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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搬进沈斐然家的隔天,他让小厮一早去市集扛了两斤猪五花,还特地挑了本地米酿,香得像花。

鸡是走地鸡,鱼是双溪活,我看了看,暗道,他果然懂我!

昨天跟家人吵了架,心情正不好,心情不好,我就爱做饭。

于是,手没停过,锅铲像长在掌心上一样。红烧到清蒸,炒到炖,连甜品都备上,反正我就是不想闲,心里有团火,怎么也压不下。

到了晚上,沈斐然从书房出来,他一打开门就愣住,鼻子都差点跟菜香飞走一块儿。

我忍不住得意一下,结果他说:「这是把我当猪养吗?」

我翻了个白眼,他按到椅子上:「坐好,开饭,少废话。」

他一边吃一边嚼,神情严肃得像在听官话,然后,他忽然放下筷子,望着我说话。

「你不该被关在家里。」他说得特别慢,「你会是最好的掌灶先生,我是认真的,江慢。」

我愣了半晌,你说人这辈子,总会听见一句让你想哭的话。

以前做饭,是怕被骂、怕白眼、怕人家说「不值一提」。

只因为我读书不成,没有哥哥们会背书。家人认为我这辈子铁定没出色,对我各种嫌弃。

现在,第一次有人说我也有优点,并且认同我的优点。

我没敢回头看他,怕他看到我快哭出来。

结果他又倒了一杯酒,笑着说:「今晚我高兴,来,干一碗!」

然后,他喝醉了,真醉了。眼皮垂得快遮住整张脸,「他们嫌弃你没关系,我养你啊。」

我一时之间没听清楚,他已经睡死过去,只剩杯里酒在晃动,我蹲下来给他盖毛毯,顺手摸了摸他额头,还烫烫的,不是发烧,是醉意,是他说的那句话……我心跳快得不太正常。

「我养你啊。」说得那么轻,那么糊,却像砸在我心上一样实。

我突然觉得,这顿饭,值了。这一晚,也值了。

但是,他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我觉得我比他会赚钱。

看他小模小样只会读书的书生样,吃的用的全是家里给,连赚钱养自己也不行,那懂赚钱来养我?

过了几天,我想来想去想出路,想想身上存了几个钱,找上沈斐然商量摆摊的事。

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原因只有一个︰

「这手艺要藏着,有点太可惜了。」

花了一个多月挑好地方和租用摊位,便开始了我的摆摊日常。

鸡刚啼,我便起床,悄悄下床,摸黑溜进灶房,把昨夜封在陶锅里头的卤牛腱、猪耳、豆干都打包好,转身进屋拿沈斐然帮我备好的纸。

一迭麻纸,一块块木牌,写得挺细:

