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不见了。
那枚价值不菲、由墨绿翡翠雕刻而成的玉佩,奶奶留给他十几年的的传家宝——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
明明刚刚还在的……
沈枝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空空如也。
这应该还是在做梦吧……天杀的噩梦!
他犹豫了半响,突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好半响嗓子里才发出一声“……靠。”
不是梦啊……
沈枝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红色按钮,面露苦色,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都要逆流成河了。
……
京城,养心殿。
楼尘雪手里拿着本奏折,上面写着:
【浙南、泽清、浮洲等府连天遭遇暴雪,积雪盈丈,官道冰封,民屋坍塌无数!】
【饥民掘草根、食树皮,甚至鬻子求生,道殣相望!】
【现邬、阒、镰三省待赈饥民逾十万,若不及早赈济,恐生民变!】
【臣恳请圣恩:速拨户部银十万两,分赈三省,其中直隶五万两、山东三万两、河南二万两,专用于购粮设厂……】
十万两……五万两……三万……二万……
手中的奏折被狠狠摔了出去!
楼尘雪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本奏折,下一秒又突然将桌上所有奏折全部掀翻在地,弄出剧烈的响声。
“砰——”
门口瞬间响起一道胆战心惊的声音:“陛下?!这是怎么了——”
“滚。”
楼尘雪的声音不大,但门外的声音立马止住。
头疼欲裂,胸口像是硬生生被什么堵死了一般。
楼尘雪不禁皱了皱眉,手腕下意识动了一下,摸到了一个冰冷光滑的东西。
下一刻,那满地狼藉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身穿着奇怪的服饰,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
那人转过身来,先入眼的是一双深灰色的眼睛,发丝泛着卷零散着的几缕落在脸颊处,印得肤质胜雪。眉骨清隽,鼻梁挺秀,但身材削瘦得不太能武的模样……
几乎是下意识地,楼尘雪眯了眯眼,打量起了对方。
“哎,这是我的——”
沈枝指了指他手中的东西,眼神一亮,似乎想试图要回来。
楼尘雪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脑中持续的刺痛突然有所消散,眉头松开,顺着方向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中把玩的那枚光滑的玉佩,轻笑一声:“这天下都是朕的,这东西自然也归朕。”
只见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顿时瞪圆了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是什么人,居然还敢回来?”楼尘雪站了起来,笑容不减:“你要做什么,杀了朕?”
沈枝不自觉地退后几步:“……我没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皇帝都这样吗?
他吐出口气,试图讲理:“那玉佩是我的,对我很重要,那个……陛下?你能不能还给我呢?”还加了个僵硬友好的微笑。
楼尘雪的脚步停下,笑容消失:“哦,朕不肯呢?”
他抬起手轻轻勾了一下——下一秒,数十名暗卫再度出现,密麻的黑影显得格外恐怖,腰间的封刀露出一抹银光。
沈枝:……
楼尘雪静静看着他,手指轻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你擅闯朕的地盘,应当就地斩杀,这玉佩死人拿着也没有用。”
他看着沈枝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甚至气得手指都开始颤抖,心里堵住的东西轻了,像是感受到了一丝怪异的愉悦感。
刚想再同对方说些什么的时候……底下的人又骤然消失了。
楼尘雪盯着消失的地面,缓慢眨了眨眼,若有所思。
轰隆——狂风刮开门窗。
宫殿外风雪大扬,就连在寝宫中都能听见风呼啸的急促。
今年的雪格外地大,封了一层又一层。
那人已经消失两日了,楼尘雪的失眠也越来越重,他好几次怀疑对方可能施展了什么巫术,害得自己得了癔症,不然为什么总是头痛得厉害。
夜里,他把刚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一旁,看向外面已经微微亮的天知道快到早朝时辰了。
全身酸痛、神经疲惫。
楼尘雪望了下守在外边的人,刚想叫人进来时,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改变了主意,只打算在桌上微微养会神,小歇一下。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产生睡意,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动静。
楼尘雪不虞地抬起头来,一时间鼻尖擦过鼻尖,他又对上了那一双桃花眼。
深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倒映着他漆黑的眼睛,温热的呼吸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很痒,导致楼尘雪想要避开这种过近的距离。
垂落的睫毛很长,似乎要划到他的脸上,对方白皙的皮肤在灯火下朦胧细腻,无限接近于梦。
楼尘雪没来得及往后仰,又如前两次那般,那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本来后退的动作顿住了,鼻尖上似乎还缭绕着一丝温度。
他可能睡着了,这是梦,比以往更像是梦,或许他真的是太累了。楼尘雪这样想着,瞳孔无神了一瞬,然后低下头——
看到自己桌上被翻得很乱,像是有人在找什么。
而桌子上多了四个晦涩难懂的字外加后面一只难看无比的猪头,昭示着那人的无疾而终从而恼羞成怒。
楼尘雪:……
楼尘雪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但他并不讳疾忌医,立马喊了太医来看。
结果太医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只是说他龙体康健,或许只是心虑过重导致胸口存在挤压感。
庸医。
楼尘雪冷冷瞥了一眼太医,太医“噗通”一下跪地上,大喊:“陛下……你确实病了!”
