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里出来,沈蒹葭心里泛酸,人啊,总会在感情上不撞个头破血流是不会罢休的,而他就算撞的头破血流也不想放手。
“啪”。门口的灯被打开,驱走屋里的黑暗,沈蒹葭扶着墙坐在地上,祁墨,没回来。
忍不住又习惯性播了一通电话,不是打给祁墨的。
“子清。”
接到沈蒹葭的来电,姜子清正呆在“慕园居”的小区楼下抽着烟,一听见是沈蒹葭的铃声立刻掐灭烟头,清了清嗓子,才开口:“沈总,有事吗?”
“我早就不在公司任职了,直接叫我蒹葭就好。”沈蒹葭笑笑说道,姜子清是从公司刚建立起来就跟着他干的助理,算是老朋友了,偶尔也会开开玩笑。
现如今跟着祁墨,每当他问起祁墨的行踪,面对他就显得不自然。
看着屋里的那片暖光,终究还是迟疑的问道:“祁墨今晚回来吗?”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晌,姜子清看了眼楼上亮着的灯又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突然觉得电话一边的沈蒹葭有些可怜。
“别等了,您,早点休息吧。”都是聪明人,沈蒹葭很快从姜子清婉转的话语里明白他的意思。
祁墨,今晚又不会回来了。
“他现在,在哪儿。”强忍着心痛问道,硬逼着自己又认清一遍残忍的真相。
“抱歉,我不方便透露。”姜子清盯着地面说道。
“好,那我挂了。”沈蒹葭放下手机,神色迷茫。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声姜子清想: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沈蒹葭原先是多么一个清风明月的君子人物,如今,却有些像女人一样,无望的等待着一个有可能不会归家的男人。
被同情的沈蒹葭并不知道姜子清的所想,如果知道,他也不需要这份同情,怜悯之心。
都说好人有好报,他也算个好人吧,扶额,大点的好事做公益慈善,小点的事,有时突然想坐公交车看见老人也让座。
怎么他就没好报?
遇上了祁墨这么一个人,爱到情深时的甜言到情淡时的薄凉,曾经的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相伴直到坟墓里去的誓言,如今就剩他一个人守着。
家不像家,冷冰冰的屋子,显得越来越大,当初不想其他人踏入他和祁墨的家,偌大的房子没请一个佣人,此时,一个人,安静的不行,没有一丝生气。
竟有些可怖……
魂不守舍的做完了一顿饭,没有胃口的动了几筷子,“噗嗤”一声,沈蒹葭捂脸露出了一抹笑,也是社会精英,世家公子的他,怎么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怨妇?
柔软的的床上,今晚又少了另一个主人。
祁墨开车回到家里,站在房门前伸手捏了捏鼻梁,他觉得他今天可能脑子有病,放着外面那颗嫩草不吃,偏要回来看家里那个柴米油盐的男人。
可在云栖床上躺着,一想起电话里沈蒹葭疲惫的声音,他就躺不住,最终驱车赶回来,心里忍不住冒着火气,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火气。
也许是对自己在外面放荡的行为和沈蒹葭不理不问的缘由。
桌上还摆着几道菜,两碗饭,只有一碗动饭了几口。
祁墨眼里闪出一丝温情,这是沈蒹葭的习惯,不管他在不在家,桌上都会留他一碗饭。
沈蒹葭夜晚睡觉很浅眠,一点稍大的声音就会惊醒,轻手轻脚的推开门,漆黑安静的夜里,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反射性的看向床上,沈蒹葭没有醒来,祁墨长舒出一口气。
走到床前看着面前的人,眼底下有些泛青,连睡着都皱着眉头,手紧紧抱着被子,温润如玉的脸上,一脸疲惫不安。
他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小心的上了床,将他搂进怀里,祁墨的心静了下来,这是沈蒹葭能带给他独有的安心。
第一次在外面出轨是个意外,喝醉了,被讨好的中间人塞了一个人进了房间,一开始也担心害怕沈蒹葭知道,怕他难过伤心,后来见了其他人在外面也左拥右抱,忍不住又碰了一个人,而偷吃是会上瘾的。
习惯了养小情人,背着沈蒹葭从一开始的心虚到后来的坦然,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回避的心理,不去想当他包养情人的事被沈蒹葭揭露出来会发生怎样的事。
他会隐瞒的很好。
盛夏,骄阳,树上满是蝉鸣,空气里到处是火的气息,热的人烦躁不已。
大学的新生报名开始。
从出租车里,急匆匆的拖着行李箱下来的祁墨,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树下站着的少年,干净清爽,脸好看到他从茫茫人群里,第一眼就能看见到他。
那一刻,他对他一见钟情。
祁墨是个gay,也就是社会上人们称为的同性恋者。
十五岁那年,当身边的男孩子荷尔蒙开始爆发,将目光放在青春靓丽的女孩身上,讨论着哪个女孩子脸漂亮,身材好的时候,而他的眼睛却总不由自主的落在同为男性的同伴身上。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但很快他从一小批总喜欢盯着男生和男生勾肩搭背,呆在一旁笑的一脸奇怪,让他总感觉心里发毛的女孩口中听见了一些怪异的词:cp,gay,**等词汇。
双亲早故,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他,早熟,聪慧,一个人上网悄悄的查了一堆,他所疑惑的问题。
例如,为什么明明都是同性,他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男孩子的身上,很快他知道了答案,他,是个同性恋,天生的,他不喜欢女孩子,对女孩子没有一丝兴趣,也没办法喜欢女孩子。
论坛上大部分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这是病,要治,各种恶意的语言砸向他。
小部分人心怀善意,告诉他,隐藏好自己的性取向,这个社会上戴着有色眼镜的人还是很多的。
绝大部分人对于同性恋这三个字,是厌恶的,只要贴上这三个字,也许下一秒相交的好友,朋友,甚至是家人就会离你远远的,用着看传染病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你。
你可以拥有一个同性恋人,但你要小心的隐藏,否则将会失去一切。
……
从那时起,祁墨很聪明的小心隐藏了自己的性取向。
拉着行李箱就冲着树下的少年走去,笑的一脸的阳光灿烂:“嗨!交个朋友吧,我是祁墨,你叫什么。”
或许是少年笑的太温柔,眼里充满了活力和光,沈蒹葭那一刻被迷惑了:“你好,我叫,沈蒹葭。”
沈蒹葭醒来就察觉到自己身后一具火热的身子紧贴着他,明白祁墨回来了,鼻尖下是一股子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祁墨从来不用,只有可能又是从哪个情人那里爬回来的,抑郁不住的恶心让沈蒹葭捂着嘴巴有些干呕。
太深爱祁墨的后果就是,明明犯恶心他也能面色如常的起床洗漱做早餐。
“叮咚”一条手机信息提示响了,只打开看了一眼,沈蒹葭就觉得眼前犯黑。
他知道他出轨了,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大光明的如同炫耀一般的将“罪证”摆在他面前,让他避无可避。
是不是他表现的太无害了?
他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都说当一个人压抑久了会变态,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拉扯着他,心里有声音在说,,不要做错事,不能伤害祁墨。
你爱他,给他机会,他会改,会改……
手狠狠握成拳捏的紧紧的。
如果不改他会将他清洗的干干净净,从里到外!
看着镜子里那一张冷漠疏离的脸上眼里仿佛漫着丝血气的自己,像个恶鬼,满脸阴森,沈蒹葭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
他或许该回赵医生那里看看了,他明白自己的心理问题可能加重了。
梦境里。
十几岁的少年,玉树修身,近看越发的好看,声音里带着一丝清冷以及被搭讪的讶异:“你好,我叫,沈蒹葭。”
声音真好听,模样也好看,祁墨想着,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笑着笑着,眼睛睁开,天早就白的发亮,身旁的位置摸了个空,但依旧留有男人身体上的余温。
柳父也是个垃圾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正开的艳丽的花儿上,空气里弥漫着早餐香浓的气息。
祁墨很快就在厨房里看见沈蒹葭在盛着一碗甜粥。
他很久没回来,这样温馨的场景许久没见到了。
忍不住上前在他背后抱住他的腰,沈蒹葭身体僵硬了一秒才软和下来,语气带着温柔的气息:“别闹,放手,吃早餐了。”
“我就抱一会儿,一小会儿。”祁墨带着撒娇的语气,像只大狗狗一样歪着头蹭了蹭沈蒹葭白哲的脖颈。
沈蒹葭嘴角上划过一抹温情地笑,垂下的眼眸里却漆黑一片,心里想着,不,祁墨哪里像只狗,狗至少懂得对主人忠诚,祁墨是只野生的狼,还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过没关系,他会好好调教他,锁住他的颈,让他离不了床头,想跑就打折他的腿,让他离不了他,阴暗的思想又不受控制的冒出。
祁墨察觉到沈蒹葭此时有些不对劲,在他脸颊边吻了一下:“你怎么了?心情不好?”无辜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解,疑惑。
“没事。”理智一瞬间回来,遮掩住眼里的情绪,沈蒹葭淡淡地说。
“最近一段公司很忙吗?”,喝了一口白粥沈蒹葭假装着不禁意的提起,“你已经很久很晚没回来了。”
这段话是沈蒹葭自己为他祁墨设下的语言陷井,心里苦笑,他什么时候也要对着爱人耍心眼了,可这都是谁的错呢。
只要他回答忙,他就有借口回到公司盯死祁墨,不忙,就能让祁墨按时回家。
可惜沈蒹葭白说了这句话,祁墨并没有直接接住这句。
时间的流逝,让在社会上滚打的祁墨变得圆滑。
每个人都会改变,就如祁墨一般。
“还好,不算太忙。”祁墨夹着菜的手一顿,抬起眼眸带着探究的意味看着沈蒹葭。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风声,不可能,他隐瞒的很好!或者是谁在他耳边乱嚼舌根了?眼睛眯起掩盖住阴狠,他虽然心里也希望过蒹葭发现他在外面做的事,却也惧怕他发现他与其他人“牵扯”。
“不忙怎么不回来。”
沈蒹葭被他轻描淡写的拨过去的话,惹的心里带上了丝火气,声音有些尖锐阴冷的质问。
他不想这样,可看着祁墨那张脸,一想起他的背叛,一瞬间没压得下去心里怒气的火苗。
“你烦不烦,你离职了,现在可是我在养你,你在怀疑什么?”祁墨摔了手中的筷子,冷漠的说道。
