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宁:“????”
“哦,对,你梦中做的事,醒来怎么会记得呢?”
“别闹,素华要嫁人了。”
“你刚刚是没听见她说的,还是你手上拿的是假的喜帖。”
“不是,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树林是吧?”
“对啊,树林里她......”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你现在担心什么?那也是她的事,与你我和干。”说的宁不宁垂头沉思。是啊,自己并没有看清那男子的面容,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王家三哥自己是见过的,但那日天黑看不清。这下更踌躇了,转念又安慰自己不要多想,越想越会适得其反。
不过话说,苗不仁自从活泛后,嘴是越来越毒了。他对其他人总是淡淡的,看起来不愿与他人多相处,难道他讨厌他们?这个回答她以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如今的她,懵懵懂懂,过于心宽。
“你要不要出门逛逛,今个初二,各家相互拜访起来。你是不是也应该?”
“这还要你说啊!”宁不宁打开柜门,展示给苗不仁看:“你看,我都预备好咯,咱们收拾收拾出发罢,早点还能去青娘家蹭个中饭。”
“好。”
今日风清气朗,残冬渐去。冬阳晒的人暖暖的,踏上路程的两人也倍感轻伐。先后拜完平日里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庄户。刘洪家是苗不仁执意单独去送的,到角门也不进,喊小厮叫出刘洪,又让他通报是宁不宁来送的。小厮往他身后及周围看了又看,并没有宁不宁的影子,满脸狐疑,不愿传话,站在门口同他大眼瞪小眼。
“宁娘在那屋后躲着呢,等你家少爷出来,她就会跳出来吓你家少爷呢。”僵持好一会,苗不仁出言哄他,傻小厮这才信了,火急火燎进去通报。
转眼间,火急火燎跑出来的刘洪高兴咧着嘴,激动溢于言表。正欲开口喊宁娘,却发觉四下里只有苗不仁站在他面前。遂然收起笑容,面目勃然变色:“苗!不!仁!你哄骗我!!!”
苗不仁不慌不忙举起礼品,扔到刘洪怀里:“拿着罢,这可是宁娘预备的。”
刘洪转怒为喜,正眼也未瞧他,单单抱着礼品转身轻飘飘扔下一句:“快滚罢,这里不受您的大驾。”
苗不仁直勾勾盯着他走远,踮起脚补充喊道:“宁娘的手又嫩又滑,可惜刘兄摸不到啊!!!”
刘洪气的脚下一趔趄,回身冲苗不仁远去的背影上下用力勾了勾拳头,发泄着不满。
宁不宁去了素华家中,见素华忙着准备陪嫁,清点物件,便没打扰,简单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
两人约在村东头青禾家相见。苗不仁早早便等在青禾处,坐在院中,与青禾兄长喝茶论兵法。一刻钟后,宁不宁姗姗来迟。
“好香呀,都做了啥呀?我看看,嘿嘿。”
青禾笑骂道:“馋鬼,还不都是你喜欢的。你看,干煸豆角,红烧肉。你可有福啊,兄长刚买的一斤肉,你就赶上了。”
“嘿嘿,青娘最好啦,肯定是知道我今日来,才做上这盘红烧肉专程等我呢!”宁不宁撒娇靠在青禾身上,苗不仁嘴角的笑意霎时消没,眉间隐隐透着阴沉,箭一般目光直直射向宁不宁。
刘青苗注意到变故,悄然转移话题,拉回他的视线。
“苗兄对于此次征兵有什么想法吗?”
苗不仁收回凌厉,清咳一声回道:“圣人所作,皆为民。”
刘青苗愕然一噎,好哇,这是完全不接茬啊,不死心:“那苗兄认为此次北伐胜利有望吗?”
“天时地利人和,无所不能。”
“苗兄为何三缄其口,有何顾虑?”
“国事圣上裁决,吾等匹夫心怀圣上即可。”
当真是谨慎,此等良才若不能招入梁王麾下,岂不可惜。而刘青苗早已拜入梁王李存邺门下,此间渊源尤长,此后再叙。
思忖间,青禾站在门廊下朝着他两喊道:“吃饭啦。”
二人一同起身,朝屋内走去。
回家的路上,宁不宁一直追问着先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与青苗兄长闹得不愉快。
苗不仁不答,只淡淡回道:“以后与此人还是保持关系的好。”
“?????”她满脑子问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青苗兄长一向不在家中常住,我对他也甚是不了解。但我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脸笑容,看起来温和极了。”
“假象罢了。”
“好吧,既然仁哥哥这样说了,那我就少跟他来往了。”
苗不仁登时停下脚步,骤不及防间,宁不宁被他拉入怀里。唇狠狠吻下,越吻越深,正值撬开牙关之际,宁不宁慌忙推开他。
他兀的被推的一踉跄,嚯,宁娘力气真大啊。一息间冒出赞扬,内心直夸宁不宁力气大。
宁不宁抬袖不停擦着嘴,恼怒道:“你怎么又来啊。”
“是我不该......”
