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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方圆之鹿

祝长生靠在床上安静地听他们对话,直到银丹说完才轻笑了一下,出声提醒还在想象中游弋的姑娘别忘了正事。

“银丹,既然方少侠醒了,就把‘小白’拿出来吧。”

银丹闻言一拍脑袋:“对哦,我都忘了!”

方寻真本就是个自来熟的,聊了一通后就没那么生疏了,眨了眨眼,笑得像个傻子,问到:“‘小白’是什么?”

少女起身走到他床边。

“我养的蛊,能治病。”银丹摸出一卷银针,“来,伸手,让我取出来。”

银丹的手一搭上他的手腕,就能感受到他骤然紧绷起来的肌肉。

方寻真的小臂上本就有伤,黑黢黢几个血洞口,类似齿痕,这么弄一下伤口又承受不住裂开了部分,开始丝丝渗血。

紧接着,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飘来:“蛊……额,是、是虫吗?”

她疑惑地抬眼,这才看到方才还好好的青年顿时脸色煞白,表情难看得不行,一副马上要死在这里的样子。

少女慢慢收回手,此情此景,她不由确认了一个让人倍感熟悉的事实。

“嗯?没想到原来你怕虫啊,那……方少侠你可要遭罪了,你身上的毒没去干净,还要换另一只蛊虫呢。

哎呀,一天一换,后面的这几天你也是要这么过的哦。”

少女笑得更开怀了,踮起脚尖从边上的小柜子顶层取下只小木盒打开,把里面一动不动的黑色小虫伸给他看,也就一个指头的大小。

“这是小黑。”

方寻真一见到那只细细密密长着三对足的小黑虫,被吓得瞬间不顾浑身的疼痛和伤口,从床上猛得弹起来跳下床,慌乱间连退数步,直到整个人都贴在墙的角落里可怜地瑟瑟发抖。

高大的身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他可能这辈子也从未如此楚楚可怜又无能为力。

白色的布带瞬间绽开片片血花,鲜亮得扎眼。他满眼绝望地看着银丹一手银针一手蛊虫步步向他逼近。

一副不管方寻真死活的可怕模样,女魔头!

今日你便从了吧,哼哼……

眼前变故突生,银丹只是有些意外,而祝长生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还挂念着方寻真身上的伤。

布带不出所料地染血一片,祝长生悬着的心也不出所料地死了——刚包好的伤口啊……全毁了……

少年无力地抬手扶额,想到这,不由思索道:这么重的伤,他到底是怎么还有力气从床上起身的?原来健康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吗?

“没事的没事的,眼一睁一闭,很快就结束了!”那头的少女还在戏谑地开着玩笑。

不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银丹。”祝长生沉下脸,故作严肃地注视她,调皮孩子小银丹被这声喊得背后一激灵,转过头偷偷瞧他脸色,立马像只落败的狸奴一样耷拉着耳朵道歉。

“方少侠,对不住,我不该吓你。”

道歉动作之快,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有经验呢。

方寻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他瘫软在墙角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得救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银丹将他扶坐回床上,安静又和谐地为方寻真处理完了伤口和蛊虫之后,才叫他把蒙在眼睛上的手给了放下。

看不见果然就好了不止一点。

调皮的少女被“家长”给训了之后明显就老实多了。

祝长生无奈又纵容地摇摇头,用指尖摩挲着一截发尾,头发倒是被养得不像个病人能有的乌亮。

他温声建议方寻真再多待些时日,病好透了再走,毕竟现在他这样连地都下不了。

银丹一听祝长生主动开口挽留,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略显迟疑地开口:“这幅样子确实也走不了,可是……祝伯不是不喜欢外人来寨子吗?”

“要想留下来的话……万一祝伯不同意怎么办?”

祝长生刚想开口回答,突然像被噎住似地轻咳起来,难捱地弯下腰,不过几下便眼角飞红,看上去又虚弱了几分,顺了顺气才接着说道:“没事,我会和爹说的。方少侠的病外面的大夫也不好治,不过要是留下来,总归是要让寨子管事的人见见的。”

方寻真本不打算过多叨扰,但看着孱弱的祝长生和急急忙忙跑去为他顺气的银丹,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份好心不假,也许他们也想再听听外面的故事。

毕竟,他现在是真的动不了了。

方寻真坐在床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瞟到银丹走过来的身影,发问:“啊对了,在下只是有些好奇,请问二位……是好友还是亲人?”

爽朗的声音还来不及在房内回响,就被有意快速地截断了。

“……是兄妹。”

祝长生淡淡答完就阖眼休憩,不再言语。

“哦,那难怪——啊!”