“呵,我是离职了,可我需要你养吗?你忘了,公司里还有一半的股份也是我的,即使不管事,我依旧是股东。”沈蒹葭看着面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陌生的爱人感到深深的悲哀。
“你什么意思,你今天到底在耍什么脾气。”
“哈,我在耍什么脾气,你怎么不说说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沈蒹葭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祁墨心里有些恐慌,再一次在心底反驳,不,沈蒹葭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事,强装镇定:“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能做什么事。”说着摔门而出。
可那急匆匆地步子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这是他第几次回避了,沈蒹葭自己都数不清了。
沈蒹葭捡起地上掉落的筷子,垂下的发丝遮住他的眼,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真的真的快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黑暗的思想了。
不,祁墨是他的爱人,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慢慢吐出,他不能伤害他。
眼里染上了猩红,沈蒹葭记不清第几次一次对自己劝说道,再忍忍,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就如他第一次到他身边一样。
笨拙而可爱的靠近,让他忍不住整颗心,心软下来。
如若是一般人,恋人出轨大部分人是分手吧,祁墨太过骄傲自信,心从一开始装着一个人,渐渐变了,四处留情。
可沈蒹葭又太固执,太喜欢祁墨,他舍不得放手,得不到的,就是毁了也不会让给别人,极端的性子,注定了他们之间的搓磨。
祁墨一直不知道,外表清冷不爱说话没有什么朋友关系的沈蒹葭,实际上并不如他表面表现出来一样。
外表清冷不过是他天生性格就这样,不爱说话只是懒得开口,没什么朋友也不过是他不愿意交朋友,如果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借助外貌,利益,家世…交到一群“朋友”。
可他不愿意。
他堵上了一切选择了这条同性恋这条路,差点和母亲闹的感情破裂,老死不相往来才拥抱着的爱人。
他希望和他能白首到老,到时候等他们老了,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或者买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带着大大的院子喝喝茶,下下棋,养养花。
可如今,他变了,他人现在是还停留在他身边,可心却飞到了外面。
而祁墨永远都不知道他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当“男女朋友”关系时心里是经过多少的深思熟虑。
同样这样平淡的早晨。
他记得妈妈做好了早餐,一个穿着打扮看起来年轻漂亮的男孩就那么轻易的闯进了家中。
“你就是柳齐的家里的黄脸婆,沈璧艳?”语气充满了鄙夷不屑和惊愕。
这个女人看起来不老啊,还看起来挺好看的。
“你是谁?这么没礼貌。”一头雾水的沈璧艳看着这个突然闯进门的看起来不过和她儿子差不多大,十**岁的男孩,有些惊讶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是怎么进来的?”沈蒹葭却皱起眉头方下手中的勺子问道,门口的保安吃干饭的,这么大活人没看见?就这么将陌生人放进来,
“少爷,他是坐的柳总的车进来的,所以我们没敢拦。”保安一脸惭愧的说着。
“坐的柳齐的车?”沈璧艳惊讶的看着对方。
“我是谁,我是柳齐的爱人。”男孩一脸高傲的说着。
说实话现在回想起来,沈蒹葭都觉得那时发生的场景,就像是一场荒诞可笑的闹剧,那个趾高气昂向着母亲宣告着柳齐,说他的亲生父亲,柳齐是他爱人的男孩,就像是电视剧里请来表演家庭伦理剧的演员,还是个不入流的外门演员。
演技渣的他眼睛疼。
“孩子,柳齐是我的爱人。”沈璧艳看着面前像只听着胸脯骄傲的像个小公鸡的男孩,被他的话语弄的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有些玩笑可不能开。”她起身给自家沉默寡言的儿子倒了杯牛奶。
“要过来一起吃点早餐吗?”脾气好的问道。
“谁跟你开玩笑了,”男孩瞪着沈璧艳,“他跟我说了过几天会和你商量和你离婚,跟我去国外结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如果说这个一进门对着她敌意满满的男孩,能准确喊出她老公的名字和她的名字说的话是开玩笑,那么后面这几句话让沈璧艳心里一凸,脸上的神情的变的阴沉。
前一段时间,柳齐陪她看剧,假装不经意问她,如果他出轨,她会怎么样。
当时她随意哈哈笑起来,说着:你如果敢出轨,我就带着你儿子,拿着全部家产,去找个帅气男人当老公,让你儿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
如今,这个男孩上门和他说的话语让沈璧艳察觉到有什么意外发生。
沈蒹葭看着平常一直笑脸待人,无论对方说什么,哪怕是被人辱骂,也能面不改色的怼回去的母亲突然对着这个男孩变了脸色,心里也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而这预感很快成真。
柳父沈母
门外急匆匆赶回来的柳齐,一进门看着对峙着站在客厅的三人。
随后立刻站在了男孩的面前。
“爸?!”沈蒹葭不可置信的看着以保护姿态护着男孩的父亲惊讶的失声喊道。
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出色的父亲,就在这一天背叛了他娴熟温柔的母亲。
而他还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外人”狠狠的给了他无数次当头痛击。
从心到身。
沈璧艳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清楚的看见这个同床共枕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从进门看到他们,不过数秒的功夫,就直接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男孩的面前。
她是个聪明而又理智的女人,可此刻她痛恨自己太聪明了,聪明到现在的场景让她清楚的知道前一段时间,柳齐旁敲侧击的假设她们离婚会怎样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他背叛了她。
柳齐看着母子两人眼里闪过很多情绪,但一定没有愧疚。
“小庆,你先回去。”他微斜过头语气柔和的对着身后的男孩说道,眼神却戒备的盯着对面沈璧艳母子两人。
“齐哥。”夏小庆看了眼他,又看看对面那对容貌出众的母子,最终听了柳齐的话转身离开。
明明是相互扶持了大半辈子的爱人,此刻却为了一个“男小三”用防备,害怕她们伤害他的眼神看着她们,沈璧艳只感觉想吐血,恨不得手撕了对面的男人。
她母亲一语成谶,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柳齐的脸很好看,不然当初也不会让沈璧艳倾心,可如今他那副出轨后毫无愧疚之心的模样彻底恶心到她了,再强大的理智也有些崩溃。
“爸,你干什么,妈难受了,为什么你要站在对面那个陌生人面前?!”沈蒹葭看着此刻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父亲忐忑不安,他在怎么成熟,此时也只是个十几岁半大的孩子。
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站立不住,依靠在他身上的母亲,而父亲却只看着她,而没有向以往一样,母亲一难受生病立刻就担心的嘘寒问暖。
这个场面,让沈蒹葭焦躁不安。
她不仅被爱人背叛,出轨对象竟然还是个男人,她竟然还不如一个男人,一想起很久之前在自己眼前嘘寒问暖,躺在一张床上却始终不在肯和自己在有夫妻之实的男人。
沈璧艳明白怕是那时人就在别的人的床上了,恶心的不行,捂着口,心里的怒火越压越猛,沈璧艳眼前一黑竟活生生气晕了。
“妈!“被母亲的晕倒吓了一跳,沈蒹葭急忙掐母亲的人中,眼里满满的惊慌无助。
沈璧艳悠悠转醒,喘着气,“你还看不出来吗?儿子,你爸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学着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包养情人了,还是个男人!”沈璧艳终究是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大家闺秀。
一时的愤怒,愤恨,惊愕等情绪过去后,她有她的傲气,努力保持住了理智。
克制自己没上前亲自动手打死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但她心里早就恨毒了柳齐,他怎么敢,怎么能背叛她,她为了他是牺牲了多少东西。
如今小情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她也不在儿子面前给他留脸皮,直接讽刺的扒下他那张看起来儒雅的假面目。
“下嫁”了柳齐,这恐怕是她做过最错的事。
“爸,妈说的是真的吗?“沈蒹葭无法相信这么狗血的小三插足一个人家庭的故事,竟然发生在他们家。
明明父母之间的关系很和睦啊……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看着儿子一脸吃惊,受伤的神情,沈璧艳明白,一直以来夫妻两人相敬如宾的生活突然变成“仇人”的存在,最受不了的是孩子。
此刻她恨不得一刀捅死对面的罪魁祸首,小三是垃圾,但有家庭还出轨的柳齐更是个大垃圾。
柳齐看着对面儿子受伤的神情,原本背叛家庭的愧疚感很快被沈璧艳一语戳破事实,冷嘲热讽的话语击破,心里的那丝少有的愧疚很快不见踪影,恼羞成怒。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你先追的我,我实在无法拒绝才和你在一起,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现在分开是最好的。”
“哈,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浪费了我最宝贵的青春,一开始不喜欢我,你明确直接拒绝我不就好了,我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吗!”
