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司青临今早长了个心眼,在拿到文碟前存了档。
他抱着势必要拿到真文碟的决心,正欲推门而入,谁知在进门前听见屋内弟子的交谈,顿时刹住脚步。
“你真要将文碟给司青临?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治大过!”
丁一:“我何时说过要给他了?用假的哄哄他便是,被发现了我便和师叔说他要冒充我下山,那是他自己伪造的文碟。”
“私自下山可是重罪……”
丁一:“他自己说的要顶替我下山,你情我愿的事,谁管他死活!”
话音刚落,“哐啷”一声,木门应声而开,门口出现一道身影,赫然就是知晓真相的司青临。
他面色冷若冰霜,吓得丁一喉咙一紧,赶忙站起身来:“你……你干什么!”
司青临表面风平浪静,心底气得发疯。
为了这张文碟,他整整挑了十四天的水,天知道他这十四天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丁一听话的话,他决定不跟一个npc计较,于是司青临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正常一点:“把真文碟给我。”
丁一眼睛一转,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反悔了,不给。”
他又补充道:“门规第一条便是未经允许不得擅自下山——我是骗了你,可那又如何呢?”
屋内安静了一刻。
司青临呼吸一窒,觉得此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如此一来他便只有抢。
穿过来也有月余,他自然也跟着门中弟子们修炼了不少功法剑术,只见他指尖一转,置于床头物架上的木剑转瞬便被收至掌心。
丁一:“你疯了?!”
司青临:“你给不给?”
丁一:“……不给!”
下一秒,罡风起,司青临手持木剑,直往丁一面门而去。
屋内弟子都被这小疯子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将人拉住,七嘴八舌道:“小师弟,万万不可啊!!”
然而就算手臂被拉住,司青临的腿也还是动得了的,他趁丁一愣神的一瞬间,抬腿结结实实就往他小腹踹去。
如此一来丁一也被激怒了,抱着剑便劈了过来。
屋内乱作一团,司青临赶忙甩开钳制住他的弟子,抬手挡住长剑。
手腕被震得发麻,他被丁一推到角落,借机抵住墙壁,而后用力将人推开,飞快掐了个法决。
金光乍现,木剑腾空,往丁一方向刺去,司青临正要上前,头皮却狠狠一痛——旁边弟子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
司青临忍痛转身,指尖不知何时凭空出现三根银针,迅速钉入那弟子的肩膀,弟子吃痛松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丁一却出现在他眼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司青临不知迸发出了什么潜力,将体内灵力汇聚至掌心,而后蓄力朝丁一胸膛一击。
饶是丁一行过不少双修之事,实力高于司青临,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拍得连连后退。
司青临看准时机,飞掠上前,调转手中木剑,剑柄朝着丁一右肩狠狠一击,丁一抵挡不住攻势,闷哼一声,往后倒在床沿。
不料这小疯子还没停手,为防止他再有所动作,曲起膝盖抵住他的胸膛,俯视着他,重复方才的问题:“你给不给?”
他平日里一副温婉可人好欺负的软柿子样,如今动起真格来谁也不敢再招惹,方才看戏和帮腔拉架的弟子一窝蜂退出去了,丁一心道:“一群废物。”
然后转头看着身上的小疯子,他咬了咬牙,还是不愿认输:“方才已经有人去禀报师叔了,我就算给你真文碟,你也出不去了,况且你逞凶寻衅,借端滋事,师叔不会放过你的!”
司青临冷冷瞥他一眼,见他不愿透露,直接动手撕开了丁一的前襟。
果不其然,其中有两份文碟。
察觉到身下人的挣扎,司青临加重了力气。
他对比着手中文碟,看了有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风月宗宗徽是凤尾,而两张文碟凤尾朝向是相反的。
司青临:“哪张是真的?”
丁一拒不开口。
司青临冷笑,将两张都收入怀中,还细心地在这个时间点存了一个档。
他抬手扯来一旁的绳子,将身下的丁一双手捆绑,正欲离去,谁知转头一看,怔在原地。
方才被他踹开的木门外,赫然站立着原本应该在石碑旁检验文碟的师叔,还有……还有一脸似笑非笑的卿舟。
被他绑住的丁一自然也看见了,于是两只短腿一蹬,骨碌碌滚下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声音大得恍若杀猪:“师叔宗主你们一定要为弟子做主啊!!司青临私自叛逃抢我文碟,其心必异,你们一定要重罚啊!!”
司青临:“。”
丁一恶人先告状,司青临也不是不会颠倒黑白,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宗主略带打量的眼神,“扑通”一声跪下:“前些日子丁师兄说不想下山,弟子体谅他,提出可以替他下山,丁师兄欣然同意,还让我挑半月的洗漱用水,用来换文碟。”
没想到这小疯子会全盘托出,丁一震惊地看了他一眼。
门外师叔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屋内,还有丁一被反捆的双手,试探性地给卿舟使了个眼色。
栖云峰的弟子是他师兄春华仙尊门下的,他不太好越俎代庖。
卿舟回了他一个平静的眼神,他瞬间心领神会,对着司青临呵斥道:“你私下殴打同门,强抢文碟,妄图冒名顶替下山,证据确凿,还有何可狡辩!”
