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喝药了。”
宫女端着食案走了进来。
景煜一个激灵,赶紧把藏在奏本下的话本子再往里塞一塞,目光扫向药盏旁摆着的龙须酥和蜜饯,刚皱起的眉头又缓缓松开。
他屏住呼吸,端起碗一饮而尽。
“嗯?”
他的眼睛突然睁大,有些诧异。
景煜砸了咂嘴,回味道:
“今天的药似乎没有往日那么苦,味道也变好闻了些。”
“哐当!”
正准备退下的宫女浑身一僵,没有端稳案板,瓷片碎了一地。
她不顾满地的碎瓷片,飞快伏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嘴里喊着:
“陛下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是掌印,掌印她……奴婢不敢不从。”
她一边哭诉求饶,一边悄悄向门边移动,见景煜毫无察觉,飞速扭身向外逃去。
景煜脑中一片混乱,他只觉得此刻天旋地转,见她跑走,他本能地追上去想问个清楚。
这宫女看似胆小,但似乎对宫内路径和侍卫布防十分熟悉,一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遇见,景煜在后面跟着她跑到一个陌生的偏僻宫殿,她身形一闪,竟消失了踪迹。
冷静下来的景煜后知后觉自己中计了,他转身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回头对上容安远的脸。
单论容貌来讲,容安远此人远与丑陋不搭边,面庞端正,五官挺秀,只是阴冷的眼神和因为年纪大而愈发薄而紧绷的嘴唇,显得有些刻薄狠辣。
可景煜仍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外,外公。”
容安远被这声“外公”叫的晃了神,他仔细端详景煜的脸,心中喟叹,血脉真实奇怪,这孩子和他母亲抬头看人时的神情样貌竟分毫不差。
想到他的母亲,容安远复杂的眼神闪过一丝嫌恶,恶声恶气道:
“想见陛下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见景煜不吭声,他冷哼一声:
“看来陛下在这宫中和沈宴舟相处的很好?可陛下别忘了,你姓容,都虞候府的‘容’!”
容安远恶劣地勾唇,语气中是难以压制的激动:
“你可知,他沈宴舟为何能得殷璟扶持青云直上,统领东厂吗?”
“因为他们本就是亲父子!”
景煜如遭雷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力气,在容安远的步步紧逼下,跌坐在地上。
“你真以为他是真的想辅佐你吗?别天真了,他只是拿你当做棋子,与我博弈罢了,待到目的实现,决定你是死是活都轻而易举。”
他搀起地上的景煜,还心情颇好地帮他掸去浮灰,扶着景煜的肩膀道:
"望陛下好好想一想,毕竟你我才是一家人,你只需要站在我这边,我的基业,我的部下,一切都将化为你的所有。"
余光扫到不远处树下交谈的声音,留下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的景煜,转身负手大步离开。
半柱香前
一道身影跑到沈宴舟前,“督主,东西已经全都送到御药房了。”
来人穿着时下百姓劳作常穿布衣小帽,面白无须,眉眼弯弯,甚是讨喜。
苗六跑到沈宴舟的跟前,他有些兴奋道。
近日督主忙着带小陛下准备登基大典跟秋狩的事,东厂众人都闲的不行,就盼着来几个大案子活动活动筋骨。
前日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外出的任务,竟是是让他去跑去找一个老头买碗。
起初他还有些不愿意,但想着督主做事定是有她的道理,结果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督主果然神通广大,属下此行去颖川,果然发现了那位老窑公,用他烧制的瓷罐装药,药会更香,口感也会变得清甜。”
说到这里,苗六不禁有些得意:
“属下按照您教的,将这一消息告诉给城内的药铺,众人纷纷找他订瓷罐,老窑公得知妻子和儿子的病有钱去治,给我拿了好大一箱瓷罐,一分钱都没花!”
沈宴舟闻言轻笑,苗六这人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攒钱了,平日里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不知道那钱都要留给谁。
目光扫向远处的宫殿时,突然顿住。
“是小陛下和都虞候,这俩人怎么会凑在一起?”
苗六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暗骂道,
“这个卑鄙小人!”
“不管过程卑鄙不卑鄙,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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