被柳齐不要脸的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的沈璧君,被气笑了,她这是第一次清楚的看见,原来自己嫁的是这么个玩意儿。
呵,离婚,离开她,他以为他能成什么大事,当初若没有她,柳齐真以为就凭他的本事能开的起一家公司,别做梦了。
真是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把鱼目当成了珍珠”,稀罕的不得了。
“你现在来跟我谈没有感情基础?”。沈璧艳嘲讽的话语像刺一样扎着他。
柳齐脸涨得通红,但并没有摔门而去。
他出差今天回来,本就是为了谈离婚。
只是没想到“小情人”竟然先偷偷一个人跑家里来了,接到消息,他也只能匆匆赶过来。
如今事情被戳破,也只有解决。
“今天回来就是来目的就是跟你谈离婚的,本不想在孩子面前谈,但你这么蛮横,我们还是尽快解决吧。”
说着,后面赶到将存在感放到最低的律师,迅速上前将文件放到沈母面前。
律师心里的表情一言难尽,面上却分毫未显,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奇葩的男人,为了个男情人,要和自己老婆离婚,还将财产分的那么清楚,就留那么一小块给“前妻”。
被柳齐理所当然的话语,气笑出声的沈璧艳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你可以啊,柳齐,我也不是软包子,随人想捏就捏,你想离婚?还又想占便宜。”
“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沈璧艳眯起了眼睛满是嘲讽,眼底有着难以察觉的伤心难过。
沈蒹葭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他今天听到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想象,一直寄宿在学校里,从小以为自己父母感情和睦,实际上并没有如他所想象般那么幸福。
而那个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相貌堂堂的父亲,如今看来竟然是这样“不耻“的存在。
为了情人,分割财产,逼着发妻离婚。
这一切让他恶心的不行。
过往
那一天终究被母亲的话语刺激到的父亲没能达成目的恼羞成怒的摔门而出。
而他一离开,刚刚还骄傲的像个女王的母亲,瞬间泪落了下来。
“儿子,你爸怎么那么狠啊。”沈璧艳不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们之间竟没有一点夫妻情分可讲。
那步步紧逼像饿狼一样要在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死守着金钱,那个曾经抱着她温柔会在她耳边说着爱语,愿意让孩子跟她姓的男人,不知不觉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幅恶心的模样。
或者说,并没有变,只是当初他伪装的太好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一冷,寒气从脚底蔓延到身上。
“没事,妈,你还有我。”沈蒹葭抱住他妈安慰道。
父亲和母亲相比,他站在母亲这边,毕竟是母亲带到大的,父亲除了问问他的学业基本从不过问他的事情,但被从小崇拜的父亲背叛,沈蒹葭受到的打击也还是可想而知。
那个经常被人说着白手起家,爱妻子顾家的好男人,如今撕破脸皮,露出真正的面孔,不过是个披着副好皮囊的,衣冠禽兽。
一边是即将到来的大学考试,一边是混乱的家庭关系,沈蒹葭日渐消瘦下来,脸色苍白。
回过神的沈璧艳发现了儿子的状态不好,顿时自责,因为她们的原因竟然忽略了儿子的感受。
催促他住在学校附近的房子里安心备考。
“救命,有没有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漆黑的屋子里,小小的窗口透射进一丝光亮,沈蒹葭被蒙住了眼睛,躺在阴森冰凉的地面上,失血过多,让他感觉自己的体温在逐渐下降,他呼喊求救的声音也愈来愈小。
或许,他就要死在这个角落里了吧。
不知道妈妈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模样,因为爸的事,妈够辛苦的了。
爸,也会发现他不见了吗?他也会担心我吗?
头晕乎乎,意识有些不清醒的沈蒹葭想不明白,他究竟得罪了谁,不过是在回去的路上竟被人绑了扔进了这个黑漆漆的房里,不知道过了几天了。
极度的饥饿和莫名的被绑架者毒打的几次,让他伤口刚结痂又裂开,疼的他额上汗珠直落。
一开始他以为绑架者绑他只是为了求财并不会伤害他。
可没想到对方绑了他一开始的确没有伤害他,还会带点吃的给他,却一直不跟他说话。
然而不过几日功夫,面容看起来凶恶的男人拿着条黑布蒙上了他的眼睛,歉意地对他说:“拿人钱财,予人消灾,抱歉了。”
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完全没把他的命当命看。
门外,男人的声音响起:“老板,眼睛蒙好了。”
“是吗?”一道听起来声音奇怪明显带了变声器的男音响起。
“吱呀”…门被推开。
居高临下看着被蒙住双眼,双手被反捆绑在身后,双脚被束缚的紧紧的男孩。
男人眼里闪过阴冷,愤恨,他当初故意讨好沈璧艳,假装不认识她,就是为了能做沈家的女婿。
沈家是上流社会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没想到沈璧艳竟然和沈父沈母大吵一架,最后离开了沈家。
本以为他和沈璧艳结婚,血浓于水,沈父他们最后会认回她们。
没想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们都没这个意思。
很明显沈家是放弃这对母子了,那他还对他们那么客气做什么。
谁会愿意让自己儿子不跟父亲姓,而跟母亲姓。
如果不是为了稳住沈璧艳,他会这样做?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外姓”儿子终归是心向着他那个傻子妈,放着沈家偌大的家产不要,非要他跟她在外打拼。
狠狠一脚踹在沈蒹葭身上,看他痛呼出声,柳齐脸上露出快意的笑容。
穷日子他过够了,如今公司走上正轨,该是他享受劳动成果的时候了,沈璧艳拿着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压了他那么久,他也陪了她玩了那么久的感情游戏,也该是得到回报的时候。
这公司本来就该属于他。
“祈祷你妈不要太贪心,不是她的就该放手。”在沈蒹葭耳边留下这句话,柳齐转身离开。
终归他身上流着他一半血,眉眼里还是和他相似的,他认错,站在他这边,他还是愿意原谅他这个儿子的,柳齐临走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
这个想法,如果被外面给儿子送饭,发现沈蒹葭不见了,到处找遍了手机也打不通,快急疯了沈璧艳知道他这么虚伪,一定会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靠着她发家的白眼狼。
“看好他。”
“是。”
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沈蒹葭吃力的挪动身体靠着墙坐了下来。
“让我妈放手,放手什么?”默默在心里猜测着各种原因,却一头雾水。
真相总来的猝不及防,男人接二连三的过来了几次,每次过来饱含怒火的冲他发泄怒火,沈蒹葭的身上满是伤痕。
“老板,再打下去,他该死了。”男人拦住柳齐的拳头,提醒道“他很久没进食了。”
或许是太过愤怒,一时忘记自己已经取下变声器的柳齐声音冷漠无情的开口:“死了就死了,不过是沈璧艳那个女人生的垃圾。”
黑暗中忍着伤痛摸索着,挪到门边试图听到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话语的沈蒹葭,仿佛当头一棒,浑身上下冷的发颤,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这个连日对他打骂,绑架了他的人竟然是柳齐,他的父亲,而结果很明显,仅仅是为了得到公司。
虎毒不食子,他呢?
哈哈哈……沈蒹葭的天真这时候被冰冷的现实击碎,一直想着“出轨”的父亲和母亲发现他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模样的他就像个傻子一样,想太多,笑着笑着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没想到,绑架他的就是他那平日对他管教严厉的好父亲。
痛苦的皱紧眉头,身体仿佛被黑暗中可怕的手死死拽住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
脑海里,,突然亮起一束光,一个看起来异常熟悉的男人背影站在他面前,心里忍不不住的亲近,你是谁?为什么他会忍不住靠近他。
请帮帮我,男人缓缓转身,沈蒹葭脸上露出笑意,可下一秒,男人抬腿背对着他大步离开。丝毫未理趴伏在地上的他。
“不,不,不要走…”。无望的痛苦浸满了心里,沈蒹葭绝望地喊着。
治疗床上,眉目如画,容貌清美的男人,因为回忆到痛苦的记忆而皱紧好看的眉头浑身颤抖不已。
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明明能伸手拉我一把。
心理医生
四壁洁白如雪的房间里。
赵竹茹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身子突然发抖的年轻男人,嘴里突然喃喃低语,满是痛苦:祁墨,祁墨,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祁墨……
眼里闪过不明的情绪,赵竹茹上前,他的病情加重了,他十九岁那年受到的心理创伤明明快好了,结合最近沈璧艳偷偷过来跟她聊的话语,和刚刚沈蒹葭的反应和嘴里吐出的话语。
赵竹茹了然,眼里闪过心疼,这孩子死脑筋,喜欢的东西就要在手心里抓住,不然就会失去。
“快醒醒,别怕,我在。”女人的声音在耳边温柔而平静的响起,“这只是个梦境,当我倒数三秒,你将回归现实。”
“三,二,一。”啪嗒,一声清脆的响指。
沈蒹葭睁开了眼睛,神情有些惘然,随后在看见面前穿着白大褂,精明干练的女人才回过神。
“赵阿姨。”带着丝无奈的苦笑,沈蒹葭唤道。
他想起来了,早晨祁墨摔门而出,他控制不住的在回到浴室里洗把脸的时候,忍不住一拳砸碎了镜子,忍不住的想将离去的祁墨绑住困在家里哪儿都去不了。
他知道,他可能要犯病了,硬生生咬牙压下心里控制不住的念想,驱车赶到了一直暗地里治疗他的赵竹茹这里。
赵竹茹是他当初受到心理创伤,爷爷她们找来的著名心理医生。
“你的病情加重了。”镜片上闪过一道光。
赵竹茹笑了笑,“你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蒹葭接过赵竹茹递过来的一杯茶,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又是和你的恋人,祁墨有关?”赵竹茹了然的问道。
相处了那么久,总是背着祁墨看心理医生的沈蒹葭从未让他来过这里,怕他担心。
而他和祁墨的事情在心理治疗时也告诉了赵竹茹。
“是。”
“按道理来说,你不久前的心理疾病已经初愈,可现在你的心理阴暗面明显增大。”
“在我催眠你回忆一下你曾经遭遇的阴暗面治疗,加固心理防线的时候,明明快要治好的心理问题吗如今反而却受到刺激的反应,加重了病情。”
赵竹茹叹了口气:“蒹葭,你为什么不考虑顺着你的心意所想去做事呢?”她的语气里带着不经意的诱哄。
“你心里最近憋了太多的问题,很长一段时间未到我这里了,现在一来病情就加重…”。
她的话,尾音里带着意犹未尽的凝重。
“我没事,我在努力调节。”沈蒹葭握紧拳头。
“蒹葭,你再怎么努力调节也没用,堵不如疏,就如江河一样,最后都会流入大海,你的问题要顺着本心来。”意有所指的开口。
“赵阿姨,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吧。”沈蒹葭垂下的头抬了起来,眼里带着锐利的光。
“是的。”迎着他的目光,赵竹茹微笑着开口,“怎么了?”
