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你双手抱臂站在门前。
带土夸张的翻找着自己的兜。“钥匙呢,钥匙去哪了……亲爱的你有带钥匙吗?”
你:“装什么。”
带土笑嘻嘻的回复:“装找钥匙。”他变魔术的掏出一把钥匙,“好啦不装了。”
你撇过头去翻白眼。
带土刚把钥匙捅进去,还没拧,门开了。
是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
“两位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先开门的男人说。
身旁的女人打量了一下你们两个,“是走错门了吗?”
你抬头看门牌号。没错啊。
视线又试图越过两人看向屋内的布置——
阿飞夸张的把手贴在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尬笑,挡住了你的视野。“哈哈哈好像是呢,不好意思打扰咯。”
他抽走钥匙。拽着你衣摆。
“我们在对面。”
在被他拽动带着转身之前,你都在试图越过人影看清背后的布置——直到对上别人防备的眼神你才缓过来。
你沉默的看着带土又一次把钥匙插入门锁,拧动。门开。
带土买的你对面的房子。
而你原本的……房子,已经有新的人居住了。
“转寝小春把你的房子卖了。”带土的腔调不再奇怪,但仍然带着点明知故问的做作好奇,“你说她这是不是在逼你出来?”
你没接话,转身径直走向阳台。
这间屋子的布置比想象中齐整,电器、沙发、餐桌一应俱全,倒像是前屋主匆忙留下的生活痕迹,透着股不属于带土的感觉。
只因与止水和你住过的那套旧居相对,连格局都成了镜像的倒影,站在这里侧头,就能将对面那对年轻情侣的阳台尽收眼底。
摆着几盆陌生的绿植,晾衣架上挂着不属于你的衣物。围栏有处显眼的修补痕,新换的砖瓦与旧墙色差刺眼,却被人用稚嫩的油彩画了歪歪扭扭的太阳和藤蔓,刻意的温馨像块补丁,死死粘在破败上。
你盯着那片砖瓦,胃里莫名泛上一阵腻味。
“恶心。”你低声说。
“什么恶心?”带土跟过来,顺着你的视线瞥向那片涂鸦,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不过是画得幼稚了点,用得着这么刻薄?”
你:“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转身回了客厅,“砰”的一声关上阳台门,将带土隔绝在外。
带土无所谓的用神威跨了过来。
“来木叶到底干什么?”
“渴吗?”带土答非所问,眼神扫过你的嘴唇,“冰箱里有饮料。你跟我不一样,你需要及时补水。”
——所以这些饮料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你挑眉,走到冰箱前拉开门,冷气扑面而来。里面塞满了形形色色的易拉罐,大多是你没见过的新包装,细看却还是那些老牌子换了包装。
“给我准备的安全屋?”
带土单手撑在餐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闻言抬眼看你,像是在说‘不然呢?’
你皱眉别过眼去,打量四周,拉开壁柜时,里面空荡荡的连床被子都没有。
“够寒酸的。”你捏着罐冰可乐,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合上柜门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带土耸耸肩,没反驳:“反正只是让你暂住。真想住得舒服点,你自己掏钱装修吧。”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语气陡然轻佻,“哦对了,你的存折——转寝小春以亲属名义划走了。希望你还有别的不挂在自己名下的资产。”
……猜到了。你妈妈从来都知道如何有效逼你现身或就范。
“暂住?”但你选择不去接他的话茬,可乐罐在掌心转了半圈,“你想说什么。”
他却把话题甩向隔壁:“那对夫妻,看着挺恩爱,是吧?”不等你回答,他自顾自说下去,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人性阴暗面的冷嘲,“人前再怎么演,关起门来指不定怎么互相怨恨。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关系?不过是权衡、忍耐,或者自欺欺人。”
“铺垫够了,可以直说了。”你靠在冰箱上,罐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再亲密的人,心里也藏着背叛和猜忌。这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关系。”带土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听起来像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可偏偏是自己的恋人,哪怕知道这些,也会忍不住包容——是这样的吧?”
“有话快说。”你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能给你一个定制完美的机会。”他终于亮出底牌。
你心里隐约有了猜想,斜眼看他:“你倒是变了不少。以前满口什么投射、什么完美形象,现在倒学会反过来了?”
“我没变。”带土的语气陡然强硬,“是你以前太执着,非要在现实里找什么完美。现实本就残缺,可我能把虚幻变成现实——我有这个能力。”
他盯着你,像是要看穿你的骨头,“对你来说,梦里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落地,他忽然抛出个重磅炸弹:“你不会真指望让斑那个老东西来操控你的梦吧?”
“你是想——”
带土猛地扯下脸上的绷带,露出那张半边完好、半边爬满疤痕的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不想让斑来当无限月读的实施者。”
你沉默的瞄了眼带土,这还是回来后第一次看到他的脸,感觉他不像三十岁的样子,斑和他同龄的时候要长得更急,回过神来,觉得他此时露脸应该是为了给喜欢看微表情的自己,观察他的机会,对他来说是一种谈判策略,一种畸形的坦诚。于是反倒开口调笑他的认真:
“一般绑匪跟人质摊牌,还特意露脸,都是打算杀人灭口,不留活口的意思。”
带土:“看在往昔情分上我可以不杀你。”
你抽搐嘴角,“是这个原因吗?”
