他赴宴,怕是都得先把手里的案子查完。”

面白瘦长脸的老钱接话,语气酸溜溜的,目光扫过新人:

“往年异闻司挑人,那都是百里挑一的能耐人,得有‘特殊本事’才特招进来。哪像现在…”

他没把话说透,但那点“今不如昔”的意思,谁都听明白。

皮肤黑红的老李倒一直憨厚地嘿嘿笑,晃着酒杯也不搭腔。

老赵继续道:

“可不是嘛!咱们哥几个当年也是挤破了头才进的这异闻司…现在倒好,什么路子都能进了。”

这话里的挤兑太明显,周子安的脸瞬间红了,头埋得更低,讷讷不言。

崔元琢此时淡淡开口:“在下轮值期满,由吏部考评调入,非特招,却也知分内事。”言简意赅,既没攀附也没示弱。

柳文若见状也跟着开口,声音虽轻缓,话语之中意味倒是显而易见:“家父捐了座书楼给国子监,蒙陛下恩典,许我来历练。”

苏枕流却像什么没听出来,笑着举杯:

“陛下革新吏治,广纳贤才,这才叫我等有机会与身怀绝技的前辈们相交,真是失敬失敬。”

她这话说的客气中又带着一丝别样的异味;酒喝的却也不含糊,微微仰头长指一推一杯酒便灌下去了,如此倒让老李等人不好意思再挤兑,只能干笑两声喝酒。

几人意思倒也明显,哪怕不是特招,来此也都是过了合法的路子,老人们碰了不软不硬的几个钉子,这么一通相互挤兑反倒让气氛变得热闹了不少。

又喝了几杯,老赵彻底喝高了,脸红得像酱肘子,舌头也打了卷,拍着桌子喊:

“别…别以为异闻司就会跟在大理寺屁股后面查案!这世道稀奇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们之前知道的学的东西都是些皮毛!今儿老子高兴,让你们开开眼!”

老钱想拦:“老李,你喝多了!”

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推开:

“拦什么!都是自己人!我给你们露手‘化物术’!这术能变些小玩意儿!”

说着,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目光扫过四个新人,最后落在最漂亮的柳文若身上,眼睛一亮:“柳姑娘长得俊,我给你变朵花!保准好看!”

柳文若眼底闪过丝趣味,微微坐直了些,连她身旁的丫鬟都凑过来想看热闹。

老赵双手笨拙地掐了个诀,嘴里念念有词,脸憋得通红,猛地朝柳文若方向一指:“起!”

预想中的鲜花没落在柳文若发间,反而“嗖”地一下,一朵蔫哒哒的野菊花,精准地开在了周子安的发髻上。

周子安一声低呼,手忙脚乱想去拔,又怕把花弄碎,指尖碰了碰花瓣,脸瞬间红到耳根:“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文若先是一愣,随即“噗嗤”笑出声,连带着丫鬟都捂着嘴乐。崔元琢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朵歪歪扭扭的野菊花上,眼底闪过丝嫌弃。

老赵也懵了,嘴里嘟囔:

“不对啊…方向没偏啊…”

他又掐了个诀,这次瞄准周子安:

“我给你变个玉簪,把花固定住!”

说着又是一指。

玉簪没出来,反而一根带着墨迹的毛笔,“啪”地掉在了崔元琢的衣襟上!墨汁瞬间晕开,在玄色襕衫上留下个黑印子。

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旁边厢房里司长高呼“笔去哪了”的动静。

崔元琢的脸“唰”地黑了:“胡闹!”

老赵接连失误,酒意直接醒了大半,见状又要掐诀:“崔公子对不住!我给你变块干净帕子!”

这次倒是变出来块帕子,可帕子“飘”到苏枕流面前时就落下来了,掉在杯子里溅起几滴酒液。

“不对啊,不应该啊,这次绝对应该没问题啊。”老赵喃喃自语。

柳文若倒是笑得直摇头,跟丫鬟二人小声取笑。

苏枕流支着下巴,笑得眼睛弯弯道:“赵大人这术法,倒是‘随机应变’,每回都有新惊喜。”

孙世敬看着眼前的混乱,也忍不住笑,放下酒杯揶揄:

“老赵,你这是年纪大了手眼不准,还是喝多了连诀都掐错了?当年你变镖旗的能耐,可不是这样。”

老赵急得跳脚,酒意彻底没了,涨红着脸辩解:

“放屁!”老赵急得跳脚,酒意彻底没了,涨红着脸辩解,“不是我本事不行!是近来灵压不稳!天地间的‘气’乱了,术法才容易出错!不信你问老钱、老李!”

孙世敬闻言,眉头微蹙。他自身修为不算高深,平日里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并不算特别敏锐,只觉得近些时日偶尔心神不宁,却未曾深想。此刻听老赵这么一说,再结合近日京畿频发的“小状况”,心下不由信了几分。

老钱若有所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平日里他感受最为细致敏锐,此刻沉吟着点了点头,语气严肃了几分:

“老赵这话…倒不全是推脱。近一两个月,我打坐时也常觉气息微有滞涩,原本以为是自身修行懈怠,如今看来,或许真有外因。”

老李也揉着鼻子嘟囔:“前儿个我试着画张静心符,平时十拿九稳的,那次却莫名其妙炸了,我先前还以为是符纸受潮了…”

老钱看向几位新人,见他们面露惊疑,便解释道:

“你们在‘灵犀训导’中所学,多是辨识、应对已成型的‘异常’,或是些基础稳定的术法运用。有些更深层的东西,确实不会过早提及。”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传授秘辛的味道:

“天地之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盈着一种无形无质,却可被感知、甚至引动的能量流,我们通常称之为‘灵气’。此气并非恒定不变,亦有潮汐般的起伏波动,但一般而言,都在一个相对平衡、和缓的范畴内运转,如同…嗯,如同平稳流动的大河。”

“唯有在此等平衡之下,修行者方能较为稳定地吐纳炼气,施展术法。我等异闻司所处理的诸多事件,其根源也大多源于此气与生灵意念、地脉环境相互作用产生的种种异变。”

老钱继续说道,神色愈发凝重:“然若这天地灵气的平衡被打破,波动剧烈…”

“会如何?”周子安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轻则,如老赵方才那般,寻常术法失效或产生难以预料的偏差。”

钱巡使看了老赵一眼,后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重则…地脉紊乱,气候异常,甚至可能滋生更多、更强的邪祟异象,或是让原本蛰伏的古老存在苏醒…古籍中称之为‘灵汐之乱’。”

苏枕流听得认真,主动发问道:“原来如此。近两个月京畿附近的怪事频发,恐怕也并非偶然。”她完全没有任何危机到来的紧张感。

老钱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苏丞务比喻得倒也贴切。”

眼见得几个新人都若有所思,明显心思不在这了,孙世敬叹了口气:

“好了,这些事自有司长和上头的大人们操心。你们既已知晓,日后办案更需谨慎,遇事不可逞强,及时上报。”他摆了摆手,脸上重现疲态,“今日也闹够了,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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