“您为什么在诱导我做一些事呢。”明明是一句疑问句,沈蒹葭却带着肯定句的语气说了出来。
这位赵医生是他那年被“绑架”后,母亲向他诉说了她的身世,带着他回到了沈家,人心都是肉长的,外婆外公很是心疼她们,为他找来的最好的心理医生。
即使他后来为了祁墨如同母亲一样走了“老路”为了个男人,离家伤了了外公外婆她们的心,这位赵医生依旧是接待治疗他的主治医师。
他不蠢,刚开始这位赵医生并没有对除了他心理问题以外的事感兴趣,不知何时她开始询问关于他生活和感情方面的问题。
并且每次他在赵竹茹这里诉说着自己和祁墨之间的事刚开始,赵竹茹都贴心的给予一些建议,有的建议大部分对他来说是受益者,对祁墨来说就不那么友好。
一两次还不明显,次数多了他慢慢发现,赵竹茹似乎对他的事格外上心,态度也很亲近,能够察觉到她对他没有恶意,可他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有吗?我没有刻意诱导你做什么事啊,”赵竹茹笑容愈发明艳,“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话音一转:“更何况,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是吗?”沈蒹葭眼神盯着她的笑脸凝望了一会,沉思。
思索无果,的确,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赵竹茹所图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赵竹茹怎么会看不出沈蒹葭的心理奔溃临界点。
“你的问题心里想的太多了,蒹葭,作为医生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继续诉说一下你心想的一些问题,我不是嘴碎的人。”
赵竹茹看着一脸愁绪,轻易就陷入催眠露出绝望表情的沈蒹葭,就仿佛一瞬间又回到被他父亲关在屋子里毒打后被救出时,仿佛被全世界背叛只有沈璧艳是他救赎的孩子,有些心疼。
又像看见了幼时孤立无助的她,而她,最终也幸运的遇到了她的信仰。
克制不住的想诱导沈蒹葭去做那些他想做却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做的事。
他那么痛苦,她就想推他一把。
出了任何事,没关系,她会替他担着。
她希望他能高兴,就如她曾经被他母亲保护着时一样的心情。
撞破现场
门被“咚咚”敲响。
刚从赵竹茹那里回来的沈蒹葭躺在沙发上,这几天他胃绞痛的比往常更厉害,疼的他直不起腰,抓起几颗止疼药就吃了下去。
沈蒹葭扶着扶手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许半夏被沈蒹葭一脸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吓了一跳。
“沈哥,你没事吧。”上前一把扶助他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
“是你啊,半夏,我没事,胃疼,老毛病了”沈蒹葭喘了一口气,手搭在她搀扶着他的手臂上,“吃几片止疼药就好了,”若无其事的说着,“你出去游玩回来了?”
“你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了!药怎么能乱吃,走,我带你去医院。”不理他明显扯开话题的语句。
许半夏就想拖着他上医院。
“我真的没事,普通的胃疼,休息会儿就好。”轻描淡写的说着,沈蒹葭示意她扶着他坐下。
看着满脸关心担忧他的许半夏沈蒹葭露出了浅淡的笑意,被人关心的感觉是真的很好,而他难得的脆弱,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感到难言的伤心,铺天盖地,压抑的他呼吸都那么艰难,为什么半夏只是刚回来就能看出他身体不舒服,而祁墨明知道他从医院回来,却看不出他难受的表情,一句关心的问话都没有。
是他们之间,祁墨单方面的不够爱了?
不管他爱不爱他,这辈子,他也只能跟他在一起。
“沈哥,”小心翼翼瞄了沈蒹葭一眼,许半夏寻思了一下说道,“我刚回来听见了一些不好的假传闻,我觉得这对你不好,容易造成你和祁墨哥之间感情的误会。”
“什么?”止疼药貌似不小心多吃了几颗,似乎带了点安眠的作用,头有些晕乎乎,思维反应慢了一拍。
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直性子,大咧咧的像个糙汉子的许半夏索性直接开口直奔主题,暗自想着,她果然不适合委婉的说话。
“沈哥,我听说祁墨哥在外面有人了!”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的沈蒹葭瞬间回神。
看着沈蒹葭眼睛猛地睁大,眼里带着血丝的模样,许半夏有些吓得一惊。
“咳咳,我想那一定是外面有些人恶意败坏祁墨哥的名声,所以我约了祁墨哥在茶咖想听他说清楚。”许半夏迅速说,“就在今天下午的三点,我希望沈哥你也去,就坐角落里听,不能让外人就那么破坏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祁墨哥可爱沈哥你了,绝对不会背叛你的。”
沈蒹葭看着一脸天真模样的许半夏,心里苦笑,可你不知道,人会变得,傻丫头。
“沈哥,沈哥?”看着愣神的沈蒹葭,许半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回神的沈蒹葭对自己说,再去听一听,死心了,他也许就能下定决心做一些事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祁墨到了店门前就见到守在那里的许半夏。
“这里,这里,祁墨哥。”许半夏招手。
点头示意自己看见的祁墨大步迈向她。
“等很久了吗?外面这天气有些冷,怎么不进去等,快进去暖暖。”
“没有等很久啦,祁墨哥,我这不是怕你看不见我吗。”
带着祁墨坐在被高大的绿植隔开的单间小空间里坐下,许半夏招手:“服务员,一杯红豆奶咖,祁墨哥,你喝点什么?”转头看向祁墨。
“我吗?一杯摩卡咖啡。”祁墨想了想开口。
等服务员走开后,许半夏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的祁墨无奈询问:“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没有啊,只是发现祁墨哥你的口味一点没变啊,在饮品店里点的喝的永远是摩卡咖啡。”
“听说你和沈哥就喜欢冬天一起喝摩卡。”
祁墨陡然听见沈蒹葭的名字,脸色微微不自然:“是吗?”
“对啊。”
对坐着的许半夏笑眯眯的说着,眼睛视线悄悄看向祁墨身后的绿植细缝处坐在相邻隔间对面的沈蒹葭。
想起自己的来意,端起奶咖抿了一口,甜丝丝的气息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祁墨哥。”
“嗯?”祁墨疑惑的看向欲言又止的她。
“祁墨哥,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你能如实回答我吗?”许半夏看着面前眉眼狭长,容貌俊美的能惹一堆桃花债的男人郑重的开口。
看着她仿佛面对龙潭虎穴似的模样,祁墨噗嗤一声笑出声,“有什么问题你就问,这么严肃干什么?”
“我听说你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人叫云栖,还是真爱,藏的严严实实的?”
……无言的沉默气息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许半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为什么祁墨哥没有立刻反驳?!她惊慌的快速看了一眼对面穿着白衣被高大绿植遮住了容貌看不清此时他神情的沈蒹葭。
迫切追问道:“祁墨哥,你为什么不反驳,你快说有还是没有啊。”心里紧张的不停大声说着,快说没有,没有,你没有背叛沈哥啊!
然而,半晌。
祁墨手抚着温热的杯子开口:“有,但,我只是玩玩,真爱算不上,一个床伴而已。”他终究没有欺骗这个从和他们认识就一直关心沈蒹葭和他,即使他们深陷最难堪的时刻,也没离开的女孩子,虽然是情敌…
“玩玩?!为什么?是沈哥哪里不够好吗?他那么爱你啊,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出轨。”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许半夏有些茫然无措的说着。
“不,他够好,只是生活太平淡了,我,一不小心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罢了。”祁墨沉思着说着,确实,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的生活仿佛一杯白开水,平淡的无滋无味,所以他就那么如同大部分有家庭的男人一样,不小心犯了个不该犯的小错误,只此而已。
许半夏听着他承认心都凉了,使劲的使眼色,希望祁墨注意到然后否认他刚才说的话。
然而沉静在自己的言语里的祁墨没有注意到她的眼色。
硬撑着自己强作镇定地继续问道:“你不爱我沈哥了?”
沈蒹葭垂下眸子,耳朵认真的听着,他其实一直也想问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机会也没敢问出口。
“不是不爱,只是呆在一起的日子久了,再多的爱意,也渐渐变成浓厚类似于亲情的存在了吧。”
祁墨的坦言,他死定了
许半夏盯着面前年轻的男人,他的眉眼里有着淡漠,没有一丝情绪浮现,她为沈蒹葭感到不值得,为什么沈蒹葭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为他变成了gay,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祁墨身上。
女人的第六感通常都很灵,而她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
还在校园里的时候主动接近沈蒹葭的是祁墨,直到最后他们的恋情曝光,可最先站出来面对流言蜚语是沈蒹葭,他努力为他挡住众人的“伤害”。
明明,引诱他犯错的根本是他。
在单纯,愚蠢的女孩,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只会维护爱着喜欢着的人。
祁墨摩挲着杯子的光滑的表面一边思索着究竟是谁将流言传出,他只是个商场上的新人,所拥有的最大财产不过是这刚上市的公司,“莲墨”公司老总是gay传出去,最大影响必定是股份下跌,这个消息得益者最大的是谁?
不,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虽然排斥但已经不是人人喊打的时候了。
或许他想得太阴谋划了,小小的一家公司,上位者不会在乎他分了一小块“蛋糕”,那么很有可能只是哪个人有心传出了他的绯闻关系。
他早就已经让身边的人封了口,尤其是在沈蒹葭面前一个字也不能提。
那究竟是谁,谁那么大胆的传出他和云栖的消息,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人选。
怒火在心里蔓延,呵,他这是想“逼宫”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他?
“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许半夏失望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可笑的笑话。
当初是谁追的他,又是谁对着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背叛人,如今竟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类似亲情的存在了。呵,亲情,他不缺。
他要的是爱人,不是如今这个满口亲情出轨把他当傻子戏耍的人。
小隔间里的沈蒹葭克制着心里喷薄而出的怒火,脑海里仿佛住进了两个小人。
浑身漆黑的小人冷漠而冰冷的对他说:你看,你一次次的容忍,他就把你当傻子欺骗,不想被欺骗,那就捆紧他,将他放在只有你能看见的地方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一个白衣的小人笑眯眯的说着: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虽然犯了点错,但,罪不致死,不要伤害他,他会害怕这样的你,让他改。”
沈蒹葭的理智偏向白衣的小人,可他知道内心却是站在了黑衣小人那一面。
“不,他不会改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黑衣小人默默消失。
“别告诉蒹葭,我,出轨这件事,他还不知道。”祁墨脑海里的思绪转了几圈后,终于抬起头带着些恳请开口,他虽然有些和沈蒹葭呆在一起有些腻了,可他知道,他从未想过要伤害沈蒹葭,更不会为了外人而和沈蒹葭分开。
他是算准了她心软不会告诉他,让伤心难过吧,可惜……
许半夏一只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脸凑到祁墨的脸面前,嗤笑道:“祁墨,你的脸真大,自己犯了错还想要人隐瞒,”毫不客气的嘲讽,许半夏难过的透过绿植缝隙望着那个浑身上下如今都流露着忧伤气息的人,“如今我都能知道你的破事儿,你觉得我沈哥会不知道?你真把我沈哥当傻子小天真了!如果不是深爱你,我沈哥会把自己当个傻子似的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心疼的发紧,一想起不久前她傻乎乎自以为是的想要帮沈蒹葭解决“流言”问题,实际上又往沈蒹葭心里插了一刀,许半夏恨不得时光倒流打死那个煞笔自己。
祁墨愣住,心像一下子丢进了冰冷的湖里,冷的他浑身打颤:蒹葭知道他出轨了?不会的……
下一秒,
绿植后的沈蒹葭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抖,热的发烫的摩卡咖啡泼在了他白的如玉的手面上,立刻烫红了他的手。
“啊,先生,你的手烫伤了!”一旁路过的女服务生惊讶的喊道。
听见声响的许半夏迅速起身走向隔壁,看着被烫伤的他,眼里的泪不由的流了下来,她喜欢的人,如今被他爱的人插了不知多少刀在心口,她仅仅是喜欢他就心疼他的遭遇心塞的不得了了,那沈蒹葭的心得比她还要疼多少啊。
如果不是深爱着祁墨,沈蒹葭那么骄傲的人,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自我欺骗,容忍一个出轨背叛的的人继续呆在他身边?答案绝对是不可能。
如果刚刚的祁墨在听闻沈蒹葭知道他出轨的消息,或许还有所期望他只是听见了假的消息。
而现在,就像死刑犯没有了缓期徒刑。
直接面临枪毙的结果。
僵硬的起身,看着他身后位置坐着的沈蒹葭,祁墨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呆立在原地楞楞地看着许半夏冲着服务员大喊:“你傻了吗!快去拿冰块啊!”