方寻真话还没说完就被银丹“啪”得一下按回床上躺着,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大了眼来瞧那个手叉着腰不看他的姑娘,觉得按这一下有些疼。

青年也不生气,傻狍子一样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和下意识感到大事不妙的讨好。

银丹则没有任何表示,面无表情地走出房间关上门,还没走几步就破了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脚步又再次轻快。

一荡一荡,她走出了屋子,将身影融入林间。

……

发丝上的银蝴蝶颤动双翅,树林间透过的碎光点上了白色的光斑,晃得人无法直视它的鲜活。

银丹穿过小片竹林时,弯腰在星星点点中随手取了一簇蓝摘下,凑近了闻也闻不出什么味道,反而叶片挠着鼻尖痒得她笑了起来。

不知怎的,想起了方寻真之前提过的凤仙花。

血红的,烧起来如绿叶中的火焰。

“一点也不一样呢,和我们这儿的花。”

她随意地发表评价,一边走一边摇着花把玩。

仿若林间的小鹿,蹦哒着,抖抖耳朵,再去饮一捧阳光。

在蓝色的小野花被晒蔫之前,她低下头含进嘴里,轻轻一扯,花瓣无力地被唇齿挤出汁液。

然后便玩乐似地嚼嚼,吞了下去——她到地方了。

花梗被遗落在地上。

嘴里漫起草木独有的苦涩味,而后返上来一丝甜。

“祝伯!”

一个中年男人遥遥站在那,顺着他的背影处望去是一片隐秘的水泽,光线稀薄到看不大出它的存在,中间的湖静静地躺在那。

波纹回荡的边缘环抱着暗竹与林荫,这里的竹子不像别处那般直挺挺,而是垂头向湖上方斜横过去,叶片交织在一起。

熙熙攘攘的竹叶拢着,但这些乌压压的绿云仅在湖中上方留存了一片类圆的天幕。

小小的方圆天地,看不见太阳,看不见云层,只像一处囚笼。

但却有阳光从顶上的天幕投下来,明亮可见的光柱落下,浮尘在光柱中飞舞,幽暗到透不出一点儿光的湖水疯狂吞噬着光线,湖水只在那一块显得透明。

仔细一看才发现湖中间有一块土地,只比湖水高一点点。

如此异景,若是误入此处的游人见了,也会相信是神迹罢。

那些黑沉的色泽却仿佛在滑动、交错、时快时慢,直到一个尾尖如小鱼般跃出水面,滑过视线边缘,才发现这个令人冷汗直下的事实——这湖里全是蛇!

密密麻麻的各色鳞片藏在阴影下,湖水中,缓不可见地相磨,在湖面带动丝丝裂隙又归于平静。

而站在这里的两个人都面色如常。

银丹往祝丘身旁扫了一圈,发现前几天留在这的“脏东西”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在她还未和任何人提起之前。

祝丘回过头,阴鸷的眼下带着青黑,“你来的正好,到取药的时间了。”

说罢,举起了手中的小黑瓶。

银丹敛下笑,顺从地伸出胳膊,无声无息间,鲜亮的血色从“泉眼”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尽数被小黑瓶贪婪吞噬。

等祝丘终于叫停,她毫不在意地垂着那只手,开始在身上翻找东西。

随后便摸出一小包银针和药膏把血止了,徒留手臂上擦不干净的蜿蜒血痕。

“对了,祝伯,阿兄说我救的那个人还要留在村子里养一段时间的伤。”

碍于手上的血,银丹只好用单手收拾着自己的小针。

“这外来人不是醒了吗?醒了就让他快走,这种人最是能惹麻烦。”

祝村长语气冷淡,封好瓶子后强硬否决了这个决定。

银丹低着头在心中叹口气,果然,就晓得是这个反应。

“可是,阿兄看起来很高兴啊,两人今日交谈之后,阿兄笑得都多了……我瞧他们相处得不错,聊起来很是投机。”

“……阿兄一直很想要一个挚友,所以那日……估计要带阿兄来见您,您会见他吗?”

听到这句,祝丘一下子沉默了。鹰目锐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银丹的眼睛,几个呼吸后又突然转身离去,不再言语。

而银丹知道,他已经默许了。

果然啊,能让这位固执冷漠的话事人改变想法的,只有他当命来看的亲儿子——祝长生。

即使,他都不是真的“爱”自己的亲儿子。

一切的一切怎么都如此复杂?阴差阳错又冥冥天定。

……

银丹懒得评价这个冷酷顽固的老匹夫,这一趟总归是提前探了探口风,暗箱操作了一番,之后再安排要顺利些。

小臂上的伤口处酥酥麻麻,无视水中蛇群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银丹走到池边,用手捧起池水清洗顽固的血痕。

混着血的水重新坠入池中,扩散至肉眼不可分辨的程度。

扩散……

池中蛇群安静了一瞬,而后骤然炸开了锅,都向着少女四周的反方向冲去,尖叫着扭动粗长的身躯爬上岸,池水激荡,隐入林丛。

眨眼间,一池子的蛇,没个咬她的不说,反而全都像见了鬼似地跑空了。

银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掏出帕子擦了手以后哼着先前没唱完的曲子,转而走了另一条小路回家。

不同的山路又是一副不同的光景,而她真正想做的不过是采一束迎春与桃花带回去。

当然啦,不是用来吃的。

于是少女如愿采下了正盛放的花儿,走在路上时,最后又单独从桃枝上择下一朵最标致的桃花,捧在手心中。

看,穿过这条曲折的小路,就要到家了。

前三章一次性放完,后面就会去审签,等结果出来了无论过没过都会继续更的,编辑请再爱我一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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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方圆之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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