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过去好几天了,张旧没有再回复。
钱也没有给她,他整个人好像失踪了一样。
两天后,项原在网络上又看到通报,S市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随着死者的相关信息的公布,项原顿感毛骨悚然,这个死者的出生年月日竟跟张旧发给她的一模一样。
一个中年女人,被绑在山上的一颗大树上,被一根绳子活活勒死。
那座山不是旅游景区,平常去的人少,但也不十分偏僻,除了住在周边的老人偶尔上山脚捡捡柴火,剩下的就是少量的野爬爱好者。
这个女人正是被上山野爬的人发现的。官方只通报了大体情况。
部分具体细节却在各个社交平台上被传得沸沸扬扬。
讨论最多的是说这是有人在练一门邪术。听说死者周围洒了大量的黄纸钱,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还有烧完的香灰。
地上用大量鲜血画了奇怪的符号,至于血是那个女人的还是什么别的人的就不知道了。
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不少山虫蚂蚁,不仅地上密密麻麻,就连女人的尸身上亦爬了不少。
这样诡异的场景实在让人闻之悚然,就连最老练的刑警也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又说准了。可是,为什么?项原想不明白,同时“垓下项羽”的名头越来越响。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是真的神人,都有人说她也许就是命案的罪犯,更多人插科打诨想要弄清楚她的庐山真面目,竟然有人开始扒她了。
她是个新号,留下的信息实在不多,扒来扒去没什么新东西,便又回到了两桩命案本身。这时有人说了一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又是纸钱又是烧香的,你们没觉得这跟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很像吗?”
十五年很长,长到许多人许多事因着社会变迁而物是人非,如果让你想一件十五年前的事情,除非是重大事件,不然你是很难想起来的。
而十五年前,真的就有一件让所有人都记住的重大社会事件。
一场丧心病狂的献祭幼童事件。
因其太过残忍恐怖,它几乎深深地烙印在所有知道的人的脑海里,又成为他们最想抹去的一部分。
一时间发言下面无人跟帖。
过了五六分钟,才有人说,“我记得,可是跟这次还是有很多的不同,十五年前都是孩子,这次一个是男青年一个是女中年,上次好像也没听说有什么奇怪的符号。”
“是的,我也记得,我还记得那个变态被抓起来后,采访他时,记者问他为什么全都是小孩子,他说因为小孩子最有灵性,用小孩子祭祀,才能有最大的可能让上天听到他的祈愿。”
也有年轻人不知道这个事,“到底是什么事?”
“十五年前,有个疯子得了重症,就想效仿殷商时期的跳大绳,搞祭祀,企图通过这种灭绝人性的方法让自己延寿,他拐骗了十个小孩,按照金木水火土各种方式极其残忍的将孩子杀害了,然后烧香撒纸钱说是请上天赐寿。那个畜生最后被警察抓获,毁了十个活生生的生命以及十个幸福家庭,而他自己不仅没能延寿还提前吃了枪子。”
就这么一段话已让人看得骨寒毛竖,“杀人变态已被执行死刑,所以这是个模仿犯罪?”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项原也被吓到了。网上越来越多人说“垓下项羽”就是那个模仿犯罪的人,越来越多人想找到真实的她。她觉得在家里好似随时会被人扒掉网络的外衣,露出真实的自己,出去又好像被很多双暗地里的眼睛牢牢盯着。
她的安全感在一点一点的降低,生活好像渐渐要脱离原有的轨道,憋了几天,再憋下去,整个人都快疯了,她终于忍不住一个电话把姐们叫出来喝酒。
“怎么了?几天没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项原比原来更瘦了,她本就不白,瘦了就显得更黑一些。
几杯啤酒下肚,火热的辣味从肚子一直烧到心口,这才感觉好多了,“别提了,活了二十多年,这日子越过越邪乎,我现在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
兰欣大大咧咧,从来也想得开,还有个好处,是你说她就听着,你不说她也不多问,见项原这么说忙宽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天塌下来也砸不到咱们。”
项原笑笑,两人喝完了一瓶啤酒,兰欣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咱们班毕业之后好长时间没聚了,前几天他们在群里张罗聚会的事呢,就在后天,我看你也没回复,你去吗?”
项原点头:“去,青春的返场聚会,不能不去。”
兰欣见她答应得爽快,掏出手机替她报名:“我替你报名了啊。”
项原放下酒瓶,很认真地对她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去。”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穿着整洁,戴着金边眼镜,他手里拿着张纸,说是大学生创业团队,到处找人帮他扫一扫。
大部分人都拒绝了,现在个人手机里都有钱有**,出于谨慎的目的,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扫陌生人提供的不明二维码。
他走到项原她们这里,兰欣摆摆手刚要拒绝,项原一把拉住她,掏出手机,笑道:“我扫,我要做点助人为乐的善事积积福德。”
兰欣笑得推了她一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项原扫完码,小伙子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又送她一支笔,说是谢礼。
等小伙子又去找旁人,兰欣才冲项原眨眨眼:“怎么,是不是看人长得帅才这么好心的?”
项原背对那人,笑一笑,有点子意味深长:“谁知道有没有缘分呢。”
兰欣大笑:“好好好,我还以为你真是块石头,原来是没遇上对的人。”
两人谈笑嬉闹,兰欣开朗热情,项原也似乎忘却了连日来的烦恼,开怀畅饮起来。
她记不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最后晕晕乎乎,好似云里雾里,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回了家。
是的,她明明回了家,她还记得开锁时“咔嚓”一声清脆的门响。
可是为什么,一睁眼她会在这里??
项原揉了揉眼睛,四周白得晃眼,等到眼睛稍微适应了,她才看清这是个什么地方。
一间屋子,也就三四平米左右,四面都是白墙,只有一面白墙上有一个很矮小的门。而顶上亮着一个几乎可以说是覆盖了整个天花板的LED白灯,除此之外,这个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屋子很干净,干净得除了她以外,几乎空无一物,可气味却不好闻,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味道,像是腥味和臭味的混合体,沉闷又刺鼻。
这是哪里?
项原的脑袋仿佛还沉浸在宿醉里,一下一下的抽痛,又随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加快频率,加重痛感,感觉脑袋仿佛要炸开一般。
她捂着头,站起身,伸手去开门,可门好像是从外面反锁了,往下压,往上抬,往外推,往里拉,不管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项原开始紧张起来,她用力拍门,拍墙,不断地大声求救,可这里好像是一片死地,什么回响也没有,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退后几步就撞上了墙,衣料贴在身上的冰凉触感让她意识到她已冷汗不止。
心脏突突突跳个不休,她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几乎是在砸门:“开门!开门!”
可回应她的仍是一片空寂。
她不知折腾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早已饥肠辘辘,精疲力竭。在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绝望如有实质,慢慢变稠,要把她裹住。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她,项原退到角落,把头靠在膝盖上,紧紧地抱住自己,她几近崩溃,但是仍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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