听见苗不仁道歉,心中怒气便也缓下来。
“宁娘是真讨厌我吗?”
“.......不......”
宁不宁脑海中翻江倒海,呼吸乱想。刚刚苗不仁再次做出的行为,如同被野兽袭击一般,凶猛,震颤,无措。但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她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何为男女之情。
实际上苗不仁被抓走的这段时日的焦急,彷徨,恐慌,都映射出她内心的松动。那恰恰是欢喜,习惯,依赖,又是惶恐间失去的惧怕。
“不讨厌,为何要推开。”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不应该如此。”
“宁娘说的是,是不应该。”
苗不仁退缩了,又不甘心。他不懂为何宁娘这榆木脑袋不懂,他一直表达内心深处那份期望,就是要传达给宁娘他对她的感情,不是简而言之的兄妹之情。是倾心、爱慕、钟情、占有,仿佛只有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边,心才安。
厚云遮住光辉,周围兀的暗下来。只有远处枯树缝隙中,隐约洒下金色斑驳。苗不仁站在阴影处,怔怔望向金色斑驳,好似冀望从没照耀在他头顶,艰困常伴左右,冷冷清清,怅然若失。
宁不宁仓皇逃至家中,昨日她只当苗不仁失心疯,虽恼怒却理解。一人被关了那么久,心中不免疲惫不堪,发泄下也属常事。
苗不仁静静伫立着,面色平静中透出一丝忧郁。
远远目送宁不宁。
他有预感,只是不知是符叙还是那两贼人。一股莫名烦躁涌上心头,阖眼满目是他满身血污躺在沙地上,奄奄一息。猛然回神,缓缓睁开眼,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栗着内心怒吼着脱离身体。
复仇,碾压,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心头恨.......
尽管内心已暴烈至极。神色却淡然,晃了晃身子提步打算往家去。身后突有一苍老声音喊住他:“小友且慢,老夫有一事相求。”
苗不仁转身回头一看,是一老道,离得稍远,他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道身穿藏青色长袍,臂弯里躺着长须白毛拂尘,头戴莲花冠,仙气出尘,不像是人间普通修士,倒像是仙宫里得道仙人,只是看不清面目,不由得让他暗自唏嘘一番。
虽不知老道为何人,苗不仁还是弓身拱手一礼。再直起身子,老道已逼至他眼前。吓了他一跳,亏得他能稳住心神,仅仅在心中小震一霎,便消散。这让他更觉得老道很奇怪,明明两人相隔甚远,一眨眼,老道就出现在他面前,一丝动静也没有,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你?不是离得很远吗?”他疑惑看向老道。
老道只用手摩梭着他那长至心口的胡子,不紧不慢,眼眸微眯,悠然回答:“小友,贫道给宁小友带句话。”
“在下想问道长是谁?与宁娘何时认识的。”
“小友,你可知道,贫道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带句话对于小友来说并无难处,何必追问贫道身份。”
正琢磨怎么回,不经意间被老道周身涌出的真气震慑到了,不得已问道:“什么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过了这关再说,苗不仁心里嘀咕着,眸中闪过一抹寒气。
“告诉宁小友,贫道的报酬,该给了。”
“就这一句?那你怎么不亲自去说,让我传话算什么事。”
谁知老道并没有回应这句,凭空生出大团雾气,老道身影消失在雾中,苗不仁在周围仔细寻找,却无半点痕迹。
有些恍惚,先前遇到的老道是真人还是修士?
救命之恩?
报酬?
宁娘在何处寻得这老道,又许了何种报酬?宁娘为我,竟如此上心,我焉能退缩!思至此,脚步轻盈往家赶去。
“宁娘,我刚刚遇到一位道长。”他推开院门,高声呼喊道。
宁不宁半晌才从屋里出来,一改方才怒色,温和软糯道:“道长?”
“对,他让我带话说什么报酬该取了。”
宁不宁容色陡然一僵,神情复杂。继而平静,开口的声音略显僵硬:“有说是什么报酬吗?”
苗不仁眸光掠过一丝疑惑。这?宁娘也不知?
“宁娘当初没说好?”
“他说他到时候来取,日子一长,我竟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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