未等司青临再开口辩驳,他便朗声道:“来人!将这两个人押入大牢!”
计划再度失败,想来是方才有弟子通风报信,司青临活人微死,张嘴默念:“返回三号存档位点。”
一阵头晕目眩后,眼前的仙尊宗主再次消散,地上跪着的丁一恢复倒在床上的姿势,而司青临手持两张文碟,膝盖压在丁一身上。
然后一刻钟过去,师叔与那海王宗主再度推门而入,派人将司青临送入牢狱。
两分钟后,司青临回档,再次站在栖云峰山后的小池塘旁。
池溏里显露出司青临忧郁的面容,他觉得用文碟冒名顶替下山这方法可能有点行不通。
被发现了免不了被抓走体验一把铁窗泪,况且他的三号存档点里,刚拿到真假文碟,师叔和宗主就都吻了上来,丁一那个可恶的npc更是开团秒跟,他甚至来不及分辨哪张是真文碟。
一时间司青临觉得有些挫败,他不信邪地又试了三次,每一次师叔和宗主都破门而入,以叛逃罪要将他抓走。
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司青临最后一次站在池塘旁。
而同一时间,车辇中的卿舟再度睁开眼,喃喃道:“见鬼了……”
此路不通,司青临踱步在水边,低头看见自己的容颜,脚步忽然一顿。
他以前不是没被人夸过长相,街坊邻里将他夸得天花乱坠,说什么长得比女生还要好看。
司青临不禁想起了那位海王宗主,传闻他男女不忌……
司青临飞快地摇了摇头,赶紧中断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尽管任务艰难,但也不至于为任务做鸭。
虽然他不是没在大学交过同性伴侣,但他是个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的人,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完美主义——非常介意对方有过太多前任。
何况是海王。
思来想去,司青临找到个折中的法子。
之前那两名弟子说卿舟会带门下亲传徒弟去赴望月门的宴,如果他能借此机会成为卿舟的弟子,那么便能言正名顺地离开风月宗,而且还没有任何风险。
如此一来,又不用出卖身体,还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但……怎么才能转到宗主门下呢?
一盏茶的功夫后,正第四次赶去栖云峰的卿舟正开口询问身旁的存禄仙尊:“我们方才已经来过一次,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存禄仙尊一脸困惑:“我方才一直在无名碑前检验文碟,你一纸传音将我唤来,我何时来过这里?”
卿舟眉头紧锁,眼见着离竹屋越来越近,一团灰影滚到了他面前——正是看上去无比凄惨的司青临。
司青临衣衫破损,眼含热泪,嘴唇抖了又抖,仿佛受了千言万语都难说尽的苦难,他先是哆哆嗦嗦伸出手,要去拽卿舟的衣摆,眼见着要抓到了,却又像摸到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将手缩了回来。
存禄仙尊一向看不得美人落泪,当即就俯身要将人扶起:“……你是?”
司青临受惊一般猛地颤了一下,躲开他的手臂:“弟……弟子失礼,望仙尊责罚。”
卿舟心中郁结,一言未发,看着地上的司青临,总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存禄仙尊瞥见他脖颈上的红痕,一时心中一惊,语气尽显关心:“没事,慢慢说,你这是……被欺负了?”
门派有规矩,双修必须是你情我愿,断不得强迫他人,眼下看来,这弟子应该是受了欺凌。
司青临泪眼婆娑地望了他一眼,这一眼成功唤起存禄仙尊的怜爱之心,他耐心等待,司青临终于开口:“弟子是春华仙尊门下的弟子,前些日子,夜里就寝时,丁师兄总是爬上弟子的床榻,欲行不轨之事。”
说到一半,他还假装不经意瞥了卿舟一眼。
然而对方表情毫无波澜。
司青临觉得这个npc心可真硬,而后默默无奈叹气,继续自己的演出:“弟子早已拒绝了他,可昨日夜里丁师兄与我都喝醉了酒,我醉后就没了意识,醒来身上便成了如此模样……弟子本想求助师尊,可近几月师尊又在外云游,弟子实在别无他法……”
存禄仙尊听完,心疼地将人从地上扶起:“罢了……你先带我去认一认你那丁师兄,我和宗主稍后便问责。”
然而司青临却一把拽住他:“不可!丁师兄为人嚣张跋扈,若是让他知道是我告状,他定会……”
司青临瑟缩了一下,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本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起码能拿个奥斯卡小金人,谁知突然听见一声冷哼。
卿舟半眯着眼,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纡尊降贵开口问:“那你想如何?”
司青临心想你既然问了那我可就说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开口:“弟子想暂时搬离栖云峰,住到……红鸾峰。”
红鸾峰是风月宗主峰,也是宗主门下弟子的住处,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暂时转入宗主门下。
卿舟一愣,心道:“原是冲我来的。”
他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随后大步走到他面前。
司青临有些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他微微仰头,看着眼前恍如谪仙一般的男人,竟微微有些出神。
半晌后,卿舟见他看愣了,好心开口将少年人的魂叫回来:“可以是可以。”
“不过红鸾峰弟子繁多,不能白白多你一口人,你这几日就负责红鸾峰上下所有的杂扫吧。”
司青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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