“没事,我们回去吧。”沈蒹葭冲着服务员露出一个略带安抚的笑意,拉着许半夏走了出去,路过祁墨身边,眼睛没看他一眼,他怕只要一眼他就忍不住想打断他的腿,让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依靠着他。
恶念苏醒的前期
祁墨看着从他身旁擦肩而过,仿佛没看见他这个人的沈蒹葭,下意识的伸出的手想要拉住他的手,却在想起他刚刚那没有落在他身上冰冷的视线,突然失了勇气,手随即在半空落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蒹葭竟然会在隔壁,而许半夏的模样分明是知道他就坐在与他一片绿植墙背后的位置上,却并没有告诉他,而是刻意的引导着他询问着他问题。
那么他刚刚是在蒹葭面前亲口说了他出轨的事?祁墨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现在该怎么做……
锁紧眉头,祁墨拿着衣服走在路边,突然拿起手机:“喂,帮我调查一下,云栖,我身边的那个男孩儿的事,我们之间的留言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好的,老板。”对面的私家侦探回到。
祁墨一直自认为自己已经不爱沈蒹葭,就算他“东窗事发”他也不怕,然而实际上他现在却心虚的不得了,他害怕看见沈蒹葭失望难过,看着他会怨恨的眼神。
一直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看见一间酒吧,脚步踏了进去。
小心翼翼的看着沈蒹葭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许半夏轻车熟路的来到厨房里倒了杯水递到他手里,站在他面前担忧的看着他:“沈哥,你没事吧。”
她很害怕他的心态会崩塌,谁遇到给自己戴绿帽的“男朋友”,换谁谁都得发疯的吧。
沈蒹葭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从他大学时期就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朋友许半夏,突然就开口说道:“夏夏,去找个爱人吧。”
“不,我不要,我有沈哥你啊。”许半夏一急的脱口而出,随即脸色白了下来,她竟说出口了,希望沈哥没听出她的意思。
然而沈蒹葭却直直的看着她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夏夏,我们是朋友,而且以后也只会一直是朋友,去找个爱你的和你爱的人吧。”
“你知道了?你知道我喜欢你?”许半夏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是。”
她是个好女孩,沈蒹葭一直都知道,但,他永远都回应不了她这份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喜欢我呢,大学的时候,明明我和祁墨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时间认识的你,你为什么最后选了他呢?”语气抽噎着说着:“他对你不好,你看,他现在都不喜欢你了,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嘛?”
喜欢看**漫画小说,但性取向依旧正常笔直的许半夏,她的初恋就是沈蒹葭,那个白衣少年一直是她梦里最爱的模样。
她知道男人和男人的爱恋实际上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不理解不认同的人,她总希望有人能拆散沈蒹葭和祁墨,可又惧怕有人拆散,她心里很明白,沈蒹葭是多么爱他。
然而他却被个“猪”拱了,她还要笑眯眯的喊着那头猪“沈哥”,就为了能继续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沈蒹葭身边。
做不成爱人就做朋友,至少朋友永远都不会分开。
“你,别哭啊,夏夏,你很好,”苦笑一声,沈蒹葭叹着气说“只是,我的心太小了,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放不下另一个了,就算他走了,这心里的位置我也只为他一个人留着。”
许半夏被自己少年时期的“初恋”彻底虐到了,捂着自己流的稀里哗啦眼泪的脸跑了出去,跑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门带上。
妆被她哭花了,画的美美的妆白化了……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好伤心,伸手拦过一辆车语气悲壮:“师傅,随便开!不差钱,我想散散心。”
开车的司机大叔,看了一眼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孩,一脚踩着油门开口劝到:“姑娘,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会找到下一个。”这姑娘明显不是被甩就是刚分手的。
“……你开你的车吧师傅。”许半夏看着司机大叔眼泪汪汪的说。
她被发好人卡了,这辈子也只能和“初恋”做一辈子的朋友了,这下彻底死心,连上位的机会都没有。
她需要待会儿回家多吃几包薯片冷静一下。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有气无力的接起电话喊:“喂,谁啊?”
“半夏,你这是拉肚子了?这么有气无力要虚脱的感觉,太惨了吧。”
“闭嘴,我这是刚发现男神被绿了,接着我向男神表白被拒发了张好人卡,正心里难受着呢。”恶狠狠的冲着电话那头的少年说着。
“哈?你是说沈蒹葭被祁墨绿了?!”苏叶惊的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天啊,祁墨胆肥了啊,身后的男人面无表情的拉着他重新坐在椅子上。
苏叶摆摆手示意秦艽一边去,“你然后就向沈蒹葭表白随后被拒?”
“对啊。”委屈巴巴的沈半夏觉得今天她真是太惨了。
作为沈蒹葭和许半夏难得的好友之一,苏叶想了想还是先关心关心沈蒹葭吧,许半夏她这个女汉子,还是有人喜欢的,她也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谁还没个初恋了,什么叫初恋,初恋就是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欣赏欣赏爱慕爱慕就算了,心里给自己灌了几大碗心灵鸡汤,许半夏伤心的劲儿终于缓了过去。
“那祁墨绿了沈蒹葭是怎么回事?”
许半夏组织了下语言迅速说完,说完刚刚才灌完的心灵鸡汤又吐完了,心情一下抑郁了。
她初恋多好的人啊,有颜值有大长腿有钱会做饭性格体贴温柔……好男人为什么都被坏男人抢走了呢,抢走了还不珍惜。
这么一想,心情有又更差了。
听完后的苏叶叹为观止,随后一脸懵的问道:“你就那样把沈蒹葭一个人丢在家里了?你就不怕他在家出什么意外,比如喝酒喝到醉死。”
“我不是太伤心了吗!我男神被绿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叫我找个男朋友,去找个爱我的人。”
“我还以为我暗恋他这件事他不知道呢,没想到我男神现在知道了,我都没说他就看出来了,真厉害啊。”许半夏惊叹的说。
“呃,抱歉,小夏夏,你暗恋他那事儿是我前几天碰到蒹葭告诉他的。”苏叶尴尬地在电话那头抓着秦艽的手捏啊捏,特别心虚。
“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暗恋沈哥!”抓住重点的许半夏大叫。
“你在外地旅游,7号那天你喝醉了,发酒疯半夜把电话打叶子这里,哭唧唧的哭了半天说你喜欢蒹葭,嚎的你周围方圆十里都能听见了吧,叶子安慰了你半宿。”秦艽接过电话,语气低气压的不行,颇有怨气,他那次好不容易把苏叶哄上了床准备开吃,就被这通电话打乱了计划。
“啊?!”许半夏一脸懵,不会吧,她有做这么丢人的事儿吗!
一把抢过电话瞪了眼秦艽,“咳咳,夏夏啊,你还是赶紧回头看看蒹葭吧。”
“好,我现在就回头。”嘤嘤嘤,秦艽最好毒,好丢人啊……
“去吧,去吧,我待会儿马上就到,”苏叶说着,随后拉起一旁的秦艽,“走,我们去看看蒹葭,顺便去揍死祁墨那个渣男。”
秦艽无奈的看向身旁的人,他刚刚在旁边事情也听得一清二楚,但这世上最难管的事就是感情的事了。
“干嘛用看无理取闹的眼神看着我。”炸毛的苏叶等着他恶狠狠的说:“我跟你讲,你要是出轨,敢绿了我,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蛋蛋的忧伤”。”
伸出腿挤进秦艽的腿间,顶了顶他的胯间,秦艽的眼神变的危险。
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放心,我不会。”
“咳,那就好。”耍完流氓的苏叶脸上带了丝热气说道。
自残的很开心
浴室里,躺在浴缸里的沈蒹葭闭着眼睛脑海里想着祁墨会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留下吻痕印记,一想起前几日手机里的照片,他的眼睛一下子变红了。
好想好想把祁墨锁在家里,为什么要把他变成现在这副贪婪嫉妒丑陋的模样呢。
如果杀了他,他就属于他一个人了吧。
手心里的锋利的细长的刀片不经意的划伤了他手心的皮肤,沉沦在黑暗里的沈蒹葭理智拉回了一点,看着手心染上了鲜红血珠的刀刃。
伸出舌头凑近,舔了一口,温热的血,有点腥气。
微微眯起的眼睛异样的邪气,如果用这片刀片刺进祁墨的心脏,他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只属于我一人,就能听我一个人说话,不会惹我生气也不会让我难过了吧。
眼神里的流波暗转,沈蒹葭叹息着,不,不能这样对待他,祁墨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像个女孩一样,娇气的不行,他怕痛,这个小秘密除了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他要从长计议。
指尖按压在伤口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鲜红的血溢出的更多了,沈蒹葭心里忽然溢出了一丝的满足感,心里压抑的难受好像少了一丝丝,手不由自主的捏住刀片,轻轻在手臂上又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前仆后进的流了出来,眼神死死盯着鲜红的血,想感觉不到疼痛,忍不住的又划了几道口子。
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沈蒹葭指尖从伤口上一一拂过,苍白的脸上带着丝病态的红晕,似乎这一刻忘记了祁墨的背叛。
半路上回头,拿着湿纸擦干净脸的许半夏回头敲了敲门,却发现门还是她离开时虚掩的模样,伸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
沈哥,真是粗心,这要是坏人进来偷东西还不偷的精光啊……
“沈哥?沈哥?”叫唤了几声却发现没人答应的许半夏一脸疑惑,门口的鞋子还在啊,她沈哥应该在家,怎么没声音?难道真的喝酒喝醉了?