太医紧接着又说:“陛下脉搏衰弱,胸口常有重物压积感,头疼如针刺般,应当是……是得了大病!”
“……这是何病?”
太医连忙解释:“这病极为特殊,臣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病情,想来复杂无比,为了陛下安危,臣这就回去查阅古籍帮陛下配出治疗之药!”
楼尘雪静了静,“朕给你三日期限。”太医颤颤巍巍,忙不择路地退下。
……
按照太医的吩咐。
第三日楼尘雪泡了许久的药浴,药浴里也不知放了何药,蔓延之上的味道都气味苦涩、刺鼻。
他一个时辰都泡在药浴里,皮肤随着水温变得滚烫,古怪的气味熏得头晕,不过他没有砍了那太医的头,因为确实头不疼了。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皎白的月光洒在肩头。
他不喜旁人在侧,所有的人都守在外面,整个浴池里只有他一人。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响,楼尘雪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手直接探了出去,猛地一扯,将身后鬼祟之人一下拉入水中。
“噗通”声一响,那人整个被摔进了药浴中,深褐色的水溅到了楼尘雪的脸上,他睁开了眼睛。
“我真是小瞧了你。”他将人从水中提了起来,看着那人呛水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原来不是梦。”
沈枝的鼻腔和喉咙里全是那奇怪的味道,一张小脸被呛得通红,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在水下挣扎着晃动。
“你究竟是什么人?”楼尘雪死死掐着沈枝的脖子,强行让人靠近自己,盯着那双发红的眼睛,苦涩的呼吸碰撞在了一起,鼻尖滑落的水珠一同掉落在了浴池之中:“你目的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随意出现的?”
他动了杀意,睫羽微抬,瞳仁里的阴狠就溢漫出来,像裹了层淬冰般,
沈枝全身都湿透了,喉咙里的空气所剩无几,痛苦的窒息感蔓延全身。
“……死皇帝!还、我、玉、佩。”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
楼尘雪目光一沉,下一秒像是想到了什么手直直往水下伸去。
晚了,几乎是沈枝刚说完话的那一刻,他的手就抓了空。
又跑了……
楼尘雪气极反笑,深褐色的水滴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手指拂去,垂着眼盯着自己面前的水。
浴池里烟雾缭绕,刚刚激烈的动作让水溅了不少出去,药浴的水面也下降不少。
“咳咳咳……”
楼尘雪咳了几下,然后又感觉到脑袋传来熟悉的刺痛感,还伴随着一声声模糊的声响,他忽然意识到貌似之前就有了,只不过这声响愈发的清晰起来……
叮。似乎是这个声音。
又出现幻听了?楼尘雪不虞地看着这药浴,想来也是无用,泡了许久耳朵又出了毛病。
于是他打算出浴穿上衣服,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衣服不见了。
楼尘雪:……
别让我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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