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当日,沈杼之原本不想去,可萧珩说,让她去看看各位夫人穿着她织的云锦的模样,也算是对自己的成果有个交代。沈杼之想了想,便答应了。
她换上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头发简单挽起,只插了一支玉簪,跟着萧珩来到皇宫。皇宫的御花园极大,园内百花盛开,香气扑鼻,各位王公贵族和夫人们早已齐聚在此,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沈杼之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很快便看到了几位穿着她织的云锦的夫人。镇国公夫人的女儿穿着那匹凤凰嫁衣,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引得不少人上前夸赞;安定侯老夫人穿着素雅的兰草纹云锦,气质温婉;礼部尚书夫人则穿着西洋缠枝纹云锦,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沈姑娘,她们穿起来还好看吧?”萧珩笑着问道。
沈杼之点头:“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粉色云锦的夫人正和一位穿着红色织金锦的夫人争执不休。沈杼之认出,穿粉色云锦的是吏部侍郎夫人,那匹云锦是她特意为赏花宴定制的,纹样是桃花;而穿红色织金锦的,则是户部尚书夫人。
“你这云锦怎么回事?刚穿了半天,就勾丝了!”户部尚书夫人指着吏部侍郎夫人的云锦,不满地说道,“我看这‘云杼坊’的云锦,根本就是名不副实!”
吏部侍郎夫人也有些着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云锦,果然有一处勾丝了,可她明明很小心:“不可能!沈姑娘的手艺那么好,怎么会勾丝?说不定是你刚才不小心,用什么东西勾到了!”
“我可没碰你!”户部尚书夫人反驳道,“我看就是云锦质量差!今日这么多贵人在此,你穿件勾丝的衣服,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还有‘云杼坊’的脸!”
周围的人听到争吵,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沈杼之心中一紧,她织的云锦,用的都是最好的丝线,而且织的时候格外用心,绝不可能轻易勾丝。她连忙走上前,对吏部侍郎夫人说:“夫人,可否让我看看您的云锦?”
吏部侍郎夫人见沈杼之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点头:“沈姑娘,你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杼之仔细查看勾丝的地方,发现勾丝的丝线边缘有些毛躁,不像是自然勾丝,倒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刮到了。她又看了看户部尚书夫人的手,只见她手上戴着一枚镶嵌着宝石的戒指,戒指边缘有些尖锐。
“夫人,”沈杼之看向户部尚书夫人,温和地说,“您的戒指边缘有些锋利,想必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侍郎夫人的云锦,才刮出了勾丝。我的云锦用的是天蚕丝和蜀锦丝交织,质地柔软,但确实怕被锋利的东西刮到。”
户部尚书夫人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戒指,又看了看吏部侍郎夫人的云锦,脸色有些尴尬:“这……这我倒没注意,实在对不住,侍郎夫人。”
吏部侍郎夫人见状,也不再生气:“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让丫鬟补一补就好了。”
周围的人见事情解决了,也都散去了。萧珩走到沈杼之身边,低声道:“沈姑娘,你刚才处理得很好,既没让侍郎夫人丢面子,也没让尚书夫人难堪。”
沈杼之松了口气,笑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还好没影响到‘云杼坊’的名声。”
赏花宴过半,皇后娘娘也来了。她看到各位夫人身上的云锦,尤其是镇国公夫人女儿的嫁衣,便问道:“这些云锦,都是哪家织坊织的?手艺倒是不错。”
安定侯老夫人连忙说道:“回皇后娘娘,这些都是苏州‘云杼坊’的沈姑娘织的。沈姑娘的手艺极好,心思也细,我们都很喜欢。”
皇后娘娘看向沈杼之,温和地说:“哦?就是你啊。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沈杼之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皇后。皇后见她虽衣着朴素,却气质清雅,眼神坚定,心中颇有好感:“听说你年纪轻轻,就把江南的织坊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能织出这么好的云锦,真是难得。哀家也想定制几匹云锦,不知你可否愿意?”
沈杼之心中一喜,连忙行礼:“能为皇后娘娘定制云锦,是民女的荣幸,民女定当竭尽全力。”
皇后娘娘满意地点点头:“好,那哀家就等你的好消息。”
赏花宴结束后,沈杼之的名声在京城彻底传开了。不仅王公贵族的夫人纷纷找她定制云锦,就连宫中的嫔妃,也派人来询问定制的事宜。沈杼之知道,“云杼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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