楼下的许半夏想了想,慢慢走上楼梯,咳咳,她这是关心她沈哥,绝对不是有私心想看她沈哥醉酒的样子是什么样!
楼上也就几间屋子,很快前几间没人,这是最后一间了,许半夏照例敲了敲门,嗯,没人应声,她就进去了啊,推开门发现浴室玻璃门正关着。
她沈哥是在洗澡吗?脸上红晕又升起,暗恋了好久的初恋,虽然知道自己没机会撬墙角但此刻知道他在洗澡很有可能见“□□”还是会心情澎湃的。
“沈哥,你是在洗澡吗?”许半夏喊道。
门内,失血过多的沈蒹葭迷蒙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沈哥?沈哥……?”浴室里有着细小的水声传出,可许半夏唤了很久都没声音传出来,疑惑的靠近玻璃门鼻尖敏锐的闻见一股血腥味儿,脸色一变,许半夏猛地拉开门,随后尖叫出声:“啊!……”。
楼下刚刚赶到的苏叶他们听见尖叫声脸色一变,冲向了楼上。
跌坐在浴室门口的许半夏满脸惊恐苍白,顺着视线很快看见沈蒹葭浸泡在浴缸里的血水中,裸露在外的一只手臂上满是刀片割出的伤痕,无力的耷拉在浴池边上,源源不断的在流着血,眼睛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的模样。
苏叶也被惊得腿下一软,随后被秦艽扶助:“快,快拨打急救电话啊!”冲着跌坐在许半夏吼道。
许半夏这才被惊醒似的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手机,手指颤抖的按着按键,电话一接通,瞬间语无伦次的说着:“喂,120,救命,!我,我在铃兰区,不是,我,我在润锦嘉园,铃兰B区别墅,”勉强找回来神志的声音哆嗦的求救:“求你们快点来,我沈哥,出事了,血,流了好多血啊。”
听着许半夏打着电话的声音,苏叶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此时也被沈蒹葭吓得不轻。
虽然没有到处都是血,但单看这满池的血水和躺在血水中闭着双眼的惨白着一张脸的沈蒹葭,怎么看就就像凶案现场一样。
秦艽看着他腿软的模样,将他扶到墙边坐下,镇定地走到沈蒹葭面前伸出手在沈蒹葭鼻翼下探查气息,有气息,还活着。
沈蒹葭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杀的人,看起来倒有些像清醒状态下的自残…。
在惶恐的等待医生到来,不敢挪动沈蒹葭,“白衣天使”来的很快,小心的将他挪到医疗担架上,临时包扎上伤口,一句废话也没说的就开往医院,一脸的严肃。
紧跟在救护车身后秦艽开着车跟随着,苏叶坐在车后握住许半夏的手,两个人都有些害怕,沈蒹葭会不会就这样“一睡不醒”?
秦艽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两个瑟瑟发抖模样的两人,又看看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苏叶爱的是他,他早就把许半夏丢出车子外了。
从儿子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家再也没回来的沈母终究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她请的私家侦探也每天拍下儿子在外的照片发给他。
手机叮咚一声,沈璧艳打开手机轻车熟路的打开信息,彩信下面却多了几条信息,看完信息,下一秒手机手松开就那么落在了地上,一把捂住了胸口,沈璧艳脸色惨白,一旁的女佣急忙上前扶住她。
“快,快叫老赵送我去城南医院。”沈璧艳抬头喊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看见的儿子竟满身是血,双眸紧闭,躺在担架上被抬上救护车的模样。
究竟怎么回事!
儿子那仿佛下一秒就会呼吸消失的脆弱模样让沈璧艳想起了他被柳齐那个畜生伤害的模样。
痛苦的回忆让她一贯端庄有优雅的脸庞变得狞狰,满是愤怒。
沈母
医院内,沈蒹葭的伤口被重新上药包扎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病服,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在阳光下有些虚幻。
“医生他真的没什么大碍吗?你看他伤得那么重啊!你们不给他多打几瓶点滴吗?”
满头黑线的主治医生很无奈:“您是病人的家属吗?”
“不是,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苏叶认真的说。
“我也是。”一旁的许半夏插嘴说道,眼里也满是焦急。
“相信我的专业,这位病人他的上看起来可怕了些,实际上并没有伤到主要的要害处,只是失血过多晕厥了而已,这药也不能乱开啊,是药三分毒,等他醒了好好休养一下就没事了。”刘医生觉得这还是他第一次一句话说那么多,他老了,一句话说这么长很累的。
现在的年轻人哦,遇上了点事儿,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真是不爱惜生命。
“那就好,没生命危险就好。”许半夏听完一直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在了心底。
沈蒹葭醒来微微睁开眼就听见苏叶他们追问医生的话语,心里一股暖流热的他心里发烫。
“沈哥醒了!时刻关注着沈蒹葭的许半夏惊醒的喊道。
苏叶围了上去,一想起刚刚看见他满身是血,一脸苍白让人心惊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
“世上男人多的是,你就为了那么一个渣渣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是想气死我啊!”
沈蒹葭看香许半夏,许半夏立刻羞愧的低下脑袋。
结果很明显了,苏叶应该也从许半夏的口中知道祁墨的事儿了。
“看什么看!看她做什么!”苏叶火爆的说着,“遇上什么事儿就不能跟我说吗?有什么事儿自己解决不了,你忘记还有我这么个朋友了!“
苏叶刚也放下了那颗担忧的心,后怕过后火气高涨,秦艽吃味的搂过他的腰,示意他,他还在,别那么关心别的男人好吗……
“我帮不上忙,不还有秦艽吗!”毫不犹豫卖了自家喜欢在自己身上没事儿就喜欢啃一口的“大狼狗”。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原来是沈璧艳赶到了。
苏叶一把拉下秦艽放在他腰上的手,喊道:“沈伯母。”
苏家和秦家是沈家的挚交,关系很好,回到沈家的沈璧艳后来也与这两家的父母也有相交。
眼睛扫过站在一起的苏叶秦艽,沈璧艳眼里的光一闪而逝。
许半夏也跟着喊了一声:“沈阿姨。”
“小叶啊。”沈璧艳看着病房里几个小辈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许半半夏,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曾经她是希望这姑娘能当她儿媳儿的。
其实从儿子承认他喜欢男人的时候,那时起无论沈蒹葭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孩她都不会阻拦,只要对方不是个男人就行。
可惜……
被沈母的眼睛盯着,许半夏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身子向一旁挪了一点点。
挡在沈蒹葭身前的三人让开位置后,沈璧艳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儿子,眼里的心疼怎么也掩饰不住。
瘦了,太瘦了,一点也没在她跟前身体健康的模样,这惨白的脸,被绷带缠满的手臂,一副虚弱的下一秒就要消失的样子让沈璧艳心痛不已。
她的儿子太倔强了,就是不肯跟她服个软。
刀子嘴豆腐心的沈璧艳当初在得知儿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这个晴天霹雳的事,愤怒生气自己儿子竟要和一个“男狐狸精”在一起,气的下了狠手打了他。
但事后她也是心疼的,自己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的块肉啊,一定是柳齐那个老东西的事影响了她儿子的性向。
如今这么多年了,再大的怒气也早就在儿子离开后一直没回来的等待里消失殆尽。
看着很久没在他面前出现的母亲,沈蒹葭嘴巴蠕动小声的唤了一声:“妈。”
被沈蒹葭这么一唤,沈璧艳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多久没听见他叫她妈了。
苏叶看气氛不对,眼神示意她们离开,将病房留给沈蒹葭母子,悄悄退了出去,秦艽细心的关上门,得到自家叶子赞赏的眼神一枚。
坐在沈蒹葭身旁,沈母看着儿子一时无言,拿起刀子削苹果,切成小块,小心的喂进儿子口中。
沈蒹葭也沉默的吃着。
悄悄将病房的空间让给沈母母子两个。
许半夏和苏叶告别悄悄溜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儿,足够刺激的她小心脏受不了,她要回去歇歇。
“祁墨,你在哪儿?”
手机铃声响了半天,漫无目的莫名突然心虚,不敢回家面对沈蒹葭的祁墨在酒吧里喝的有些微醉,接通了电话脑子都是迷迷糊糊:“你是谁啊?”
“祁墨,我是苏叶,”苏叶头疼说道,他一听就听出祁墨喝酒了,天啊,他怎么能这时候喝酒,出轨的事儿他身为沈蒹葭的好友还没算账,他居然还能在外喝酒,心可真大!正宗的渣男了。
“你快来城南医院,蒹葭出事了!”
“什么!”祁墨听见沈蒹葭出事这两个字,愿本被酒麻痹了一半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一半,抓起外套冲出了酒吧。
终究祁墨心底还是在乎沈蒹葭的,只是当事人或许是因为陪伴的时间太长了,把沈蒹葭对他的喜欢和好当成了习惯,养成了理所当然,肆意挥霍,总以为对方会一直不会改变,可这世上哪有不会变的人呢……
好人还会被逼成坏人。
再坚强柔软的心经历了痛苦无望的打击也会变态吧……
“喂喂!”手机被放在了口袋里,电话里传来苏叶的声音喊着的声音。
一脸郁闷的挂了电话,苏叶对着秦艽抱怨:“祁墨这个小辣鸡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秦艽笑了笑,如果是他听见苏叶出事,恐怕他会更失态。
那个祁墨或许是在乎沈蒹葭的,听说他曾经还是个混混,无父无母的孤儿,面对沈蒹葭其实是带着自卑的吧。
病房内。
一片沉默后,沈母开了口:“你出事,祁墨,那个混账呢,怎么没来看你?”当初为了和他儿子在一起,硬是在门口跪了一夜的男孩,如今她儿子躺在了病床上,他人呢!死哪儿去了!
心里的火就像被泼了一盆油,燃烧的沈璧艳想要手撕了他,把她儿子骗到了手,硬是让她们母子离心,就不再把蒹葭当回事儿了是吧!