带土没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我不会杀你,但也不想让你影响我的计划。”
“所以就用这里(指这个房子)收容我吗?”你扫视一圈,“这根本困不住我,不把我放神威是因为神威空间里没有冲水马桶吗?”
现实或神威空间,对你而言都是等待月读的过渡。
“你误会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让它从指间坠落,又被链子拴住,悬在半空晃荡,“我是在给你选。毕竟你十年前一直叫嚷着自己对月之眼没有任何贡献,自己要回木叶。”
今非昔比了。你沉默以对。
“这个房子,”带土转动起钥匙,“你可以住到无限月读开始的那天。正如你以前所期待的那样,我相信伪装成一个平民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你也不会去和转寝小春自报家门。”
你等着他说下一个选择。
“或者,”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种蛊惑,“跟我一起推进月之眼。”
你依然沉默,等待价码。
他的条件开出来了——
“我可以在梦里,把宇智波止水还给你。”
……
空气瞬间凝固。
下一秒,你没忍住,笑声猛地爆发出来,越笑越厉害,弯下腰,眼泪都呛了出来。
“都无限月读了——”你抹掉眼角的泪,笑得肩膀还在抖,“带土,你错得太离谱了。”
你看着带土瞬间沉下来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支持无限月读,不是为了跟死掉的恋人破镜重圆。”
等等。
你突然想起什么,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斑说的?他是不是跟你说,我支持月之眼,就是为了这个?”
带土皱紧眉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永久的和平。我没说你是为了这个——我只是说,我的方案比斑的好。”
“斑是不是说过,我支持无限月读,是为了跟死去的恋人重归于好?”你打断他,逼问。
“选择谁陪在你身边,只是附加项——”
“我问你,是斑说的吗?”你往前逼近一步,迎面对上被打断的带土。
“斑没这么说。”带土的声音沉了下去。
“哦。”你瞬间松了口气,烦躁感像潮水般退去,语气又变回了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就好。”
带土被你这瞬间的情绪转变搅得莫名火大,看来烦躁又顺着潮汐被推向了他这边:“没必要这么在意斑,他只是一个过去的符号。现在的宇智波斑是我才对——”
“嗯嗯。”你敷衍地点头,随手将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响,“你是现在的符号。”
说着,你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翻身坐了上去,身体往后一倒,脊背陷进柔软的布料里,你敷衍地点头,翻身陷进沙发,闭上眼,声音变得含糊:
“其实泉奈也没那么糟啦。”
带土愣住,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解码:“……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
“随便你怎么想吧。”你闭上眼,声音轻飘飘好像都要睡着,“谁陪着我都一样,所以你们俩谁完成无限月读,对我来说没区别。”
“在我看来,所有人沉睡,没有新生命的降生,就将没有痛苦延续,我希望得到的是无差别终结。这种众生平等之下倒没有了对谁残忍对谁温柔的区别对待,这就是我要的——平等的终结。”
你说完又补充了下,“其实斑和你在我看来都是为了掌控,虽然动机不同,但是目标一致,那由谁来实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都一样……?”带土低头喃喃道,片刻后开口:“你不支持我的话,我会在此之前把你扔进神威,其他人进入沉睡之后再把你吐出来。”
你猛地转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有病吧。”
带土和你对视:“随便你怎么想。”
你表情扭曲,“那就算我不支持你,我又能做什么?难道我能把他从净土摇回来让他揍你吗?”
带土:“我很难保证斑没有给你留招。”
你面部肌肉僵硬了一瞬,想说没有,又立刻改主意——让他保持疑虑或许是好事。
“才没这回事,你想多了。”你装作确实有什么但是不想被带土看出来的样子,“那你准备让我怎么支持你?不是说我的实力会暴露团队短板吗?”
带土早有安排:“跟我在旁边就可以。我要盯着你确保你不搞小动作。”
你撇了撇嘴,“我没有小动作可以搞。”
带土觉得你的动作和言语更像真的有什么藏着的东西了。他盯了一会你的面部表情,你感觉到他的注视,坦然回望。
“把你写轮眼拿出来看呗。”你无所谓的说,“看我有没有说谎啊。”
带土嗤笑,你这反应恰恰说明写轮眼对你无效,或者你早有准备。
“你对我不够坦诚。”
“我很真诚。”你眨了眨眼睛,“干嘛这么提心吊胆的?”
更可疑了——他总觉得你有相当多的事瞒着他,虽然你确实没有义务全部告知他,甚至他觉得这是斑的交代,是斑让你对他有所保留。回想起以前,大部分的时间你在斑面前的乖巧都是有筛选的言听计从。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对你而言只是顺水推舟。
他有了动作。
你看到后扶额,“是吓唬我吧,你不会这么做吧?”