「卤牛腱一两五文」——这价不贵,真材实料,

「猪耳八文」——脆得咔咔响,保证地道,

「豆干二文仨」——拿了不亏,还能当零嘴咬。

木牌边角我早就磨圆,他一手好字,让我这个小摊加了点体面。

把准备好的东西全放上独轮车,底部夹有防热铁板,能保温保香。

带着阿黄沿着村路慢慢走,走到村外双溪口,一共走了两里九,便到市里的摊位。

然后,我把那张自己做的榆木桌抬出来,挂上布帘,插了纸伞。卤味全用油纸包得仔细,

一层荷叶一层香气,整齐利索让人放心。

等到太阳刚探头,我把牛腱摆好,对街那个卖豆花的婆婆朝我挥挥手,「江哥儿,留块牛腱,午饭来取走!」

我点点头,笑容灿烂,心里热和。

摆摊到中午,日头晃得人眼都睁不开,摊子前人影一排排,我一手包装一手收钱,嘴上还要说点讨喜话。

谁能想到头一遭摆摊,生意竟然这么火。豆干刚摆好一层,转眼就见底了大半袋。

有人说香,有人说嫩,还有个婶婶问我能不能送她家。

我耳朵红了,傻笑点头,阿黄趴在脚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尾巴不停地摆啊摆。

我晒得汗直流,正忙着低头数铜板,忽然有人递了碗水来,

「第一天这么热闹,歇口气吧!」沈斐然不知何时走到我这边,一身书生气,站在拥挤人群里特别显眼。

我一时没说话,他就自己帮着打包最后一包卤牛腱给客人,一边对我说:「来看看你这新买卖,结果还真挺抢手耶!」

我低头把饼整整齐齐地盖好,他也蹲下来帮我收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安。

我说不用,他说:「那不行,这是你长期摆摊的第一天。」

那一刻啊,我心里有一点点小骄傲,像开了个小烟花。

连着几天,我都去摆摊,一早扛着竹篮,太阳下山才肯收摊。

我每日就只卖三样,卤牛腱、猪耳和豆干。越卖越顺。

我心里开心,心里暗想,现在我能养活自已,再多赚点,就改一家店,买一间屋,跟阿黄一人一狗慢慢过。

那天傍晚,我收了摊,回沈斐然家,从小巷刚拐个弯,就见两道熟得不能再熟的脸站在门旁。

是我那两个哥哥,衣裳穿得比谁都齐整,一个双手抱胸,一个脸拉得长。

我没急着开口,只是站着看他们,反正我也知道,这俩从来都是无事不早起。

果然,老大先说话:「娘说你闹够了就回家,家里没人做饭,爹脾气又大,天天喊头疼要喝茶。」

老二在旁边装和气:「你躲在外头算什么?人总得讲点孝道嘛。」

我听着听着,笑了,笑得挺淡,这种戏我早就看穿。

我点点头,「人总得讲点孝道,那你们怎么不去做饭泡茶?」

他们气红了一张脸。

我没再说什么,推着我的独轮车,往门里走,回头笑了一下下,「我啊,不回去了。」

门一关,我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

这才发现,原来说「不」这件事,并不难。

结果第二天,我刚准备出门,就听见屋外轮子「咯吱咯吱」推得飞快。

我推开门一看,是我娘,她穿着她那件蓝底小花衫,正推着车子往前走。

她一边推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记着什么方子,又像在复习我昨天怎么摆姿。

我愣住了几息,才走出去问她:「娘你这是……」

她瞄我一眼,鼻子哼哼:「我也去卖卖试试。」

「你那些东西,还不是我教的法儿,我自己做出来,味道也差不了哪儿!」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句整话,她已经把车一推,走得比谁都潇洒。

我在门口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心里不是滋味儿,也不是不服气,就是有点闷、有点别扭、有点……说不出口的心酸。

我到了摆摊的地方,不意外地看到我娘就在前头不远,她的推车上放着跟我一样的卤牛腱、猪耳、和豆干,价钱全都比我的更便宜。

就连那绑线的红绳头,都像我今早绑的样样。我当下就有点尴尬,喉咙像卡了根鱼刺,这不是明摆着——我娘要摆明跟我抢生意?

她看到我,没说话,也没笑。

阿黄歪着头哼了哼,好像也感觉场面有点尴尬不好。

我咬了咬牙,低下头,手指有点发紧,还是蹲下来摆好我的货,一样样,一份份。

牛腱、猪耳靠边放,豆干先摊开铺,我心里想,就算卖不完,也不能让人瞧我笑话。

摆着摆着,耳边全是人声,可我只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

我刚把最后一盘豆干摆好,擦了擦手心的汗,对街那个卖豆花的婆婆,就拉开嗓门喊:

「江慢啊,帮我留块牛腱,别又给人抢先买完!」

她声音不小,旁人一听,全朝我这边看。

我还没笑着应声,我娘先转过身,开口快又尖,「我也有牛腱,味道差不多,比他的便宜两文钱。」

她话一出,场面就有点变,我耳根子发热,连阿黄都低头不敢乱舔。

婆婆扫她一眼,嘴角笑得不咸不淡,却清清楚楚回了一句,让周围都安静三秒半:

「我啊,不光喜欢江哥儿的菜香,最看重的,是他这孩子做事不偷奸,」

婆婆继续说︰「江哥儿东西干净,手脚干净,人心也干净,这种摊,我敢站。」

我娘脸色一顿,推车边的布巾都差点扯歪一半。

「做娘的也要有点样,别在人前抢自己儿的饭。」婆婆又添一句更不客气地劝: 「撑场面也得撑点脸面,何苦让人笑话自家没肚量?」

我娘黑着脸没说话。

我低头摆正竹篓,心里不是没难堪,但这一刻,心里很暖。

我冲婆婆点点头,「行,谢谢刘婆婆。」

她笑呵呵拿出铜板,还赏了阿黄一小块豆,我想,人心里,不见得全是愁。

直到太阳快落山,我一边收摊,一边心里发凉。

往常这时候,豆干早清光,卤味也见底,今天却还剩了半篓。

我看着那一块块豆干,心里不是滋味,苦得像没加糖的蒸馒头一样难咽。

我偷偷瞥了一眼——娘那边也剩了半车没卖光。

她蹲着收摊,动作没什么表情,但我知道她看见我这里的情形。我们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风一吹,摊布乱飘,像把今天的沉默挂在空中摇啊摇。

一场抢生意,没有赢家,只有闷气,这世上最冷的对手,是你心里放不下的亲人。

走出市口,我背着篮子推着车,阿黄在旁边蹭蹭我腿,像在问:今天怎么没那么开心?