她当初一眼就看出祁墨不是个好东西,果然是这样,还居然敢出轨,本来她知道他出轨时还为瞒着蒹葭而感到心虚,但得知她儿子在知道真相后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离开祁墨,反而把自己作进了医院里,想到这里,沈母就气的心肝疼。
要黑化啦
一路上闯了无数红灯的祁墨脑海里满是沈蒹葭出事的消息,各种不好的想象扑面而来,让他感到惊慌恐惧。
祁墨知道他自己爱玩,但他也同样分得清外面的人终归是玩物,任何人都比不上神蒹葭对他的重要性,即使对蒹葭的爱并不如初遇时那般浓烈,但祁墨知道沈蒹葭的身边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但如果沈蒹葭出事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呢?他该去哪儿,心里一阵惶恐,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别乱想,蒹葭一定不会出事的。
车子风驰电掣,很快到了医院门前就看见苏叶他们正站在门口。
苏叶远远看见祁墨向他这个方向跑来,用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躁地问:“蒹葭呢,他出了什么事,他在哪儿?
“呵,你还知道关心蒹葭啊,真是惺惺作态”。苏叶冷哼一声,出轨不照样出的理直气壮,真是个小辣鸡。
苏叶手腕被握得生疼,眉头皱了起来,秦艽察觉到他的痛楚,一把捏住祁墨手腕甩开,语气冰冷:“问话就问话,别动手动脚的。”
祁墨忍下心里冒起的怒火,低吼道:“蒹葭在哪儿!”
“直走左拐第一间房。”秦艽面无表情开口。
话音刚落祁墨就已经跑了出去。
“你是不是故意直接说出蒹葭病房号的?”刚刚在等祁墨来的时候,明明答应他一起为难他逗逗祁墨那个渣子的,为蒹葭先小小捉弄报复一下他,突然就那么轻易放行,不科学啊。
“沈伯母在房里,他现在的样子进去……”。未尽的话尾里满是幸灾乐祸。
苏叶歪头看向自家好看的男人,这个外表纯良内里芝麻馅的家伙,真是太对他胃口啦!果然外在冷淡其实属性是傲娇吧。
哼,总一天他能反攻。
不过,确实该让祁墨那家伙吃点苦头,刚刚他那副衣衫不整,一身酒气和香水味真是让他作呕。
站在病房门前,祁墨抬手想要推门,却又犹豫不敢推开,足足站了几分钟后,刚刚一团糟糕的理智总算回归。
他是他的爱人,不是吗?他出事他来看他理所当然,有什么好怕的。
丢掉自己心里被发现出轨时面对沈蒹葭不由自主的心虚愧疚,祁墨推开了门。
一眼就看见病床上躺着的沈蒹葭,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会有个女人背对着门守在床头。
沈璧艳原本心疼儿子的思绪和面对儿子不知道谈些什么,听见推门声扭头就看见正推门而入的祁墨。
祁墨吓了一跳,在看见里面的女人是沈母后,身体不由自主的挺直站立起来整理衣衫。
沈母眼神利睿,看着衣衫不整,身上清晰地带着酒味的男人,只觉得恶心的紧,就跟当初的柳齐一个德行,斯文败类。
呵,她儿子如今也重复了她当初的路,多么微妙的相似经历啊,男人,同样都是出轨。
而她当初是为了恶心柳齐硬拖了一阵不离婚,却没想到给儿子带来那么大灾祸。
祁墨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母。
与之对视,她眼里的冰冷带着丝瞧不起的他的模样,让他想起最初他与沈蒹葭关系暴露的模样,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若看一堆垃圾的眼神让他难堪至极。
与那时不同的是,此时的沈母眼里还带上了其他意味的神色。
那是抑郁不住的怒火…
我就知道那个祁墨是个祸害!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而她儿子却如今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真是让人不甘啊,眼波微转,沈璧艳扭过头,温柔的为儿子掖好被角,起身示意祁墨跟上。
“妈…”。神蒹葭看着走出房门,眼神却落在了祁墨身上。
“没事,我就找他聊几句,不会动他。”沈璧艳看着他笑笑说到,语气平淡,要动早就弄死他了!
出了门,医院的小花园里,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跟来的保镖就反手压住祁墨。
“妈,你这是想干什么。”祁墨看着眼前一脸严寒的女人带着笑问道,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冲动的小子了。
“呵,脸皮真厚,”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嗤笑一声,“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不同意你和蒹葭的事吗?不仅仅因为你们俩是男人。更因为他的父亲就是为了个男人离开了我们母子两个”。沈璧艳手死死捏在他的下颚眼里透着冷意看着他说,“我恨死了那个男人,恨不得像碾死一只臭虫一样弄死他,而我的儿子却爱上了你,而你还是个男人。”
祁墨初闻这个消息,一瞬间震惊,表情错愕。
他没想到会从沈璧艳这里听见这么一个惊天的消息。
“我儿子真的很爱你啊,爱到他曾经经过这件事,厌恶和人接触,结果最后,却…,你知不知道他当初带你来我面前,我是多么不敢相信他会离经叛道的爱上一个男人。”沈璧艳的话语里藏不住的心酸,儿大不由娘,“而你,最后,却敢背叛他。”
这个社会本就对同性恋人厌恶恶心,当作疾病一样避之不及。
即使现在不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许多同性恋人依旧不那么敢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毕竟还是会有很多人恶心这份情感的存在。
可终究有些人还是对身边的人心软,例如沈蒹葭,他是她怀胎九月生下,拉扯到到大的孩子啊,沈璧艳服软了,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谁家的恋人,在伴侣出事后居然是醉醺醺的来到医院里,衣服的后领处还带着口红印。
一巴掌甩在祁墨没有回神的脸上,打的他脸偏在了一旁,沈璧艳的怒火渐渐堙灭,真再一次打伤这个人,心疼的还是她那傻儿子,无趣的看着眼前突然失魂落魄的男人,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好好待蒹葭吧。”她儿子注定是认准一颗烂白菜就死咬着不肯松手了。
或许当初她就不应该阻拦他和祁墨在一起,而是帮他看紧他才是正事。
沈母回到病房看着面容紧张的沈蒹葭叹了口气,面容一下仿佛老了十几岁:“你想要什么就抓在手上,妈当初为了你好,却忘了,你长大了,有些事你自己做的了主。”
“你好好休息,沈家的门从来没关过,妈,一直在等你回家。”沈璧艳先低下了头,声音有些哽咽。
“妈。”沈蒹葭的泪落了下来。
祁墨盯着沈璧艳离开的背影许久推开病房门。
沈蒹葭安静的躺在那里,听到声音看着他。
他的眼里闪烁着说不出的光彩,祁墨竟不敢与他与他对視。
山雨欲来
“你没事吧?”祁墨低着脑袋开口。
外面见沈母离去的苏叶推门而入就听见他这句话,嘲讽的话语直接就喷了出来:“呵,自残,流了那么多血,手臂上全是伤痕,你说有没有事。”
“叶子。”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秦艽你带叶子先出去吧。”
“我不出去,这个渣男趁你病要你命怎么办!”苏叶嘴毒的说着,眼睛跟防狼一样盯着祁墨。
祁墨听了瞬间抬起头看向沈蒹葭,刚刚没注意到,现在才看见沈蒹葭的一条胳膊竟被裹得严严实实。
秦艽很识眼色的抱住苏叶脱了出去:“我们在外面等,有事叫我们。”
“好。”沈蒹葭点头。
“不,我不出去。”声音特别惨的呼叫的苏叶手扒着门还是被秦艽轻松拖出去。
“为什么自残!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跟我说。”看着他受伤的模样,祁墨不知道是气他不知道心疼自己,还是气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受伤第人,语气听起来特别恶劣。
每一个人在外面对待外人都能用最好的一面对待,轮到面对最亲近的人身边反而最容易暴露本性和肆意爆发自己的不满怨气。
而祁墨大抵就是这样的人,面对沈蒹葭永远是最真实的自己,却也最伤人。
“我有想跟你好好说,可你多久没有好好听我说过话了。”沈蒹葭苦笑,眼里满是浓烈的讽刺。
“那你也不能伤害自己啊!”恼怒的伸脚狠狠踹在了床角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外面的苏叶秦艽时刻注意里面,听见声音对视一眼,却没听见沈蒹葭的呼喊便没有进去。
沈蒹葭看着他除了一如既往的纵容隐忍现在多了点其他的情绪。
“别用那种这么看着我?”祁墨心看着他声音大的心虚,那种仿佛在看尘埃的眼神,却透露着无望与下定决心的眼神,让他心闷的慌。
山雨欲来的气息在弥漫,身处其中的人却还没有察觉。
“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别给我添麻烦。”强硬地说着,祁墨的眼睛却不敢再对上沈蒹葭的眼,目光四处漂移。
“你还会关心我?”沈蒹葭挑眉,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通,眼里有什么在氤氲着,谁也猜不出此刻他在想着什么。
“你可真大方啊,能告诉我公司最近转出的几千万花哪儿了吗。”沈蒹葭看着祁墨浅笑着说。
曾经公司里某个特例专门为他而设:为讨他开心,公司凡事祁墨私人大额度消费就派专人转告他,以证他最爱他,不会背着他做任何事。沈蒹葭当时听到消息也就笑笑,并不在意,因为清楚无论祁墨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这个习惯祁墨自己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如今这个特例坑了祁墨,他的所有消费走向他一清二楚。
祁墨很不喜欢此刻沈蒹葭说话的模样,笨拙的转移话题掩饰自己越来越底气不足的模样。
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几千万而已,我们不缺这点钱,你要用钱,我给你。”
“哈,不过几千万,我们,不缺那点钱”沈蒹葭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笑着笑着眼里透着丝雾气。
祁墨看着他此刻这幅模样,愣住,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这副伤心到极点的模样。
“你还知道那是我们的钱,”我们两个字,沈蒹葭咬的很重,“给我钱?我不需要!公司有我的一半股份,我有钱,我只是看不惯你现在不把钱当钱的模样,把我们的钱砸在另一个人身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最初打工的时候,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块钱花的模样,我更看不惯你如今身上总带着另一个人气味的模样。”
沈蒹葭看着眼前最是熟悉的人,透着一股子的陌生。
将手机打开,沈蒹葭举起手中的手机,相片里满是祁墨和男人**着上身躺在被子里的模样。
不管是谁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满是**的样子,做了些什么。
以及一张署了不是祁墨或者是他名字价值千万的房产证,那上面是一个他熟悉却又不熟悉的名字,云栖。
祁墨哑然的看着沈蒹葭,嘴张开艰难地说,“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他知道以沈蒹葭的个性他绝不会亲自让人去查这些东西的,那这些东西必定是那人给他的。
“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从第一次不正常德大额度消费开始,沈蒹葭垂下眸子。
现在想想真不可思议,他居然能忍祁墨那么久,他就应该在他第一次不乖的时候绝不姑息啊。
蠢蠢欲动的某个想法,自残晕过去的那一刻沈蒹葭脑海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只差那么一丁点儿的推手,轻轻那么一推,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赵竹茹给沈蒹葭的那点暗示还是起了一丝丝的作用,本质上沈蒹葭内心里早就染上了污黑。
谁让沈蒹葭那次绑架后的后遗症就是阴暗的心理过大,容易被拖进阴暗的思想区域里呢。
也活该祁墨后来翻车呀。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嫌你脏啊!”
