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本…在哪里？”林锋开口，声音冰冷平稳，没有丝毫起伏，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净繁却毫无察觉，只癫狂又痴迷得意的看着眼前之人。“嗬…嗬…“源”的骨血，人的基因，最完美的融合，最完美的杰作呀……”不过片刻后，又疯魔一般，尖叫道：“…为什么，为什么，其他...都全失败了...……”
林锋一直没有丝毫波动纯黑的眼眸，听到这里，在控制不住手指轻微动了动。
“咔吧！”
被无形力量桎梏的颈骨碎裂声在死寂的实验室格外清晰。净繁的尸体像破麻袋一样被丢弃在一旁，脸上还凝固着那抹狂热、不甘和困惑。
“全单元扫描。销毁所有数据、样本、胚胎。物理湮灭。”林锋的命令简洁到极致，冰冷无情。他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被打破的培养槽，里面半截扭曲的、覆盖着鳞片和骨刺生命力微弱的幼体，偶尔勉力微微抽搐。
他的眼神依旧古井无波，仿佛看着一件无用的垃圾。
就在士兵们高效执行命令，注意力被主实验室的清理和数据库销毁吸引前，十来分钟，一个穿着脏污工装、尖嘴猴腮的男人——“老鼠”，鬼鬼祟祟地从一条堆满废弃物的维修通道溜了出来。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保温材料包裹、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椭圆形“孕育袋”，他看着“孕育袋”上贴着的标签写着标号，以及“活性微弱、注定夭折”的备注，下方基因实验来源处，则潦草的两段简洁的文字。
陈、“源初-零号”
尖嘴猴腮的男人，挠挠头，心虚的那标签撕扯下来，团成一团随意丢弃了，这才朝着棚户区而去。
轰塌的废弃矿坑上，林锋漠然收回视线，年幼时的记忆碎片不由蹦跳出来，幽闭的训练室内，被无力浸泡在零下百度的幽蓝冰晶中，极寒侵蚀着每一寸感官，意识却被强效药剂牢牢钉在清醒的地狱。
扩音器里冰冷的女声：“感受它，掌控它。若是你不能掌握，就在寒冷中等待死亡吧。”
以及懵懂蠢笨时无法收回的触手，被冰冷呵斥牲畜的声音；第一次来自所谓母亲的礼物的激动，即便不喜欢乱抓乱挠的软毛猫也悉心喂养，最后却被要求亲自杀死，即便不解和闷闷的难受还是听话的他，得到的一句听话的怪物。
既然是怪物，一个就够了。
“目标清除。返航。”林锋的声音毫无感情。他转身，背影挺拔如标枪，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
次日，陈默再次出现在交易铺时，哈雷正嘴里骂骂咧咧地在铺子里走来走去。见陈默过来，脸上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却亮了起来。
“小子，你那玩意儿，”他用粗短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确实有点门道。老头子也不糊弄你，东头黑狗那群家伙，昨天用了，在里面多晃荡了将近半个钟头，摸回来几块‘硬货’。”
陈默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丝，面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有用就行。”
“方子，你想怎么个卖法？”哈雷不再绕圈子，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摆出标准的谈判姿态，“丑话说前头，签了契，方子你就的保密，嘴给我缝严实了。不然......”
“可以。”陈默直接打断威胁的话，毫不犹豫道。“但是价格嘛....”争取自己利益方面，陈默毫不迟疑。
“你这东西，效果是有，也是好东西。只是再好的东西，贵了在我们棚户区也卖不住去。说来说去还是要看原材料。”说着，哈雷拖长了声音，目光探究的锁死陈默。
陈默没被唬住，“只要东西好，棚户区这边卖不出去，墙内有的是人愿意出价。老板你在墙内不也有门道嘛。”
“有门道，那不要上下打点，那些人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顺顺便便就要刮下一层皮来。去不起，去不起。我最多能一次性给个三百积分，那也是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面子上。”哈雷嘟嘟啷啷的道。
真是漫天还价，陈默都有些无语了：“这熟人面子也大可不必了，八百积分。”
“嗬！你小子口气比孢子云的毒瘴还大！”哈雷嗤笑一声，拍了下自己的金属腿，“最多四百，你以为积分是墙头上刮下来的土？那破方子镶金边了，八百！你也敢开这个口！”
“嘴长在我身上。”陈默瞅了眼眼前的老头子，怎么就不敢开了，你还敢只给个三百呢。
一时间，两人都狠狠盯着对方。关乎金钱，谁都不可能退一步。
“老板，你自己也明白。光是能让人在云海里保持半小时清醒，都是能救命的。更不要说，一小罐节省着用，怎么也能用个七八回。何况方子给了你，后续您自己走药膏，还是继续改良，都是细水长流的好生意。”
陈默说完，又适当透亮一些信息道：“而且，我还可以透露一点，药膏用到的主药材就出自孢子云海，是一种新的植株，目前应该没什么人发现他的作用。”
新植株，无毒能制药，那就意味着它还有更多可以深入研究的价值。
果然，他看到哈雷这个老头子眼睛亮了。
“六百！小子，诚心价了。见好就收！老子没杀人夺宝你就透着笑了，棚户区哪天不往外抬人？”哈雷语带威胁，但更像是一种施压的策略。