拎着锁链的带土:“我只有这么做,我不会两端都锁在你手上。”言外之意是另一端会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没有别的选项吗?”你抽搐着嘴角,“和你一人一只锁一起我倒是宁肯两端都锁我身上。”
“有。”带土点头,收起锁链,“把书给我。”
……
“噗。”你笑得捂嘴。但比刚才听到‘定制止水’时要收敛得多。
带土脸色一下垮了下来。
你:“那本书真的被烧掉了。”
千真万确,被泉奈烧掉后你从来没见过。虽然你不知道这个时间线上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真的再也没见过这本书了。
带土的脸色阴沉的样子倒是很有斑的气势,握着锁链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你又在撒谎。”
“真没有,你搜身好了。”你摊开手直起身,笑意未消却多了层冷嘲,“是,我以前是骗过你,但是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骗人不好,我已经认识到了我过去的错误。但好笑的是——你怎么还没放弃啊?”
“不是。”带土解释道,“这不是出于报复。”
你才不信。
“气量大一点,”你拍了拍带土,看了眼他的胸肌,“心胸宽旷一点。别和以前的我一般见识,好吗?”
没等带土把你放在他肩上的手挥开,你自己就撤走了。“你好像很早以前说我没有资格评判爱,那得了虫以后我有资格了吧?如果不是出于报复,而是出于捆绑……比因爱捆绑这种方式要容易的多了去了。我不笑你了,我想想——你帮我把止水在团藏那的眼睛拿回来吧。用条件捆绑总比用爱来要稳妥的多。”
带土难辨你真假。老实说他其实搞不懂这么久过去了宇智波止水在你心中分量多少。他心中闪过一个猜想,紧接着越发觉得有可能,你现在提止水还有一个可能,是在替另一个谁打掩护。
“你的虫,”他开口,“是不是还在?”
“我都不受虫影响了好吗?你看我和你对视这么久我吐过吗?除了一直被你逗笑以外。”
果然——
带土欺身而上,一把抵住你的下巴捏着你的脸,“不正面回答。”他断定,“你又在撒谎。”
你被他抵在墙上。这时候你才发现这沙发很有点矮。
“我们来做个测试吧。”他说,“如果等会虫没有从你嘴里爬出来——”
你显然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故作冷静的嘲讽着:“还说不是报复。”
带土冷哼:“是的。”他承认了。
让他亲一口其实也没什么,你安慰自己,毕竟一开始确实是你的错。
……
带土松开了你,却仍不死心,手指用力掐着你两颊,像检查口腔一样,死死盯着你的喉咙深处,写轮眼缓缓转动,像口腔医生等着虫牙一样等着另一种虫。
……没有。
他粗暴的揩拭着你嘴角的液体。
“说了没骗你。”
你心跳如鼓,暗自祈祷衣服里那只米粒大的蛾子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好奇的钻出来,更别被这只开了写轮眼的宇智波看见。
“我觉得你还是在骗我。”带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固执,额头抵着你的额头,这个过于亲昵又充满压迫感的姿势让你浑身僵硬,“作为月之眼唯二的践行人,你应该对我更加坦诚。”
搞得像在示弱一样。
你觉得不能再刺激他了,但安抚的话又说不出口。
“我已经答应跟着你了,带土。”你艰难的偏过头,脸颊无意间蹭过他破损的皮肤,声音干涩,“别太贪心了。”
“你才是贪心的那个。”带土的头颅低垂,靠在你肩上,重量压得你微微一沉,“什么都不想给,又什么都想要。”
你:“……”
带土:“我才是最了解你的那个。”
他的呼吸拂过你的脖颈。
你:“……”
带土:“你会在所有人面前装,但只对我露出最真实的样子。”
——哪怕是恨,是厌恶,是尖锐的嘲讽。那也是撕开所有伪装的、**的真实。
真实的恶意。他心里自嘲了一下。那也是真实。
带土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确信:“这就是我比任何人还要了解你的原因。”
他又补充道:“比斑还了解。”
于是你哑口无言。
就在这片让你窒息的沉默里,带土仿佛汲取到了某种确认,他抬起头,看着你茫然又抗拒的脸,突然用一种混合着不甘和自我怀疑的语气,低吼出声,像是在质问你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如果不是当时你、你说你要走,那虫早就——”
这句话,终于点燃了你心中积压的所有情绪。
你没用多大的力气,却一下子就推开了他。他毫无防备被你推下沙发坐在地板上,你的眼神里不再是嘲讽或冷漠,而是某种近乎怜悯的透彻。
你看着他,看着这个深陷在自己执念、比较和扭曲爱恨里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而平静地,说出了那句也许你早就该对他说出的话:
“自信一点吧,带土。”
“难道必须要有书,有虫,别人才会爱上你吗?”
就是为了这醋(哽咽)我才包的这饺子(哽咽)。
之前说带土的鳏夫感很美味之后开始掉收藏,哽咽。是因为觉得这是夹生饭吗?每次好像都是因为作话哔哔叭叭才有的问题。那么说他其实主要是为了解释他不肯在你面前提琳的原因。类似于现实里男生也不会和女朋友讲自己初一情窦初开的那种吧,但是琳作为动机,他是可以讲的,作为爱情那部分他是闭口不谈的。一他自己不确定,二他不想给你机会抓把柄又骂他。大概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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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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