这句话一说出口,祁墨的眼睛瞪大了,死死盯着床上的男人。
“你,嫌我,脏?”咬牙切齿的突出那几个字,祁墨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他面前温柔的从来没说过他一句重话的男人,此时嘴里吐出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撕开他伪装的完美外表,让他难堪至极。
“对,很脏啊你,从你出轨的那刻起。”沈蒹葭看着他内心却默默说着,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我会帮你洗干净,洗得干干净净。
最初在一起时藏的极深的自卑感渐渐弥漫在心里,控制不住的怒火涌上心头,在外人面前被称为“狐狸”狡诈奸猾的只会露出温文尔雅面具的男人,此刻对着“恋人”第一次挥起了拳头。
被一拳打歪了头的沈蒹葭嘴角处留下一丝鲜红的血迹,祁墨的眼睛看见那丝血迹,心像被针扎了一样,整个人瑟缩了一下,仿佛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猛地推开了门跑了出去。
沈蒹葭伸出手轻轻抹去嘴角的那丝血,呵,胆子真的是越来却大了,敢对他动手了!呵呵,果然是他太爱他了,让他仗着他的爱有恃无恐。
“蒹葭!”门外听到声响的苏叶看见祁墨跑了出去,进了门一看自己的好友脸上多了一块淤青,顿时气的原地爆炸。
“好样的他还学会了对你挥拳头了,祁墨那么对你,你居然忍了下来,你不是有洁癖吗!你怎么不切了他的第三条腿!看他怎么浪”。苏叶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沈蒹葭说道。
他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太实诚了,对待朋友家人好的似乎没底线一般,知不知道这样最容易被没心肝的人欺负啊……
沈蒹葭无力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看向床脚的男人,毕竟也是认识了多年的好友了,秦艽一把将说着说着手指戳在沈蒹葭额上的苏叶拉到了怀里抱着。
“你干嘛啊你!”苏叶气到爆炸,“没看见我在让他努力远离人渣吗!”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嘛,你就不能对祁墨残忍一点吗?当初就跟你说了祁墨长得人模人样,但其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个小混混!你看吧终于爆出真面目了!”苏叶唾沫横飞的说着。
“别那么说他。”沈蒹葭看了一眼一口气说了一堆话都不喘气的苏叶,没有受伤的手拿起一杯水递过去,苏叶一把挣脱开身后的人肉靠枕―秦艽,接过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
“嘿,我这小暴脾气!忍不住!你还不让我讲渣渣的坏话!实在舍不得他就找个链子锁起来,让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依靠你一个人好了!”苏叶已经气的口不择言。
好友被个渣男伤成这样他真的很气愤啊,啊,要气死了,要气炸了!还护着他!
秦艽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冷静点。
这世上,最难管的事就是感情事。都说了几遍了,还不长记性。
小狼狗
手机铃声响起,祁墨躺在沙发上直到看清不是沈蒹葭打来的才接起。
“好,我知道了,尾款稍后我会让人打给你。”
疲惫的蒙住双眼,祁墨露出了薄凉的笑容,果然他的想法验证了,云栖的野心被他养大了啊,是他对他太过宠溺了,宠的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曾经给他的,他会一丝一毫都收回来。
那一天从医院回来,祁墨就去了酒店,心里太乱,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墨,我,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你原谅我。”流着泪的云栖不敢相信那么宠他的人会那么毫不留情的将他从他们的“家”里赶了出来,“我下次不敢了。”
事情暴露,他以为他跟他之间是有感情的。
可他也不想想,沈蒹葭跟着祁墨的时间更长。
也许男人就是这么多情又薄幸。
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对方,不喜欢对方时,连对方呼吸都是错。
祁墨只是冷眼看着泪流满面的男人,他将沈蒹葭目中的疲惫,心伤难过,都归于是云栖惹出来的,逃避着罪魁祸首是自己,是自己才是伤了对方的心主要元凶。
沈蒹葭不是软包子,从一开始就是,就算是个包子也是个毒包子。
沈蒹葭小口饮着茶,不知祁墨是不是心虚了,直到他如今手臂上的上结痂,他都没出现,没办法,他的耐心耗尽了。
“蒹葭,你看吧,外面天多好,帅哥那么多,你根本没必要死吊在祁墨那个渣男身上啊。”看沈蒹葭心情貌似还不错,苏叶小心翼翼的劝说着对方红杏出墙,哦不,是移情别恋。
“叶子,我的心太小,只能装下一个人,”叹息的要了摇头,“苏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秦艽出轨,你会怎么办?”沈蒹葭带着丝认真的语气问道。
不远处去端甜品的秦艽抬头,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苏叶微笑了一下,随后脸又板了起来。伸手给苏叶擦了嘴巴。
苏叶冲着他挥手,笑眯眯开口:“当然是选择原谅他。”
“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说的。”沈蒹葭无奈的开口,“爱一个人是无法与他人共享对方的,我,也无法容忍了,”
苏叶明白他是在说祁墨,而他之前对待祁墨的态度也的确太过温柔了些,他现在是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一秒切严肃脸,一脸杀气,苏叶盯着走进的秦艽脸看了看,随后目光缓缓挪到他腰,然后紧盯着他□□某块肉肉。
盯的秦艽心里火热,但怎么感觉下面某块地方凉凉的?“怎么了?你们在说些什么?”
沈蒹葭咳嗽一声,大庭广众之下,你盯着秦艽下面看太久了啊。
“当然是切了他的□□。”苏叶用力咬了口鸡肉,龇牙笑。
……秦艽的脸一片空白,总感觉下面疼,为什么叶子突然这么凶残!
沈蒹葭一口水没忍住,喷了出来,呛的他眼角泛出泪花。
“文明点,说鸡不说巴。”拿着手帕擦了擦溢出的泪,原本有些感伤的某些思想瞬间不翼而飞。
“说鸡就说巴,文明去他妈。”苏叶盯着秦艽看。
秦艽连忙表衷心:“叶子,我最爱你,除了你谁都不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此刻说这句准没错。
果然苏叶笑的那叫一个温柔可爱。
沈蒹葭捂住了胃,这对“狗男男”又强制性塞他一盆狗粮。
不过,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曾几何时,他跟祁墨的关系也是这么的亲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干嘛?再玩会儿啊。”苏叶招呼着。
“不了,”沈蒹葭说到,眼里有着柔情,“家里有条小狼狗等着我回去调教。”
“你养狗啦?”苏叶有些震惊,养条狗能让沈蒹葭笑的这么温柔?”你什么时候养的?”
“最近,”不欲多言,沈蒹葭点了点头,“走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依山傍水的山间别墅,暖暖的阳光透着窗户照了进来。
卧室里,男人被绸带双手双腿束缚的紧紧的,昏迷在宽大的床上。
沈蒹葭凝视着他闭着双眼的容颜,沉思着,或许就是在医院里那时在听见苏叶那句找个链子锁起来让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依靠他一个人时就动心了。
毕竟爱他成了他的唯一的信仰,容忍他花天酒地,忍的他整个心理其实早就扭曲了吧。
心里早就克制不住也早就想就这么死死捆住他,将他藏起来,独属于他一人,现在有人说出了他心里一直隐藏的想法,瞬间他就不管不顾的实施了想法。
祁墨心太野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管不住他只能困住他,打断他的羽翼让他只能依靠自己,这是正确的,沈蒹葭默默说着。
一声低低的沉吟,祁墨苏醒了过来,脑子有点晕,脖颈很疼,理智渐渐回归。
他想起来了,在他处理完云栖事后,想要去见蒹葭时路上被人打晕了过去。
所以,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绑住,他,这是被绑架了?
艰难的抬起头却看见了沈蒹葭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原本紧张的心一下放松了下来,他是知道沈蒹葭是绝不可能伤害他的,却忽视了此时他们怪异的现状。
“蒹葭,快给我松开绳子,不知道是谁恶作剧。”抱怨的说出口。
沈蒹葭却纹丝不动的坐着。
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的祁墨迟疑的唤他的名字:“蒹葭?。”
“嗯。”沈蒹葭应到,“抱歉啊,我不能解开,”缓缓走到他身前,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是我派人打晕你绑了过来。”
“为什么?”
“啪…”,一巴掌甩在了祁墨的脸上,这是沈蒹葭第一次对祁墨动手,就如祁墨那一天在医院里气急败坏的打了他一巴掌一样。
他打得更重些,就要重些才长记性,沈蒹葭垂眸,看着掌心。
“你说呢?你招惹了我,现在却要把我丢掉,我不甘心啊。”沈蒹葭捂住脸痴笑。
谁都不知道,沈蒹葭原本并不爱男人,他也曾是个喜欢女孩子的少年,会被女孩子一句调笑的话弄的脸红的男孩。
直到遇见了祁墨,一切都变了。
不是所有的男男恋除了彼此之间的爱就能过一辈子。我想写一个故事虚幻的穿插现实的故事。所有的缘分有因必有果。终于要结束了漫长的铺垫,我们马上要再扯一会儿犊子愉快的坐上开往幼儿园的车了。其实心理医生什么的都是我瞎扯淡…这些东西我不懂。额,努力进校园频道甜蜜蜜然后进入小黑屋频道,本文慢热你们懂得。呵呵哒,爱我没错,我回来填坑了,就是不知道填到什么时候。嗯,总喜欢男主之一是孤儿的我,认真修改了错别字。修文修的自己都怀疑人生…自己的捉急自己不是想开车吗?咋还没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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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心有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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