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被秦湛握过的皮肤还残留着温热干燥的触感，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雪茄与古龙水气息，像一种无形的标记。萧祈年站在奢华却令人窒息的包厢中央，心脏仍在方才那句“特殊癖好”的惊吓中剧烈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秦湛已经慵懒地陷进了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仿佛刚才那句恶劣的调侃只是随口一提的无心之言。他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目光像带着钩子，落在僵立不动的萧祈年身上，等待着他的问题。
空气凝滞，只剩下冰塊在杯壁上碰撞的轻微脆响。
萧祈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感觉口腔里干得发涩。那句可怕的问话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压过了所有关于合约条款、关于金钱、关于期限的疑问，成了横亘在他心头最恐惧的尖刺。他需要知道答案，哪怕答案可能将他推入深渊。
他垂下眼睫，不敢直视秦湛，声音轻得几乎被空气吞没，带着豁出去般的颤抖：“您……您有什么癖好？”
问出来了。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审判，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神经都预备着承受最坏的结果。
秦湛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
“我喜欢…”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低沉而磁性，在安静的包厢里激起暧昧的回响。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出手，动作快得让萧祈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
萧祈年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前跌去，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揽进了一个结实滚烫的怀抱里，跌坐在秦湛的大腿上。
浓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他包裹，混合着酒液的醇香和危险的侵略性。萧祈年的大脑一片空白，吓得连挣扎都忘了，只是僵硬地靠在秦湛怀里，像一只被猛兽叼住了后颈的幼兽。
然后——
“啪！”
一声清脆而不含太多恶意的拍打，落在了他挺翘的臀瓣上。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狎昵和宣告意味。
萧祈年猛地一颤，整个人如同过电般弹了一下，脸颊、耳朵、脖颈瞬间爆红，滚烫得能煎鸡蛋。他倏地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里浸满了慌乱失措的水汽，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恶劣笑意的俊脸。
秦湛搂着他细腰的手臂收紧，防止他掉下去，另一只手却慢条斯理地、带着评估意味地在他刚刚拍打过的地方揉了揉，感受着手下肌肉瞬间的绷紧和战栗。
“就是这个。”秦湛低头，鼻尖几乎要蹭到萧祈年滚烫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哑，“懂了？小兔子。”
意思，不言而喻。
不是血腥暴力的折磨，不是难以启齿的怪癖，而是这种……带着绝对掌控和戏弄意味的亲昵。是把他当成一个有趣的、可以随意逗弄的所有物，喜欢看他惊慌失措，喜欢看他脸红羞耻，喜欢看他无措颤抖。
萧祈年怔愣地坐在他腿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脸上，大脑因为过度的羞耻和短暂的缺氧而嗡嗡作响。他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连指尖都在发麻。
秦湛欣赏够了他这副彻底懵掉、任人宰割的模样，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箍在他腰上的手，甚至好心地扶了他一把，让他得以手脚发软地、踉跄地坐回旁边的沙发位置，与自己隔开一点距离。
“还有其他问题吗？”秦湛恢复了那副慵懒的腔调，仿佛刚才那个突然袭击、举止轻佻的人不是他。他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却依旧锁在萧祈年身上，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萧祈年惊魂未定，手指紧紧抓着身下光滑的真皮沙发面料，指节泛白。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和烧灼的脸颊。还能问什么？问他会怎么“玩”？问这种“癖好”的底线在哪里？
他不敢再问了。生怕再问出什么更让人面红耳赤的答案。
他用力摇了摇头，声音细弱蚊蚋，还带着未褪的颤音：“没…没有了。”
秦湛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反应，点了点头，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今天晚饭吃过了？”
萧祈年下意识地点头：“嗯。”
来之前，他在公寓楼下那家灯火通明的24小时便利店里，吃了一碗最便宜的杯装泡面。热汤暂时慰藉了空荡的胃袋，但此刻坐在这样奢华的环境里，面对着一个刚刚轻薄过他的男人，那点廉价的温暖显得格外苍白可笑。
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胃里残留的、属于调味粉包的虚假鲜味。
对话似乎到此为止了。包厢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安静。萧祈年垂着头，视线无处安放，只能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尖。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在来的路上，经过便利店时，鬼使神差地，他用身上仅剩的几块零钱，除了买泡面，还买了一小块巧克力。是最普通的那种牛奶巧克力，用金色的锡纸包裹着，小小的一方。
他当时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是模糊地想……或许……或许可以……
此刻，在这种令人手足无措的寂静里，那个小小的、藏在裤袋里的方块忽然变得存在感极强。是一种笨拙的、试图表达什么的冲动，或许是为了感谢昨晚那顿饭，或许是为了缓解此刻的尴尬，又或许，只是想为自己即将签署的“卖身契”，增添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像正常人一样的往来。
他几乎没有经过思考，手指已经下意识地伸进了裤袋，摸到了那块被体温焐得有些软的巧克力。他掏了出来，递向秦湛。
动作做完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金色的锡纸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那块廉价的巧克力躺在他白皙的掌心，与这间包厢的奢华格调，与秦湛周身的气场，形成了无比可笑而鲜明的对比。
秦湛的目光落在那块巧克力上，眉梢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萧祈年的脸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又“轰”地一下涌了上来，烫得他几乎要冒烟。他觉得自己蠢透了，像个试图用玻璃珠换取宝石的傻瓜。他慌忙想要把手收回来，语无伦次地想要道歉。
然而，秦湛却先开口了，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我不喜欢吃甜食。”
果然。
萧祈年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缩回手，指尖都因为窘迫而微微颤抖。他将那块可怜的巧克力紧紧攥在手心，金色的锡纸边缘硌得掌心生疼。他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抱…抱歉……”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难堪和自我厌恶。
就在他以为这场自作多情的闹剧终于可以尴尬收场时，秦湛却忽然又开口了。他身体微微倾向萧祈年，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姿势，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不过，”他拖长了语调，眼神里闪烁着某种兴味的光芒，“你喂我，我可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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