我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没事,今天剩的回家吃,都不用做饭了。」

说完心里酸酸的,像腌过头的菜,我知道啊,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收不回来。

回到家,天已黑,桌上有饭菜,是沈斐然命人刚做好的,还冒着烟,他坐在桌边翻书,见我进来,就放下书本、抬了抬眼。

我把没卖完的东西摆上餐桌,心头闷闷的。

「今天怎么回得慢?」他问得不紧不慢,声音轻。

我咧咧嘴:「东西卖得慢了点。」

他没追问,只默默放下书,拿起碗筷,「还有剩?那我们晚饭能加餐,也算是有口福了。」

我噗哧笑了一下,但没笑开。

他却像看出了什么,「你心里有事,别闷着,说出来,我听着不烦。」

我摇头:「也不是气……就有点难堪。」

我把事情倒豆子般的说出来。

然后,他温声细语地说,「她虽然是你娘,但做生意这事,做得好,会被抄,这是本事的证明。」

他再补充,「你能被模仿,说明你煮得香。但下回啊!记得多留一手,别让人一眼就学会。」

我心口一震,那口闷气没了,换来一股说不出的踏实感,沉沉又安静。

是啊!我娘以为我只会那些她知道的菜,那我要是卖些她不会的呢!

沈斐然拍拍我肩,说:「别皱眉,那块牛腱——切厚点,我今晚特别饿。」

我笑着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这世界有人懂我,就没那么难过了。

第二天开摊时,我试炒一锅面条,用老酱油,加点洋葱和榨菜干。

先把牛油炒香,面条滑顺,撒点葱花再拌点辣,没想到第一锅不到一刻钟就见底。

一个大叔边夹面边说:「这碗面味儿不错,值回票价!」

还有一对婆孙买了卤猪耳,一闻香就多要了两份面,小孩吃得香,奶奶笑着点点头。

我收钱收得手忙脚乱,连汤勺都掉了两回,对面刘婆婆还笑我:「看来你这面有未来。」

而我娘的摊子静悄悄,几盆菜色摆得整整齐齐,却没人往前靠。

我偷瞄了一眼,又赶紧低头假装翻找铜板,嘴里默念:「不是我不孝顺,都是客人主动买的。」

我不敢高调,也没说什么狠话,但看着自己的铁锅冒烟,心里还是觉得有点甜,有点踏实。

----

那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沈斐然敲门声吵醒。

他在门口笑,说今天在双溪河东有赶集,要不要去逛一逛。

沈斐然去考乡试时,我赶集都是自己去,挑着箩筐,慢慢走,慢慢买。

现在有他在,得多带几个袋,一起慢慢走,慢慢买。

沈斐然走在我旁边,手里拎着个空布袋,还问我:「今天想买什么?」

我低声回:「看便宜的买,缺啥买啥,顺便看看有没有新鲜好玩的。」

到了集口,声音一下子涌上来。吆喝的、笑的、讨价还价的。

鱼摊边全是水花,菜摊上全是青翠,还有卖糖人的吹糖球冒着白雾。

我闻得口水直流,沈斐然却盯着我笑:「你看什么,眼睛都亮了?」

我红着耳根说:「看糖人啊。」

那糖人吹得黄澄澄,个个挺胸抬头,还带点甜腻的香。

摊主手一转,糖就变成了小马、小猴、小鱼,惟妙惟肖。

我忍不住咽口水,心想要不要买一个尝尝。

还没等我伸手掏钱,沈斐然就替我指了只金鱼付了钱,

「这个,栩栩如生,来两个。」

我愣了一下,耳朵烤得发烫:「我有钱啦!你别抢着付。」

可糖人一到手,咬一口,脆得「咔嚓」响,甜得直往心坎钻。

我嚼着嚼着,瞥见沈斐然正看我,那眼神把人困得牢牢的。

我忙低头装专心啃糖。

我们继续慢慢走,走到卖饼的摊子,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饼皮焦黄,芝麻密密,香得像有人在耳边吹热气。

沈斐然笑着说:「两个全包了。」

我忙摆手:「一个就好。」

他低声凑过来:「怕胖?」

我瞪他一眼:「怕花钱。」

他笑得眼角弯起来:「花我的,不怕。」

回程路上,雾散了,阳光照得菜叶透亮。

我提着饼,他背着箩筐。

我咬了一口饼,外酥里香,还有点甜。

他伸过头来,就着我的饼也咬了一口,看着我笑:「这饼没你做的好吃。」

我没接话,他只是笑,两个影子在地上,一前一后。

我们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咬着那块饼,影子一直拖到村口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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