陈默依然没被吓住，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哈雷经验老到，时而瞪眼威胁，时而哭穷诉苦；陈默则像一块沉入深潭的石头，底线清晰，理由充分，语气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惊异的冷静和克制，没有多少年轻人常见的急躁。
最终，价格定格在了七百积分。
“妈的，老子今天真是走了衰运，碰上你这么个咬死价的小崽子！”哈雷骂骂咧咧地拿出那个老旧的积分转账器，一脸肉痛得像被割了肉似的。但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方子操作好了，利润极其可观。
“过来划账！方子呢？赶紧的！”
陈默走上前，完成转账，看着手环上数字跳动，变成708，一股巨大的放松涌上心头，又被他强行压下。
“主料是灰蓝绒毛叶，长在孢子云海外围特定区域的菌菇群附近，混合苦根草、灰痂藤，比例是七比二比零点五。但最关键的一步是提纯，普通的研磨不行，需要一点特殊的技巧……”将方子详细交待了。
他又将离心提纯的土办法详细说了一遍，强调了提纯的必要性和关键点。
哈雷听得眼神发亮，点开手环记录直接记录下来。
“成！之后我这边如果制作方便有什么问题，还要你小子来帮忙看看。”
陈默自然点头。这次哈雷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虽然看起来依旧皱巴巴的，“以后再有这种好玩意儿，记得第一个拿来给老子看，待不了你！”
交易完成，陈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自己还没捂热的积分囤货，开口道：“哈雷叔，我想买些营养剂和水。”
“刚赚了点就想造光？行啊，要多少？”刚做成一笔不错的生意，哈雷心情显然不错。
陈默计算了一下，报出了一个足够他吃一个月的量。
哈雷嘬了嘬牙花子，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过陈默，又瞥了眼他清瘦的身板，最终还是捡起了自己那点指甲盖大小的良心，闷声开口道：“小子，一个月的东西。放你那破窝棚里，太招人眼了。要是……要是信得过老子这点招牌，就搁我这儿，我三天让人给你送一次。”这也是像大家招呼，人有他照拂。
毕竟，七百积分收到一个极其实用的方子，即便后期有人仿制了去，但是前期一段时间也够他赚了。
甚至，还可以借此撬开墙内一些人家的大门。
陈默愣了一下，前世的和平年代，一时让陈默都忘记了，现在是一个到处充满危机的世界。
抬头看向哈雷。老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被风霜摧残、被利益算计浸透的皱巴巴模样，浑浊的眼眸躲闪了一下，就假装低头去擦拭柜台，不再看陈默。
“那就谢谢老板。”他真诚的道谢，身为孤儿，他的一生得到过许多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如今，这份在废土上的善意，同样难能可贵。
也许，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下去，也不是一件特别艰难恐惧的事情。
解决了生存和资金问题，陈默又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老板，您这里……有没有关于‘初级研究员助理’考试能用得上的东西？”
哈雷顿了顿，再次抬起头，仔细地、仿佛第一次认识一样上下下地打量着陈默，目光里充满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棚户区的孩子，梦想大多是成为能打能抢的狩猎队员，或者给哪个内区老爷当看门狗，想着去考那劳什子研究员助理的，一万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
那需要的是脑子，和一段足够充裕的时间和食物供给，是棚户区最奢侈的东西。
“你小子……”哈雷的声音里带着点真正的惊讶，烟都忘了点，“心气高呢，有，怎么没有。”想到自己手环里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的文件。当下便毫不迟疑的报出了一个不低的价格。
仿若之前的善意并不存在。
“什么，两百积分！”陈默咬牙切齿。
“先说好，一分都便宜不了。”哈雷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子，呲着牙：“不买？”
“买——”
等人付了款，清脆悦耳的到账声响起，哈雷这才慢悠悠的点开手环，将那购买了一段时间，没见售出过一的，《基础科学概要（SW150年修订版）》、《灾变后地理笔记（手写体）》、《常见变异体图鉴》......一串电子书籍打包传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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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锋冷酷脸：“既然是怪物，一个就够了。”
陈默阳光脸：“我有钱啦，有钱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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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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